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上下床小風波

第二天郝援朝還真将兩個孩子提溜起來去早訓, 早晨六點鐘,鐵柱跟樹根都有些懵,不過他們向來早睡又早起, 現在又是夏天,被喊起來也沒什麽不高興, 樹根還以為二叔是帶他去玩呢,還挺高興的,然而等到跑起來, 繞着山路跑的時候, 他就想耍賴了, “二、二叔, 跑不, 動啦,要回去找二嬸,吃飯。”

訓練的時候郝援朝挺嚴肅的, “快跑,跑完才能吃,手臂擺起來!快!”

樹根動……沒動力。

鐵柱氣喘籲籲,“二嬸說今,今天吃, 肉包子, 跑不完沒得吃。”

樹根小眼睛頓時瞪大,看鐵柱不像是說笑話,當即擺起手加快速度。

郝援朝:這小子還真是個吃貨啊。

鐵柱微微一笑。

平時部隊的早訓在一個小時, 不過鐵柱跟樹根是第一次跑,郝援朝也沒強制要求一定要跟其他新兵一樣跑完,差不多看他們快到極限了就停止,讓他們慢走着不要坐下,三爺倆往食堂走去。鐵柱本身就比較乖,聽話,樹根有食堂肉包子吊着,也很聽話慢慢走,還有越走越快的架勢,看得郝援朝好笑,見他們氣息差不多喘勻了便道,“誰先跑到食堂誰就先吃飯。”

話音落下,鐵柱還沒咋動,樹根就跟個小炮彈一樣往前沖了。

“你咋不跑?”郝援朝面色認真,“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

鐵柱擡頭看他二叔一眼,“二嬸說激烈運動後不能立即吃飯不然肚子會不舒服。”意思是他也很想早點吃但是他怕肚子不舒服。

郝援朝繃着的臉色一下舒展開來,“對,聽你二嬸的。”

至于沒把話聽進去的小傻子樹根,自然是最後一個吃飯了。

飯桌上樹根站着看他們吃飯,小眼睛很有怨念,“二叔你說話不算話。”

郝援朝一臉淡定,“二叔聽你二嬸的。”所以怪不到他頭上。

說完還特意又拿了個肉包子,一口咬下去油滋滋香噴噴的肉餡露出來,“真香,我還能再吃四個。”說着另一只手伸向飯桌上最後四個包子。

樹根急得要跳腳了,“不成不成我還沒吃呢。”說着都快哭了。

江舒瑤擡手打了下郝援朝的手,“幼稚!”

郝援朝收回手,眼神掃向江舒瑤還挺甜蜜。

江舒瑤不接他的眼神官司,看向樹根,“氣喘勻沒?”

“勻了勻了。”

“那去洗手過來吃飯。”

經此一事,不管郝援朝再咋逗他都不肯在飯點前蹦跶,不然只能站着看別人吃,把好吃的一點點吃掉,這對吃貨來說實在是太折磨了。

二叔是壞人。

要聽二嬸的話。

樹根在心裏埋下了這樣的念頭。

吃完一頓早飯後郝援朝照舊要去上班,江舒瑤就在家裏洗洗刷刷,争取早點兒把該布置好的東西都布置好。

三個房間一間做她和郝援朝的卧室,一間做鐵柱跟樹根的卧室,萍萍安安暫時跟他們住一屋,以後長大點再挪到鐵柱他們那間房間去,到時候就做那種後世學生宿舍的上下床,也不會沒地兒睡。還有一間房她打算當作書房,隔開一半做個小房間放一些雜物或者做客卧給客人住?

這樣一想又覺得屋裏面積實在是太小,只有一層樓,東西都不夠放。

江舒瑤微微皺了皺眉,這麽大的面積只建了一層樓真的太浪費了,但是要自己再修一層資金耗費又很大,沒準也會招來別人風言風語,想了想,忽然想到另一種辦法,既然沒法再修一層樓,何不把這屋子改造一下加個閣樓呢?這房子雖然只有一層但是高度卻比後世的房子要高,再隔出一層閣樓來也不會覺得低矮壓抑,高度是綽綽有餘的,到時候不就跟多了大半層面積一樣嗎?

拿了紙筆過來江舒瑤把這個記上,中午等郝援朝回來跟他商量一下要怎麽改建,這紙上還寫了其他東西,比如嬰兒推手(雙人連接款),書桌,書架,碗櫃,鞋架子,衣櫃,衣架子,豆漿機(這個想想怎麽做,她想給孩子每天喝碗豆漿補補營養),煮水的鍋,煲湯的砂鍋……

零零碎碎記錄了缺的東西,一邊整理房間一邊填補,江舒瑤覺得他們家還真是一窮二白,有的奮鬥啊!

哦,還有這個大院子,種菜還是種花也得考慮一下,江舒瑤決定房子的改造布置要讓家裏所有人都參與進來(除了還不會說話的兩小只),這樣大家才會有參與感和家庭感,她不知道別人是怎麽帶孩子的,但是上輩子她看見別的同學跟父母一起布置家裏一起玩其實還是挺羨慕的,可惜那不屬于她,如今她也有了孩子,哪怕是收養的但是她是當作親生一樣看待,從心底希望鐵柱和樹根能有家庭認同感,不會覺得寄人籬下。

郝援朝對江舒瑤這個想法是理解的,他上輩子是烈士遺孤,這輩子父母早亡連親大哥都沒了,對家庭他和江舒瑤是一樣的渴望,都想擁有真正的家庭,現在他們有了自己的家,自然怎麽開心怎麽舒服怎麽弄。

不過閣樓要改造需要的材料還是挺多的,比如承重用的鋼材,木板什麽的。還有做卧室跟做儲藏室的閣樓也不一樣,這個經過大家的讨論鐵柱跟樹根都表示想要睡在閣樓上,他們沒有見過閣樓,聽郝援朝跟江舒瑤的描述還有江舒瑤畫出來的草圖都很好奇感興趣,覺得睡在那上面很有意思。

既然如此便定了下來,那就改造成卧室閣樓。

然而這個計劃沒法實現,郝援朝要改造房屋的消息流露出去後副司令喊他過去說房子不能這麽弄,雖然現在他們是住在那房子沒錯但是房子的歸屬權還是國家的,可以住不可以肆意改造,要是別人也有樣學樣那部隊的房子沒準會變得多亂七八糟,讓郝援朝不要打改造房子的注意,那麽大面積房子他們家才六個人其中兩個還是奶娃娃,哪裏會住不下。又說現在軍區剛建成不久四處都是亂糟糟的,郝援朝作為領導要身先士卒,別搞這些有的沒的,把新兵訓練好才是正經事。

官大一級壓死人,他說的又有理有據,這房子确實不是屬于他私人的財産上面要是睜只眼閉只眼他怎麽弄都可以,但是上面不肯了,那他也沒轍。

看着鐵柱跟樹根明顯失落下去的模樣,江舒瑤沒忍住怨了那副司令兩句。

不過過些天後兩人又高興起來了,因為郝援朝先把上下床給打了出來,他們也沒睡過上下床,覺得這挺有意思,就抵消了不能住閣樓的失望和遺憾。

樹根小眼睛笑眯眯,“晚上我睡上面。”

鐵柱也想睡上面,但是他對樹根向來謙讓較多,“那我睡下面。”

郝援朝就道,“睡上面掉下來很痛,你睡覺愛鑽來鑽去,到時候掉下來‘啪叽’,骨折了就不能到處玩也不能吃好吃的,我們過段時間要坐公交車去外面玩,你骨折就在家看家。”

樹根立即皺了小眉頭,麻溜地從上床順着木制小樓梯往下爬,“大哥你睡上面,上面睡舒服咧。”

鐵柱:大哥待你無限好,你坑大哥千百遍。

但其實上鋪圍了欄杆,掉不下去的。

最終鐵柱還是沒把上鋪讓給樹根,因為郝援朝對他說如果樹根睡上面晚上他尿床就會淋他一臉。

鐵柱是個好大哥,但是他不想嘗弟弟童子尿的滋味。

而詹紅軍家的栓子和驢蛋看到這新穎特別的上下床後也很眼饞,栓子磨他爹讓他也打一張過來,驢蛋就厚臉皮些問樹根能不能跟他一塊睡,雖然兩娃語言不通但神奇地能玩到一塊去,各自講自己的地方話都能說的很樂呵,驢蛋因為掉糞坑被人笑後就沒其他娃跟他玩他也不樂意跟他們玩,而周小花嫂子那天得到江舒瑤友情贊助的風油精對江舒瑤印象很好便每天帶着沒人陪着玩的驢蛋來江舒瑤這裏,幫江舒瑤收拾下家務或者聊聊天,帶她去砍柴認識野菜什麽的。

江舒瑤要出門的時候鐵柱會乖乖看萍萍安安兩小只,而樹根待不住的又沒有其他朋友,就跟着江舒瑤一起,這樣江舒瑤跟周小花嫂子出門時身邊多了驢蛋和樹根這兩娃,她們在一旁說話這兩人也能湊在一塊雞同鴨講完成了交流,現在兩人已經是好朋友了,樹根偶爾能分一點點零食給對方的那種級別好朋友。

雙人床做的挺寬敞的,郝援朝把未來他們可能長到的身量體重都考慮進去,對六歲的樹根來說是綽綽有餘,再睡一個驢蛋也沒問題,所以就答應了軍區唯一好朋友的要求,反正他還沒習慣一個人睡,有驢蛋作伴也不錯。

栓子年紀比驢蛋大,又跟樹根鐵柱都沒友情,自然也無法開口說要一起睡,還試圖忽悠驢蛋回家一起睡,但是驢蛋不打算搭理栓子,誰讓這些天他被其他熊孩子笑話掉糞坑他哥也跟着笑,還有那天被混合雙打他哥也沒救他,綜上種種事跡,驢蛋暫時跟他哥鬧別扭了,完全不聽他哥的話,還想着在這邊睡久點,氣氣他哥,然而睡了一天驢蛋就怕了,因為郝援朝提溜鐵柱兄弟倆出去早訓時連他也一起訓了,他受不了就回家睡覺了。

本以為逃過一劫的驢蛋還挺同情樹根這個好朋友,可惜他的同情沒維持太久,詹紅軍見那天驢蛋也被郝援朝抓去訓練後也想起要訓練自家娃這一茬,就這樣驢蛋栓子兩兄弟也開始早訓。

在無意識中驢蛋算是又坑了他哥栓子一把。

當然,郝援朝這上下床帶來的風波不止這一點,那天把床弄回來其他小孩見了也眼饞,回去也纏磨着家裏人打一張,大人們想着打一張也成,他們的孩子不比郝援朝少還比郝援朝家的大,房間都覺得擁擠,打張上下床還能節省空間,還是不錯的,以前他們咋沒想到呢?

然而問了郝援朝打一張這樣的錢的花費時,不少家長都打消了念頭,弄這樣一張上下床還不如自己做兩張木板床呢,更加便宜。

也有家庭舍得的,想着郝援朝能打這床他也成,大家都是同級別的他還差他哪裏去不是,于是也去弄了一張,然而弄完後家裏孩子都争着要睡上面,不像鐵柱跟樹根這樣好騙好哄,誰也不肯讓誰,就打起來了,爆發了一場家庭戰争,把那個師長氣得要抽鞭子。

對此郝援朝微微一笑,上次弄閣樓的消息就是這個師長給暴露給副司令聽的,還扯了不少話,讓他家鬧一鬧絲毫不愧疚~

說起那位師長跟郝援朝有仇嗎?不,沒有,不過就是覺得郝援朝年輕坐到這個位置不太服氣罷了,心眼有點小,在辦公室開會跟郝援朝也多少有些口角,沒啥大事。

上下床弄好後其他家具也陸陸續續做好搬進家裏了,江舒瑤便重新規劃了一下各個房間的用途,鐵柱跟柱生的房間既做卧室又做客卧,哪天真有客人過來他們原先睡的那張床可以給客人睡。而另一間房間隔出三分之一做雜物間剩下的做書房,大家的書房,到時候可以在這裏看書寫作業。

廚房就是放米面等物,客廳打了桌子沙發招待人,另一部分隔成飯廳吃飯。浴室自然就是洗澡的地,她不樂意去澡堂子洗,大家都赤條條的坦誠相待,第一次去當場就走人了,還讓她因此被熱議了一陣。

而他們睡的卧室暫且也充當萍萍安安的嬰兒房,郝援朝心心念念想打的嬰兒床也打好了放在卧室裏面,寬大的位置中間隔開,兩小只各睡一邊。

因為随着夥食變好營養補起來,萍萍的小胳膊小腿動的越發歡實,常在睡夢中不小心伸胳膊伸腿打到她弟弟安安,把安安弄醒弄哭,結果她自己不知道,安安一哭她也會被吵醒,嗓門嚎的更厲害,好像在責怪別人吵醒她一樣,脾氣特大,弄得大家都不用睡了,所以郝援朝是堅決要把嬰兒床隔開的,互不打攪多好。

可惜郝援朝的算盤落空,兩小只似乎是習慣晚上這段時間跟大人一塊睡,把他們放到嬰兒床他們就不睡反而在哭,怎麽弄都不成,抱到床上被郝援朝和江舒瑤圍着睡才抽抽搭搭不哭了睡過去,一抱起來放在嬰兒床又哭,白天不會這樣,就是在晚上鬧,弄得郝援朝快被這兩只氣死,決心等過段時間部隊不忙一定要板正這兩倔脾氣,讓他們睡自己的小床去攔在他跟媳婦之間幹啥?

江舒瑤看他那氣急敗壞模樣還挺可樂,側着身子撐着腦袋一邊跟兩小只玩手指一邊睨向郝援朝,眉眼不自覺露出來的風情讓郝援朝爆了粗。

“老子遲早把你弄得下不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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