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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5章
白雲出岫, 流岚回風。
難得的舒适日子。
昭瓷背着手,慢條斯理地走在無人的街道。額前的碎發被風吹着,偶爾遮住眼睛, 她稍不耐地擡手。
另只指節修長的手卻先一步,将那點頭發撥到旁邊。
“你怎麽這時候上街?”薛忱問,跟變戲法似的掏出枚鑲鑽的發夾,替她別好了碎發
。
發間稍沉,昭瓷擡手,摸了摸別着的卡夾,微彎眉眼:“來找我哥,可能是當掌櫃太忙了, 他總聯系不上,我就想直接去找他好了。”
來青雲宗前, 昭鄒有給過一個地址, 說他在附近經營個小商鋪。
可昭瓷仰起臉, 望着挂有“昭氏商行”的輝煌樓閣,覺着得重新定義“小”這一字。
連薛忱都困惑問:“你兄長原來是這塊的富商?”
昭瓷搖搖頭:“我不曉得。”
事實上, 他好像還欠阿紫不少錢。
所以到底是多大的金額, 才讓他能買下這麽間鋪子卻還不起錢。
昭瓷依昭鄒所言, 進來了便直接往最裏走。
鋪子內遠比外頭看起來還要大, 階梯盤旋而上, 裏裏外外地塞滿了人, 還有統一着裝的店夥計一對一服務。
薛忱跟着她疾步穿過人流,擡了手,不動聲色地替她格擋旁人的碰觸。
“二位好, 請問有什麽事呢?”
櫃臺前的夥計眼尖着瞧見兩人往這走,熱切一笑, 客氣地問道。
“呃,你好。”昭瓷稍愣,站在薛忱身後小小聲解釋。覺着音量稍微低了點,她驟然拔高,往旁邊走幾步:“你好,是這樣的……”
話才起了個頭,便被更為平淡冷靜的嗓音蓋過。
腕骨處被輕輕一拽,昭瓷也不懂為什麽,反應過來前便已經被拽回少年的身後,聽他溫和地解釋:“請問你們掌櫃在麽?我們有事找他,提前打過招呼了。”
對的,昭鄒還有給她個什麽信物。
昭瓷在芥子囊裏掏着,想起之前的“昭氏”二字,猜他不再用“鄒昭”的假名是不是因為開商鋪用真名比較有影響力。
“掌櫃?昭鄒昭公子麽?”夥計問。
“嗯。”薛忱應聲,跟腦後長了眼睛似的,從昭瓷手裏拿了信物,推到桌面。
昭瓷站在後頭,視線被擋得嚴嚴實實。到現在為止,除了知道那名店夥計是個男的、二十歲左右,其他一概不知,連臉都沒瞧見。
就……其實還挺好的。
昭瓷些微反省了下自己的不作為,窩在他身後,心安理得地開始發起呆。
長久沉默間,偶爾聽得信物碰擊桌面的輕響。
半晌,那夥計笑道:“這邊請。”起身時,椅角與地面摩攃着發出輕微聲響。
薛忱也恰好轉身,将信物塞回給她,有意無意地擋住那人的身影。指尖碰觸的剎那,昭瓷指尖一縮,說不上金屬物件和他的指尖哪個更冰些。
【要不給他捂熱來?】
昭瓷眨眨眼,擡手試探地攥了下`身側的指節。少年沒有任何反應,她立刻悄悄收緊,學他那樣,不輕不重捏着指腹。
擡眸時,他正正好側過臉,平靜的同她對視。面上不知為何是點古怪的神情,輕壓眼皮,像有幾分不自在的扭過腦袋。
……反省,确實該反省,剛才那想法實在不合理。
昭瓷垂睫,亡羊補牢般松開手指。分離時,卻突然被那幾根不久前還安分的手指牢牢扣住。
沒有捂熱,反倒是給凍冷了。
昭瓷越想将手抽出來,他攥得越是緊。
直到後來,她掙紮的意圖太過明顯,薛忱俯下`身,在她耳邊稍稍不滿道:“是你先牽我的。”
“我沒有要牽你。”昭瓷辯解。
“你騙人。”
“我沒有。”
“你就是在騙人。”
“我肯定沒騙人。”
不曉得是天氣原因,還是怎麽的,他那雙漆黑瞳仁罕見得有些霧蒙。明明就靜無波瀾,但昭瓷生生從裏邊瞧出點委屈的指責。
被這麽瞧沒多久,她果然敗下陣,勉為其難道:“好吧,那就算是我要牽你吧。”
“本來就是。”他捏了捏她的指節,展眉,眸中閃過絲隐晦的笑意。
“二位,掌櫃就在裏邊。”走在前面的店夥計回頭,溫聲提醒。
長廊已然走到底,他對着挂有“閑人勿進”牌子的門輕叩幾聲:“掌櫃,持信物的人來找您了。”
“讓他們進來。”裏邊傳來個沉穩冷靜的聲音。
乍一聽,還挺有現代霸總那味的。
室內金碧輝煌,大量的金玉制品塞滿左右。開滿瞬間,差點沒把昭瓷的眼閃花。從滿堆的書卷裏,擡起張不修邊幅的臉,底下圈胡茬。
很好,剛起的霸總範立刻沒有了。
昭瓷手癢,很想拿把剃刀給他把頭發和胡子都理一下。
“哥哥。”她打聲招呼。
有風自外而來,吹得青綠衣袍獵獵作響。
“昭昭你怎麽來了?”昭鄒面上喜色閃過,推開書卷,指着正對的椅子道,“坐那,別站着。”
就像瞧不見後來的那人。
但薛忱偏偏才剛同他對視。
“昭瓷。”他倏忽擡手,攥住姑娘家纖細的手腕,等她回了頭,才垂睫溫聲道,“我去給你買炸圓子,等會來找你。”
這就心生怯意了?不過如此。
昭鄒冷哼一聲,剛要将他踢出心裏那份名單時,他卻突然有動作,脫了穿着的廣袖衫,披在面前姑娘家的身上。
才來不久,能稱得上舒适的風便這樣地擋在外頭。
“天涼。”少年垂了睫,輕聲解釋,耳尖好似泛起點難察的緋色。
涼?涼個鬼,就那樣輕柔的微風嗎?還有披外袍就披外袍,離那麽近做什麽?
昭鄒看着昭瓷合攏衣袍,一口牙幾乎要咬碎。
披外袍時,薛忱确實有保持距離,指尖全然沒碰昭瓷半下。
但昭鄒瞅着,就是哪哪都不對勁,像薛忱當他面抱了下昭瓷。
許是他的錯覺吧,才覺得裏邊有點別的意味。
昭鄒開解自己。
少年卻在這時轉過頭,和剛才那樣,平靜同他對視,溫聲道:“抱歉打擾了。”還行了個到位的、規模極高的禮節。
眸中卻是不躲閃的、明晃晃的占有欲。
……不是錯覺。
昭鄒牙咬得更緊,但又有點安慰,起碼态度好啊。
他那幾乎擺在明面的不待見,薛忱想忽略都難。原因能猜着,也能理解。
但他倒不是因昭鄒的态度生氣,才說了要走的氣話。
兄妹二人的對話,沒他在場确實比較合适。
而且,昭瓷在路上看那家炸圓子店沒百次也有八十回了。
正想着,面上突然被輕柔的觸感拍了拍,是他的那截袖子。
他穿着正好的衣裳,披在姑娘家上上,就顯得有些過分得大,衣袖長過指尖一大截。
“謝謝。”昭瓷彎彎眉眼,攏着外袍,幾根纖指回捏他的衣袖。
“不客氣。”薛忱也笑了下,将她鬓邊稍歪的發夾扶正。
在旁圍觀的昭鄒嘴角一抽,眉心跳個不停。
等薛忱走後,門剛合上,他立刻沖着昭瓷道:“我現在生炭火,你給我把外袍脫下來。”
“現在這天沒有冷到要生炭火吧?”
“現在這天也沒冷到要穿兩件外袍。”→
對視半晌,昭瓷率先垂睫,不大好意思地應聲:“是這樣的沒錯。”
語言上應和,動作上卻将衣袍悄悄合攏。
“但我就想穿着,這兩種還是不太一樣的。”她越說越小聲。
戀愛中可能沒長腦子。
反正她應該是這樣。
以前在電視上看着覺得別扭的動作,真發生了,就……确實挺香的。
她倒不是真冷,但反正确實對薛忱剛才的态度挺受用。
“這話你自己說着不肉麻?”昭鄒嘴角抽得更厲害了,扶額,嘆氣擺手,“別穿着他的外袍在我眼前晃悠,我怕我忍不住把他頭擰下來。”
……誰擰誰其實很難說。
昭瓷想着,但沒說出口,一清嗓子嚴肅了神情:“昭鄒同志。”
“嗯?”昭鄒放下手,不自覺挺直脊背。回神時,用力一彈她的額頭:“我看你是皮癢,沒大沒小的。”
“我不皮癢。”昭瓷認真反駁,躲開他下一擊,直截了當問,“你是不是給花芷送了個發簪?”
“呃,這個的話,可能有也可能沒有。”昭鄒方才的氣勢蕩然無存,視線左右飄忽,明顯底氣不足,但還梗着脖子嘴硬,“怎麽了嗎?”
昭瓷一見他這表情,心裏立刻有數,握着拳頭在他面前一揮:“你是不是早知道了?知道這是薛忱給我的。”
披在身上的衣袍從肩部滑落,她趕忙往回提,稍安分些,只留雙眼睛怒氣沖沖地往外噴火。
“是,但你聽我解釋。”昭鄒趕忙把茶杯往前推,“喝口茶消點氣。”
“我當時在你房門口撿到了個木匣,以為是別人……落下的。找很久後,聽說叫花芷的那位姑娘丢了發簪,便以為是她。哪料她以為我是她的愛慕者,聽說她丢了發簪,找個機會趕來表心意,大方地收了發簪。”
這也是昭鄒後來從花芷的眼神和話語裏回味過來的。
他還在詫異呢,為什麽還發簪時她旁邊女伴咯咯直笑:“你有心了。”約莫也是以為他在投其所好。
“我有給花芷寫信想幫你把發簪要回來。但,”他話語微頓,面上浮現種古怪的神情,“她給我回了封信,寫句‘男人,你的小花招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之後我再給她寫信,都石沉大海杳無回音。”
聽起來不大靠譜,他遂舉着手匆忙補充:“我是準備親自去找她一趟的哈,絕沒想不管這事。”
“沒告訴你,實在怕你生氣。”昭鄒越說,音量越低,在這方面确實和昭瓷像得很。
“就是那天你手裏拿的木匣?”昭瓷想起三七客棧最後天看見的。
“嗯。”昭鄒坦承。
确認在花芷那就好。
昭瓷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再說,她來這也不是要同昭鄒算賬,尤其在他已經說了那麽段沒問題的理由後。
但想了想,昭瓷眯起眼,還是在後頭道:“下次要告訴我,不然我不知道的話,可能會導致點不太愉快的誤會。”
這是她發現了,要沒發現,不曉得這事在薛忱心裏到底會不會成根刺。
“最好就不要有下次了。”她補充。
昭鄒點頭。
發簪事只是其一,昭瓷來找他還有第二事。
她将張寫滿字的紙張推過去,問道:“這樣的藥劑,你看有沒有推廣的可能?”
上回弄來的料草
,她在自己院子裏栽種活,又進行改良,制成的藥劑總算有她要的效果,而且成本也打下來不少。
談起正事,昭鄒神情明顯嚴肅不少,抹了把臉,逐字逐句看下來,眸中閃過點驚色:“可以。”
“真的可以。如果這樣的成本,能匹配到這樣的藥效,別單說推廣了,靠此賺得盆滿缽滿都可以。”他将紙張疊起,又問,“不過你打算訂個什麽價位?賺一倍的話,我覺着比較合理。”
“其實我,”昭瓷抿唇,斟酌着語句道,“沒想要賺錢。就是在回本的前提上,想盡可能地把這種藥劑推廣。讓那些沒錢請醫修的病患能有點別的機會。”
在這個世界,看病幾乎能算富人的權利。小病,尋常大夫還能看;但若真有點什麽大事,有錢與沒錢,就等于活着和死亡。
窮人是請不起醫修的,更買不起同等效果卻價格跟高的藥劑。
“前期請人啊、或者批量生産的成本,我來出。”昭瓷掏出個滿當的芥子囊遞過去,面露赧然,“不過可能有點不夠,下月發了月俸我再補你。”
這個成本是照普通的小商鋪來算,她哪能想到昭鄒口中的“小”是這樣的規模。
昭鄒将芥子囊退回給她,笑着搖頭:“不用。若這事能成,也算是樁能造福人類的好事。”
“長大了啊,會開始想着要救苦救難。”他摸了摸她的腦袋,又道,“我也該反省反省了,覺悟還沒你高。”
又是造福人類,又是救苦救難。
“沒沒沒。”昭瓷被吓得連連擺手,“我哪來那麽大本事啊。”
她只不過被那段纏綿病榻的日子煩透了,由衷希望這世上健康的人能多些。
“而且,發財誰不想啊。”昭瓷小小聲道,“我當時還拿算盤算過,假設推廣成功,我能賺多少錢,能買多少個院子和山頭。”
說了這麽大段話,又商讨完更細的細節,直到室內回歸寂然,門都沒有再被打開的跡象。
昭瓷揪着衣擺,不停往外望。
“你不是還欠阿紫錢?現在是還清了嗎?”她按捺住內心的想法,問道。
“算是還清了。”昭鄒輕描淡寫。
“算是?”昭瓷蹙眉,“還清就是還清,沒還清就是沒還清,怎麽還有算是?”
“那就是還清了。”昭鄒笑了下,“顯然是想語氣委婉點啊。以前和你講的東西全還我了?”
他順着她方才的視線往外望,稍勾唇角,打趣道:“有人坐不住了啊?”
“沒有。”昭瓷眼神飄忽。
不過,有什麽不好承認的?
她想着,絞緊衣袍,輕輕道:“其實有一點點。”
“就一點點。”還是不大好意思地補充。
聽了這話,昭鄒抿口茶,挑眉:“怎麽,難道我把門鎖上了?”
“還是你腿斷了?”他又問。
“那我去找他?”她試探着道,沒等昭鄒回應,自問自答地點頭重複了遍,“那我去找他吧。”
昭鄒看着她往外走,青和白的衣擺疊在一處。臨出門前,他突然出聲喚道:“昭瓷。”
“嗯?”昭瓷停步,疑惑回頭。
青年卻并沒有看向她,手裏仍撫着自己的茶杯,目光落在窗外。
“很早的時候,我就說過你這不争不搶的性格得吃虧。不愛社交,喜歡宅着,這都不是大事。但你總得搞清楚,你喜歡什麽,想要什麽,別總稀裏糊塗的。”
“沒有誰會一直等你,也沒有誰會一直陪你。”
他很平靜,又很難得地說了這樣長的一大段話,面上罕見沒有半點吊兒郎當的神情。
說話時,昭鄒始終側着臉,望向窗外明媚的陽光和輕顫的綠葉,惬意阖眼。
昭瓷稍愣,回神時蹙着眉問:“你怎麽突然講這些大道理啊?好奇怪哦。”
“哪奇怪了。”昭鄒揉了個紙團,丢她腦門上,笑罵,“就不能和你好好說話是吧?滾遠點,別披着別人的外套在我這丢人現眼。”
出了門,昭瓷前不久還揚在面上的笑容盡數垮敗。
絕對絕對地有發生什麽事。
不單是薛忱知道,連昭鄒都是知道的。
昭鄒不喜歡說大道理,起碼這是她第一回 ,聽見他說這樣的話。
一個兩個的,什麽都不說。
靠她猜,光靠她猜能猜到什麽啊。
憑神魂契的感覺往另個方向走,路上正好有顆小石子。
昭瓷洩憤似的踢開,聽着咕嚕聲,又生點抱歉的赧然,跑過去彎了腰,把小石子撿起來,拍了灰放回原處。
小說裏還有什麽劇情沒走?這樣的奇怪氛圍就沒有一點線索嗎?
倏忽間,昭瓷驟然愣住,恍惚地意識到,她其實不太能記得小說裏有什麽劇情了。
薛忱是反派吧?
以前很确定的事,現在成了朦胧的一片。
啊啊啊——
突然陣極度尖銳凄厲的叫聲響徹雲霄。
“你會遭報應的,一定會的!”陌生的男人聲嘶力竭喊道,“他們都被你騙了,所有人!你不配為人,不配享盛名,不配擁有你現在的一切!”
這之後,卻是聲輕笑。
與他的歇斯底裏不同,顯得分外愉悅輕松。
昭瓷屏着呼吸,渾身僵硬地轉身。
絢爛的、漂亮的銀光,一如從前那樣張揚地于眼前閃過。
在那之後,她看見張尤為熟悉的面龐。眉心點紅,衣袂染血,少年手裏提着的長劍還有鮮紅的液體往下淌。滴滴答答的,衍出條蜿蜒的血河。
面前的黑衣人軟綿綿癱倒,成了他足邊無數屍體中的一員。那些屍骨裏,有些甚至面容俱毀,死樣凄慘。
血腥氣和凜厲殺氣撲面而來。
少年無瑕的側臉是極端陌生的冷冽,昭瓷渾身一抖,怔愣地後退,一不留神正好踩在一根枯枝上。
咔嚓。
枯枝斷裂的聲響在寂靜的小巷內尤為明顯。
她挺直背脊,攥緊披着的廣袖衫,一眨不眨地看着少年轉過臉來。沾點血色,那顆紅痣愈發妖冶。
黑紅間,被白色遮掩的青綠尤其明顯。
薛忱愣神,繃緊了下颌,實在沒想到,昭瓷會在這個時候,如此湊巧地出現在這個地點。
懷裏揣着的炸圓子仍滾滾發燙,他手裏提着的長劍也徐徐淌血。
而她是個什麽神情?
對視半晌,薛忱擡手拭去頰側沾着的血跡,輕笑一聲:“昭瓷,過來我這。”
“不要。”少女面無表情地回絕。
離得遠,薛忱瞧不到她眸中更細微的情緒,眉眼愈彎,目光卻寸寸暗沉下去。
他由衷好奇在她眼裏、或者在她突然冒出的心聲裏,會聽見什麽樣的厭惡、唾棄或者震驚。
那樣的話……
“薛忱。”
思緒戛然而止,她先喚了他的名字。
薛忱指尖一動,冷淡望去,卻見姑娘家沖他伸了手,彎着眉眼笑道:“你過來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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