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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今晚有空?】她在微信問。
夾帶着愧疚感與承諾,她把有點不順眼的備注【秦總】修改為【秦晏洲】
【怎麽。】
【補過生日,你的生日。】
【好。】
【想要什麽禮物。】丁影問。
對方似乎在忙,她也看回電腦,良久,才收到秦晏洲的信息。
一張手圖。
丁影一眼認出是秦晏洲的手背。
丁影的精神還全然集中在工作,一時間沒反應他發這圖的意思。
有人敲門進來,她擡頭的動作,葉萬舒已走到她桌前遞了份文件,丁影注意從手機圖片過渡到她手上,見葉萬舒的手又紅又幹,她微微皺起眉頭,關心的說起:“你手的反應真是比天氣預報還準。”
她記得往年一到冬天葉萬舒的手就會出現紅敏幹裂。
葉萬舒微微抱怨:“可不是嘛,天一冷我手就會發紅發癢,怎麽塗護手霜都不夠用。”
她離開辦公室,丁影全然不知思維已經跑偏,低頭回複手機信息,回秦晏洲【好。】
秦晏洲收到這條信息,正在散會,葉秘書見他容光暢意,一時間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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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禺市市的第一場雪停的快,天也黑的快。
傍晚,丁影開車回家,島上綠植占地面積大,冬天都剩禿嚕皮的樹幹,比起橋外繁華市區,島上的別墅顯得蕭條荒冷。
丁影踩下油門轉入別墅時,秦晏洲的卡宴停在室外車位,她擺方向盤,開入車庫,從車庫進家。
家裏暖氣開得充足,她循例脫下外套,放在挂衣架上,往偏廳看。
秦晏洲已坐在餐桌上,背對着她,深咖色長袖襯衫,搭配常年不變的深黑西裝長褲,旁邊的靠椅搭放了一件西裝。
她坐下,看見他別了一條黑色領帶,配合那張無可挑剔的俊臉,心裏感嘆這是什麽女娲作品。
丁影坐下,梅姨捧來一大碗淮山枸杞炖烏雞湯,給兩人舀了一碗湯。
“菜量比平時少了?”秦晏洲接過舀過湯水的碗,問話梅姨。
丁影接話,“我吩咐的,今晚我們留個胃吃蛋糕。”
秦晏洲有點驚訝,淡淡的眺她一眼,本來已經期待的心情更是添了一把柴火。
飯後,梅姨把餐桌打掃幹淨,丁影朝秦晏洲說了句等我,到廚房拿蛋糕。
廚房是全套設計,櫃門是一套羽白色隐形門設計,冰箱門也多,短時間丁影還真沒找到放置蛋糕的冰箱門。
梅姨進來搶着幫她,打開了內嵌烤箱上方的隐形門,小心的把蛋糕拿出來,丁影在一旁等,看見冰箱最下面的抽屜保鮮層擺滿了新鮮圓滾的橙子。
“家裏的水果怎麽這麽多。”她随口一提。
梅姨笑得慈祥,眼角皺紋加深,和藹的回答,“晏洲知道太太愛喝鮮橙汁,讓我家裏一直備着橙子。”
丁影一恍一惚,問她:“什麽時候安排的。”
“太太搬進來的時候。”
丁影沉默,收回視線拿好蛋糕。
她一直以為梅姨每晚給她準備鮮橙汁喝,是因為秦晏洲愛喝,她才有這個享受的份。
回到餐桌,丁影把蛋糕放在餐桌上,解開禮袋,掀起蛋糕紙盒蓋子。
一次性厚紙盤靜放目測六寸左右的小型生日蛋糕,表層平鋪柔白微黃的玫瑰裱花,極致精致。
秦晏洲繼續看她動作,丁影停下手中的動作,問他:“吹蠟燭嗎。”
不等秦晏洲回答,丁影插上一根蠟燭在蛋糕中間,自言自語:“這個蛋糕比我生日時要好看得多了,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更好吃。”
“你和誰過的生日。”秦晏洲脫口而出,話音剛落,偏廳如聞針落。
“我弟。”丁影看他,慢悠悠的給出最後一個人名:“蔣意。”
打火機在包包裏,她懶得走去拿,攤開手問秦晏洲:“給我打火機。”
秦晏洲無奈的呵了一聲笑,寵溺的從褲袋裏摸出打火機給她。
打火機在丁影掌心裏,金屬質感卻不冷手,牌子是dupont。
偏廳沒有關燈,她只是點燃了一根蠟燭,捧着蛋糕繞過餐桌走到秦晏洲身邊,眼底映着蠟燭熱烈的火焰。
她說:“生日快樂。”
這句話是真心的、不染雜質、發自肺腑的。
某個瞬間,她想知道自己是不是除了傅钰以外唯一陪秦晏洲過生日的人。
她心裏為自己的想法暗笑,原來自己對秦晏洲也有了占有欲。
這場合約,清醒的人做出了荒唐的事。
丁影知道自己不會清醒了。
秦晏洲凝望她,問:“叫我什麽。”
不是反問,而是肯定。
他坐在靠椅上,手掌托在她捧着蛋糕的手背上,輕輕握緊,那雙流映火光的黑眸擡起,一直看她。
“秦晏洲。”
秦晏洲嗯了一聲應答她。
相視無須再多言,他輕輕一吹,蠟燭熄滅,殘餘白霧隐入空氣間。
一次性餐碟乘着丁影切好的蛋糕,她拿給切好的一小份給梅姨,回到餐廳與秦晏洲安靜品嘗。
奶油混入朗姆烈酒,入口柔滑微醺,蛋糕的層次感在嘴間逐層翻騰,味道遠超所見,丁影挺意外,拍給蔣意分享,随手轉發給看得到吃不到的丁弈。
秦晏洲吃到一半,丹鳳眼停留在她身上,似有暗示。
丁影沉迷在手機裏丁弈秒回的表情包裏,沒察覺自己笑起來眉眼彎彎,擡眸時不經意撞進秦晏洲眈眈如虎眸。
她抿了抿唇,取來一個小購物袋,放在餐桌上,說:“生日禮物。”
秦晏洲看清包裝袋時,太陽穴跳了一下。
丁影篤定的從包裝袋裏拿出一個小禮盒,盒身質地真皮,手感偏冷,價值昂貴。
秦晏洲的期待值還沒降下,直至丁影抽拉禮盒,他看清盒子置放一瓶玻璃質地的護膚品,嘴角忍不住輕輕一抽。
他倒轉禮盒,盒身的英文一字一句的确認這就是一只護手霜而已。
他迅速聯想自己發送的那張圖片,追究不了這是誰的問題。
“謝謝,我很喜歡。”清秀欣長的指骨關節在動,秦晏洲把護膚品重新裝好,告知她:“但你沒明白我的意思。”
“不是護手霜,那是?”丁影眼裏閃起疑惑,秦晏洲用神閑的眼神告訴她自己思索。
丁影重新查看兩人對話窗口,認真觀察秦晏洲發來的圖片。
該說不說,秦晏洲的手好看,指長色白,骨骼清秀,不比網絡的手模圖差。
她還是看不出個所以然,幹脆右手拿手機,伸出自己的左手比對。
許是沒見過丁影的這幕靈俏,秦晏洲嘴角噙起一抹淺笑,靜靜看她。
丁影思考時嘶的一聲,歪了歪頭,把手背和五個手指頭觀察了一番。
目光停留在戴了兩年戒指殘留環印的無名指,她幡然一悟,拿出手機聯系。
有人脈在,送點現貨戒指過來不難。
秦晏洲起身把她手機拿過,近距離時,他斂眸,睫毛在微微顫動,問她:“這時候又這麽急了?”
“因為是你的生日。”丁影指着他手裏的手機,“我答應過你,自然不會辦不到。”
秦晏洲挑起眉,喜歡她流露出少有的真摯。
他拿起靠椅上的西裝,抓住她的手腕往西裝衣袋裏伸。
那種形狀讓丁影掌心像觸了電,電流傳到心髒,震麻着每一條血管。
一切都不需要說,對視間,秦晏洲一個點頭已經承認了所有。
丁影拿了出來,深紅絨面戒指盒就在掌心。
她打開,裏面是一對藍鑽戒指。
一顆戒指的戒身很細,碎鑽環繞,戒身由數顆小藍鑽環繞成圓,中間嵌入一顆明亮的藍鑽,三十多個切割面,切克出一枚愛心在鑽石底部。
另一顆戒指偏粗,戒身中間嵌入一道極細的藍碎鑽,沒有大鑽石,一看便是男士戒指。
兩顆戒指,寓意你是我的一生的摯愛。
秦晏洲拿起女戒,給她戴上。
幹淨白皙的無名指,套上一顆藍鑽戒指,覆蓋原來的痕跡,大小合适。
丁影從沒試過被人親自佩戴戒指的體驗,從前那枚不過是她自己給自己佩戴,甚至時常松動。
當下親身體會,心尖若重若輕。
她沒有顫抖,只是拿起男戒更為小心,對上秦晏洲的無名指,她親自為他戴上。
這段婚姻只有利益,不需要求婚,不需要婚禮,卻在婚後的某個月,他們之間,變質的關系讓他們為彼此戴上戒指。
秦晏洲擡起她的左手指尖,于她無名指的戒指上蜻蜓點水,溫柔一啄,将她摟抱在懷裏,在她耳邊流連:“小影,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日禮物。”
氣息灑在丁影耳尖,她微微顫抖,耳廓到耳後頸部都有他的氣息,那是混着蛋糕裏揮發的朗姆酒,仿佛已經讓她微醺。
她借勢靠着他,下巴擱他肩頭,明媚的雙眸掃視天花板的吊墜水晶燈,明亮又迷幻。
暈的是眼睛還是內心,她分不清了。
兩人總是毫無保留的投入每一次親熱。
從一樓到二樓,秦晏洲等不及,推她到二樓客廳沙發,蓬亂的發絲暈染着彼此的親熱,丁影卻推攘着他,“我先去洗澡。”
她想先抑後揚,給秦晏洲一個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