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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
趁着腕上力度掃許松弛的空檔, 昭瓷猛地将手抽出來。
“啪”地一下,她用力将自己新作的稻草娃娃拍到薛忱懷裏,輕揚下颌, 言簡意赅道:“新的,給你。”
“你在幹什麽?”石罂花欲言又止。
昭瓷:“道歉呢。”
這哪是道歉,這是想殺人吧,石罂花腹诽。
但它沒說,這事它還是站昭瓷的。昭瓷做得那麽辛苦,結果稻草娃娃就給薛忱用來洩氣搞成一堆的草杆。
手裏驟然一空,薛忱接住她給地東西,垂睫看眼, 又詫異望向她:“之前那個……”
話才起頭,他便收了聲音。
如果提醒了, 她會不會把之前那個收回去?
可兩個他都喜歡的。
有點兒弄不清該說什麽了。
薛忱不自覺攥緊手裏的稻草娃娃, 輕輕一抿唇。
昭瓷耐心站在原地, 等他說下去,想着他稍稍解釋或者表露點點的歉意, 她就一下也不會不高興。
可半晌, 他都只拿着她的稻草娃娃, 神情平靜, 連句謝謝或是誇贊都沒有。
【所以, 果然他一開始就是不喜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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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瓷悄悄嘆氣, 怒惱來得快去得也快,尤其這本來也算不上太大的事。
她怎麽又得出這種沒道理的結論?
薛忱猛地擡眸,愣神間, 昭瓷就已經沖他揮揮手,問道:“你還有事嗎?我先走了?”
這麽問着, 她卻已經小幅度轉身,離去的意思相當明顯。
倏忽間,手腕卻又給拽住。力度很大,卻也記着不叫她後仰着跌倒。
昭瓷猛然回頭,剎那聽聞少年平靜的嗓音響起:“我沒有不喜歡的。”
許是這般說還不大明顯,他話語稍頓,又認真地補充:“你給的那些東西,稻草娃娃、香囊,或者是院裏種的柳樹,我都挺喜歡的,都很好看。”
清風穿廊,少年的烏發被扯着搖曳不休,發間隐隐可見抹銀白。
昭瓷到這會兒才意識到,他束發的發帶,是她之前那條銀白色的,似乎前幾回用的也都是。
“喔。”她有點兒不自在,錯開視線,很快又挪回來,反着腕在他手背輕輕拍了一下,小聲嘟囔,“可是你拿我之前送的稻草娃娃撒氣。”
“什麽?”薛忱蹙眉,毫不猶豫地否認,“我沒有。”
“你有!”昭瓷沒想到他賴賬,瞪大雙眸,難以置信道,“你明明就有!我的稻草娃娃被搞成一堆草杆,亂七八糟的丢在房間裏。”
說完她又小小聲嘟囔:“不喜歡就還我嘛。乍一看見,還真挺心疼的。”
所以她才不帶他送的發簪嗎?
“我不會這樣做的。”薛忱輕輕道。
他稍思索,組織着語言解釋:“我昨天回玉溪了,臨走前就用稻草娃娃給你留言——你是不是這也不知道?”
果然不知道。
“你不是生氣嗎?”昭瓷困惑眨眼,補充,“因為我冒昧的問話。”
薛忱:“……”
“我沒有。”他屈指在她額前輕輕彈了下,不滿埋怨,“你又不相信我,我是說了有事的。”
這般說着,薛忱卻沒多少怪她的意思,想了想,又道:“稻草娃娃的事,确實不是我幹的,但我會搞清楚的。”
說這話時,少年的神态相當認真,目光澄澈,坦坦蕩蕩地同她對視,沒有半分閃躲。
昭瓷稍一猶豫,用力點頭。
“其實不是大事啦。”她也有點不好意思地解釋,“沒關系的。”
“這個的話,”薛忱将新的稻草娃娃在她面前一晃,眉眼輕彎,笑吟吟地道,“我會好好照顧的,上哪兒都
帶着。”
他笑起來就是很好看,昭瓷不自覺跟着彎眼:“好的。”
不過,再不去找阿紫好像真的就很晚了诶,還有芥子囊裏的燈罩……
昭瓷悄悄松開自己的袖子,轉而攥住那截白色的,扯了扯,試探地問道:“你要去看看阿紫嗎?就是我之前說的那個草木精,她好像和卯日燈有關。”
薛忱沒有半點猶豫就應下:“好的。”
風吹簌簌,鳥語喳喳,周遭屹立的樹木籠罩于燦爛的豔陽底。
怎麽瞧都比玉溪有趣得多。
幸好他昨晚通宵把文書處理掉了,不然今天還得待玉溪。
薛忱悄悄彎過眉眼,指尖從攥着的那截皓腕挪到纖長的手指,輕輕捏着。倏忽間,手裏卻一空。
昭瓷往前走段距離,指着枝葉掩映裏身形不大清晰的青年,問道:“可以等等我嘛?我還有點事想和他說。他如果和我們一起去看阿紫,可以嗎?”
這麽說着,她的腳步已經迅速往那邊邁去。
不可以。不好。
薛忱想着,一點兒不想答應。
可她瞧着實在高興,他轉過腦袋,不太高興地小聲道:“好。”
/
昭瓷先将阿紫在哪救他的問題問了。
“就在甕城啊。”昭鄒将大部分靈石收起來,準備等會還阿紫,邊把剩下的塞昭瓷懷裏邊道,“我醒來時就在甕城外頭那座山上,是阿紫把我帶回甕城的。”
昭瓷點點頭,趕忙把靈石推還給他:“我身上有錢的,你自己留着。”
以前讀書的時候,昭鄒就喜歡往她這塞錢。
昭瓷将兩只手背到身後,打定主意不接,沖阿紫在的方向揚揚下颌:“哥哥你要去探望阿紫嗎?藤蔓小人說她醒了。”
“去的去的。”昭鄒見她态度堅決,只好将那點靈石收起,順着她目光望去,突然一愣,“那是誰?”
不算濃密的樹蔭旁,少年斜靠着牆,手裏輕輕晃着娃娃樣的東西。
身姿修長,形貌昳麗,墜着金飾的小辮子從耳邊垂落,愈發顯得有股橫生的矜貴氣質。
“喔。”昭瓷應了一聲,“薛忱。”
她補充着解釋:“我的同門,這次我也和他一起找卯日燈的。”
“長得是真好啊。”昭鄒感慨,摸着下颌又疑惑道,“不過這名字我怎麽聽着有點耳熟,薛忱,薛……喔,薛家的那個是吧?他們少主?”
昭瓷點點頭,扯着昭鄒的胳膊往那走去,又聽他感慨道:“我就說我怎麽覺得耳熟,他在甕城也挺有名的,天資卓越,實力出衆,據說還長得特別好看——果然啊,你和他是同門還挺好的。”
在喜歡好看的東西這方面,昭鄒和昭瓷是完全一致的。
“不過傳聞裏說他性子差,相處起來很難受,好像命格還不好啥的。”昭鄒好奇問道,“真是這樣嗎?”
“那也沒有。”昭瓷毫不猶豫開口,認真辯解,“薛忱人其實挺好的。”
昭鄒眯眼審視她半晌,想起方才少年那張臉,警鈴大響。
昨天拱白菜的還沒找着,再來個危險人物可不行。
“這樣啊。”他全然忘記之前還在誇薛忱,立時改口,“我仔細想了想,他也就那樣吧。臉也挺一般的,和你哥哥我差不多嘛。”
其實還是薛忱更好看的。
昭瓷想着,但還是點頭予以肯定。
“喔對,”快走到他面前,昭鄒想起件事,提醒道,“我在這叫鄒昭。電視劇不都這麽演嘛,在外頭不能以真名示衆。”
昭瓷:“……好的。”
薛忱撩起眼皮,視野裏的姑娘家正蹦蹦跳跳走過來,手搭在青年的胳膊。青年垂首,眉眼噙笑地望着她,一派和諧。
他輕啧一聲,有點煩躁地錯開視線,睫毛顫得飛快。
好煩。
真的好煩。
“薛忱。”昭瓷揮揮手,将身側昭鄒推到前邊解釋道,“這是鄒昭。”
想起阿紫說她和昭鄒是兄妹的事,省得麻煩,她便沒在後解釋自己和他的關系。
薛忱應了一聲,擡眸同青年對視,兩人神情如出一轍的冷淡,客套地打過招呼。
她好像有點缺心眼了。
不該圖省事讓他們一道去找阿紫的,都不熟,這立刻就有撲面而來的尴尬感了。
昭瓷抿抿唇,懊惱地反省。
但話都說出口了,這時再讓他們回去,怎麽看都會好奇怪吧?
她日常反省的小本本上又多添一筆。
好在到的時候,阿紫還是醒的,聽見他們的敲門聲,立刻在裏屋熱情應道:“請進。”
“阿兄,昭姑娘,薛公子。”她依次打過招呼,又笑着擺手,“不用關門啦。這沒什麽人回來,開門透透氣也好。”
草木精慣喜歡對着草木。
阿紫的房門口就是大片大片的青樹,在陽光底抖着葉片。
昭鄒先進去的,昭瓷緊随其後。
剛邁開步子,衣袖突然給人扯住,指尖被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
“我等會兒進去。”薛忱挨個捏過她的指尖,望向青樹立着的白鳥,解釋道,“稍微有點事。”
又蹙眉鄭重強調:“是真的有事。”
“好的。”昭瓷點點頭,将手指抽出來,往裏屋走去,裙擺翩跹。
門板被風吹得發出吱呀聲,顫巍着掩了一半。
薛忱不着痕跡往旁走了步,才能看清她的身影,眉頭卻擰得愈發緊。
姑娘家很自然地拽過椅子,挨着青年坐下,兩人袖子緊緊疊在一處。
他轉眸,盯着方在肩上停落的白鳥,平靜出聲:“玉溪怎麽了?”
“還行。”白鳥搖搖頭,猶豫道,“主要是你娘,她知道你又往甕城跑,很不高興。”
“哦。”薛忱平平淡淡應道,壓根不在意。
稻草娃娃的事,如沒意外,十之八九還得和薛芸有點關系。
更煩了。
他目光難以克制地往房內望去。
半掩房門裏,姑娘家正興高采烈同旁人說話,烏發愉快地左右晃動。
連眼神都沒給他一個。
可不可以別和旁人那麽親近了?
薛忱有點兒難以忍受。
白鳥的方向望去,只能看見木質的房門,沒搞懂薛忱在看什麽,又接着道:“還有就是,上回你不是傷了薛平稚的神魂麽?他爹挺生氣的,好像準備找時機彈劾你。”
“以及護城大陣的事,”白鳥撲棱了下翅膀,“玉溪內好像有不少人有怨詞,覺得你在瞎搞。”
“随便吧。”薛忱神情恹恹的,瞧着興致不大高。
屋內,青年寬大的衣袖被幾根纖指攥着,扯出數道褶皺。
白鳥轉着腦袋,好奇問:“你在看什麽?”
薛忱抿抿唇,平靜地移開視線,只是聲音仍聽起來悶悶的:“沒什麽。”
她已經攥那袖子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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