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1章
教學樓門口。
淅瀝的雨點濺落在石階上,路況十分泥濘,鐵門外是一片汽車鳴笛聲。
冉航剛辦好休學手續,他望着如瀑般的雨簾,尴尬地摸了下眉毛。
怎麽偏偏這個時候下雨?
口袋中的手機震動個不停,他接起電話,下樓梯的腳步并未停歇,“喂……媽。”
“都辦好了。”
不知那頭說了什麽,冉航話語一頓,“這有什麽可惜的,只是暫時休學,什麽時候都可以回來繼續讀的……”
他說着就笑了,“好了,別擔心我了,你兒子怎麽可能找不到工作?”
一口氣走道臺階盡頭,冉航看着外頭在瓢潑大雨中狼狽奔走的路人,連聲應道:
“帶傘了帶傘了,我快來不及了,下班再和你說。”
挂掉電話,他嘆了口氣,戴上帽子,又将沖鋒衣的拉鏈拉到頂,頭也不回地沖進雨裏。
兩個月前,冉航的妹妹冉安出了場小車禍,傷勢不嚴重,但冉安卻意外檢測出了一種罕見的腺體疾病,一旦發病随時可能危及生命,治療費用高昂。
冉航和妹妹是單親家庭長大的,母親獨自帶大兩人,沒什麽積蓄,四方借遍了錢,勉強将醫藥費湊上了,但欠了不少債。
家裏出了這種事,即便有獎學金,冉航也無法再繼續學業了,他決定先休學,努力打工将欠款還上。
……
A城的Onces俱樂部,是只有富人才會來消遣的地方。
冉航從後邊的員工通道跑上去,因為趕得急,水珠順着發梢和臉頰滴滴嗒嗒地往下掉,腳下幾乎彙成了一片“小池塘”。
領班見了他,語氣更急,“你看看現在幾點了?”
“抱歉,抱歉。”
冉航一把脫下外面的沖鋒衣,內裏的T恤也全都被浸濕了,薄而透的衣物勾勒出Alpha流暢有力的肌肉輪廓,他拿過毛巾胡亂地擦着濕發,“路上堵車,我騎自行車過來的,已經騎得很快了,再快那車就得散架了。”
領班瞧着他這副沒心沒肺的模樣,厲聲道:“下次再這樣,肯定從你工資裏扣錢。”
“好好好。”
冉航扔下毛巾,抱歉地沖領班笑了一下,他一笑就會露出兩顆尖尖的犬齒,更顯得沒心沒肺,“下次一定不會了。”
在這工作了兩個月,他也算了解領班的性格,對方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威脅過他好幾次,從來沒真的扣過錢。
領班催他,“快去換衣服。”
冉航快步走進更衣室,花了不到五分鐘的時間從裏面換完衣服出來。
全身鏡中,修身的西褲與馬甲都襯得Alpha愈發肩寬腿長,身材堪比秀場男模,璀璨吊燈流轉的暖光下勾勒出一張年輕英俊的臉,比起他白天的模樣退去了不少青澀。
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覺得鏡中的人有些陌生。
這家俱樂部給服務員開的工資很高,冉航第一次去面試的時候,其實沒抱什麽希望,進去之後領班告訴他,你以為我們這招人最看重什麽?
看臉。
……
酒室內。
透明的水晶玻璃櫃中盛放着無數名酒,裝飾奢華程度不亞于藝術畫廊。
“航哥。” 看見冉航,年輕的Beta服務員如釋重負地喘了口氣,面前的這瓶酒能抵他半年的生活費,真讓他去給客人上酒,他怕自己手抖。
冉航走過去,“我來吧。”
Beta拿起一旁的手機看了幾眼,忽然神情激動地碰了下冉航的胳膊,“聽說剛來了個大人物,直接把這兒清場了,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冉航有些失笑,“來這的還有小人物?”
這裏昂貴的會費與天價的消費水平都是一般人跨不過的門檻,
區別無非是有錢和更加有錢。
包場也不是特別罕見的事。
Beta想了想,“也對,他們要是小人物,那我們就連人都不是了。”
叮!
冉航看着手機上彈出的一條消息,神情微怔,消息是領班發來的:
【頂樓的包間,現在上來】
【酒換成中央展櫃的那瓶羅曼尼康帝】
這瓶酒是他們俱樂部最貴的。
冉航忽然覺得Beta說得沒錯……
今天來的人确實不一般。
……
包間外,
“霍總,都不知道您今晚會突然光臨寒舍,準備得不周之處,還請您見諒。”
是他們俱樂部的總經理在說話,聲音谄媚,卻掩飾不住地緊張。
透過門縫,冉航看見他們那一向愛板着張死人臉的總經理此刻堆滿臉堆笑,他手捧着打火機,想替對方點煙。
“突然?” 男人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他的嗓音透着股說不出來的涼意,堪比三九寒冬刺骨的冷風。
“咔嚓……”
打火機的砂輪轉動,他避開了經理的逢迎,自己點上煙。
“公司找不到梁老板人,我還以為特意在這等我呢。”
男人此言一出,冉航看見坐在他們經理旁邊的中年眼鏡男面色一沉,他顯然就是對方口中的“梁老板”。
冉航無意偷聽幾人的對話,他只想趕緊把酒送進去。
他敲了兩下門。
經理碰見救星似的喊了聲“進來。”
冉航朝屋內走進去,然後在散開的煙霧中,他對上了一雙含霜似沁着涼意的眼瞳。
坐在沙發中央的男人穿着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皮膚蒼白得有些病态,一縷黑發從額前落下,長睫半覆着,為那雙黑沉的眼眸平添了幾分玩世不恭的意味。
他嘴角明明帶着上揚的弧度,可卻一點高興意味也無,到有些瘆人,身邊的人全都噤若寒蟬。
男人出乎意料的年輕,他身上帶着一股獨特的氣質,讓人移不開眼。
四目相對的一剎那,冉航的心跳沒來由得快了一拍,意識到自己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盯着對方看,他長睫微顫,猛然收回了視線,臉頰不受控制地有些發燙,刻意回避的動作更顯局促。
男人掀起眼簾,這回他的眼底确實帶上了些笑意。
——像是在笑自己。
霍斯銘覺得有趣,沒想到這裏還有看一眼就臉紅的服務員。
冉航在經理的拼命暗示下,走到霍斯銘所在的位置前給他倒酒。
紅酒倒入杯中,經理在一旁殷勤地介紹這酒有多貴,霍斯銘的視線卻落在冉航略顯青澀的面容上,燈光下對方面上的那層薄紅愈發明顯了,青年生了雙毫無攻擊性的狗狗眼,即便倒酒的樣子有些緊張,卻還是忍不住在用餘光偷偷打量自己,然後臉更紅了。
純情得不像話。
但當霍斯銘的餘光掃見對方手腕上戴着的Alpha信息素檢測環之際,他的眸色沉了下來,那點興趣忽然就沒了。
待冉航倒完酒後,經理望着他離去的背影,與霍斯銘道:“剛才的那個服務生據說還是A大的高材生,霍總您……”
霍斯銘聞言皺了下眉,他面無表情的樣子更令人琢磨不透。
一旁的秘書沖經理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經對方這麽一提醒,經理的眼瞳緊縮了一下,他猛然回想起了一些有關于這位新任豪門繼承人的傳聞。
他們都說霍斯銘極度厭惡Alpha。
現在看來這或許是真的。
氣氛沉默了半晌,
霍斯銘沒動面前的酒,轉而看向坐在經理旁邊的梁紹鋒,“我今天過來只是想和你們梁老板聊聊……”
經理剛想說兩句緩和氣氛的話,就聽對方冷聲道:
“單獨聊聊。”
梁紹鋒朝霍斯銘扯出一個笑,揮退手下,“既然霍總有事要單獨和我說,你們都先出去吧。”
他心裏卻一點也笑不出來。
半個月前,寰宇集團發生了一樁變故,誰也沒想到集團的掌權人霍茂竟将原本的棄子調了回來。
霍斯銘作為霍茂的長孫,在十八歲那年他二次分化成了Omega,從此被驅逐海外,徹底邊緣化。
起初,沒人将霍斯銘放在眼裏,他們只當他是一顆可以任意擺布的棄子,卻沒想到迎回來的是條瘋狗。
霍斯銘不知從哪兒弄來他們這些區域負責人私底下幹的髒事證據,半個月的時間內,他先是從個別人入手,以手上的證據為誘,通過激勵他們互相舉報,狗咬狗,霍斯銘在最短的時間內将寰宇的幾個核心産業鏈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而梁紹鋒負責的業務就包括寰宇名下的這幾家俱樂部,當然這裏也藏着他貪污受賄的證據。
他自知霍斯銘的刀遲早有一天會落到自己頭上,所以想着幹脆早點卷款跑路,卻沒想到對方竟會這麽快主動找上門。
想到這,梁紹鋒的眸底閃過一抹暗光。
如今他橫豎是逃不了了,幹脆誰都別想好過。
……
貴賓休息室中,
冉航收拾着先前客人留下來的酒杯,飄散的思緒卻回想起自己方才在大包廂裏丢人的模樣,他收拾東西的動作一頓,瞬間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他真不是那種一看Omega就臉紅的人,再說那位客人也不像是Omega吧,倒比較像是Alpha,自己剛才怎麽就控制不住盯着人家看呢?
看就算了,還看臉紅了。
冉航自閉地摸了下眉毛,強迫自己将注意力轉移到手中的杯子上不要再去回想尴尬的記憶了。
真是越想越丢人。
他卻在這時聽到門外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像是出了什麽事。
……
隔壁大包廂內,
“哐!”
霍斯銘解下腕上的金屬表帶扔在桌上,是他低估了這些人不怕死的程度,他沒動那瓶酒,卻沒想到梁紹鋒敢在房間的熏香裏下誘導Omega發.情的藥劑。
梁群神情微滞,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從沙發站起來的男人,“你……”
他明明已經命人将劑量加到最大了,為什麽霍斯銘還能像個沒事人一樣?
難道他不是個Omega嗎?
下一秒,
梁紹鋒只感覺眼前籠下了一道陰影,他是個Beta,而霍斯銘卻比自己足足高了一個頭,此刻,後者眼底的陰鸷神情完全藏不住。
伴随着“砰!”的一聲巨響,
霍斯銘一拳砸在梁紹鋒鼻梁骨上。
梁紹鋒吃痛地仰躺在地上,鮮紅的液體從指縫中溢出,緊接着他只感覺臉上傳來一陣劇痛。
霍斯銘用皮鞋碾過梁紹鋒的臉,他扯起嘴角,繃緊的咬肌透着股說不出的陰戾,“我給你機會……”
“但你偏偏想找死。”
對上那雙陰沉雙眸的瞬間,梁紹鋒打了個寒蟬,他覺得自己真的要死了。
……
貴賓休息室,
聽到外面傳來的巨響後,冉航匆匆放下手中的東西,想出去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然而他還未來得及邁步,房門卻被人從外撞開了,随之湧入的是一股凜冽的檀香木味。
是剛才大包廂裏的那位客人,但此刻對方額前碎發淩亂,氣息不勻,模樣顯得狼狽。
冉航神情一滞,他的視線落在對方手背鮮紅的血跡上,
“先生?”
“先生,你受傷了。”
就在他開口的間隙,檀香木的味道變重了,他感覺後脊蔓上一股電流般的刺.激,手腕上的監測環開始“滴滴滴”地響個不停。
冉航的瞳孔驀地緊縮了一下,他這才意識到眼前的人居然是個Omega。
望着房間中央站着的人,霍斯銘的額前滲出冷汗……
這怎麽還有個該死的Alpha?
誘導劑的作用比霍斯銘想象得要嚴重,剛才教訓梁紹鋒花了他太多時間,此刻,他感覺意識在逐漸模糊,整個人幾乎就要維持不止站立的姿勢,只能靠着門板喘.息。
誘導劑提前勾出了他的發熱期,偏偏他還對普通劑量的抑制劑免疫。
一想到自己要是在這裏因為發.情失去意識,尤其還是在這個Alpha面前,霍斯銘的眸色便愈發陰沉起來……
只是面前的Alpha似乎比自己還要緊張,冉航站在原地與霍斯銘保持着距離,神情緊張地從口袋裏掏出手機,
“是發生什麽事了嗎?如果需要幫助的話,我可以替您叫警衛過來,還有救護車……”
霍斯銘感覺對方的聲音越飄越遠之際,空氣中忽然傳來了一股清甜的淡奶油香味。
他的眼瞳顫了顫,混沌的思緒稍微清醒了些。
這是什麽味道?
為什麽會這麽香?
冉航見對方沉默着不說話,臉色卻越來越難看,不由得有些擔心,他往前走了兩步想查看對方狀況,卻突然被人拽住了領帶,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前傾去,手機摔在地上。
兩人的距離一下拉近了,霍斯銘用盡全身的力氣,迫使冉航低下頭來。
冉航望着對方突然放大的面容和一下子變得濃烈的Omega信息素,他結巴起來,“先,先生……”
霍斯銘的齒關都在打顫,他靠着最後一點意志力維持着清醒,“什麽味道?”
冉航的喉結上下滾了滾,整個人熱得就快要冒汗了,他渾身肌肉緊繃,努力與面前的Omega保持着距離,“是……”
說這話時,Alpha英俊腼腆的臉龐有些不好意思地蔓上些許紅意,
“是我的信息素。”
幾乎就在冉航話音落下的間隙,他感覺肩頭一重,男人脫力似地将腦袋壓在他肩膀上。
冉航神情一僵,他下意識伸手摟住對方,
“先生?”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