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37章

當天夜晚, 莫婆婆做了一桌好菜,簡直比過年還豐盛。

不過謝綏和林明宇被米酒灌飽了,沒吃太多。林明栀在婆婆的盛情之下, 比平時多吃了半碗飯,也吃不下。

沈茉也怕婆婆把林明栀撐壞, 輕聲勸道:“婆婆, 晚上吃太多要睡不着, 明天我還打算帶他們去爬山,今晚得養足精神,睡個好覺呀。”

莫婆婆這才收了筷子:“要爬山的話, 明天你們背點粽子和糍粑, 帶着路上吃。”

沈茉點頭, 又補充:“還要準備個竹簍,我看能不能抓點魚、摸些小螃蟹回來。”

莫婆婆笑道:“好,你最好多摸些回來,我炸給你們當小零食。”

“我婆婆炸的小螃蟹又香又脆, 再撒上一把辣子, 真的超級好吃。”沈茉毫不謙虛地給林明栀他們推薦。  林明栀長這麽大還沒捉過螃蟹,一聽也滿是興趣:“那我明天一定多抓!”

吃完飯, 莫婆婆收拾桌子,讓沈茉帶林明栀他們去看會兒電視。

不過現在年輕人誰還看電視, 吊腳樓就一個浴室,沈茉讓林明栀先去洗澡。

她轉身去幫婆婆收拾桌子, 沒想到剛到廚房門口, 就聽到廚房裏一陣“拉鋸戰”——

“哎喲哎喲, 你快點放下,哪有讓客人幹活的道理!”這是莫婆婆的聲音。

“您做一桌子菜辛苦了, 這些活讓我們來就行。”

這是謝綏的聲音:“明宇?”

林明宇的笑聲有點勉強:“額呵呵,是的,是該我們來做。”

莫婆婆:“不行不行,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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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茉聽着裏頭亂糟糟,趕緊走進去。

只見謝綏站在水池邊,袖口松松卷起,露出一截結實有力的腕。

莫婆婆以身護着一堆碗,死活不肯讓他碰,一見到沈茉,如同看到救星:“幺兒來得正好,快快快,快把他們倆拉走!”

沈茉也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哭笑不得,剛上前,林明宇朝她努了努嘴,示意她去找謝綏。

“謝綏哥哥,你們是客人,這些我和婆婆收拾就行。”

沈茉瞥過男人那雙修長好看的手,視線又落在他的臉上,語氣認真:“你們回屋休息吧,我婆婆性子犟,真讓你們第一次上門做客就幹活,她肯定要念叨我半年。”

莫婆婆點頭:“對對對,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但來我家做客,真別那麽客氣,弄得我都怪不自在。”

見祖孫倆都這樣說,謝綏默了片刻,點頭:“那好。”

沈茉松口氣,林明宇本就是不願幹活的,忙上前去拉謝綏:“綏哥,咱們走吧。”

謝綏嗯了聲,若有所思的視線掃過沈茉的手,又看向莫婆婆:“婆婆,辛苦您了。”

“太客氣了。”莫婆婆擺擺手:“回吧回吧,你們早點休息。”

等他們兩個大男人離開廚房,莫婆婆只覺得廚房空間都開闊許多,邊收拾手邊的活,邊與沈茉道:“這兩個城裏來的少爺,倒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樣。”

沈茉收拾碗筷的動作一頓:“怎麽說?”

“都挺有禮貌,也不擺少爺架子,嘴巴甜,眼裏也有活兒。剛才要不是我進來的快,那大高個都快把碗洗完了……他瞧着話少,做事倒挺勤快。”

沈茉聽婆婆叫謝綏“大高個”,不禁失笑:“婆婆,他有名字,叫謝綏。”

“我知道,謝綏謝綏,他那麽高,叫大高個難道不對?”

莫婆婆說着,又意味深長看了沈茉一眼:“我記得你之前提到過,說他是個大忙人,年紀輕輕又去M國讀研,又在家裏公司幫忙。這回怎麽有空來咱們這?”

“人又不是機器,再忙也要休息。而且他說他這幾天有空,就順便來玩。”

“噢?順便?”莫婆婆垂着眼,本想再多問,但想到孫女才剛回來,還是憋住話,想着再觀望觀望。

沈茉将碗筷收拾進櫥櫃,婆婆就趕她回房:“行了行了,你也趕了一天路,快回去歇着吧,這裏我來就行。”

沈茉最了解婆婆的性子,也不和她客氣,拿肥皂洗了手,也回了房間。

不一會兒,林明栀洗完澡回房,沈茉也拿了換洗衣物去浴室。

等她洗完澡走出浴室,對面房間的門恰好打開,謝綏推門而出。

走廊昏朦的燈光下,穿堂風送來一室清涼。

沈茉一頭烏發濕漉漉地披下,身上穿着件霧藍色方領睡裙,款式雖保守,卻是真絲,被風一吹,薄薄睡裙映出少女玲珑的曲線,在朦胧夜色裏,若隐若現。

謝綏搭在門邊的手不禁一頓。

那些原本散去的酒意好像又湧了回來,引得胸間一陣燥意。

沈茉也沒想到正好碰上,尴尬地放下擦頭發的手,沒話找話:“謝綏哥哥,你…是要洗澡嗎?”

謝綏的視線從女孩兒單薄的睡裙挪開,嗓音沉沉:“嗯。”

沈茉想到自己又是洗頭又是洗澡,用了蠻多時間,也有點難為情:“我洗好了,浴室空着,你快去洗吧。”

謝綏又是淡淡嗯了聲,轉身回了房。

沈茉見他回房,應該是去拿換洗衣物,也松口氣,趕緊回了她的房間。

布置溫馨的少女卧室裏,門邊的竹制風鈴叮鈴鈴脆響。

林明栀懶洋洋躺在床上玩ipad,聽到風鈴清脆,撩起眼皮,咦了聲,“你很熱嗎?怎麽臉這麽紅。”

沈茉微怔,擡手摸了摸臉頰:“有嗎。”

“有呀,紅得和塗多了腮紅一樣。”

“唔,大概是有點熱……”

“你覺得熱?我剛才洗出來,被風一吹都有點涼飕飕的。”林明栀啧了聲:“說實話,在這裏避暑真的太爽了!”

沈茉笑笑走到床邊:“你要是喜歡的話,下次再來長住,随時歡迎。”

林明栀挑眉:“那我可不會跟你客氣的。”

沈茉剛想說“好呀”,忽然想到什麽,面色一變:“糟了!”

林明栀被她吓一跳:“怎麽了?”

沈茉也沒來及答,撂下擦頭發的毛巾,急急忙忙就跑出卧室,留下一頭霧水的林明栀。

月色皎然,夏風清涼。

沈茉在心裏祈禱,謝綏千萬還沒進浴室。

可走到浴室門前,見門關着,磨砂玻璃門裏還有人影晃動,心裏不禁咯噔一下。

完了。

她剛洗完澡,換下的內衣內褲還在浴室裏的盆裏——

本來是打算吹完頭發再收拾的,可剛才一下忘了這茬!

一想到謝綏有可能看到那些,沈茉的臉就止不住發燙。

正糾結着是敲門,趁早拿出來,還是等他洗完澡,再去拿……

“咔噠”一聲,門開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後,衣服完整,還沒洗澡。

見到沈茉披着發,小臉通紅地站在門口,他黑眸眯起:“怎麽了?”

沈茉有些慌:“我…我……”

垂下的手指捏了捏,她想着既然門都開了,那就趁機拿出來得了。

而且看他這個樣子,好像才進浴室,沒準并沒注意到塑料盆。

“謝綏哥哥,你可以出來一下嗎,我有東西落在浴室了。”

“.......”

謝綏垂下眼,只見身形嬌小的女孩兒,腦袋低垂,濕漉漉烏發下露出一截白膩的脖頸,自小巧耳尖往下,一直到臉頰都染上一層淺淺的緋色,如同被霞光籠罩的潔白茉莉,可愛嬌媚,清豔旖旎。

晚風輕拂,空氣中好似也沾染她身上淡淡沐浴露的香氣,謝綏喉頭輕滾了滾,嗓音喑啞:“好。”

他稍讓身子,小姑娘便如一尾靈動小魚兒鑽進去,還順便帶上了門。

窸窸窣窣十幾秒,再次走出來,懷中用毛巾包着一團,沈茉頭也不擡:“好了,你去洗澡吧。”

說完,迅速朝她的卧室跑去。

謝綏眼波微動。

再次走進浴室,一眼就注意到洗衣機旁那個塑料盆,空了。

原本裏面,放着一套換下的內衣。

雖然知道很不應該,但或許是男人的劣根性,看了第一眼,視線又克制不住看了第二眼、第三眼。

是最簡單的白色,小小的,唯一裝飾是個小巧的蕾絲蝴蝶結。

很純。

和她外表一樣。

而這樣的純,又最容易勾起男人心底隐秘的念頭。

為了避免真成個窺探女生內衣的變态,在看第四眼時,他拿起另一個臉盆蓋住。

只是沒料到,小姑娘會突然找回來。

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謝綏不自在抿了抿唇,她會不會,覺得他是變态?

*

看到那個蓋上的臉盆的剎那,沈茉恨不得當場鑽地洞。

謝綏哥哥看到了。

還蓋上了……

夜深人靜,林明栀在旁邊睡得香甜,沈茉卻閉着眼,內心的小鹿瘋了一般地活來又死去,死去又活來。

好不容易接受了這個事實,她讓自己淡定、從容、放輕松。

不就是內衣嗎。

是個人都會穿內衣?這很正常。

可冷靜沒一會兒,思緒又跑偏——

她的內衣那麽普通,他會不會覺得很土?

上面還挂了個蝴蝶結,看着就好幼稚。

還有那個尺碼,一眼就能瞧出不大。

好像,男生都喜歡大的?

她偏了偏頭,看向身旁熟睡的林明栀。

可惜林明栀裹着被子遮得嚴嚴實實,但也不妨礙沈茉回想那回跨年夜,明栀穿着v領的性感。

帶着對小胸的自卑,沈茉昏沉沉睡了過去。

或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還做了個古怪的夢,夢裏林明栀成了河神——

她飄在空中,一手拿着件性感吊帶黑色蕾絲胸衣,一手拿着件純白的棉質內衣:“誠實的小茉莉呀,你掉的是這個黑色蕾絲bra,還是這個白色純棉bra?”

沈茉看着性感的蕾絲bra,咬咬牙:“是這個!”

河神明栀一臉失望:“小茉莉,你不誠實哦,那本尊就罰你一輩子平胸。”

“不要——!”

沈茉從夢中驚醒,睜開眼就見林明栀支着下巴,滿臉興味看着她:“小茉,你這是夢到什麽了,吓成這樣?”

沈茉:“……”  看着窗戶照進來的明亮天光,她扯過被子,遮住半張臉,小聲道:“沒什麽。”

這羞恥的夢,她要爛在肚子裏。

*

吃過早飯,四人小隊就往後山出發。

後山其實有名字,最開始叫月娘山,但因為本地人l和n不分,傳着傳着就成了月亮山。

關于月娘山還有個傳說,傳說裏月娘是個美麗勇敢的少女,地主看中她的美貌,想搶她做小妾。月娘不甘心,為了躲避地主派來的打手,一個人跑進深山。過了九九八十一天,她都沒出來,鄉親們都說月娘死了。

地主很生氣,就要放火燒山。當火勢連綿,天上忽降大雨,鄉親們看到月娘變成了神仙,雨水澆滅了火,落在地上長出了莊稼和草藥,落在鄉親們身上治好了病痛,落在地主和他的手下身上,地主和手下都瞎了眼睛。

從此月娘成了這座山的山神,一直流傳至今。

“從前這山上有很多草藥的,但這些年挖的人多了,就變得很少了。”沈茉邊介紹,邊帶着謝綏他們爬山。

山上綠蔭繁茂,涼風習習,十分舒适。

但爬久了,額上也沁出細汗,沈茉擡手一抹,指着前頭:“再往前就是小溪,那裏的石頭下藏着很多小螃蟹。”

目标就在前方,幾人也鉚足勁兒,繼續往前走。

待穿過密林,看到那掩映在綠意裏的清溪時,林明栀撒歡兒跑過去:“這裏可真漂亮。”

謝綏和林明宇也放下背上的小竹簍,他們一人背着粽子和糍粑,一人背着礦泉水和米酒。

有兩個天然勞力,沈茉和林明栀兩個女生則是輕裝上陣,兩手空空。

林明宇找了塊石頭坐下,自顧自拿了礦泉水喝:“我先歇會兒。”

沈茉也喝了點水,吃了個粽子,就脫了防曬外套,騰出個空竹簍,背着往溪邊去。

“小茉,你現在就抓啊?”林明栀驚訝。

“來都來了,先抓一些再說。”

為了方便抓螃蟹,沈茉今天還特地穿了條短褲。

兩條纖細的腿,又白又直,走進水裏,盈盈發着光似的。

她輕車熟路走進溪裏,彎下腰翻石頭,沒一會兒,就捉到兩三只小小的灰青色小螃蟹。

林明栀在旁看得一臉佩服,湊到沈茉身邊:“教我教我,我也要抓!”

濃密樹蔭下,林明宇吃着糍粑,對謝綏感慨:“真別說,感覺小茉妹妹回到苗寨後,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謝綏擡眸,看着溪邊嬉笑玩耍的兩個女孩兒,語氣淡淡:“也許,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

活潑明媚,自然純真。

就像三年前,第一次在商場遇見她,她笑意盈盈逗着袖中的小蜘蛛。

“綏哥,我怎麽覺得你好像有點不對勁。”林明宇忽然道。

謝綏側眸:“?”  林明宇認真打量他,遲疑片刻,壓低聲音:“你和兄弟透句實話,你是不是看上小茉莉了?”

謝綏眸光微動。

然而不等他開口,溪邊忽然傳來一聲尖叫:“啊!蛇!”

兩個男人趕緊擡頭,就見林明栀一臉驚恐地躲在沈茉身後,沈茉護她上岸,邊安慰:“別怕,是水蛇,沒毒的。”

但從小錦衣玉食的大小姐,驟然遇到一條蛇,還是吓得不輕。

她急急忙忙往岸上跑,沈茉怕她摔倒,連忙去扶:“小心,石頭滑。”

話音未落,她自個兒腳下卻是一滑,整個人栽進水裏。

“小茉!”林明栀大驚。

“小茉妹妹!”

林明宇才剛起身,就見謝綏大步沖了過去,速度快得仿佛出現殘影。

溪水很淺,沒有溺水的危險,但結結實實摔了一跤,沈茉身上的衣服也濕了大半。

她坐在沁涼的溪水裏,剛準備爬起,身前傳來一陣嘩啦踩水聲。

下一秒,男人高大的身形如濃重陰影将她兜頭罩住,低沉嗓音難掩憂色:“你怎麽樣?”

沈茉怔怔,仰起臉。

逆着盛夏的日光,她看不清楚謝綏的表情,只看到他彎着腰,朝她伸出手掌,指甲修長幹淨:“還能動麽?”

她腦子還沒轉過來,手就鬼使神差地放進他的掌心。

等被攙扶着起身,她還愣愣地想,謝綏牽她的手了。

還是林明栀叫了一聲:“小茉,你膝蓋流血了。”

沈茉才從牽手的恍惚回過神,後知後覺感受到膝蓋上的痛意。

低頭一看,右邊膝蓋大概是磕在石頭上,蹭破了皮,紅腫起來,還流着血,看着是挺吓人。

“沒事,就是磕了皮,回去塗些碘伏就好。”沈茉輕描淡寫。

手上卻忽然感到一陣力。

她錯愕擡眼,發現謝綏還握着她的手沒放,見她看來,他黑眸沉沉:“都這樣了,還說沒事?”

沈茉:“……”

可是,真的沒什麽。

鄉下的孩子哪有那麽嬌貴,不都是磕磕碰碰長大的。

然而對上男人透着一絲薄怒的黑眸,這些話到嘴邊,還是默默咽下去。

她察覺到謝綏好像生氣了,可她不知道他為什麽生氣,摔跤的又不是他。

沉默間,原本握着的手,改握住手腕,他扶着她:“先到岸上來。”

沈茉:“……哦。”

她乖乖由他扶着往岸邊走,視線卻不住往他的手上瞄。

他的手掌好大,捏着她的手腕,綽綽有餘。

一旁的林明栀緊張地跟在旁邊,到了樹蔭邊,她想伸手去扶沈茉,卻被林明宇拉到一旁。

林明栀:“?”

林明宇低聲:“綏哥一個人扶就行,要那麽多人扶幹嘛。”

林明栀又是一愣,當看到謝綏半蹲在沈茉面前,皺眉檢查傷口時,恍然明白!

她扭頭看林明宇,林明宇用眼神無聲回她:淡定。

沈茉坐在石頭邊,身上的淺黃色短T和黑色短褲都濕了大半,緊貼身上,膝蓋還傷了。

她覺得自己這個樣子實在狼狽。

更慘的是,這麽狼狽,還被謝綏撞個正着。

“會不會很疼?”

謝綏拿出紙巾,簡單将她膝頭的水和血擦幹。

沈茉搖頭:“不疼。”

謝綏:“……”

掀眸看了面前的女孩兒一眼,大概是驚吓未退,她臉色還有點白,唇瓣抿得緊緊地,一臉倔強的勁兒。

謝綏毫不懷疑,她就算真被蛇咬,依舊會嘴硬說沒事。

膝蓋用紙巾摁了一分鐘,就不再流血,沈茉扭頭看林明栀:“明栀,你怎麽樣?”

林明栀搖頭,有些愧色:“我沒事,倒是害得你摔跤了。”

“不怪你,是我自己腳滑沒站穩。”

沈茉說着,又朝她抱歉笑笑:“我也沒想到今天這麽倒黴,剛好碰到水蛇。”

林明栀剛想寬慰她,又見沈茉蹙着眉,很不服氣道:“如果不是摔了一跤叫它溜了,我高低逮着它,帶回去炖湯,給你出口氣!”

林明栀:“?”

林明宇:“?”

謝綏:“……”

算了,她都能養蜘蛛抓蟋蟀了,抓蛇炖湯……也正常。

将那張帶血的紙巾丢進竹簍裏,他看向沈茉:“下山吧。”

沈茉啊了聲:“這就回去嗎?可是螃蟹還沒抓幾只,都不夠炸一盤的。”

“都這樣了,還想着抓螃蟹?”

謝綏擰眉,一副家長嚴肅口吻:“你的傷口得塗藥,以免感染。”

沈茉擺手,剛想說“這點小磕碰算什麽”,對上男人深邃的目光,不知怎麽的,霎時噎了回去。

他…好兇啊。

“衣服也濕了,山裏風寒,不換衣服容易感冒。”

謝綏的語氣不容置喙,再看一旁的兩個竹簍,對林明宇道:“明宇,你背兩個。”

林明宇啊了聲:“兩個都我背?那你背什麽。”

“我背傷員。”

謝綏緩緩轉了個身,半蹲在沈茉面前,側過半張冷白臉龐:“上來。”

沈茉一愣,而後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不…不用了……”

“上來。”

謝綏望向前方,平靜的嗓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但偏偏又有種讓人難以拒絕的魔力。

沈茉猶豫,林明栀趕緊道:“哎呀,小茉你就讓謝綏哥哥背你吧,待會兒下山還有那麽長一段路,你膝蓋萬一又走流血了呢。”

林明宇也配合地拿起兩個竹簍,一前一後背着:“小茉妹妹,你別跟綏哥客氣,都是朋友嘛。”

話說到這份上,沈茉再推辭,倒顯得她刻意生分。

望着眼前寬闊的肩背,她咬了咬唇,輕聲:“謝綏哥哥,那麻煩你了。”

聽到他嗯了聲,她擡起兩條胳膊,摟着男人的脖子,趴上他的背。

穿着短褲,抓螃蟹是很方便。

可是被人背着,就很尴尬。

在他反手托着她的腿,掌心卻毫無遮擋地直接貼上她的大腿肌膚,沈茉明顯感覺到他的手有一瞬間停頓。

她只能裝作沒注意,嗓音因緊張有些輕顫:“我…會不會很重?重的話,就放下來吧。”

謝綏直起腰,站起來:“很輕。”

比他想象中的還要輕。

就這個重量,他單手抱着她走,都輕而易舉。

“今晚這幾只螃蟹都給你吃,你多吃點。”

謝綏漫不經心說着,往下山臺階那邊走去,因着下傾的重力,背上那柔軟的身軀不由貼得更緊,他眸色一暗。

托着她雙腿的手,還能盡量紳士手。

可緊貼在背上的那溫軟的觸感,他想忽視,卻無法做到。

太近了。

只隔着兩層薄薄的夏天衣衫,女孩兒的一縷發落在他的臉側,淡淡的白桃茉莉清香在鼻尖萦繞着,清雅中糅雜着果香。

古有望梅止渴,現在他聞着這淡淡桃子香氣,喉頭不禁輕滾。

不知是天氣熱了,還是怎麽樣,總之,胸口燥意竄着,大腦也失控地冒出些危險的禽獸念頭。

這一刻,謝綏突然覺得沈茉說得對。

很該把那條水蛇抓來炖了。

讓它害人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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