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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邀約之名,行告白之實。”他聳聳肩,坦承相告。
“真誠實。”她在嘴裏嘟囔。
“你不喜歡?”
“我喜歡誠實的男人,不喜歡任何欺騙或隐瞞。”
“你現在是假借贊美誠實之名,行告白之實?”他收起笑臉,雙眼直盯着她,唯恐漏掉她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
“少得了便宜又賣乖。”白雪蘋沒好氣睐他一眼,感覺臉頰又燙了。
闕仲典看着她臉上美麗的紅暈,心裏已經知道答案,但仍想聽她親口把話說出來。
在壓上她誘人粉唇的前一秒,他撇嘴一笑,嗓音粗嗄,低問了一句:“結論是?”
“那天我應該穿什麽衣服?”
白雪蘋瞠目結舌地站在party中央,看看身邊跟她一樣、一身休閑打扮的闕仲典,有種想掐死他的沖動。
她側過頭,視線冷冷掃向他。
“這是“宴會”。”百分之百的肯定句。
“OK.”他輕松一笑,自在态度仿佛在問“有什麽關系嗎”。
“他們都穿西裝跟禮服。”她心想,他們一定會被宴會主人轟出去,而且很快!
“嗯,還滿漂亮的。”
明知道她在意什麽,闕仲典依舊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但嘴角勾出的輕笑,洩漏他現在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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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他們很漂亮,我們卻穿成這副鬼德行?”白雪蘋低下頭,看看身上的衣物,目露兇光再次掃向他。
闕仲典停下腳步,看看兩人身上舒适的休閑服裝,相同顏色,加上有幾分相似的設計風格,俨然就是一套完美的情侶裝。
尤其在一堆走動中的華服裏,他們顯眼的程度,大概跟外星人突然迫降在地球上差不了多少。
“我們這樣穿很好。”他率性笑笑,模樣竟有幾分張狂與自傲。
“很好?”她覺得自己快要尖叫了。“你确定?”
“別擔心,邀請卡上并沒有注明要盛裝出席。”
闕仲典将她帶往人較少的角落後,感覺到她緊繃的神經稍微放松了一點。
“如果沒有,他們為什麽穿成這樣?”她再次提出質疑。
“可能他們衣櫃裏只有這些衣服。”
白雪蘋皺起眉心,頭頂問號滿天飛,要不是他的表情看起來夠認真,她大概會以為他是在開玩笑。
雖然先前他說穿簡單一點就可以,可她昨晚想想,還是覺得不太靠譜,特地打電話跟他确認,她還記得大概的對話——
“我明天應該穿什麽?”她記得自己劈頭第一句是這句。
“舒服一點就可以了。”
“舒服一點是指——休閑服?”
“這個不錯。”
他那時候居然這樣回她?
“你确定?”她記得自己一再确認。
他想了幾秒鐘,果決地敲下最終決定,“就這樣吧,明天我們都穿米白色的休閑服出席。”
結果,就變成現在尴尬的情況。
白雪蘋深吸口氣,考慮到他的未來,于是試着開口扭轉局勢,“我不想讓你成為笑柄,如果你現在要立刻閃人,回去換一套“像樣”的衣服再過來,我完全可以理解,真的。”
“沒有這個必要。”
他們走走停停,直到宴會主人快步朝他們走過來,白雪蘋看着對方,他的年齡跟闕仲典相似,年輕、自信、英俊是他們的共同點。
“仲典,謝謝你特地撥冗出席。”霍瑞剛伸手與好友握手。
剛才他就聽說了,這家夥一身休閑服出席,還跟他帶來的女伴穿起恩恩愛愛的情侶裝。
雖然早知道好友外表斯文歸斯文,血液裏流的其實是叛逆因子,只是他這麽做,現場有多少女人将視她為眼中釘,他知道嗎?
“別鬧了,當心你講話這麽文謅謅,會吓壞她。”闕仲典語氣輕松惬意。
“我吓壞你了嗎?”霍瑞剛轉頭朝她伸出手,剛毅面容閃過一抹淡淡的戲谑。
“沒的事。”白雪蘋也與他交手一握。
兩人雙手一握,她微微愣了一下。
這是一只強而有力的手掌,握手力道不大,卻傳達出剛毅的意志力。
“抱歉,我們穿得太過随便。”她忍不住道歉。
“完全不會,我本來就沒有要求盛裝出席。”霍瑞剛和善的态度,讓她松了口氣。“和這家夥交往可能會有點辛苦。”
“辛苦?”她愣了一下。
闕仲典聽了,右眉微微一挑。
“除了恃才傲物、不可一世、太過随心所欲以外,我這好友一切都好,沒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大缺點。”
“瑞剛,我帶女朋友出席你的生日宴,你可別亂拆我的臺,雖然我們幾乎天天膩在一起,但畢竟才剛在一起沒多久,感情還沒深到可以随興開玩笑,說話千萬要小心點啊。”闕仲典自信笑着,斜斜一揚的嘴角,帥氣中帶有幾分令人屏息的邪佞。
“難得看見你為一個女人緊張。”霍瑞剛雙手抱胸,低哼了一句。
此話一出,白雪蘋雙頰一紅,黑亮雙眸有幾分羞怯,眼珠從眼前兩個男人身上移開,四處轉悠去也。
突然,她發現一名身穿紅色魚尾下擺長禮服的女人,正目不轉睛、冷冷盯視她兩秒鐘後,轉身跟一位穿着青綠色禮服的女人說話,交談過程中,兩人不斷朝她指指點點。
她們是誰?
為什麽好像對她有強烈的敵意?
“範芯婵是不是也來了?”闕仲典眼尾一瞄,模樣依舊輕松,語氣卻隐隐緊繃起來。“你家那個到現在還不放棄,一直在撮合你們?”
“嗯。”霍瑞剛應哼了一聲,神情隐怒。
範芯婵是誰?還不放棄又是什麽意思?
白雪蘋原想要問,可是眼前兩個男人之間的氣氛突然緊繃起來,讓她只能把問題用力咽下肚。
随後,霍瑞剛又跟闕仲典交談幾句後,便被人請去切蛋糕,臨走前,壽星還不忘交代——
“請你務必要吃過蛋糕。”
白雪蘋微笑着點點頭。
接着,霍瑞剛又看向闕仲典,話中有話地暗示:“改天我們碰個面吃頓午餐,你要把賓客們議論紛紛的“情侶裝”怎麽穿上身的過程,好好解釋一下。”
闕仲典沒有說話,只是神秘地笑了笑。
“他誤會什麽了嗎?”白雪蘋蹙起眉心。
“他不該“誤會”什麽嗎?”闕仲典面無表情,垂首望着她,渴望的黑眸洩漏出難以控制的感情。
“我們……”她望着他深邃的黑眸,心口蔔通蔔通跳着。
“我們彼此吸引。”他微微一笑,從她立刻嫣紅的豔頰,明白她對他也有相同的感覺。“從我們第一次相遇,你不斷偷瞄我時,我就注意到了。”
“你、你……知道我在偷看你?”被他一眼看穿的白雪蘋,腦袋跟着感情一起當機。
他知道?他居然知道!
“雖然已經很習慣有人觊觎我的男色,通常我很少理會,可是你的視線,意外的讓我注意到你。”他将她拉到沒有人的角落,因為壽星正要切蛋糕,許多賓客開始往前聚集。
“什麽?”她錯愕地張大嘴巴。
聽見他這樣說,白雪蘋只有驚訝與驚喜,心中甚至有一絲甜蜜的期待跟雀躍的悸動,只因他說“你的視線,意外的讓我注意到你”。
闕仲典迅速俯身,在她唇上落下一吻。“親愛的女友大人,要上訴嗎?”
“上訴什麽?”她被他的話搞得一頭霧水。
“很好,從現在起,我不準你把電話給陌生男人。”闕仲典強勢地表态,黑眸閃耀着傲慢的霸道。“不準你看其它的男人、不準你單獨跟男人出去、不準你對其他的男人好、不準……”
“停!”她伸出一手,擋在兩人之間,雙眼定定瞅着他。“你以為自己是誰啊?這麽多不準。”
“我是你最親愛的男友,我只是在宣示主權。”闕仲典凝望着她微翹的粉唇,迅速低頭,再次偷得一個甜蜜的小吻。
被他毫無預警的再次偷襲成功,白雪蘋不服氣地擡高下巴,雙手叉腰,嗔怒地問:“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