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下一站,址城軍區
喂飽兩小只又給鐵柱擦破的掌心膝蓋消毒上藥後, 郝援朝找醫生檢查孩子身體狀況,而江舒瑤則去外面給鐵柱‘買’身換洗的衣裳。
說是買,其實就是到空間現做一身, 并不是因為他們沒錢了,而是沒有布票。這年頭買個啥東西都要票, 而國家經濟剛遭受三年貧困時期, 也沒那麽快恢複供應,票證發的少布料供應的也少。早先辦婚宴的時候郝援朝就拿出布票給江舒瑤做了兩套新衣裳, 手上基本沒剩了。
而江舒瑤空間卻是攢着一些布。上輩子有段時間她迷戀過布藝, 特意去報了一個手工縫紉班,學的還不錯,當時興趣正濃,采買了一大批布料自己玩,做過衣裳做過娃娃做過花, 後來玩膩了便一直擱置着,沒想到這手藝還會有撿起來的一天。
雖然是挺久沒動手過,但是要做一身簡單不花哨的衣裳還是很簡單不費時的,想想這年代的審美,找了塊軍綠色的布料做了套圓領短袖和寬松些的長褲, 腰褲處用松緊帶,符合潮流又好看。
看了看還剩下的大半布料, 想了想又再做了一套小一點的給樹根,這樣別人一看就知道是兩兄弟,也預防樹根看到新衣服豔羨。後世聽說二胎問題多, 這兩兄弟年歲相差不算太大,還是得注意一視同仁問題。
前後花了大概四十分鐘,江舒瑤做好兩套衣服并且清洗烘幹了,這才從空間出來提着布袋子回去。
這年代可沒塑料袋,江舒瑤決定晚點意識進入空間多做幾個裝東西的布袋子。
新衣裳拿回來後兩兄弟都挺高興的,樹根直接表示現在就想換上,不是因為好看,而是因為它是‘新衣裳’,在樹根乃至南溪村人的眼裏,新衣裳是就是好看的,能穿一身沒有補丁的新衣裳是件值得驕傲的事情,而往往過年時候樹根才會穿這麽一套,往常都是撿大哥的衣服穿。
在農村都是這樣,新衣服往往緊着大孩子穿,這樣大孩子穿不下了就改小給下一個孩子穿,一個個傳下去直到爛了為止,像家裏孩子多的甚至有的孩子就沒穿過全新的衣裳,這都是很常見的事,畢竟布票也是限量供應,農村人下地掙工分,一年到頭能拿到的布票可能做件衣裳都不行,很多家庭都是攢個一兩年才攢出一身衣裳的布票,縫縫補補又三年,這是這個時代農村人普遍的寫照。
現在不是過年卻有一身新衣裳穿,樹根笑得小眼睛都快眯成一條縫了。
比起樹根的純開心,鐵柱就要拘謹一些,他捏着新衣服臉色憋得有些紅,“二叔,我不要新衣裳,穿樹根的就可以了。”現在大家做衣裳都會做大一點,這樣能穿的更久點,而鐵柱雖然跟樹根相差四歲,但是身體還瘦瘦小小的,勉強一下應該穿的上樹根換下的衣服。
一身新衣服已經很難得了,娘說過做人不能太貪心。
郝援朝和江舒瑤對視一眼,都明白鐵柱的意思了,果然大一點懂事一點的孩子要考慮得多,不像樹根拿到新衣服只知道傻樂,然而這種懂事卻是讓人心疼的,因為在他們眼裏鐵柱其實跟樹根一樣也是孩子,可表現得像個小大人那樣小心謹慎,凡是疼愛子女的父母都不想自己的孩子有這樣不符年齡的懂事體貼。
他們雖然不是鐵柱的親生父母,但是卻即将成為一個戶口本上的家人,是孩子的養父母,怎麽樣也是想孩子過得好的。
“你有自己的新衣服就別惦記樹根的了。”郝援朝還不知道要怎麽跟這個半大的孩子交流說一些保障的話,他沒經驗,便打算按照自己的方式先來再慢慢摸索,而且有時候說不如做,這安全感也不是三言兩語可以給的,索性不說,反正日後他會明白。
江舒瑤也是如此,過日子都是來日方長的事,乍一見面說再多都沒啥用。
而樹根聽到郝援朝這麽說還真以為他大哥要搶他新衣服穿呢,趕緊抱緊了自己的衣服警惕地看着他大哥,“大哥,你有新的不能再搶我的。”
那小模樣,瞧着也讓人挺樂呵的。
鐵柱憋了憋氣,最終還是不搭理自己傻傻的弟弟,聽話地換衣服去了。
換完出來郝援朝直接誇了句“精神。”在這個年代誇人精神跟誇人帥氣是差不多意思。
鐵柱不好意思低了低頭,視線偷偷去瞧江舒瑤,看她沒有不高興,也是眼帶笑意看着自己,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嘴角抿起小小的弧度,耳朵微微發燙。
換完新衣裳江舒瑤抱着脾氣不太好的小妞妞帶着兩個大的先出去,郝援朝留下來整理那些暖水壺奶粉什麽的,悄摸收了一些進空間裏,最後布袋子裝着的就是毛毯跟鐵柱兩兄弟換下來的衣裳,再抱着另一只乖娃娃去辦理完出院手續,這才到門口跟他們彙合。
回程是搭牛車回去的,昨天夜裏下過雨地面淋得坑坑窪窪,郝援朝不放心用自行車載這麽多人,找了今天趕牛車來鎮上的人家幫忙帶一趟,因為不是南溪村的便給五毛錢車費和兩根煙,一家六口都坐回去。那自行車則被郝援朝還給了公社的林主任,說好今天要還不能言而無信,回去後他也懶得再跑一趟公社,還是想好好休息一下。
兩輩子江舒瑤都沒坐過牛車這玩意,然後她發現自己竟然暈車,暈牛車,半路跳下來吐了好多次,最後還是偷偷含了兩顆腌漬的梅子才壓下那不舒服的感覺,因為這郝援朝兩個娃都沒肯讓她抱,心裏決定到了軍區買兩輛自行車出行。
回去的時候晌午已經過了,家家戶戶正是吃完飯上床午睡時候,農村人基本都有午睡習慣,因為他們早上上工時間早,下午兩點鐘後還要上工,不歇歇沒精神幹活。
故而郝援朝一家回來在村裏也沒引起關注,就剛巧有事在村委耽擱了些時間的村支書看見了,走過來問他孩子怎麽樣了。
山中無大事,一件小事也能很快傳播出去,雖然昨晚郝援朝他們回來大家都在睡覺,但是赤腳大夫知道了,等同于他婆娘也知道了,他婆娘知道了,差不多一個上午整個村子都知道了,三姑六婆的消息傳播能力不能小瞧。
“打過針吃了藥沒事了。”郝援朝簡單說了一下情況,因為天氣有些熱,江舒瑤又暈過車,便沒有過多寒暄,直接說晚點兒再到他那裏去。
村支書雖然好奇郝援朝帶回來的媳婦,但是也不是沒眼色的人,點頭應下讓他們回去休息。
回到家裏郝援朝讓江舒瑤抱着兩小只去他屋裏休息後才打發了周二舅娘,沒聽她的解釋也沒質問什麽,只是挺客氣地說這些日子勞煩她照顧四個孩子了,現在他回來了也就不用周二舅娘再照顧了,她可以帶着她兒子回去了。
周二舅娘鼓了一整晚的勇氣和想了大半天的應對措施在郝援朝這不按常理出牌的手段下懵逼了,頓了會才道照顧這些孩子不辛苦什麽的,她可以繼續留下來照顧,這一個多月她照顧孩子照顧得挺好的。
至于把兩小只口糧給自己兒子吃掉的事情半點沒提。
郝援朝心裏冷笑,再照顧下去他擔心拿回家的這罐奶粉又沒了。
“不用了,我想他二舅娘離家這些天也是想家了,就不用勞煩你了,家裏頭細糧不多了。”
周二舅娘聽到後面這句話心裏一突,想解釋什麽,對上郝援朝那雙冷下來的眸子當即噤了聲,心裏明白大概是她給狗蛋吃細糧吃蛋羹吃奶粉的事情讓他知道了心裏不痛快,很想理直氣壯說都是表兄弟吃兩口沒什麽而且她家還拿了糧食來的(全是紅薯),可是到底是不敢,郝援朝不是一般農村漢子,是從戰場上殺過人見過血回來的,她再潑辣都不敢潑辣到郝援朝頭上。
只是,看着鐵柱樹根兩人煥然一新的衣裳,還有郝援朝拿回來的那大包小包,總是忍不住眼饞,她替郝援朝照顧了這麽久孩子,不應該給點好東西她嗎?周二舅娘沒別的想要,就想要一身跟鐵柱一樣的衣裳給她狗蛋,這些年狗蛋都沒穿過一身新衣裳,都是撿其他堂兄弟的,家裏的布票在婆婆手上,她想給狗蛋做一身衣裳都不成。
郝援朝帶回來的媳婦一看就是城裏人,又年輕臉皮薄,跟她要她會給?周二舅娘想把主意打到江舒瑤頭上,然而她視線剛掃向江舒瑤所在的房間,便感覺到郝援朝的氣勢更可怕。
“二舅娘還不走,是想我送你們娘們回去麽?”那語氣卻跟要吃人似的。
周二舅娘一下子什麽想法都沒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便帶着狗蛋離開了。唉,她狗蛋怎麽這麽命苦呢,沒個好二叔,日子過得還沒鐵柱那些沒爹沒娘的孩子好。又覺得郝援朝小氣不懂人情世故,幫他照顧了一個多月孩子什麽好東西都沒給。
卻選擇性忘記了郝援朝是給了足夠的工錢,而且生活費還是有結餘的,甚至一些農村難得的好東西都給她狗蛋吃了不少,怎麽看都是她占了便宜,換成別人都樂意幹這差事,起碼不用下地勞作還不用聽婆婆罵人妯娌怄氣,忘記了這一個多月其實是她這麽多年過得最舒坦的時候。
所以說人心易變,當初是真心實意想要照顧小姑子留下來的幾個孩子,甚至還動過收養他們的念頭,但是才短短一個多月時間,就什麽初衷都丢了。
郝援朝對這種人感官不好,但也不能說當初做的選擇就是錯的,畢竟在那種情況下短時間內周二舅娘是他覺得最合适的人了,還曾想過回來帶點東西感謝她,如今看着空蕩蕩的櫥櫃,當初買的江米條桃酥什麽都沒了,也沒想過追上去要回來,就當作最後一點報酬。
摸摸樹根的腦袋,“別皺眉了跟小老頭似的,沒了過幾天再買。”
“明明昨天還有的。”樹根揪着眉頭不太高興走了,他還以為有二叔在回來能多吃點櫥櫃裏香噴噴的糕點呢。
郝援朝沒搭理他,這小孩心大,一會兒就沒事了。“鐵柱過來燒火,做個番薯粥吃一下。”細糧不夠番薯來湊,湊合一下。
“哦。”鐵柱應了聲轉身卻進屋把新衣裳換成舊衣裳,燒火可不能穿着新衣裳,不然髒了怎麽辦?
雖然午飯吃了番薯粥,不過鐵柱對于周二舅娘和狗蛋離開家裏還是挺高興的,這樣家裏的糧食就不用再給狗蛋吃了,鐵柱對狗蛋沒啥感情,所以根本不會為一個搶他弟弟妹妹口糧的人離開感到難受愧疚,當然也不會記恨,畢竟周二舅娘這些天都有幫他們做飯洗衣裳。
郝援朝不懂小孩子這些心思,煮完番薯粥想找幾個雞蛋炒炒做個菜,發現連雞蛋都沒了,只好轉身去找鹹菜壇子撈鹹菜,部隊裏的人誰還沒吃過鹹菜,簡單做個飯不求味道多好的話他勉強可以做出來的。
将就吃完一頓午飯,大家夥簡單洗洗便都趕上床睡覺去了,連續坐了那麽多天火車回來還擔心受怕去醫院,精神頭都不好。
什麽樹根不困?不困那把兩小只抱到他們床上讓他看着,不要讓他們掉下床也不要弄醒他們,萬一醒了逗他們玩一下,哭了再來找他們,不然帶着兩小只睡不敢睡熟,怕睡夢中壓到了孩子。
新手爸媽還有得适應呢。
美美睡完一覺後便跟江舒瑤讨論了兩小只的大名好上戶口,鐵柱跟樹根都有了大名,是他大哥郝建國取的,當初郝建國也不叫這個名字,還是後來看郝援朝去當兵領導給取了‘援朝’這個大名後受到啓發自己換的,後來兒子出生了,小名随農村大流取個耐養的,大名就很有特色,鐵柱叫志軍(郝援朝最開始參軍是志願軍的身份),樹根本來叫改造(當時三大改造剛完成),但是聽着不太好聽,不夠專不夠紅,跟鐵柱聽着不像兄弟,便改為志強,希望他強壯一些,也希望國家更強大些。
而兩小只出生郝建國夫婦出事了便一直沒有名字,小名都沒有,都是妞妞娃娃随便叫,如今要上戶口了,總得先起個名字才成。
因為鐵柱跟樹根的名字前面都帶了‘志’字,乖小只也跟着這走比較好,這個時代人取名差不多是這個調,如果前頭兩個哥哥都是用‘志’字而弟弟不用怕是不太好,所以兩人商讨下便決定乖小只叫郝志安,小名安安。不求富貴不求出息,只求平平安安無病無災健康長大。
而女娃子的名跟不跟兄弟走都可以,要是用‘志’開頭的話江舒瑤真想不到啥好聽的名字,于是便單獨取了叫‘郝思悅’,希望她快樂無憂。以後要是江舒瑤跟郝援朝生了女娃娃,還可以跟着‘思’字走。不過小名還是叫萍萍,平平安安一聽就是雙胞胎,也是祝福。
定下名字郝援朝便興致勃勃去找村支書上戶口,然後再去公社那邊把四個孩子的戶口都轉到他戶口本下,這事跟上頭領導打過申請了,收養四個孩子可以把戶口轉過去,但是要跟着女方戶口定性,如果女方是農村戶口哪怕□□也得是農村戶口,好在江舒瑤是城市戶口,這才能順利把四個孩子轉為城市戶口。
這年頭城市戶口不好得,要轉換也沒那麽容易,但誰讓郝援朝事先說明情況并申請通過,址城軍區那邊也願意接受,所以公社這邊手續辦得也很順利。
拿到新戶口郝援朝并沒再老家多待,一來老家存糧快沒了,二來調令的時間快到了,時間很趕,沒辦法久留。
于是在把房子托付給村支書後,最後看了眼這塊碧水青山的小地方,郝援朝便帶着新鮮出爐的媳婦孩子上火車了,下次再回來,估計要十年或者更久了。
而火車駛向的地方,便是他們未來十幾二十年要待的——址城軍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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