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闕仲典不說話,雙唇緊抿成一直線,惡狠狠盯着她。

他結實雙臂緊緊圈住她的身子,邁開步伐往廚房沖去。

“你有兩個選擇,一起走,或者一起留下。”

“你不要鬧了……咳!咳!”她急得大吼。

“我有沒有鬧你心裏清楚。”

白雪蘋急得紅了眼眶,“你明明可以走,為什麽……咳!咳!咳……”

好不容易來到窗邊,闕仲典立刻用小斧頭猛敲窗戶呼救,終于有消防員注意到他們,立刻趕來忙着拆掉鐵欄杆。

“砰!”一聲巨響。

他們轉頭看向客廳,看見一塊屋頂狠狠砸到地面上,燃燒中的木頭火星四竄,連帶支撐客廳的支柱也跟着搖搖欲墜。

到處都有木頭爆燃的聲音,由細微逐漸變成駭人的響音,室內溫度越來越熱,越來越無法順利呼吸……

火勢越燒越猛,穆仲典評估消防人員拆除的速度,發現可能會來不及後,立刻将她緊緊抱進懷裏,一次又一次吻着她的額頭。

“我愛你,記得……咳,咳!這……句話……”

白雪蘋看了眼掉下一大塊屋頂的客廳,立刻伸出雙手,緊緊圈住他的腰。

“我也……愛……愛你……咳!咳!咳!”他最好永遠都不要忘記,一直到下輩子、下下輩子都不可以忘記。

只要能待在他身邊,她就覺得很安心,直到這時候,她才赫然驚覺自己有多愛他。

雖然很氣他,可是氣歸氣,感情并沒有因為生氣而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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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她的話,闕仲典瞬間将她摟得更緊。突然,一個念頭竄進他腦子裏!

他突然放開她,低喝,“後退,別靠近我!”

“仲典?”

白雪蘋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他不等她反應過來,将她拉到離窗戶最近的角落,要她先窩在角落裏。

緊接着,他雙手高高舉起斧頭——

砰!砰!砰!

砰!砰!砰!

地板應聲碎裂,直到出現一個人可以鑽進去的寬度時,他才丢開斧頭,回到她身邊。

這時她已被濃煙嗆得陷入昏迷,整個人癱在地上。

闕仲典一把抱起她,将她放進木屋底下的氣洞裏,随後也跟着鑽進去,一只手臂緊緊圈住她的腰,另一手抵着土壤用力往前爬。

途中,一塊碎玻璃刺進他的手臂,随着每一次奮力前進而越刺越深。

他根本懶得去看,一心一意只想将陷入昏迷的她盡早送到安全的地方。

從他手臂流出的鮮血,染紅了土壤,腹部也傳來刺痛,随着他不斷往出口移動,痛楚越來越劇烈。

幾分鐘後,終于來到出口處,他猛然提氣,一腳踹開木屋下方的鐵蓋,

“砰”的一聲,鐵蓋往外彈開,這時從腹部傳來的劇痛,猛烈竄向他四肢百骸!

他臉部扭曲,倒抽口冷氣,拼了命要把她送出去,幸好消防員有注意到他的動向,及時趕過來接走她。

闕仲典喘着氣,勉強站起身,人一站穩,立刻從消防員手中接過陷入昏迷的白雪蘋。

他緊緊抱着她,一手扣住她肩膀,一手托住她臀部,癱坐在地上,看着快速崩塌的木屋,依舊心有餘悸。

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真正認真過,等到她出現時,我保證你搞不好會比我更要生要死的。

不知怎麽搞的,闕仲典突然想起霍瑞剛說起這話時的神情,臉龐隐現莫測高深的笑意。

在等待救護車趕來的時間裏,他的手掌突然傳來一陣詭異的熱流。

他擡起手,驚駭地看見滿手都是她的血,他瞪大雙眼,呼吸一窒,雙臂将她緊緊抱牢,眼眶泛濕,仰天大吼——

“不——”

聲嘶力竭的大吼,是誰的聲音?

一團熱浪沖進白雪蘋雙眼,混沌腦子突然出現一張悲傷的男性臉龐。

“我不會因你而改變我自己,但如果你有危險,我會不惜為你犧牲生命。”他擡起手放上胸口,幽微地吐着熱氣,雙眼凝視着她。

“這樣……也不行嗎?”

她陡然睜開眼,盯着一片白的天花板,喘着氣,心底的慌讓她渾身輕顫不已。

“醒了?醒了就好。”

妍熙的聲音竄進耳裏,然後她看見好友疲累的笑容。

“唔……”白雪蘋想要開口說話。

未料,不論她怎麽努力,腦子裏清楚的字句飄出口時,全都化成語意不清的咕哝聲。

“你別急着說話,醫生說你背上刺入一塊玻璃,又一路拖着,險些傷到內髒,但已經用最新科技縫合,完全不需要擔心,還說只要你醒來,就一切沒事了。現在你只需要放心休養就可以。”妍熙微笑地說着,眼神有些游移。

白雪蘋搖搖頭,仔細看着好友,努力用眼神告訴好友“她想問的不是這個”。她想知道,闕仲典到底怎麽樣了?

如果他沒事,一定會守在自己身邊,難道他……

“我還沒通知伯母,想說不要讓她老人家擔心,我來照顧就可以,等你好了,再看看要不要跟伯母提這件事。”妍熙受不了她的眼神逼問,最後幹脆別開目光。“你要不要再睡一會兒?晚點樂樂也會過來。”

從好友的反應中,白雪蘋大概猜出他的情況恐怕不好,她心慌地掉下眼淚。

她想去看他,可是她現在虛弱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你怎麽了?是不是很痛?我馬上請護理師過來幫你,你等我一下。”妍熙見她落淚,急得沖出病房。

白雪蘋不知是自己累了,還是護理師給她打了什麽東西起了作用,幾分鐘後,她再次昏昏睡去。

夢裏,全都是他。

看倔強帶幸福越走越遠,有時不願讓一點,最後卻失去一切……

在夢裏,她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聽見這幾句歌詞,緩緩的,兩滴眼淚滑出眼角。

弄不清是第幾次醒來,白雪蘋很驚訝這次出現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妍熙,而是公司餐飲部的阿寬。

他怎麽會在這裏?

“感覺怎麽樣?”阿寬樂天地咧嘴笑。

“還……還好……”她斷斷續續說着話,聲音聽起來像摻雜了一大把沙子,掙紮地坐起身。

雖然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可還是覺得很累,背部的割傷雖已經慢慢愈合,四肢卻使不太上力氣,昏睡比清醒的時間多得多了。

“聽起來不太妙,要不要吃壽司?或者是海苔粥?”協助她坐起身後,阿寬一掌端着一樣美食,放到她面前,供她選擇。“你朋友回書店處理一些事情,晚點會過來,我在公司聽說你們的事情後,就過來了。”

“壽司。”白雪蘋伸出雙手,抱過精致的雕花漆盒,放到大腿上,一次一個,細嚼慢咽起來。

“聽說你喉嚨嗆傷,可能要好一陣子才能恢複正常說話。”

“嗯……”她默默吃着,心裏卻有其它打算。

妍熙不在身邊,這是最好跑去看闕仲典的時機。

“仲典說你很愛吃壽司,看來的确如此。如果有人問我,生病的人吃什麽最好?我一定支持“病人愛吃的東西”。”阿寬大掌一抓,一張木頭椅子像羽毛似的,被他輕輕松松抓過,穩穩坐在上頭。

“你跟……他……是……是朋友?”她一面吃,一面問。

“我們從小就是鄰居,先前我在“京都”當主廚,後來他帶你來吃飯,發現你很愛吃我做的壽司,又得知你即将進入“鬼斧”工作,就跑來說要把我挖角過去。”

阿寬緊盯着她眼底微微的驚訝,繼續說。

“那家夥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用在大飯店工作的主廚價格把我挖去,還條件任我開,這次我要求去日本參加美食比賽,他也想都沒想一口就答應。”

“我……不……不知道……”她感覺心口像被人輕輕撞了一下。

他居然一聲不吭、默默為她做了這麽多?

“那家夥很驕傲,就算為心上人做的再多,嘴巴也會緊得跟蚌殼沒兩樣。最近公司裏發生的事,我都聽說了。”阿寬深深看她一眼。“那天我也在樓梯間,無意中聽到很多話,那個女人跟愛薇兒是一夥的,她們之間有利益關系,她故意把話說得那麽難聽,就是為了傷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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