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30章

“什麽流氓惡霸, 說得那麽難聽?”

謝老太太皺眉:“我家阿綏才不是那樣的人,你好歹是他老子,怎麽就聽沈家那老太婆一面之詞, 不聽聽你兒子怎麽說?”  謝敏行一噎。

眼見老娘要護着這混賬,只得沉下一口氣, 扭臉看謝綏:“三十那天, 你去沒去沈家鬧事, 帶走人家的女兒?”

謝綏靜了一秒,薄唇輕抿:“嗯。”

謝敏行一聽,火氣上來, 撸起袖子就要上前:“你個混賬, 還真的做了這事?”

謝綏的母親蔣秉君見狀, 忙上前攔着:“別動不動就動手,先等阿綏把話說完。”

她轉過頭,神情凝重看向謝綏:“你搶人家女兒做什麽,耍流氓嗎?”

謝綏:“……”

他現在不單單惡心沈立宏那孫子, 連帶那老太太也一起開始煩了。

大過年的, 他也不想影響家裏人的心情,難得耐着幾分性子, 将沈茉的情況說了。

等他說完,謝家又陷入另一種沉默。

尤其當家中幾位女性看向自己的眼神透着一種欲語還休的異樣, 謝綏額心突突直跳,清隽臉龐也不禁繃緊, 沉聲開口:“我去沈家, 是有些貪圖, 但也是看那小姑娘可憐……”

沈家有個女兒流落在外,謝家也有所耳聞。

只是沒想到, 那女孩兒會跟自家小祖宗扯上關系。

而且,還能叫他這樣上心。

不過他們沒記錯的話,那女孩兒應該還在讀書?

想到這點,謝家長輩們目光複雜,臉色也愈發沉重。

謝敏行看向妻子蔣秉君,目光肅穆:“我覺得還是得打一頓,叫他長點記性,以免犯原則上的錯誤。”

蔣秉君抿着唇:“打一頓也許不長記性,不然還是送去國外分公司……”

謝綏:“?”

他擡手捏了捏眉骨:“你們別太離譜。”

說完,也懶得再說,直接上了樓。

謝家人見他這個反應,各懷心思坐了一陣,也都散了。

謝老太太則是悄悄将謝靖姿叫到一旁,小聲問:“那個沈家小姑娘你見過嗎?長得怎麽樣?”

謝靖姿:“見過一回,挺漂亮的,乖得跟小兔子似的,就是年紀小,還在讀高中。”

謝老太太:“讀高中啊,那是太小了。”

謝靖姿:“奶奶,您問這個……?”

“随便問問。”

謝老太太慢悠悠撥動着腕間的檀木佛珠,半垂眼皮,心裏卻是默默記上了這位沈家小姑娘。

**

遠在烏梭寨的沈茉并不知京市謝家的情況,這個寒假,除了大年初二沈立宏那通電話之外,她過的還是很開心的。

然而美好的時光總是短暫,初七開始,寨子裏大部分在外務工的年輕人紛紛回城,沈茉的寒假餘額也所剩無幾,得收拾東西回京市。

離開的前一晚,莫婆婆給她收拾行李,又将腌制好的臘魚臘肉、糍粑年糕等裝好。

“可惜米酒不好帶上飛機,不然也給你灌上兩瓶。”

“婆婆,這些已經夠多了。”

沈茉邊說,邊将苗銀制成的手镯和蠟染作成的包包收到另一邊箱子裏:“這些送給明栀和田瑩瑩……”

莫婆婆漫不經心看了眼,掃過桌上那個楓樹根雕成的雄鷹:“這個根雕,行李箱不好放,你打算怎麽帶過去?”

沈茉:“我背在包裏帶上飛機。”

莫婆婆:“你倒不嫌重得慌,大老遠背個根雕回去。”

沈茉笑笑:“是要送給謝綏哥哥的。這次能回來過年,多虧了他。如果只送一些臘肉臘魚,總感覺不夠,這才想到讓三爺爺雕只雄鷹擺件。”

沈茉口中的三爺爺就是隔壁莫老根,寨子裏公認手最巧的木匠,前兩年,縣裏給他發了個苗族木雕文化藝術家的獎牌,莫老根很是不好意思:“我就一個做活的木匠,平時閑下來雕點小玩意,算得上哪門子的藝術家?”

不過國家近些年有意扶持非遺文化,莫老根本來都安心在家帶孫子孫女,現在得了這個獎,也重新拿起刻刀,刻些工藝品,能賣一筆算一筆。

沈茉找他刻這個“雄鷹展翅”,他本來不肯要錢,還是莫婆婆硬塞了,他才收了個煙酒錢。

這會兒莫婆婆聽到孫女真打算把這個背上飛機,不由又多看她一眼。

沈茉被她那一眼看得納悶:“婆婆?”

莫婆婆想了想,還是放下手中的活,語重心長道:“這些日子總是聽你提起那位謝少爺,幺兒,你可不是早戀了吧。”

沈茉怔了下,等反應過來,臉頰發燙:“婆婆,你說什麽呢。”

“婆婆也是年輕時候過來的,十五六歲時也有喜歡的人,這又沒什麽。只是你們這個時候不比我們那個時候,我們那個時候沒有書讀,也沒什麽事業可拼,男的女的看對了眼,就直接結婚生娃娃。可你們現在有書要讀,女娃娃也能讀書賺錢幹事業,就不能像我們那個時候,只知道戀愛結婚生娃娃。”

莫婆婆神情認真:“幺兒,你現在讀書才是正途,好不容易去了京市,更應該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沈茉哭笑不得:“婆婆,我真的沒早戀。而且謝綏哥哥他……只是看我可憐,我和他真沒什麽。”

莫婆婆:“真的?”

沈茉點頭:“真的。而且您想想,他什麽家世,我什麽家庭,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我哪配得上他。”

莫婆婆雖然知道謝家有錢,但聽到孫女自貶,還是忍不住道:“什麽配不配得上,你這樣好,以後一大把男孩子随便挑。”

頓了頓,又補充:“但京市的有錢少爺還是算了,那些人沒一個好東西,你還是好好讀書,以後進了好的工作單位,在單位裏挑。”

沈茉知道婆婆因為沈立宏的事,對京市有錢人都有偏見。

本想為謝綏辯解一二,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

現在解釋那些也沒意義,老人家的固有思想也不會因為三言兩語而改變,沒準說多了還會惹她不高興。

順着婆婆的話敷衍了兩聲,沈茉很快将話題岔向其他。

第二天一早,沈茉就坐上離開烏梭寨的車。

車子發動,婆婆還跟在車後揮手,殷切叮囑:“幺兒,到了京市照顧好自己,該吃吃該睡睡,學習重要,但身體更重要,想家裏了就給我打視頻。”

沈茉趴在窗戶邊,也揮手:“我知道了,婆婆,你回吧,別送了,我暑假再回來看你。”

直到婆婆跟不上車速,才停下腳步。

車子開出一段距離,回過頭看,苗寨門前那道單薄岣嵝的身影還站在原地,久久伫立。

最後,好似和這連綿大山融為一體。

沈茉暗暗發誓。

等她考上大學,一定帶婆婆走出大山,去外面的世界看看。

**

回程的機票是沈立宏之前就買好的,落地京市機場,就有沈家的車來接。

早上還在吊腳樓吃着湯年糕,屋外是茫茫大山和遼闊天空。

傍晚就坐在豪車裏,窗外是京市繁華熱鬧的街景和高樓聳立的建築。

這種過于分明的對比,讓沈茉感到一陣強烈的割裂感,做夢似的恍惚。

不過回到沈家,見到沈家那一張張冷漠的面孔,倒是一下子叫她清醒過來。

她從行李箱裏拿出一袋臘肉臘腸,說是從老家帶來的禮物。

果不其然,沈老太太和溫蓉他們都露出嫌惡的表情,看那些如同看一堆腐臭的垃圾:“鄉下人就是鄉下人,難道你不知道這種腌制品吃多了會致癌的嗎?拿走拿走,沒人要吃。”

沈茉也不生氣,本來這一小袋,就是她随便裝了點,做個表面功夫。

現在沈家人如她預料的一樣嫌棄,她只好“傷心”地收起來,留着自己慢慢吃。

不過當晚,同席吃飯時,沈茉也感受到氣氛變得和之前有些不同。

沈家人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份微妙,有疑惑,有輕蔑,也有一絲敢怒不敢言的畏懼。

畏懼?沈茉為自己察覺到的這絲情緒而奇怪。

轉念再想,或許畏懼的不是她,而是為她撐腰的謝綏。

一頓飯吃完,她準備上樓,沈立宏卻将她叫去了書房。

門關上,沈立宏先是噓寒問暖,問她在烏梭寨這些天過得怎麽樣。

聽到沈茉說過得挺開心,沈立宏一副放心模樣點了點頭,斟酌片刻,又試探問她:“那這些天,你和謝少還有聯系嗎?”

沈茉想了下,才道:“除了除夕那天發了幾條消息,就沒怎麽聯系了。”

沈立宏若有所思,再次擡眼,看向沈茉的表情透着幾分鄭重:“小茉,你和爸爸說句實話,你是不是在和他談戀愛?”

沈茉:“……?”

昨天婆婆才告誡她不要早戀,今天他又提起這事。

“沒有,我和他什麽都沒有。”

沈茉語氣堅定:“他真的只是心善,見我遇到麻煩,就順便幫了我……”

沈立宏卻是不信。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大善人,何況謝家那位小祖宗,在京市可是出了名的高冷桀骜,不好接近,怎麽會無緣無故對着自家女兒大發善心。

但看沈茉眉心皺起,滿臉無辜的模樣,似乎也不像在撒謊。

難道,他們倆真的沒有什麽?

沈立宏心裏一時有些拿不準,沉吟片刻,他看向沈茉,語氣透着幾分犯愁無奈:“小茉,你心裏是不是還不肯認我這個爸爸,不肯認沈家?”

話鋒陡然轉到這,沈茉愣了下,詫異又茫然:“爸爸,為什麽這樣說?”

沈立宏幽幽看她一眼:“我知道你想回烏梭寨過年,但這說白了也是我們自己的家事,你卻連同外人一起來騙我。說實話,你這事做的,實在叫人寒心。”

沈茉:“……”

如果不知道他大年三十那回有賣女求榮的嫌疑,沈茉沒準還會信了他這句鬼話,內心自責。

可現在知道他是個以“利”當先的德行,沈茉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淡淡玫瑰色唇瓣輕抿,她低下頭,故作乖巧:“爸爸,是我錯了,我不該騙你的。”

這一認錯,沈立宏苛責的話也堵住。

過了一會兒,他擺出長輩包容的姿态,走到沈茉身旁,拍了拍她的肩:“知錯能改,就是好孩子。爸爸希望你記住,無論什麽時候,你都是沈家的女兒,身體裏流着沈家的血,一家人再有不愉快,那也是一家人,打斷骨頭都連着筋,斷是斷不掉的……”

又說了一堆親情血脈的大道理,見時間也不早了,沈立宏才道:“行了,你趕了一天路,應該也累了,先回房間休息吧。”

沈茉心裏暗松口氣,垂着眼角,輕輕點頭:“爸爸也早點休息。”

書房門推開,又緩緩合上。

沈立宏坐在書桌前,長指有一下沒一下敲着光可鑒人的桌面。

上回老太太和謝家告狀,謝家後來派人送來份年禮,并說會好好管教謝綏,之後便再沒了動靜。

也不知道他家對這事到底是個什麽看法?

可惜小茉還太小。

要是再大兩歲,他就主動去謝家試探了,萬一能攀上這門親呢。

***

回京市的第二天,沈茉聯系林明栀,把苗寨帶來的特産和禮物給她送去。

她也聯系了謝綏,但謝綏又去國外忙項目,歸期未定。

臘肉臘腸那些看來是不好送了,沈茉就将那尊木雕送去了林家,拜托林明宇下次見到謝綏,轉交給他。

沒幾天,高一下學期開學。

新年新氣象,下學期的課程也比上學期增加了難度,假期的懶怠漸漸褪去,沈茉也全身心投入學習之中。

只是偶爾做完卷子,看到書桌相冊上挂着的那塊優秀校友的牌子,眼前也會浮起那道高大修長的身影。

想一想他會在做什麽。

大三下學期了,應該會很忙吧。

他那樣優秀,都忙着工作提升,自己更應該好好努力。

沈茉原以為,她只是将他視作人好心善的大哥哥,視作學習的榜樣、人生的偶像。

後來有一天,和林明栀聊天,說起林明宇又換了個女朋友的事。

沈茉好奇:“明宇哥哥談了這麽多女朋友,怎麽都沒聽過謝綏哥哥談戀愛?”

“我也不知道。”林明栀搖頭,她也奇怪:“照理說綏哥哥比我哥哥帥那麽多,要談戀愛分分鐘的事。不過這麽多年,他真的一次戀愛都沒談過,我哥說,他到現在連女孩子的手都沒牽過呢。”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話,沈茉心裏小小的開心。

等意識到這隐秘的竊喜,她又忍不住皺眉。

聽到謝綏哥哥沒談戀愛,她為什麽會開心。

還有過年時,婆婆告訴她不要早戀,她第一反應是自己配不上謝綏哥哥,心裏有淡淡失落……

就算沈茉不想承認,卻也不得不承認。

她好像,對謝綏有了一絲不一樣的感情。

不是朋友間的友情、不是妹妹對哥哥的尊敬、也不是小輩對優秀前輩的崇拜,而是一個女生對異性,朦胧的悸動,青澀的喜歡。

只是她自己也很清楚,這份喜歡,不合時宜,也注定無疾而終——

她和謝綏,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少女心緒的初次萌動,悄悄發生,又被悄悄藏起。

為了杜絕自己不切實際的妄想,沈茉選擇更加投入地學習。

她或許不是班上最聰明的那個,但絕對是班裏最卷的那個。

甚至因為太卷,學校那些喜歡她的男生,都不好意思給她遞情書表白,生怕打擾她學習。

經過一學期孜孜不倦地卷,終于在高一期末,沈茉考進了年級前五十。

拿到成績排名時,她高興了一會兒。

但也僅僅高興了一小會兒,和前排同學的各科成績比較之後,她很快又在心裏定下了新的目标,考進前三十。

只要能進附中前三十,并且能一直穩到高考,清大建築學院的大門基本就朝她敞開了。

兩個月的暑假,沈茉只回烏梭寨待了十天,就回到京市。

不是她不想陪婆婆多待,而是暑假檔期被各種興趣班安排得滿滿當當,除了英語沙龍、奧數班,沈立宏還給她安排了禮儀班,學習社交禮儀以及交誼舞。除此之外,她還在林明栀的撺掇下,和她一起報了個海外夏令營,去M國西海岸各個名校游學半個月。

雖然第一次出國有些害怕,但有林明栀陪着,全程也有夏令營的老師帶着,沈茉适應得還算良好。

等到夏令營結束,林明栀還拉着她在N城大買特買,冰糖大的鑽戒真就和買冰糖一樣,眼睛都不眨地買了好幾顆。

沈茉沒有買鑽戒,她站在帝國大廈的觀光層,眺望着哈德遜河兩岸,屬于曼哈頓的瑰麗夜色,心裏滿是感嘆驚豔。

這是她從前想都不敢想的場景。

可現在,世界好像都在她的腳下。

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古人誠不我欺。

游學結束,回到京市沒幾天,就到了沈茉的生日。

也是這晚,半年沒聯系的謝綏,發來了一條消息:

Sui:「生日快樂/[蛋糕」

沈茉看到這條消息,還愣了好一會兒。

又用力眨了眨眼,确定真的是他發來的消息,那被藏在心底最深處的小芽兒,嘩啦一下又冒出頭。

她捧着手機,盡力壓下心頭那份小雀躍,回道:「謝謝。」

兩個字,顯得有些高冷疏離了。

想了想,又補了個表情包:「胖兔子鞠躬.jpg」

對面顯示了一會兒“正在輸入中”,才發來:「恭喜小朋友又長大一歲。」

沈茉看到消息,唇瓣輕抿。

他果然一直把她當小孩兒看嗎。

沉默間,手機又一震。

Sui:「上次聽明宇說,你和明栀期末考都考得不錯?」

Momo:「明栀比我考得好,她42,我48。」

讀書真的有天賦這一說,比如林明栀,她都不用特別刷題,數理化就是一點就通。再加上她外公家是江南有名的書香世家,她又從幼兒園開始就接受雙語教育,所以語文和英語這塊也從不扯後腿——

有家世、有美貌、又聰明,沈茉覺得自己是男生,肯定會瘋狂愛上明栀。

不過明栀聽到她表達愛意,一臉傲嬌地眨眨眼:“你要是男的,百分百追不到我,我又不是扶貧辦的,這輩子不可能看上窮小子。”

沈茉:“……”

好直白,好紮心。

明栀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小美人,別傷心,你該慶幸你是女孩子,而且還是我喜歡的漂亮女孩子,我是不會因為窮而嫌棄你的。”

沈茉被她逗笑,順着把臉埋進她懷裏:“有你這句話,我這輩子就抱着富婆不撒手了。”

恍惚間,手機又震動一下。

沈茉垂下眼。

Sui:「48很不錯了,清大穩了。」

Sui:「不過等你上清大,我就畢業了。」

九月開學,謝綏就大四。

沈茉看着屏幕,回道:「沒事,老學長也算學長。」

這消息發過去,屏幕那頭的“正在輸入中”持續了很久。

沈茉:“……”

糟了,她是不是說錯話了。

幾十秒後,Sui:「嗯,小學妹也算學妹。」

沈茉:“……”

她好像,真的說錯話了。

本來就被他當小孩了,現在還自動認領了個小學妹的頭銜……

啊,好蠢。

沈茉越想越懊惱,抱着被子在床上滾了好幾圈。

不過幾天後,她收到謝綏托林明栀轉交的生日禮物,那份小小懊惱很快就煙消雲散。

謝綏送的禮物,是一個奢侈品牌的淺棕色皮質畫圖包。

大小剛好合适放設計用具和設計圖紙。

與其說是送個包,更像是一份對她夢想的鼓勵。

沈茉很喜歡這份禮物。

林明栀則是看着那個牌子,摸着下巴咕哝:“我記得它家沒出過這種版型的包啊,難道是綏哥哥找它家設計師專門定制的?”

不過她也不好對着別人的生日禮物多研究,轉交好禮物後,很快提起另一件事:“我哥說,開學後他們要和隔壁學校打一場比賽,這次也是他和綏哥哥在籃球社的最後一場比賽了,你知道的,他們都大四了,接下來要忙工作實習的事,很少待在學校。我問了比賽的時間,正好是周六,小茉莉,你要不要和我去看?”

籃球比賽?沈茉腦中不由自主就浮現去年在林明宇朋友圈看到的那個比賽視頻。

視頻裏的謝綏,灌籃又狠又準,讓她印象深刻到當晚還做了個奇怪的噩夢。

“不過,我們能進清大嗎?”沈茉蹙眉疑問。

“這個簡單,讓我哥接我們呗。”

林明栀也不給她改口的機會,摟着她的肩就道:“再說了,我們也很久沒見到綏哥哥了,這回去清大,讓他請我們吃飯!”

她這樣大大方方,沈茉也不好再扭扭捏捏。

既然決定藏起喜歡,那就以朋友、以小妹妹、或者以小輩的身份相處,像之前一樣,平常相處好了。

她在心裏默默這樣告訴自己。

只是真的到了開學後的第一個周六,她和林明栀走在清大校園時,還是不可避免地緊張起來。

而那份緊張,在随着林明宇到達籃球場看到那道大半年沒見的高大身影時,達到了巅峰。

只見那穿着11號白色球衣的年輕男人,動作矯健,又勢如破竹,帶着籃球,沖破防守,直接來了個漂亮的側身上籃。

明亮燦爛的秋日陽光下,他漆黑額發被汗水濡濕,線條分明的側臉隐約有些汗,俊朗眉眼因着進球而染上幾分恣意随性的笑意。

沈茉看得怔怔的。

不知道是因為第一次近距離看到他打籃球,還是大半年沒見,她忽然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心裏也不由生出一種淡淡的怯意。

有點想跑。

明栀來看明宇哥哥打球,名正言順,畢竟他們是親兄妹。

可自己算什麽?一個蹭熱鬧的?

“綏哥,兩小孩兒都接到了!”林明宇朝籃球場上喊。

坐在一旁休息的隊員開玩笑:“明宇,你從哪找來兩個這麽漂亮的小妹妹?”

“別貧,是我讀高中的妹妹和她朋友。”

說話間,籃球場上那道白色身影緩緩走來。

有隊友遞上帕子和礦泉水,謝綏接過,擦了把汗,朝那兩個站在場邊氣質性格截然不同的小姑娘走過去。

“來了。”他略擡下巴,示意。

“綏哥哥,你剛才那個球真的太酷了!”林明栀笑道。

沈茉:“……”

垂在白色裙邊的手不禁握了握緊,她應該也說點什麽才對,可喉嚨好像被堵住般。

直到謝綏那雙幽邃的黑眸看向她,長着淚痣的眼尾輕挑,他似笑非笑,嗓音懶散:“怎麽,才半年不見,就不認識了?”

同類推薦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

情人節那天,周曼純被交往三年的初戀男友劈腿。這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她遇見了靳北森。靳北森帥氣,多金,是A市最年輕最狠厲的黃金單身漢,一夜淪陷後,周曼純就成了他的地下情人。眼看為期一月的契約時間就要到了,某男坐不住了,問她要孩子。周曼純猶如聽着一個天大的笑話,當初,他可沒說要讓她給他生個孩子的,怎麽能忽然多出個附加條款!“抱歉,靳總,我吃了毓婷,你的兒子,恐怕已經死了。”“沒事,不急,還有最後三天。”他溫柔的靠近她。分開後,兩人誰也不認識誰。直到周曼純挽着另一個男子的手與靳北森擦肩,他才笑着說:“睡了我一個月,現在想裝作不認了?”--情節虛構,請勿模仿小說關鍵詞: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無彈窗,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霸道總裁的獨寵嬌妻最新章節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