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徐嬌兒将宰好的魚淨了淨,開始燒水,歪着頭想了想,“這些算事嗎?農村的男人可不會這麽計較,對他們而言,這就是上茅坑的事情,簡單得很。”

史玄聽了她的話,瞬間心中燃了一把火,“你的意思便是我無用?”京城有男妓叫作小倌,長得好,卻是無用,做着女人的事情,她的話倒是侮辱到了他。

徐嬌兒似是沒有察覺到他的怒氣,語重心長地說:“史大哥自然不是無用,我的意思是一般女子不會找你一起過日子,你太單薄了。”

徐嬌兒看柴燒得差不多,便站了起來,正要看看鍋裏的水開了沒有,腰間忽然多了一只大掌,耳邊聽到他的聲音,“得罪了。”

咦?她忽然被舉到了空中。徐嬌兒愣了半晌,等到腳踩到地上方回神,傻乎乎地問:“你在幹什麽?”

“男人不就是要一股勁嘛,如何?”

徐嬌兒捂嘴一笑,“照你這麽說,我也能擡起你呢。”

史玄不知道自己跟她計較起來了,“你試試看。”

徐嬌兒也不顧男女之別,直接上前俯身,兩手張開圈住他的腰身,準備往上一擡,忽然發現她話說得太滿了,在三次都不行的情況下,她羞惱地說:“你太重了。”

史玄真的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我重?”

“對,重死了。”

史玄咧嘴一笑,“你就死鴨子嘴硬吧。”

“你會侍弄農田不?”她問。

“不會。”

“那你會打獵嗎?”

“不會。”

“你會什麽手藝?你啥都不會還好意思跟我争?”徐嬌兒揚眉吐氣地哼了一聲。

史玄真的沉默了,要說畫畫、書法他倒會,甚至是鑽營朝政他更是擅長,更不要說他的心思千回百轉了,跟他鬥心眼的人,如今墳上的草都有一人之高了。這不,遇上一個沒心眼的人,他這個有心眼的人反而落了一個下風。

徐嬌兒大氣地拍拍他的肩膀,“沒事,雖然你這些粗活不能做,可是有一個會粗活的娘們看上你,你也能享福。”

這是勸說他做小白臉?史玄的臉徹底地黑了,奈何徐嬌兒壓根沒有注意到他的神色,反而粗聲粗氣地使喚他,“趕緊去生火。”

好男不與惡女鬥,史玄悶悶地轉身去生火了。

鍋子一熱,徐嬌兒便開始做煎魚了,先爆香了姜蒜,接着放入魚,等兩面都煎得金黃才開始放入糖、鹽,很快,一條香噴噴的煎魚就出鍋了。她又将另外一條切成兩半,一半做湯,一半做粥。

魚湯也大功告成之後,她便将魚粥放在鍋裏,以小火緩緩地炖着,她則和史玄一起享用起了美食,幸福滿滿地吃着。

兩人用完了飯,魚還剩不少。史玄提議說:“我那裏有酒。”

徐嬌兒的眼睛瞪得老大,“什麽酒?”

這話問得跟行家似的,史玄答道:“花雕。”

徐嬌兒的眼睛眯成了縫,“好極了,以前我爹在的時候,我都陪着我爹一起喝酒。”果然是被徐父當成了兒子養,史玄笑了笑,“等我一會。”

“好。”

史玄提着花雕回來的時候,桌上擺放了一盤花生以及肉幹,倒是有了幾分美意。他樂呵呵地說:“看不出來你也貪酒。”

“有酒沒有下酒菜,那可不行。”徐嬌兒伸手拿過他的酒,給他倒了一碗酒,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

村裏的人喝起酒來可是很灑脫的,而史玄以前可沒有用碗喝酒,大口碗盛着酒,看着就有一股沖天的豪爽。

他方坐下,便看到徐嬌兒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好一會他才明白了她的意思,他笑着端着碗淺?一口,對她說:“你也別客氣。”

徐嬌兒哪裏還用他說,他的唇剛碰到碗,她便端起碗來,咕嚕咕嚕地把酒當作水喝了下去,看得史玄一愣。

“好酒。”徐嬌兒将碗放下來,不餍足地舔舐着唇角,一點也不像一個姑娘家。

史玄默默地看了她一眼,酒該慢慢品,而不是牛飲,而她卻絲毫沒有想到這一點,豪飲的樣子絲毫不遜酒鬼,“你的酒量不錯。”他半天只吐了這麽一句話出來。

徐嬌兒傻乎乎地一笑,“酒量一般般啦。”

“你謙虛了。”史玄皮笑肉不笑地說,她這樣都是一般般,那真的沒有厲害的了。徐嬌兒搖搖頭,腦袋一陣暈,伸手又去拿起花雕往碗裏灌了一碗,“我跟你說,我爹說了,喝酒就要喝得開心,不要裝腔作勢地喝酒,沒意思,喝得高了,睡一覺,多舒服。”

史玄颔首,有些哭笑不得,一個姑娘家卻這樣喝酒,哎,他下意識地沒喝多少,本來他便不是這樣随随便便喝多的人,他愛喝酒時的惬意,可她呢,将酒當成了助眠的。

徐嬌兒喝了酒,話也開始多了,“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見到像你這麽好看的人,可惜你單薄一些。”史玄抿唇,她繼續說:“本來以為你的性格很清高,結果現在跟我一起喝酒,你人也不難相處嘛。”

史玄的唇角微揚,“哦?”

“嗯嗯,我一個人在這裏住了很久,來了一個人住附近,我還真怕你是那種脾氣不好,整日板着臉的人,但你知恩圖報,我幫了你,你給我送來了阿福,你看,現在大花和阿福的關系多好,兩只還下蛋、孵小雞,呵呵。”

徐嬌兒的腦袋趴在桌上,“你剛來的那一會,我的日子過得可苦了,有些銀錢,卻是不能動的,要留着以後急用。本來爹還給我很多銀子,我傻、我蠢,被大伯一家給騙走了,你不知道,他們說要給我找一個好夫婿,我到時候就可以過好日子了。”

史玄靜靜地聽着,沒想到她也有這樣的懷春心思。

“所以他們要銀子去給我買布料,我便給銀子,可買來的衣服卻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的,連他們也有呢,給我買的卻是最次的,甚至說我住他們那裏也要給一些銀子,平時好買菜。可你知道嗎,他們總是從自個後院摘一把菜,騙我說是買的,偷偷買來的魚肉都藏起來,趁我不在,偷偷地吃。

我起初還信了呢,還時不時地進山打獵,拿回獵物的時候,他們眉開眼笑,說我能幹,可眼裏卻嫌棄我呢。”她深吸一口氣,“用我的銀子,吃我打的獵物,可他們卻覺得我是一個上不了臺面的人,就只會做這些粗俗的事情。你看看,李家村除了我,還有哪一家姑娘做這事,我爹總說,人不分貧賤,自給自足便是最好的。

他們自個的閨女當成寶一樣養着,裹小腳,還給她學女紅,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大小姐似的……”說到最後,徐嬌兒的腦袋便一動也不動地趴在了桌上。

史玄慢條斯理地将碗裏的花雕喝完,又安靜地将桌子收拾了一下,看了看粥,魚粥也差不多火候了,他便将砂鍋端到了桌上,放在一旁,接着熄火。

他走出廚房,又走回了竹屋,她如她自己所說,喝多了就睡,果真如豬一樣。他俯身扶起她往她的屋子走,她的屋子倒是很幹淨,沒有他想的亂,幸好還有些姑娘家會持家的特性。

史玄剛将徐嬌兒扶到床榻上,她的手便伸過來拉着他的衣角,閉着眼睛撒嬌似的說:“爹、娘,不要走……”

不管她的行為多麽像男子,也無法抹去她內心的柔軟脆弱。史玄輕輕地說:“嬌兒,快點睡吧。”

他的聲音帶了一絲溫柔,大掌拉下她的手,她乖乖地放開了。他看天氣冷,讓她這樣躺着也不像話,便拉過她的棉被蓋在她的身上,豈料放下去的手又伸了過來,挂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一按。

他狼狽不已,她的力氣和一般男人一樣大,加上他沒有防備,直接就撲在了她的身上,他擡頭,她幽幽地睜開眼睛,想動一動嘴巴,卻發現嘴上有東西,她嘟着翕動了幾下。

史玄的臉瞬間紅了,她拉住他的時候拉得格外好,兩人又一次地嘴對嘴了。可這一次不一樣,在水下,他們兩個都被凍得沒有知覺,可現下,她的唇帶着濃濃的花雕味,軟軟糯糯的,他的心不知不覺似被什麽東西揪住了。

史玄入定似的看着身下的人,她的臉頰上泛着可愛的紅暈,眉眼溫順,仿佛靜好的歲月,然而她并不安分。

在她伸出舌頭試圖避開他的時候,他忙不疊地推開,黑眸在看到那粉嫩的小香舌時,他的小腹竟生起了一股陌生的情潮,他情不自禁地吞了吞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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