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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拍攝結束後,兩人離開拍攝臺,各自拿了杯香槟應酬賓客。
中途丁影去了趟洗手間,再度回到花園時,秦晏洲被人簇擁在中心。
他單手插兜,一手掂着酒杯,身材挺拔,姿容翩翩,笑意款款,周遭都似乎黯淡,獨他一人拔萃。
丁影盯着他的身影,直至電話響,接過親媽的電話。
“媽?”
“囡囡,和晏洲擺宴呢?”
丁影錯愕,一問才知道秦晏洲去青島出差時私自見過她爸媽。
聽着親媽對秦晏洲的稱呼,走到無人的花圃三兩句解釋沒邀請爸媽的緣由。
“傻囡囡,晏洲早就交代了,那些場合我和你爸去了能幹啥,再說,晏洲說以後會好好辦一場婚禮。”馮清蓮笑眯眯的,一口一個晏洲,語氣裏倒是滿意的很,丁影忽然覺得對爸媽很殘忍。
做父母的無非想看到子女幸福,可她與秦晏洲并非真心相愛才走入婚姻殿堂。
“你嫁過去記得做好妻子的本分,照顧好你老公。”
父母就是操不完操不碎的心,很多事情丁影沒法解釋清楚,笑着說:“母親大人,我嫁過去當少奶奶,都是阿姨照顧我們。”
母親哦呦一聲,“那你不還是秦晏洲老婆,我告訴你,有能力的男人,女人成群撲上去。”
丁影終于聽出來了,母親沒少看見靳識琛的花邊新聞,擔心她和秦晏洲重蹈覆轍。
“記得和晏洲好好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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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交代她的最後一句話,丁影嗯嗯的答應。
挂斷電話,轉身碰見不速之客。
靳識琛。
“鬧夠了沒?”他低沉的一句,眼裏倒映丁影抿唇不滿的姿容。
時至如今,他依舊認為丁影在報複她。
“這句話應該由我問你吧。”丁影扯了個豔麗的笑,輕聲低嘆,随後說:“靳識琛,我們談談吧。”
靳識琛目光如炬,似乎沒料到有這一出。
占地寬廣的花園裏,秦晏洲環顧一周,探尋丁影身影,視線定在花圃裏的那道倩影。
他毫不猶豫的走過去,視角在移動,看清她身邊人時,腳步放慢,對話聲逐漸清晰。
“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自離婚協議一簽,你我不存在任何關系。”
“是麽。”靳識琛重複她的話:“不存在任何關系。”他踩着丁影的影子,冷哼:“你在我身上花了這麽多年,別自欺欺人了。”
“我放下的東西就不會再拿起,包括感情。”丁影抱起雙臂,捏着手裏的手機,因為他口中的那麽多年想起往事,想起曾經笨拙又執着的自己。
“在我眼前演戲,沒必要。”他打量她,一副看穿她的姿态,一扯領口的領帶,藍天白雲下,傲慢與高貴暴露無遺。
丁影回諷:“靳董過于自大。”
“是麽,那你這兩年吃的藥怎麽回事。”
靳識琛看見丁影臉色一沉,他自知抓到丁影痛處,繼續冷冷諷刺:“如果你放得下我,這些年就不用靠藥物治療心病,我說得沒錯吧,秦太太。”
這世上只有一種武器最傷人心,那就是揭人傷疤的話語。
丁影這兩年,人前與靳識琛琴瑟和諧,人後待靳識琛冷淡,代價是數不清的失眠和吃不完的藥,若要追溯起源,是兩年前那個讓她看清靳識琛的夜晚。
人哪有那麽堅強,不過都是包裝出來的。
靳識琛卻要親手扒下丁影的秘密,甚至親手注入毒液,提醒她不願回想刻意逃避的痛苦。
他以為丁影會屈服,卻親耳聽見丁影的聲音:“靳識琛,一直以來,我們都像病人,只有你沒有治愈。”
她揚起一抹絕豔的笑,冷冰冰的提醒他,“我曾經用癡情的方式試圖改變你,追逐你依附你,但這些最後不過是自我感動,注定是徒勞,其實我已經走出來了,至于你,你才有最大的心病,你從不承認心中對我的感情。在你身邊的這些年我太了解你了,你現在卻想讓我留在你身邊,你的要求是畸形的,也是自虐的。”
一針見血的話語向瞄準靳識琛額頭的槍口,他活生生的中了丁影一槍。
“怎麽站在這兒。”車以恒的聲音傳來,丁影看過去,秦晏洲已從遮擋的花圃走出,側顏輪廓落入丁影眼底,不清楚他聽見了多少。
車以恒看清花圃後的兩人,才知道是怎麽回事,一言不發,尴尬離去。
秦晏洲雙手插兜,神色凜然且平靜,與靳識琛對視,良久,才選擇開口,“還望靳董別三番四次打擾有夫之婦,對靳董名聲不好。”
實打實的嘲諷,靳識琛微微勾起唇角,以表輕蔑。
丁影不想惹人注意,從小徑來到秦晏洲身邊。
秦晏洲收回目光,抓過她的手,發現她手心發涼,牽她離開,進入無人的莊園教堂。
教堂裏數把椅子整齊擺設,哥特式建築風,頂部是尖塔設計,誇張的中世紀油畫鋪滿牆壁,尖塔透明玻璃折射的光源彙聚在中央的聖母白色雕塑。
秦晏洲把她推到牆邊,丁影不是沒察覺他的低氣壓,眼眸盈盈的看他。
她和秦晏洲不是什麽小情侶,不需要她刻意讨好或者長篇的解釋方才發生的事情,但她終究關心他的情緒。
“聽到了多少?”她問,秦晏洲不回,她便伸手摟他後頸,在他下颌一親,笑意柔柔的,看得秦晏洲心癢。
“該聽的不該聽的,都聽見了。”秦晏洲挑起她的下巴,妄想看穿她的真實想法,問:“和他談清楚了嗎。”
“也許吧。”她親了他的另一邊下颌,笑得花枝亂顫,美色傾倒,秦晏洲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淪在她的主動裏。
他單手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吻她,淺嘗辄止,吐着熱氣問她:“在他身邊那麽多年,你一直都不快樂,是嗎。”
丁影用指尖抵住他的唇,“這不重要。”
知道她不願意說,秦晏洲扯了個笑,俯首撬她唇齒,丁影把他摟緊,情不自禁的回應,溫熱氣息暗中湧動,暧昧與情萦繞着兩人,輕輕呼呼的喘聲,讓人心癢。
拱頂之下,萬物靜谧,聖母注視下,燭火搖曳,兩道親密的身影親密相貼,用熱吻沖散無關緊要的人與事。
從教堂出來,兩人恢複正常,丁影挽着他,沒好意思看他。
她佩服他收放自如的狀态,方才她被親得身體都站不穩,伏在他肩頭緩了好長一段時間。
晚宴開始,秦晏洲得知靳識琛的車已經離開莊園。
車以恒喝了紅酒,搭撩喝了紅酒的蔣意,兩人晃着步伐在丁影眼前,此時秦晏洲還在別桌迎接賓客酒水。
“丁同學,婚結的不錯。”他的點評言簡意赅,紅酒味散開,他笑嘻嘻:“秦晏洲得多寶貝你啊。”
蔣意接話:“車同學請細講,我怎麽聽不懂。”
“娶了暗戀的人,你說呢。”車以恒喝得醉醺醺,全然不知被套了話。
丁影像是被閃電轟的一下,蔣意看了眼丁影,也被這個消息震驚,“秦晏洲暗戀丁影?他喜歡□□啊?”
比起車以恒的話,丁影更被蔣意的話吓了一跳。
“傻不傻,我說的是大學。”車以恒翹起蘭花指彈了一下蔣意的額頭。
“哦,差點以為自己知道個什麽爆炸性新聞。”蔣意挑了丁影一眼,意味深長。
丁影看向不遠處秦晏洲的背影,若有所想。
夜晚,兩人到家,秦晏洲問她累不累,丁影接受他的暗示。
兩人似乎有種不成文的默契,在床上的話永遠比平時要多一點。
“吃了兩年藥?”他忽然一問,丁影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嗯,停藥了。”
秦晏洲沒在這件事上問下去。
卧室裏氣息缱绻,秦晏洲看出來她回來以後就心不在焉,問她:“發生了什麽事?”
兩人也不是二十歲出頭難舍難分的情侶,對話最不需要的是繞圈子,丁影直問,“車以恒說你大學暗戀我。”
燈沒開,房間一片漆黑,黑暗裏,目光對接,彼此勉強能看見對方的明潤的眸子。
“是。”秦晏洲沒否認。
“這是你選我的原因。”她用了肯定句,肯定秦晏洲讓她做秦太太的原因。
大學時期她懵懂青澀,如今物是人非,秦晏洲對她的學生濾鏡早就該碎爛。
一個人這輩子暗戀的人多了去的,丁影并沒有因為車以恒的話多錯愕,更多的是好奇這件事。
兩人之間,起初只有利益,如今多了欲望。
秦晏洲沒回答,氣欲橫流,呼氣落在她脖頸,俯首時的動作讓她身心快意。
她抓着他後背,指甲劃出淺紅的痕跡,沉陷這場親熱。
美國的那筆項目正式進入履約環節,丁影需要向銀行申請貸款。
立盛的流動資金有限,需要企貸。
初次領導一間公司,在貸款這些事情,丁影對這些流程不算熟悉。
她聯系了在銀行工作的老同學,老同學給出的授信金額不理想,理由是立盛的資質不夠。
丁影還沒有求助總部的想法,希望多看幾家銀行的貸款,讓立盛與商行搭建聯系。
林照敲門進入,他知道立盛目前的處境,主動交代:“老大,我詢問過在銀行的老同學,能給立盛開出滿意的授信。”
這話猶如雪中送炭,打散了丁影多行開戶貸款的想法。
“好,我親自和他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