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少年

少年

期待已久的運動會明天就要拉開序幕了，晚上下了晚自習，徐紫檸動作很是迅速，走到校門口，發現是紀煕川來接她的，上了車，她嘴角還蕩漾着笑容。

“什麽事這麽開心？”

紀煕川跟他一同坐在後座打量着她。

“明天運動會開幕了，我爸給我量身打造了一款設計師主持人禮服，有些好奇而已。”

“叔叔還真是有心。”

徐紫檸笑了笑，這才發現這輛車很特別，紅色的真皮坐墊坐起來就很舒服：“打的車？”

可是感覺也不像。

“我爸安排的，負責我的日常出行。”

“哇，紀伯伯還是那麽豪橫，又配車又配司機的，以後你可是有專車接送的人了。”

他目光凝在前排司機身上，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若有所思起來。

“正好，以後每天也可以順便接送你了。”

“不用了，點都不順路，再說了，我媽正好沒事幹可以負責我這些。”

“不想我來接你？”

她咽了咽，小聲否認道：“當然想了。”

說完還抿唇眼珠子看向一旁去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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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煕川單手靠在車窗上，手指揉了揉自己唇角，再偏過頭去看她：“你可比我幸福多了。”

徐紫檸将自己包抵在了最角落，自己則是挪過去靠近他一些，然後睜着圓乎乎的眼睛凝視着他，繼而眉梢一揚：“我們都很幸福，我的幸福不也是你的？”

他怔了怔，看着她又調皮又誠摯的眼眸，也跟着笑了起來：“就你皮。”

“我這是皮嗎？我這是實話好吧？”

她重新坐直了身子，撅着嘴說着。

“也是，你的媽也是我的媽。”

徐紫檸：“……”

他們從小在一起長大，自己媽媽确實待他也很好視，如己出，紀煕川這麽說也是沒錯的。

可是怎麽聽起來這麽感覺就是怪怪的。

他勾唇笑着，眼睛又合成了一條彎彎的曲線，窗外霓虹盡數閃過，五顏六色的光線在摩天大樓的高大中如風一般環繞彌漫着。

他笑着，回眸在看了看少女的臉，一半側臉隐遁在不明的暗中，馬尾有些雜亂了，忍不住寵溺地幫她把馬尾重新理順。

下了車，紀煕川跟在她身後，進了她家的屋子，李杭英正一邊給父母打着視頻聊着天，一邊在做着夜宵。

見孩子回來了，立馬将視頻給挂斷了，再流暢地将鍋裏現熬的海鮮粥給盛了兩碗出來，桌上還放着些熱氣騰騰的菜。

“煕川快來，坐下吃吧，下了晚自習應該都餓了吧？這是我去市場買的很新鮮的蝦和螃蟹，熬了些粥，正等着你們呢。”

他們倆換了鞋子放下背包便同時坐到了桌上去。

徐紫檸看了眼客廳，好像在找尋着什麽，最後有些失落地問道：“爸爸呢？怎麽還沒回來？不是說好了要給我把禮服帶回來的嗎？”

李杭英給自己也打了碗粥，然後取下圍裙，這才過來坐下了：“你爸爸臨時多了個應酬回來又出去了，你的禮服啊放在房間裏的，待會兒吃完飯就去試一下，看合不合身。”

聽到這，她這才又重新歡喜起來：“當然合身了，這是爸爸帶我去店裏讓設計師量身定做的。”

“萬一你長胖了呢？”

紀煕川低頭認真喝着粥，吃得可叫一個開心，嘴裏也不忘怼她一句。

“你……盡說壞的，怎麽就不念着我瘦了呢？”

他這才擡眸瞧她：“再瘦就成竹竿了。”

“哎喲，胖點好胖點好，這樣才健康，檸檸你已經夠瘦的了，煕川念着你長胖，肯定是希望你能多吃些，長得白白胖胖的才健康。”

她總是瞧着這兩個孩子逗嘴，從小到大皆是如此，但說歸說，都是互相鬧着玩兒，從沒有一次真正将對方說生氣過，相反，兩個人總是你讓我一句，我退你一步。

她自己也喜歡做圓場，從中摻和摻和，覺得很是有趣。

“得了吧，他才沒那麽好心。”

徐紫檸朝他龇牙咧嘴做了個鬼臉，然後埋頭喝粥吃菜，別說這粥吃了一口就停不下來了。

“煕川，聽說你爸爸專門給你配了個司機方便你日常出行是嗎？”

“嗯。”

“你看，你爸爸還是很關心你的，有空也跟他多聯系聯系啊孩子。”

“畢竟大人在外也不容易，你看你紀叔叔，雖然這麽大老板了，但還是要出去應酬。”

他夾了一塊兒肉絲含在嘴裏：“阿姨，我正想跟你說，以後紫檸上下學都由我去接吧，反正有車也方便。”

“可是你們的學校一個在東一個在西，一點兒也不順路，還是太麻煩了，沒關系的，檸檸由我接送就可以。”

李杭英瞧了眼此時正帶着笑意的女兒再道：“反正我每天早上要跟她準備早餐，早起一些沒什麽。”

“其實我們學校距離不遠，早飯我和她可以随便吃點，晚上跟我一起回來，不就正好可以吃阿姨你準備的夜宵了嘛。”

紀煕川笑着，這時候還真是伶牙俐齒了。

“我還說什麽呢，原來是惦記上我做的夜宵了。”

她明知道這兩個孩子的意思，便适當退一步：“那好，檸檸啊你就跟着煕川一同上下學啊。”

徐紫檸假裝沒在意，淡淡回了個“哦”。

“她每晚上回來都嚷着餓要吃東西，所以夜宵每天都有，你盡管來，當自己家一樣。”

“媽，你這句話從小念到大，誰不知道你把他當親兒子了。”

“這孩子！會不會說話呀！”

她瞥了女兒一眼：“這哪兒是當親兒子啊，他就是我親兒子。”

說着還看了他一眼，很是驕傲得意。

“他可不是你親兒子啊！也不是我親哥哥，雖然我們是一家人。”

徐紫檸還很是在意這個說辭。

紀煕川捂唇笑了幾聲道：“是，遲早是一家人的，也是親的。”

李杭英愣住了，良久才義正言辭補充道：“那個……你倆好好學習啊，還沒成年別想太多。”

“……”

-

吃完了夜宵，徐紫檸蹦達着去自己房間試禮服去了。

紀煕川也沒立馬走，也是想看一眼她穿的什麽禮服讓其高興了那麽久。

李杭英也去了房間幫自己女兒穿禮服。

客廳裏的窗簾沒拉，微風吹進來跟着紗簾一同起舞。

沒過多久，徐紫檸提着裙擺下了樓來，站在了他跟前：“當啷啷，嘿！”

她轉着圈兒，像高貴的黑天鵝：“主任說男主持必須白襯衣搭黑色西裝褲，女生要求穿禮服就可，顏色倒沒什麽要求。”

“怎麽樣？好看嗎？”

紀煕川久久凝望着，高挂的水晶螺旋吊頂燈明亮地打在她身上，她笑着，明眸皓齒，燦爛如華，熠熠生輝般映在了他眸光深處。

少女的禮服很別具特色，上半身是黑色絲絨的，像個及腰的抹胸一樣，襯得她皮膚白皙像個瓷娃娃，昂揚的脖頸和平滑的肩頭擁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感。

下半身則是淡藍色錦繡緞面的蓬蓬裙，剛好到腳踝處，裏面那層黑色絲絨上的鑽石泛着細細的光芒透過錦緞表面而來。

頭發自然挽去，露出圓而小巧的腦袋，脖子上有根同樣絲絨材質的黑色曲帶形狀的項鏈。

李杭英将配套的鞋子從精致的盒子裏取出：“你爸爸還是細心的，這個鞋子是中粗跟的，不累腳也不會顯得輕浮，快穿上試試。”

徐紫檸踮着腳走到沙發旁，紀煕川回過神來起身，幫她弄了弄裙擺扶着坐下，再接過了鞋子看了看，再單膝跪在地上。

“你……”

她有些害羞起來，腳遲遲不伸出去。

“擡腳。”

他的嗓音就像星星的影子滴在了水裏一般好聽澄澈，讓人心舒。

同時他的手指節分明，觸碰到她皮膚的時候，只感覺涼涼的、癢癢的，還有一種酥麻感直竄上腦門，連帶着五髒六腑都脹脹的。

她只好乖乖順着他手的力度伸出那潔白如玉的腿，讓他溫柔地将鞋子穿在自己腳上。

李杭英站在一旁，還偷偷拿手機将這一幕給拍了好多照片發給了旁人看，頓時手機消息密密麻麻發來，全都是贊嘆這倆孩子的言語，樂得她眉開眼笑，幹脆側身過去捂唇笑個不停。

黑色的鞋子穿在徐紫檸腳上尺寸也剛好。

紀煕川拉着她起身，看到她臉蛋早已紅得像個熟透了的蘋果，忍不住笑起來。

“哎喲，檸檸啊，真漂亮！我怎麽生了個這麽好看的閨女喲！”

她捂了捂自己滾燙的臉，然後抿唇笑着，走了兩步，整個身影顯得很是纖細高挑。

朝他偏頭一望，像個公主：“我好看嗎？”

他點頭：“嗯，好看。”

李杭英念道：“本來我還擔心你爸爸不靠譜，弄得太花枝招展不合時宜，可是這一套禮服還真是量身定制的，穿在你身上清新高貴又不豔俗，特別是煕川站在你身旁，兩個人真是……”

意識到兩個孩子還沒成年，她這才将“金童玉女”四個字給活生生咽了下去。

“媽，我倆怎麽了？”

紀煕川也同時看向她。

“兩人人真是……”

般配也說不得的。

“真是……像模特，比模特身形都要好許多。”

兩個孩子相視一笑也沒說話。

“明天開幕式我會來。”

“啊？你要來？你學校明天不上課？”

“請假。”

她如此驚豔。

讓他也不太放心。

“好，煕川去看看，我正好兒明天有事去不了，你順便幫阿姨多拍些檸檸美美的照片啊。”

還指了指手機屏幕：“發我手機上。”

“好。”

他答應得倒是很幹淨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