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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丁影知道她是心疼自己,捏她的臉肉,說:“世上沒有後悔藥,嫁給靳識琛的兩年,我也快速成熟,倒是你,別顧着我,顧着自己行不行,蔣小意,是你每一年都念叨着要在二十八歲結婚,今年二十七了,我看你怎麽連一段露水情緣也沒有。”

蔣意聳了聳肩,拿她二婚開玩笑,“大概是我的姻緣被你吸光了,你二婚了我還在單身,話說,雲頂壹號那裏你肯定不住了,接下來你住哪,秦宴洲給你安排了哪裏。”

聽到是暮沙半島,蔣意下巴都掉了,說又是自己連個衛生間都買不起的地皮。

兩人終于從丁影二婚的事聊翻章,蔣意從托特包裏拿出三份簡歷給丁影過目,邊吃邊聊:“上午剛和一人談完薪就趕過來了,這裏有八個人是我給你挖掘的,你看看吧。”

丁影點頭,說:“費用我會定期結給你,現在不聊公事,先吃飽了再說。”

蔣意是一名獵頭,丁影要創辦公司,人力資源少不了委托她,蔣意眼光敏銳,給丁影挖來一些骨幹。

不過丁影已經叫停蔣意,蔣意聽聞她已經和秦宴洲達成協議,屆時新公司會有秦氏分派員工給丁影新公司。

兩人離開餐廳時,蔣意泊在路邊的車後停放了一輛卡宴,丁影順眼看了眼車牌號,知道是秦晏洲的車。

起初還以為秦晏洲在這邊也有飯局,但隔着前擋風玻璃,丁影看見秦晏洲望着自己,那道眼神明白他是特地來接自己。

蔣意本想送丁影回酒店,丁影解釋秦晏洲來了,蔣意只好自己駕車離開。

丁影和她摟抱約下次見面,送她上車,轉身就看見秦晏洲站在自己身後,她腳步一停。

自那天在時裝秀見過面,連續三天,他們都在見面。

午後陽光和煦明朗,秋意正濃,風一吹起,行人道上的桂花香撲鼻,丁影鼻尖酸癢,一個沒忍住,手捂着臉,打了個不大不小的噴嚏。

也是這個噴嚏的時間,她再擡頭時,秦晏洲已走到她眼前。

不像時裝秀那天走廊的幽暗,此時白天戶外,她擡眸時看清他的臉上的一膚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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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天淺雲下,戶外光景下,屬于他的瞳色棕淺,清澈幹淨,劍眉橫截英挺,雙唇輕抿着,正臉輪廓線條流暢。

秦晏洲身着深藍色薄款夾克,有一絲不羁,卻也獨好,二者氣質在他身上不違和。

他脫下身上的夾克,起初丁影還沒反應過來,看見他脫下外套後,裏面是一件黑色襯衫,他的身材勻稱,撐得版型特好。

過近的距離,丁影視線比及他的唇線。

秦晏洲給她披上夾克,始料未及的動作讓丁影原地僵硬。

“別着涼了。”

他的聲音随風入耳。

“好。”丁影把身上屬于他的外套抓緊,沒告訴他自己噴嚏是因為花粉。

此情此景過于熟悉卻又陌生,像是結冰的海平面出現裂縫,記憶像滲漏的冰水,越湧越洶。

丁影依稀記得是兩年前。

那天靳家晚宴,丁影在酒店套房被靳識琛潑酒,那瞬間她全然清醒,獨自一人到花園吹風,被靳識琛拒絕與嘲諷後讓她茫然自疑。

直至服務員走近她身邊,遞了一件男士西裝,客氣道:“秦先生讓我轉告,天冷別着涼了。”

一模一樣的話,兩年後親自出自秦晏洲嘴裏。

兩人坐進卡宴,丁影習慣性扯下安全帶,準備按進卡扣,秦晏洲伸手覆上她握住安全扣的手。

掌心溫熱有力。

明示不難懂,她松開手,由他扣上。

明明是假夫妻,丁影覺得秦晏洲戲還挺足。

不過他是秦總,也是她的甲方,他說正常經營兩人的婚姻,丁影覺得配合他也無妨。

卡宴離開路邊停車位,一路往前開。

丁影見不是回酒店的路,問他:“不是送我回酒店?”

“去暮沙半島。”

丁影沒想到他這麽快安排自己住進暮沙半島,語氣偏急,說道:“我的狗還在酒店,行李也是,車也是。”

她問他便答:“你現在遠程解鎖,我安排的人已經在停車場,他會給你開過去。”

丁影無話可說了,秦晏洲還挺周全,自己只能低頭在手機上解鎖她的車。

轎車開上立交橋,丁影知道要入島了。

卡宴最後開入一棟頗有年代感的中式小別墅,戶外是宋式設計,景觀雅致,有一個露天車位。

秦晏洲沒把車停在室外,而是開進室內車庫,丁影又見他下車後順手關下電子卷簾門,她欲言又止。

兩人從車庫進家門,不同室外中式設計,室內是現代簡約風設計,挑高的牆高上連接着半弧形的全透明天窗,窗外午光灑落進來,采光自然。

丁影原地轉望了一圈,還挺喜歡這裏。

“房間都在二樓,以後你用主卧套房。”

這一次,丁影欲言又止被秦晏洲捕捉,他問她:“有事?”

“你.....沒事了。”丁影語氣裏是克制着震驚的停頓,想說的話噎在咽喉。

第一段婚姻會不自覺被她拿來比較,然而她和靳識琛從沒同一屋檐下。

“丁影,我們是夫妻。”秦晏洲笑話她,眼角泛着隐隐笑意,已然看穿丁影心思。

丁影給自己挽尊,說:“自然清楚。”

秦晏洲沒回話,獨自上樓,留她一份背影,及一句話,“明天上午領證。”

丁影沒回答,只是跟在他身後,見他進了次卧,她自己找到主卧,熟悉了大致環境,又找到書房,在裏面用臺式電腦處理郵箱郵件。

不到半小時,她的車由秦晏洲安排的人開進了別墅內,停在了唯一的室外停車位,秦晏洲路過走廊看見她在書房,沒打擾她,自己一人下樓接取波波。

好在波波對他并不生分,又在他身上聞到丁影的氣味,情緒才沒方才被陌生人接走時的焦慮。

梅姨上門時,見秦晏洲在花園逗狗,她打了個招呼,擡腿進屋,秦宴洲随口吩咐:“梅姨,以後家裏多備點鮮橙。”

“哎,好的。”梅姨點了點頭,久違的聽到來自秦宴洲的要求。

丁影在二樓聽到熟悉的狗吠聲,自知是波波到了,走出書房陽臺,撐着陽臺欄杆的瓷磚面,從二樓往下看,看見秦晏洲在花園草坪和波波互動。

波波一身金黃的狗毛發在搖擺,前爪撲着秦宴洲。

丁影注視樓下矮矮草坪上的秦晏洲與波波,嘴角牽起淡笑。

她曾纏着靳識琛讓他和波波培養感情,當時靳識琛是怎麽答複的。

——不過是一條狗罷了。

隔天,丁影醒來時,緩緩睜眼看見眼前是陌生的布局,她頓了半秒,才想起自己在哪。

一夜無夢,她起身敷了個面膜,畫了個淡妝。

衣櫥提前挂滿了不同款式的衣服,她知道是秦晏洲找人準備的。

她想到自己今天去領證,想起朋友圈領證的同學都是這麽穿的,便照本宣科,随手選了件純白色的長袖襯衫。

丁影拿了條複古棕色格子裙搭配,頭發留了一側在肩前,露出額前碎發,氣色顯得精神。

看着全身鏡裏的自己,丁影覺得還挺不适應,這身打扮過于清新純淨,不像她這兩年幹練的打扮,倒向從校園初露頭角的女大學生。

鏡子前的自己讓丁影第一次感受到婚姻的儀式感。

前一段婚姻,她和靳識琛是在英國注冊的,沒有領證,沒有婚禮,只有律所公證。

心情随着幹淨的衣着變好,她獨自下樓,見秦晏洲在沙發上看手機,穿了淺灰色休閑西裝,頭發經他處理,額前的黑發後揚,細簇成型,露出額型,戴了副黑色半框眼鏡,雅痞兼具,如同那日丁影在秀場隔着T臺的距離看他那般,氣定神閑儀态自若。

秦晏洲聽見動靜,放下原本疊起的腿,擡眸時見丁影踏着階梯下來,淺色瞳眸澈沉顫動。

梅姨見丁影收拾好,在樓梯口安排道:“太太,早餐已準備好了。”

丁影嗯的應答,與秦晏洲對視時點頭問候,自己到餐桌拉開椅子坐下,拿起一個綿軟噴香的肉包子。

有梅姨在,她不好稱呼秦總,別的稱呼她也說不上來,幹脆點頭算了。

秦晏洲起身,在她對面坐下。

丁影看見餐桌擺了兩對幹淨的筷子,才清楚秦晏洲是在等她一起吃早餐。

熱牛奶兩人無聲的吃過早餐,格外安靜,氣氛也格外詭異。

梅姨在中式廚房裏聽見一點動靜,走到偏廳,看見餐桌上的熱牛奶還飄着熱氣,兩道身影一前一後離開家門。

她抓起圍裙擦了擦手,把碗筷收拾。

至于屋外的兩人,丁影坐上了秦晏洲的副駕,起早餐兩人似乎暗湧着局促的氣氛,她決定自己将這種無形的冷靜撕扯。

于是,她坐上位置以後不為所動,只是看向秦晏洲,眼神裏有等待的意味。

秦晏洲接受她的眼神,那瞬間讀懂了丁影的心思,他心甘情願俯身為她挽下安全帶按進鎖扣,俯身的動作傳遞一陣清淺的香味,侵襲了丁影的味覺。

是一種淺淡的山楂香。

卡宴駛向民政局,兩人在車上談了不少關于新公司的事情,路上是丁影講得多。

“新公司的未來一年的計劃書,我會在公司注冊後一個月交給秦氏。”

她見秦晏洲沉默,側眸看他控制方向盤的手背,便主動問起:“秦總?你有意見嗎?”

秦晏洲雙手扶着方向盤,內心挑味着她對自己的稱呼。

良久,他說:“丁影,我們今天是去領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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