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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沉住院的事被年級傳開了。導致他上學的時候,時不時又人轉頭看他。應沉長得好看,本身在學校足夠吸引人,出了這檔事兒,自然引起一些議論。
不過他不在意,該怎麽樣怎麽樣,絲毫不受影響。
隔天聞一銘找他吃飯,他學校在黎陽外環,離市中心遠。應沉和他見面的機會不多,這末多年,又是一起長大的,感情沒得說。
應沉下樓時,正巧碰到了拐角的闵景。他頓了頓,說:“一起?”
闵景說好。
他們走下樓,誰也沒提昨天的事。聞一銘站在學校門口,他穿了一什品牌運動裝,帶着鴨舌帽,一個月沒見,人黑了不少。
瞧見應沉從教學樓走過來,他揚了下手,走過去攬過應沉的肩,不正經地說:“這麽久沒見不想我?”
應沉丢過去一個眼神:“別貧。”
聞一銘注意到他兄弟身邊還有人,一眼瞧過去,還挺帥。總得打個招呼:“你好,我是應沉他朋友。”
應沉也跟着看過去。
闵景和他對看一眼,回道:“闵景。”
聞一銘笑呵兩聲,剛想說些什麽,車鳴聲打斷了他的話,緊接着有人喊了聲——“闵景!”
三個人齊齊朝校門口看過去。
一輛黑色邁巴赫不知什麽時候停在那裏,車窗緩緩下降,副駕駛的男人朝這邊看過來,眉眼有幾分熟悉,帶着股熟悉的冷漠感。
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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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沉朝一旁的闵景看了一眼。他低垂着眼,側頭,目光停在男人那邊。
男人似乎朝這邊擡了下手,精貴的表閃着刺眼的光。
闵景看了一會兒,遲遲不動。片刻,他偏頭,對應沉說:“我先走了。”
應沉眼皮繃着,面無表情哦了一聲。
闵景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麽。随後朝車輛走過去,應沉看着他打開後座的門,坐了進去。
車遲遲沒有開走。聞一銘攬着他的肩膀走向校門,看了眼那倆豪車,啧啧兩聲:“你這同學挺低調啊。”
應沉沒說話。他經過車輛時,察覺到一道視線投過來,應沉沒管,他直徑經過,聞言勾起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是啊。他确實很低調。
-
車內暖氣十足,汽車平穩的駛在平地上。沈雍之透過後視鏡看了眼後座的男生,遞過去一個東西:“拿着吧。”
闵景眼神絲毫不動,聲音平淡:“你拿走。”
沈雍之看着他,笑了一聲,說:“這是你媽讓我給你的。”
闵景這才朝他看了一眼,片刻,他說:“我回去告訴她,這東西我不要。”
沈雍之揚了下眉,也沒堅持,放回原位。過了會兒,他又說:“你媽這幾年身體不好,你确實懂事了,我想着讓你媽去國外治療。”
沈雍之接着說:“還有你,你如果想陪着你媽,也可以起國外讀書。我事先找好學校,把你安排進重點班,不比這裏差。你如果想在國外發展,我也支持你。”
闵景聽完,冷笑一聲:“這是在通知我?”
沈雍之說:“是和你商量。不過你上了大學,還有時間照顧你媽?還不如和她一起去國外,不會耽誤你的學業。”
“我會照顧好她。”闵景冷冷說,“不需要您多費心。”
“是嗎?”沈雍之說,“闵瀾沒告訴你吧?她這幾年可沒少吃藥,花了不少錢吧?”
闵景目光一頓,很長一段時間沒說話。闵瀾沒告訴他,他不知道這些年闵瀾都在偷偷吃藥。更不知道她那些錢從哪兒來的。
沈雍之看着他,說:“這些年我不在你們身邊,闵瀾什麽事都瞞着你,我有時看着都不忍心。對了,我這裏還有她這些年在醫院的繳費單子,你要不要看看?”
闵景攥緊拳頭,沈雍之說這些無非是刺激他,讓他起了出國的念頭。
闵景和後視鏡的沈雍之對上視線,他嗓音恢複平靜,似乎不為剛才的話所動:“出國我不會考慮。還有,請你以後別在打擾我和我媽的生活。”
……
某餐廳,應沉懶散靠在座位上,拿着手機看了會兒。
聞一銘從冰櫃裏拿了兩聽啤酒,打開,淡黃色氣泡争湧而上,他倒進酒杯裏,推給對面的應沉一杯。
“這一個月沒見了,你怎麽還虛上了?”聞一銘道。
應沉接過來,罐了一口。冰涼的液體劃過口腔,他反駁了句:“你才虛。”
聞一銘想起什麽似的,說:“我聽人說,你還是被你那個同學送過去的,不錯啊。你跟他關系挺好啊。”
應沉端着酒杯的手一頓,又灌了一口,沒說話。
倆人又聊起別的,吃完飯後,已經夜裏十一點了。聞一銘打車回去,應沉看他駛出街道,也打了晾車回小區。
他打開窗戶,風灌進來,驅散了點兒酒氣。前排司機往他這邊看了眼,低聲嘟囔了句:“現在的年輕人真能糟蹋身子…”
應沉聽見了,靠在座位上沒動。
到家後,客廳關了燈。翟蘭估計睡了,應沉去廚房倒了杯水,輕手輕腳上樓回屋。
他關上房門,從兜裏掏出手機看了眼。
從校門口離開到現在,闵景沒給他發過一次消息。
應沉點了兩下屏幕,點開他的頭像,依舊黑漆漆一片。像他這個人,單調直白,又深沉黯淡。
應沉處于微醺的狀态,不想說話。他劃了下屏幕,原本空蕩蕩的界面忽然蹦出來一張照片,應沉點進去。
一張照片,黑色的夜,一顆枯瘦的槐花樹立在別墅旁。底下落了大片的花瓣,鋪在樹根上。
時間在五分鐘前。
“?!!”
難道……?
應沉關了手機,打開房門,沖到樓下,他打開栅欄,看到不遠處路燈下站着一個人影。
闵景朝這邊看過來,和臉頰泛紅的應沉對上目光。
他朝他走過來,站定。闵景笑笑說:“怎麽下來了?”
應沉不說話。
他聞到男生身上一股酒精味,平靜地說:“喝酒了。”
應沉嗯了一聲。
闵景還穿着離開時的校服,拉鏈拉到頂端,眉眼如往常冷靜。
他說:“趕緊回去吧,我沒事。”
應沉站在原地沒動。
闵景擡手,扣住他的手腕就要往回拉,誰知應沉勁兒上來了,怎麽也不肯走。闵景回頭,那一瞬間,一個黑乎乎的腦袋竄上來。
柔軟的觸感覆上他的唇,闵景嘗到了男生唇瓣上淡淡酒精,他們站在路燈下,地面的影子貼上一秒,一觸即離。
應沉踮着腳,剛要撤開。下一秒,男生扣着他的肩膀,兩人緊貼着胸膛,重新吻在一起。
闵景的手搭在他腰上,另一只手伸進他的發絲裏,偏頭親了過來。應沉沒反抗,仰頭迎合着他突如其來的吻。
唇瓣厮磨,呼吸粗重了許多,闵景那股苦澀的薄荷味竄進他的鼻腔。應沉伸出舌頭,将那點兒味道卷進舌尖。
闵景動作有些兇,咬着他的唇瓣兇狠地□□,津液交換,他能感覺到男生身體那點兒細微的變化。
他們在無人的街道吻了五分鐘,松開時,兩人呼吸了一瞬。應沉後知後覺有些羞恥,他竟然主動親了闵景。
羞恥的同時更多尴尬,他自己也感覺了自己有些不對勁。但不敢往下看,準備拍拍屁股,闵景卻拉住他的胳膊,嗓音沙啞:“需要幫忙嗎。”
應沉明白過來他說的什麽,臉刷的紅了。他看着闵景,一時沒開口說話。
闵景的耳尖也冒着紅,眼睛潮濕。
最後還是闵景用手幫他解決了,結束後,他用紙巾擦了手,趴在應沉的肩膀,低聲說:“應沉……”
應沉餘溫未褪,臉上翻着潮|紅,他及時堵住了闵景的嘴,不讓他說下去。
他知道闵景要說什麽。
——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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