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尼姑庵與大少爺

之後又是過了一天，葉雨還是沒來，但是那位侍女又來了，兩人并沒有聊天，有的交流全都是關于劍法的。

江小池無疑是一個有天賦又肯努力的人，加上有人指導，也解開心中疑惑之處，練起來更是事半功倍，整個小後院就只聽見她唰唰唰的劍聲。

待晚間那侍女告辭離開時，江小池讓她帶一句話給葉雨，對付七水青天寨她是想不出來計劃的，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本來也話就是想要發洩給葉雨出出心中的悶氣的，誰知侍女輕笑，“走一步算一步其實也算得上是不錯的計劃。”

江小池還在思索她這句話的意思時，人影已經消失了。

侍女回去後自然是把話原封不動地傳給了葉雨，葉雨埋頭鏖戰在一堆軍書文件中，擡起頭，勉強抽出了寫十個字的時間仔細考量了一番，他對江小池也沒什麽可教的，無論是計劃，還是武功，都是需要在實戰中去積累，給了她劍譜，最多是學會了形式走招，至于其他，本來他心中就沒有過太多的指望。

不管江小池的行動是否成功，只要能夠惡心一下七水青天的人，對于葉雨本人就已足夠。

但是，想是這麽想，葉雨在思索完後又是飛快地給了侍女下一條指示。

侍女又是将葉雨的話一字不漏地傳給了江小池，不過本來葉雨說傳達的也不多，“你是想要男裝還是女裝？”

男裝還是女裝？

僅是這幾個字，江小池已經明白了葉雨的意思，因為江小池那個并沒有什麽意思的擔憂，葉雨還是采納了，決定幫她易容。

一般來說易容還是按自己的喜好比較好，不過葉雨倒是也沒有看出江小池有什麽愛好，有察覺到她似乎是想要在性別方面做點隐藏，可惜手藝不佳，弄得是不男不女的。

江小池則是想起了自己和嫂子之間的商量，認為還是男裝比較好。豈料，她還沒開口，這些天這侍女終于是說出了一個和她任務一點關系都沒有的建議。

“江姑娘或許還是女裝為好。”侍女如此說道，“姑娘身材纖細，若做男裝，必定需填補許多東西，反而成為累贅，不方便施展身手，萬一失了姑娘的靈巧，對自己諸多不利。”

江小池聽得她如此說，心中也有自己的判定。

之前一人時，為方便行走江湖，做了男裝打扮，可最終換來的也是各種不便，除了靈巧外，聲音，還有其他許多。所以江小池接受了這個建議，侍女也點頭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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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小池功夫短短兩日肯定達不到突飛猛進，不過她心急，她也不知道這到底要拖上幾日，回去時她爹爹會不會剝她一層皮，不過她倒有自信，把這幾招練好，不說有葉雨那樣，就算有個一半的厲害，她爹要剝她皮都挺難的。

不過葉雨并沒有那麽拖沓，沒等到她練好，他就來了。

以前葉雨也算不做低調，身邊也一直有侍女仆人，但是比起這次的排場，那以前可就真是可堪稱為低調。那一排排捧着東西的侍女仆人都低着頭弓着腰站在葉雨身後。

江小池和三個小沙彌尼也是站一排的，四雙黑溜溜的大眼睛彼此互相看看，不懂這葉公子是什麽意思，那三個沙彌是知道葉雨的身份的，不過從小不是孤兒勝似孤兒的他們，哪裏見過這樣的事。

再仔細看看那些人手裏拿着的東西，前面一排侍女拿的是绫羅衣物，從左到右，品次遞增，最左的侍女捧着的不過是一件尋常人家的粗布麻衣，第二位侍女的稍好一些，和這裏的沙彌穿的衣服品質應該差不離，而第三位的，江小池覺得，自己平時的衣物估計就這樣，可這不止是三位，整整六個人，站在了第一排，四個小姑娘不禁都把目光留在了最右邊的侍女手上，可以發現，那衣服似乎閃着光，是用最好的絲綢所作。

第二排的仆人也都拿着東西呢，不過卻是一些其他的東西，包括了飾品和武器。這些東西也和衣服一樣，分了各種品級，光是防身的匕首都有5把可選。

葉雨看了江小池一眼，淡淡地說，“随便挑一套吧。”

四個小姑娘立即上前，尤其是右邊兩位侍女手上捧着的東西，不過江小池卻最後停留在了第三位的手上，這衣服的品質和以前謝靈給她挑的差不多，作為一名女性，穿着這衣服，在各種場合都不會違和，高級的地方能去，低一點層次的也不太違和。

她選好了，其他的侍女就放下了東西，把她簇擁進了房間，葉雨也跟了進來。

“好了，現在學習易容術。”

“學習易容術不會需要很長時間嗎？”雖說也同時在練習劍術，可是江小池覺得要是一起學的話，恐怕很難，而且又不知道要學多久。

葉雨倒不在意，“需要，不過沒指望你學多精致，我給你易好容你學會如何保持就行，另外我也會讓人去助你一臂之力。”

“誰？”

葉雨一指，這些天一直以來跟在他身邊鞍前馬後的那位侍女颔首一笑，這侍女，也是近幾天來指導江小池的那一位。“她武功或不及你，但靈巧處你二人不相上下，更甚一點，經驗遠勝于你，我想，有她助你，你應該不會反對。”

江小池點頭贊同，雖然她也看出來這位侍女可能算不上多厲害，但是武功路數絕對是正的，一起行動的話還可以順便指導指導。不過她心中也有疑問，“你已經有幫手了，加之你這麽厲害，為什麽你不自己去對付。”

葉雨高深莫測的笑了，笑得極其妖孽，多日以來江小池都快忘了他這幅模樣，突然間這麽一下，只覺得從頭到腳一陣發麻，這震懾效果比葉雨在她面前表演出四海生殺的劍術強多了。

無奈之下只得轉移話題，“那你覺得我什麽時候出發比較好？”之前葉雨說過，待自己準備好了再來，可自己也明确表示了，估計是準備不好了。

“明日。”

聽到葉雨的回答，江小池狠狠地吃了一驚，還差一點就咬到自己的舌頭，好險好險。給自己稍微壓了壓驚後她忍不住問，“明日？”

葉雨淡定地點頭，“對。”

江小池問，“會不會太快了？”

葉雨看着她笑，“我還以為你嫌慢呢。”

呃……江小池低下了頭，她，确實有這麽想過，可是，可是現在明顯就是不合适的時間，她的劍法還沒有掌握，那什麽易容術更加是，才剛起步。

葉雨也不知是不是知道她心裏所想，反正也不去糾結這時間的問題，轉而給她講起了易容術的要領。

江小池跟着謝靈學過易容，謝靈什麽都沒講，是直接上手教的，謝靈本來易容就差，教出來的江小池只能更差，幾乎是慘不忍睹的級別，所以理論上的知識一概都是不知道的。

葉雨估摸這謝書靈這麽胡亂教不是沒有理由，至少他從江小池一聽到長篇累述就開始兩眼無神這一點，就明白了，所以他收起了很多的小細節，直接全部講要點。

通通大致敘述一遍後，葉雨一招手，周圍的侍女就拿着工具擁上來了。

“等等，還有好些東西我都沒聽明白。”江小池弱弱地抗議。

葉雨點頭，表示自己知道，“沒關系，先試試吧。”又仔細地打量了一下江小池的臉，末了把那位這幾天陪着江小池的侍女叫過來，“夬行。”然後開始了一番吩咐。

江小池看着這名侍女，心裏想了一下，原來叫夬行啊，多奇怪的名字。

葉雨待事情都吩咐好後，自己就退出了房間，任由裏面那群人自己折騰。

一群人在江小池臉上細細勞作一番後，給江小池看了看她的臉，果真完全不一樣，帶着人皮面具臉似乎是大了一圈，然後這長相，除了眼珠子外都和江小池以前不一樣，可是又詭異的和諧，看起來就是一個溫柔長相尚可的女子。

待這邊弄好後打開房門，葉雨已不見了身影，江小池回頭看還在那裏忙忙碌碌收拾着東西的侍女，一侍女擡頭，讓她去找找她們家少爺，檢驗一下成果，不成功的話，還要修補一下。

可是江小池又怎麽知道葉雨跑哪去了呢，不過鏡庵就這麽大，她還沒走出小院就逮到了一個小沙彌，“虛憐，你看到葉公子呢？”

沙彌轉身一指，“去了那邊的殿裏。”

江小池兩三步趕緊跳出去，起腳就要跑去找葉雨。

沙彌可憐兮兮地把她還沒有來得及說的話慢慢說完，“一般葉公子在那邊時，是不準去打攪的。”可惜，說道後半時她發現此時一點用處也沒有了，就讓這話消散在風中。

因為至今為止，她也從來沒見過葉公子發脾氣。

葉雨所在的地方，江小池也不算是多陌生，前幾日才陪靜宜在這裏打掃過一番，今日時候已不早，除了葉雨外，也還有其他的人。一名并不認識的男子虔誠地跪在佛前，嘴裏不知是在祈求些什麽。而葉雨相較之下就比較潇灑了，倚靠在一根圓柱上沉思。

他臉上，似乎有着一絲悲戚。這是江小池始料未及的，葉雨在她面前，始終是春風滿面，本來快叫出口的呼聲，變得有些不合時宜，突然間忘記了該說些什麽，嘴巴一張一合，如池魚噞喁一般，卻不執一言。

不過沒有給江小池多少手足無措的時間，她進來那一刻，其實葉雨已經注意到了，就他的功力，就算是他師父親自來給江小池易容，他都能夠一眼認出來，更何況還是一群他随手一教的丫頭們的作品。

“還不錯。”他如此評價道。

作者有話要說： 不好意思，今天加班，才到家……or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