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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運動會最後一天，陳白一千五百米結束，白鷺給他送水，“還行嗎？”

陳白撐着膝蓋大喘氣。

“喝點水。”

陳白接過，仰起頭咕嚕嚕灌了一瓶，廣播裏正好播報成績，男子一千五百米，陳白聽到自己的名字在第二名。

還行，他想。

“你呢？”

白鷺，“八百米第五名。”

“湊合。”陳白點評。

“我謝謝你哦~”

陳白笑了笑，“頌一等下跳高，我們過去。”

辛頌一正在熱身，見到他們過來，說，“我聽到廣播了，你怎麽才跑了第二名。”

陳白，“因為我老了。”

辛頌一哈哈笑，說，“沒事，我跳高争取個第一，給咱班争個臉。”

邱一明也正好經過，見到他們，丢下一句，“陳白，你讓我失望了！”又快速的轉到其他場地。

陳白，“滾！”

白鷺見辛頌一今天穿的好看，掏出手機要給他拍照，拍完又拉過陳白。

“我們三個合一張。”

辛頌一和陳白都沒拒絕，三個人靠在一起，白鷺擡高手機，陳白和辛頌一彎腰靠過來。

三張臉貼在一起，各自比了個耶。

“等下我把照片發群裏。”

“那我先過去了。”辛頌一跟他們打個招呼。

等辛頌一走了，白鷺說，“等頌一結束，我們去吃飯再回去吧。”又問，“趙姨好了嗎？”

“昨天出院了。”

“那就行，那你還趕着回去嗎？”

陳白扭頭看了她一眼，“放假我們出去玩一趟吧。”他突然建議。

白鷺一愣，随後笑，“好啊，去哪？”

“都行。”

“去植物園吧，我看網上那邊花開得很好看。”

陳白點頭，“好。”

他們兩個說話，跳高那邊也結束了，辛頌一當然沒有拿第一，跳完遠遠的和邱一明目光對上，辛頌一拔腿就跑。

邱一明在他身後大喊，“辛頌一，你跳得是什麽狗玩意！”

辛頌一回頭，“是你非拉我充數，我都說我不行了。”

“放屁，你起跑跑起來了嗎，你散步呢。”

辛頌一笑着不答，立刻推着陳白要走。

辛頌一并不知道陳白和白鷺五一有約會，晚上他翻朋友圈，看到陳白發了下午的合照，便問他五一的安排，陳白回，“植物園。”

辛頌一就沒有再問。

他并不知道陳白現在和白鷺的具體關系，好像他們兩個也沒具體說過，但是這并不重要，至少在辛頌一的眼裏，這并不重要。

霍英俊洗了澡，坐在床上掏出手機，朋友圈裏看到陳白的更新。

是他和辛頌一和白鷺的合照，三個人靠在一起，身後是熱鬧的操場。

他盯着辛頌一的臉看了看，給陳白點了個贊，點完扔了手機，又拿了過來取消。扔了手機，又撈過來看，翻到照片保存，把辛頌一裁剪了下來，單獨放在了手機裏。

他在裁剪的過程裏手有些抖，仿佛知道要做一件壞事，加了速度的車壞了剎車，心跳得飛快。裁剪完後，照片只剩下辛頌一的臉，他對着看了半天，仿佛在跟照片裏面的人深情對望。

猶如被揭開了某種隐秘心事一樣，他慌亂，心悸、失重，好像失血要暈過去。

霍英俊操了一聲，扔了手機，躺回到床上，他覺得他真的開始病了。手機因為這張照片突然變成了有秘密的寶盒，擱在哪兒都不安全，他摸過手機又給删了。

五一的時候，霍英俊呆在家裏和蔣禮打新游戲，霍行東出去公幹，陳珂蘭也在醫院值班，霍英俊和蔣禮不分晝夜，兩個人打到半夜，蔣禮被肚子的咕咕聲拉回現實。

他摸出手機開始點外賣。

“你吃什麽？”他問。

霍英俊眼對着電腦，回了個随便。

等外賣的時間裏，蔣禮随便翻了翻手機，并跟霍英俊閑話。

“明天還玩嗎？”

霍英俊興趣正濃，聞言嗯了一聲。

蔣禮，“明天我可不打了，我作業沒做完，我得補作業去了。”

一局爆頭，霍英俊按了暫停，順便撈起水杯喝水。

蔣禮靠過去，“你也別打了，我明天做完作業，咱們去市區轉轉，陪我買雙新鞋。”

霍英俊摸出一根煙，“不去。”

“別啊，哥，你悶着別悶壞了。”又問，“你最近怎麽沒找女朋友？這學期都過半了，你還單着，空窗夠久的啊。”

霍英俊說，“你怎麽那麽多廢話。”

“我這是關心你。”蔣禮怪叫，“還不是怕你出毛病了。”

霍英俊被氣笑了，“滾，你才出毛病了。”又斜他，“你個小處男！”

蔣禮，“。。。你大爺！”

兩個人鬧了一會，蔣禮說，“。。。其實我倒是挺想談戀愛的。”

霍英俊噗嗤一聲。

“真的！”

“那行，你喜歡什麽樣的，我給你介紹。”

蔣禮湊過去，“白鷺那樣的有嗎？”

“。。。”霍英俊，“。。。你說點人話行不。”

蔣禮也覺得自己說得不合适，揮了揮手說算啦，“咱們跟陳白雖然不是太熟，但到底是朋友，我得避嫌。”

霍英俊，“你喜歡她什麽？”

蔣禮張口就來，“漂亮，不庸俗。”

“。。。。”霍英俊。

“你不覺得她漂亮嗎？”蔣禮把手機掏出來，翻出白鷺的朋友圈，是她外出玩的一張自拍，“看，多好看啊，關鍵特別，特別你懂嗎？好看的臉挺多，但特別你知道多難嗎？”

霍英俊的關注點在另一件事上。

“你有她微信？”

“怎麽了？”

霍英俊不可思議，“你什麽時候加了她好友？”

“我找人問的。”蔣禮得意，“想不到吧，我還有陳白的微信呢。”

霍英俊動了動唇，煙含在嘴裏，似乎想問什麽，最後低頭狠吸了一口，扭過頭又重新開了一局。

他一局游戲打到後半夜，然後起來去上廁所，房間裏烏煙瘴氣，蔣禮已經睡了過去，他的手機放在床頭充電。霍英俊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他抓住蔣禮的手解了鎖，然後坐在地上開始翻。

蔣禮的好友很多，霍英俊翻到陳白和白鷺，一路往下，翻到最後，并沒有哪一個像辛頌一。他放下手機，坐在黑暗裏發了一會呆，想再翻一遍，又克制了這種欲望。

他摸到窗戶上坐下，給自己點了根煙，對着靜谧的夜發了一會呆，并不确定自己到底要做什麽。

渴望可以關在心裏的小房子。

但思想好像不用。

他放任自己胡思亂想了一番假如，假如他。。。他。。。他和辛。。。他咳了一下，有點想不下去。

他跳過這一段。

假如接吻，會是什麽滋味，和男孩子其實挺難想象的，放在辛頌一身上，好像又很輕易的帶過去，畢竟辛頌一，挺好看的不是嗎，好看，矜貴，還有點什麽，特別？

也許就是蔣禮口中那個特別。

所以，假如接吻。。。接吻。。。

打住，這個問題不能想。

好，也跳過去。

假如。。。

沒有可以假如的東西了。

假如他媽，根本就不會發生的事，他假如個屁！

霍英俊從窗臺跳下，手機砰一聲扔到蔣禮懷裏，煩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