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

第 10 章

“什麽!小芯要赴遠洋讀書?”

金沙街上,順福餅店的蛋撻最出名。王長綿以前兜裏有了兩粒子就喜歡和旺柊一塊來買,再去隔壁的糖水鋪叫兩碗鴛鴦糊。但旺柊嫌糖水太甜膩,就會再去附近的茶樓點上一壺烏龍。兩人晃晃悠悠地坐上半日,便是最好的消遣。

如今,他們想買什麽吃食都可以随意,就是再沒那麽多的空閑。今日,王長綿得了空來作家協會接旺柊,小汽車一拐,順便就去趟餅店,又順趟去了隔壁的糖水鋪,再順意來到附近的茶樓點上了一壺烏龍。

還沒等王長綿心裏美上呢,旺柊就開始掀桌了。王長綿早知道旺柊會掀桌,幹脆坐在小汽車裏就把事給辦了。

“你不知道?”旺柊托着茶杯笑得皮動肉不動。

“不、不知道哇...”王長綿沒由地心慌。

“鐘葉成沒和你說?”

“沒有啊!”

“哦。我看你倆那麽熱乎,原來是白熱乎了。”

王長綿幹笑了兩聲。

“鐘葉成和你說了什麽?”

旺柊收了臉色,放下茶杯深吸一口近乎嘆息。

“鐘家的股你拿着吧。‘那位’...不出意外,以後應該是她來掌權,鐘葉成就不是個有野心的主。”

“那你還讓我摻和...”王長綿郁郁捏着蛋撻,心和酥皮一樣掉渣了。

“你摻和的還少嗎!”

“我不就是去幫世澤說了個親!”

“——還是被動的、被騙去說的!”

王大老板從小的“喊冤”本領便出神入化,如今更是爐火純青。旺柊一洩氣,便再也不能在他面前起勢,語氣軟上加軟什麽都倒了出來。

“芯芯這次出國留學,其實本來就是她一早打算好的。只不過現在提早了些許,不過也大差不差。”

“哦。”王長綿沒作表情,“...去的哪裏?”

“英國。讀的戲劇。”

“哦...”王長綿将手上那枚被捏得不成樣子的蛋撻裝進肚,嗷嗚一口什麽味也沒嘗出來。

“你是不是也想去?”他硬是裝作無動于衷。

“什麽?”旺柊被這沒由的提問莫名地皺了眉。

“你也是喜歡這些的...你們兩兄妹不知誰像誰。”

旺柊啓了唇,又抿上,眉頭重了又重。

王長綿見他一臉不上不下,挂上笑自嘲了一聲:“你不用為了我犧牲什麽。”

“我沒犧牲什麽!”旺柊脫口,随後氣笑,“你是想我難受?你行啊王長綿。我倆從來沒誰為了誰要生要死的,全憑各自自願!”

“所以啊。”王長綿擡眸,清亮一雙墨瞳裏面不知裝着些什麽,“如果我以後怎麽樣,确定你也會好好過活就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旺柊眉一擰:“你能怎麽樣!”随後站起來一指,“我算看出來了,你今就是找我不痛快!”

王長綿笑裏帶上了點蒼白無力,也跟着站了起來。

“我這不是...”

“不是什麽!”

“這不是、那詞怎麽說來着?‘患失患得’嘛。”

“我看你就是沒事找事,有事多事瞎攬事!我讓你患什麽得什麽了!”

“是是是...阿柊先生教訓的是。”王長綿忙欠身作起揖。

還沒等王長綿擡頭,旺柊猛地跨過一步将他的臉捧起來。周遭茶客的睽睽之下,他盯着他的眼睛良久。

“你沒事吧?”他發出王長綿早就聽過一遍的晦氣聲,“沒什麽病吧?”

王長綿瞬間岔氣岔得沒了音。

“沒病沒病...咳、咳...”他邊笑邊咳邊答。

旺柊拂過王長綿泛青的眼下,好好的巴掌臉瞧着竟是累得浮了腫。

“我就不信你真的喜歡跑生意。”旺柊直直,愣着眼,“從來都不信。”

不等王長綿作聲,旺柊突然:“要不我們也出國吧。都去他媽的!反正錢也夠了。”

王長綿默聲握住旺柊的手腕,拍了拍。不見那人有打算松開的跡象,于是便一直握着。

“好。”他應答,“等再過兩年,一切都定了,世澤也差不多可以獨自扛起的時候,我們就走。至于爹媽,他們一輩子的根在這裏,肯定是不會同我們一起的,況且留世澤一個人在這裏也不像話。”

“你真這麽想?”旺柊笑得像哭。

也是奇怪,一開始的事情竟發展成這樣。或許一切早有苗頭,只不過夜長夢多,夜太長,當事人也只當作長夢多了。

“拜托...我是死腦筋的人嗎!”王長綿抗議,“到時候我也跟着去念那什麽什麽戲曲去!我這麽一個能說會道的人,這點小事還不信手拈來?”

“戲劇啦什麽戲曲!”旺柊這才綻開一個實心的笑,“再說了,誰說也要去英國了?”

“噢、不是嗎。”王長綿不以為然,“那就整個世界兜一圈,哪個最好定哪裏。”

“你以為是開車繞來路街吶!”

“不管是什麽。”王長綿攏住旺柊松下來的雙手,鄭重:“最重要的是和你在一起 。”

旺柊被肉酸地抽手,這才後知後覺顧忌上四周。

“你現在還是回去好好想想怎麽給世澤一個說法吧。”旺柊挖苦。

“我給什麽?要給也不是我給。八字沒一撇什麽都沒定。而且搞不好還是那小子單相思。”

“話也不能這麽說...”旺柊提醒,“誰叫你跟着鐘葉成一塊摻和了。”

“哇靠我不過也是說了這麽幾句,罪不至此吧!”

王長綿仿佛被天地不仁般嚷嚷起來,周圍茶客又一次齊刷刷過來,只把旺柊驚得連連拍打王長綿的手臂,後用蠻力将他拖出回到車上才了事。

路上,王長綿不住抱怨浪費的那一盒蛋撻,那兩碗鴛鴦糊,那一壺烏龍,話裏有話,旺柊白眼差點翻到後腦勺去。等吵吵鬧鬧地進了家門,才話聲一停兩雙雙呆駐在原地。

有些不必言說也心知肚明的約定。

鐘老爺子的事一過,旺柊不會再跨鐘宅的高檻,而鐘家的人自然也不會沒事找事來進他旺柊的獨戶門。可現在,搬着小板凳坐在王氏夫婦中間,幫王母擇菜的那個人不是鐘家小姐又會是誰?

“樂樂?你怎麽來了?”

王長綿代旺柊一同發出疑惑,可還沒得到回應就被王母好一頓數落。

“人家樂樂來探親怎麽被你問的像不應該來一樣!這麽久了也不告訴人家,反而讓人小姑娘四處打聽才找到這裏。”

“我...”

她探親?

王長綿嘴崴到淤泥裏去。

“伯母伯母...”鐘樂之乖巧地撫着王母的斥責,“不怪王叔。家裏人都叮囑過不要過來打擾柊哥哥的生活,都是我自作主張。”

王母勉強地笑了起來——我兒現在都成叔了?

“可我是真心要見王世澤。我不想他誤會我。”

“世澤那混小子對你做了什麽?”王長綿嚴肅。

“沒做什麽。”鐘樂之輕聲,“只是躲着不見我。”

“芯芯的事和你沒關系。”旺柊出聲,“晚上我會向世澤解釋...”——“嗯嗯不錯。”王長綿在一旁接過,“我也會好好同他說的,叫他不要瘋狗亂咬,這般混賬。”又一轉:“這件事原因是我和你大哥起,不該自做主擾局。”

“王叔、沒有的事。也是我拜托了哥哥。”鐘樂之搖搖頭,認定般的堅決,“我還是就在這裏等他回來,自己和他說清楚吧。”

見她如此,衆人便都不再多說什麽。待留下她,過了飯點,所有人都吃好了飯,王世澤才從外面姍姍而歸。

王長綿、旺柊兩人見此暗示王氏夫婦回房,自己也識趣地往外退。

不大的廳,等光剩下兩個的時候,倒顯得空曠了。

王世澤有些惱,不滿地攏着眉:“他們怎麽可以...”還沒等他抱怨完“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什麽什麽的就被鐘樂之攔聲打斷。

“我來找你是為了告訴你,阿芯去英國讀書全是她自己的主意,是她早早便計劃好的,計劃裏沒有我更沒有你。你不能平白誤會了我,将我當作妒忌心重的惡人。”

王世澤聞言張了張嘴,一副有口難開的憋屎樣。

“幹嘛不說話!”鐘樂之虎眸一壓。

王世澤重重一嘆。

“我、我能說什麽呀!你是俠女,我是縮頭烏龜——我根本就不知道同你說什麽!”

鐘樂之別眼哼了一聲,粗氣:“倒也不用這麽貶低自己!”

“等再過個幾個月,我怕你是連我姓甚名誰都記不起來了。”

“不可能!沒有的事!”鐘樂之有些傷感,“我看倒是你對我這一年來根本沒當作回事!”

“好啊...那我們就來賭賭!”王世澤恢複了一點神采。

“賭什麽?”

“就賭三年後,是你放棄了我,還是我愛上了你。”

鐘樂之一聽來了勁,轉頭将情緒抛之腦後。“三年太長!就定一年。一年後,不管是我成你敗,還是你成我輸,都各走陽關道,各過獨木橋!”

“一言為定!”

不多作什麽,話音落得爽利,他們兩在某些方面上可謂是少年人之間心氣相投。此時屋外明月高照,照得兩牆角跟的頭目獐頭鼠目,身形不軌。

“呼——”王長綿輕手輕腳掩上門,大出一口氣。

旺柊賊喊捉賊般嫌道:“瞧瞧你...至于嗎!”

王長綿抱住旺柊打哈哈:“鐘家小妹也不知随了誰,這心性反正跟鐘葉成一點都不像!”

“她...之前聽鐘葉成絮叨,說是和‘那位’走得親近。”話鋒一轉,自顧自地找着理由:“大概是鐘宅沒人,經常找芯芯泡着的緣故。”

“噢?”王長綿被旺柊拉着走向床頭,幾秒功夫想到了什麽,“鐘家現在的那位大老爺,也不制止?”

旺柊微不可聞地嘆了一息。

“聽說我那舅舅,以前很是和自己妹妹要好的。”

王長綿發出疑嘆:“這還真看不出...”

“估計是看了某人臉色做事,又或許是單純難看我。”旺柊開啓自我嘲諷,“小時候有個算命婆說我天性涼薄,命裏孤寡,但男生女相,屬龍相水,倒是塊鎮宅的‘好料’。就是親人不可與我多親近。”

“什麽玩意!”王長綿後悔多嘴,“原來鐘家大宅什麽人都可以随意進出,自家人幫着外人胡亂捏造、信口雌黃!”

“那倒不是。”旺柊挑眉,只覺對方着急上頭往外蹦詞的模樣甚是可愛,“那婆子是鐘家的老仆從了。上來的時候在鄉下就是個有點名氣的算命米婆。”

“就是八嘴騙子!口裏生瘡!”

“我如今又不在意這些了。”旺柊擡手摸了摸王長綿的下巴,手感糙糙的。他瞧着那對氣的不能更圓的眼睛不由笑道,“其實你也有點...也不是。”他仔細端詳着又搖頭确切否定,“你這眼睛好特別,過了這麽許多年,還是那樣透清,孩童一般。”

王長綿一聽蕩漾開了,只耍:“嘿嘿被我迷倒了吧!果然是吧!是吧是吧...”

“是啦是啦...”旺柊歪頭倒下,閉眼:“睡了。”

“這麽早。”王長綿湊了上去,“樂樂怎麽辦,總不能讓鐘家小姐夜不歸,宿在外頭。那明個估計我們家就要被抄了!”

“你弟不是在嘛。”旺柊挪了挪肩膀,依舊閉目,“倒是第一次見你這麽婆媽。”

“我婆媽?”王長綿指着自己的鼻子,擡手一掀被,身子一鑽胡鬧了上去。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