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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我等了你好久。”靳識琛從沙發上放下翹起的右腿,起身看向丁影,黑色長褲不皺的自然垂落,也不知是他身材好,還是褲子的版型好,身形堪稱完美,氣勢鋒芒,這樣的男人總有讓人視線停留的引力。
丁影僵硬着脖子,還以為自己眼花,站在玄關,用眼光質問溫婷,說“我老公叫秦晏洲。”
靳識琛覺得這句話硌耳。
溫婷連忙擺手,小臉成了一個‘囧’字,“抱歉,一時沒改口。”她真的欲哭無淚,本來約好了丁影今天在家小聚,就把這事在他們這些留學同圈子裏透露出去,誰料到今□□鈴的人不是丁影而是靳識琛這尊大佛。
“我想不歡迎他的,但他一直站在我門口,等得我不好意思。”溫婷的聲音越說越小,丁影示意她不用再說了。
她了解靳識琛,靳識琛見人下菜碟,對不同性格的人有他的應對法子。
“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丁影低聲,拍了拍她的肩頭,走進客廳。
“我下樓逛逛,這裏讓給你們。”
“不用。”丁影阻止她,“天冷,就快天黑,又下着雨,你在這就好,我們聊不久的。”
溫婷在廚房佩戴立體環繞耳機下廚,但沒有播放音樂。
廳內,室內的擺布沒太多變化,除了雜物和牆畫多了些,依舊是丁影兩年前離開的老樣子,全地毯鋪設,一套米色沙發,連茶幾也沒有,倒是沙發上安裝了一個投影儀。
靳識琛對丁影的安排不滿意,用眼神指使她,得不到丁影的應答,他問:“我們的事,你要有外人在嗎。”
丁影坐在他斜對面的單人沙發,背對廚房,嘴角攜着一抹諷笑,“既然我們談了這麽多次也談不清楚,有沒有其他人在場,又有什麽影響。”
靳識琛被她一嗆,只能留意她無名指的藍鑽戒指。
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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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影,你追了我四年,我成為你的合法丈夫兩年,一共六年。”
他什麽也沒再說下去,只是在強調事實,丁影抱了抱手臂,“所以呢,靳董,這話要我問你,到底我咽不下去這口氣,還是你咽不下這口氣。”
丁影說得很平淡,卻像把冷刃從靳識琛面頰刮出一條血痕。
她的話語在提醒靳識琛,六年時間,到底是誰走不出來。
“所以你走出來,并且愛上了秦晏洲,是嗎。”
或許早就心有所測,但他就是想聽見百分百的回答。
“我愛秦晏洲,我更愛我自己。”
沒有人是無堅不摧、完美的,事業強大的人卻仍然可以僞裝堅強,丁影忽然覺得他很可憐,“靳識琛,時間可以推平一切,我以前迷戀你,但不代表現在也是,你應該比任何人清楚,你現在只是在浪費時間。”
靳識琛忽然從沙發上起身,雙眸掠在丁影身上,下颌似在繃緊他的情緒,“丁影,你一直以來都很難搞定。”
他一直推開丁影的那四年,沒有成功推開。
他一直挽留丁影的那兩年,也沒有成功。
曾以為最有把握的是丁影,到頭來他卻完全把握不了。
“這要問你自己,別在我身上找答案。”丁影也起身,身高沒他高,但氣勢沒有減弱。
靳識琛笑了笑,被她氣笑。
他凝望這張讓他思念的臉,問自己在做什麽。
明知道再見面會是徒勞,但他就是想見她,想與她有糾葛。
丁影走到門口,開門送人,“到此為止吧,以後我們私下也不要有任何聯系,否則只會沒完沒了,我老公不是好惹的。”
她沒給一個好臉色,冷豔的臉像是靳識琛倒欠她一個億,靳識琛經過她旁邊,幽漠的問她:“你跟我的時候,會有擺出我的時候嗎。”
丁影擡眼看他,直視那對曾讓自己着迷的眼睛,說:“你見過我弟弟嗎?”
“沒有。”靳識琛直言,甚至想不起來丁影弟弟的名字,他從來不記無利于自己的人與事。
丁影緊繃的臉松了松,臉色變得平靜,對他難得多了一句話,“今年我和秦晏洲回青島過年,我弟說我第一次看見我結了婚沒有受委屈。”
差距顯然,靳識琛問她的問題不用明說已經有了答案。
溫婷從廚房推開櫥窗門,吸引了兩人的目光,當着靳識琛的面,她摘下耳機,忽然悠悠的唱了起來:“遲來的深情比草賤~哎~比草賤~”
靳識琛的長睫顫了顫,心裏像被針穿刺,他屏蔽不了溫婷的聲音,眼底孤寂落寞,“丁影,你恨我嗎。”
“恨過。”丁影是笑着看他,“但也只是恨過。”
靳識琛臉色沒什麽情緒,離開公寓門,轉身時往前邁出一步,皮鞋尖特地卡在門縫,丁影關不了門,只能看向他。
他喊了一聲,“丁影。”
“嗯?”丁影看他,目光不再犀銳。
“這麽多年,我只唯一愛過你。”
“我知道。”丁影示意他別再說下去,“我一直都知道。”
她把門關上,輕輕的撞他的鞋跟,示意他離開。
也示意她不在在乎這句話。
門口送走靳識琛時,丁影手裏多了幾張靳識琛給的名片,是他推薦的英國客戶。
她往門口背靠着,溫婷穿着長襪在她眼前溜達,嘴裏吟唱着,“物是人非時過境遷。”
丁影嘴角扯了扯,給她抛了一個鄙夷的目光.
溫婷驕傲的挺起自己的胸脯,“我哪有說錯,你以前追他,老晚都不回公寓,現在離了婚倒讓他從中國追到英國來。”
丁影:“......”
“人比黃花瘦,風水輪流轉......轉呦轉....”溫婷又開始吟唱,還摻加了美聲,真是讓丁影哭笑不得。
丁影用了十分鐘,簡潔的像溫婷講述了回國後的事情。
溫婷的表情就像過山車,一時驚一時喜,丁影交代完整後她還不知足,舔了舔舌頭,“短短的兩年半比我在英國還要精彩,秦晏洲還有兄弟姐妹嗎,我們做妯娌。”
她總有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本事,丁影想象一副溫婷站在秦駱風身邊的畫面,打了個冷顫,“可別,那些人都精的過分,怕你被賣了還傻傻替人數錢。”
溫婷撇了撇嘴,“我就過過嘴瘾,要真讓我見,我第一時間逃脫。”
“對了,你剛剛在廚房做了什麽。”
“啊,要命的咧。”溫婷想起了,連忙從沙發上彈起,病從床中驚坐起似的,叫喊着“我的黃焖雞米。”
丁影從溫婷公寓離開,已是夜間九點。
室外小雪迎風飄蕩,密融融的降臨在路燈下。
筆直的道路上,人行道邊上堆積薄薄一層雪泥,零星的車只經過柏油路,碾出一道車輪痕跡。
倫敦冬春交際是丁影記憶裏熟悉的氣候,天寒地冷的。
原路步行返回萬豪酒店,每一口氣呼出來都是熱氣。
她的底衣是高領保暖厚款,純淺白色,底衣外面穿了件厚實的淺咖色針織長外套,長發披落比肩長,卻依然抵不住風吹過來飕飕的冷。
夜色滿城,街景在後退,她轉了個彎,拐入抵到萬豪酒店的路,黃色出租車從她身後拐彎駛入,刮掠一陣飕飕冷風與粉塵拂曉丁影鼻尖,惹她接連打了兩三個噴嚏。
丁影吸了吸鼻,把針織外套束緊,想起白天在電話裏向秦晏洲撒謊,她自言自語:“該不會真的感冒了吧。”
距離萬豪酒店只有數十步,酒店大門比尋常街道要熱鬧些,擠停了三五輛黃色出租車,有男有女進出酒店。
丁影衣服口袋裏有手機在震動,她停住了腳步,接通來自蔣意的電話。
“喂。”她喂的一聲,熱氣呼了出來,隐入空氣,左手插在口袋裏,右手舉着手機暴露在空氣中,溫度急速下降。
蔣意醒來想起昨晚的電話,給丁影打了回去,電話通的那刻,她看向床上□□上身的男人,決定悄悄話要到客廳說。
數秒後,丁影聽到蔣意的聲音,“丁影,是我,蔣意。”
“蔣小意,你沒心肝,終于知道聯系我了。”丁影稍有埋怨,嘟了嘟嘴。
“我怎麽會沒有心肝,我醒來第一件事就給你打電話。”蔣意打了個哈欠,又忍不住吊丁影胃口:“對了我打電話給你是為什麽。”
“少廢話,如實交代。”丁影原地踢了踢右腿,地面小部分的積雪被她鞋底清掃幹淨,只剩下印入路縫的雪屑。
“哦,想起來了,事情是這樣的,上次在你們宴會,晚上結束的時候,車以恒問我能不能順路兜他,他說他醉酒了,我說我也醉酒了,可能氣氛到了,我們就在秦家的酒店開了房。”
丁影:......
“這麽嚴重的事情你怎麽可以說得輕描淡寫。”丁影揚起嗓子,最後問她:“你和他,你們是認真的?”
蔣意癱在客廳的沙發上,兩腿夾起了一個抱枕,仰頭看天花板。
天花板倒映吊帶短褲的她,腦袋上是一個随手紮起亂蓬蓬的丸子頭。
一時之間,她支支吾吾回答不出,繞了個圈子回到丁影身上:“你好愛我,竟然連秦晏洲的事都不問了。”
丁影知道她不想說,在這件事就此翻篇,內心的種子實實在在升起對秦晏洲好奇的綠芽,她追問:“所以呀,你知道了什麽事,我這不是等你說嗎。”
蔣意長舒一氣,感嘆:“秦晏洲算是千年等一回的情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