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 告白

31   告白

◎過夜◎

“夏夏, 聽說楊祺昨天在巷子裏被人打了。”蘇禧早上一進教室就把聽到的小道消息告訴夏湫。

夏湫正在整理作業的手一頓，不禁問道：“誰打的？”

蘇禧搖搖頭：“不知道，不過管他誰打的呢, 楊祺橫行霸道慣了, 估計仇家也多。”

夏湫點點頭, 沒再說話。

蘇禧把作業交給課代表後, 又跟夏湫說：“夏夏，明天就放月假了，你有什麽安排嗎？”

“去兼職。”

蘇禧撇撇嘴, 她抱住夏湫的胳膊：“夏夏，今天我爸媽出差去了，我哥也回學校了, 你來我家玩呗。”

“今天嗎？”

“對啊, 夏夏，要不你今天晚上到我家住吧。”蘇禧笑嘻嘻的望着夏湫, “我們一起睡覺。”

夏湫低頭想了想。

見她在猶豫，蘇禧立馬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 不斷晃着夏湫的手：“夏夏, 來嘛來嘛。”

“那好吧。”

晚上，夏湫給喬蘭打電話告訴她今天晚上自己去同學家住，喬蘭叮囑了她幾句，夏湫乖乖應着。

蘇禧家住在城東新苑, 前幾年才修好的新校區, 也是整個懷縣唯一擁有電梯房的小區，高樓矗立, 與周圍的平房格格不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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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區裏有很多人在散步, 裏面的燈比街上的路燈亮了好幾個度, 蘇禧帶着夏湫走進六單元，兩人坐上電梯，電梯緩緩上行，蘇禧在書包裏翻鑰匙：“完蛋，我鑰匙呢？”

夏湫：“慢慢找，不急。”

電梯門開了，兩人走出去，走到家門口的時候蘇禧鑰匙還沒找到，她把書包裏裏外外都翻了一遍還是沒有。

夏湫：“你想一想剛剛是不是掉哪兒了？”

蘇禧把地上的書重新放回書包，仔細想了想，突然，她看着手裏的奶茶，恍然大悟：“夏夏，剛剛我們在買奶茶的時候，我是不是從書包裏面拿錢出來了？”

夏湫點點頭：“對。”

蘇禧一拍腦袋：“肯定就是拿錢的時候不小心把鑰匙順出來了，夏夏你在這裏等我，我去找一找。”

夏湫拉住她：“我和你一起去吧，兩個人找快一點。”

“好。”

兩人沿着來時的路找了回去，走到奶茶店附近，蘇禧找的格外仔細，終于在一個石頭縫隙裏找到了鑰匙，鑰匙卡在裏面，如果不仔細看根本看不見。

蘇禧和夏湫摳了很久才把鑰匙摳出來。

人來人往的奶茶店門口，兩個女孩蹲在地上摳石板路縫的樣子格外滑稽。

“一杯四季檸檬。”

一道低沉磁性的聲音傳來 ，夏湫下意識的擡頭一看，就看到了一頭金發。

是賀尋。

此時，他懷裏攬着一個濃妝豔抹的女生，不是五中和他接吻的那個。

女生身着火辣，正小鳥依人的靠在他懷裏，撒嬌道：“賀尋哥哥，我也要喝。”

賀尋冷冷開口；“要喝就自己買，老子的錢只夠買一杯。”

女生嗔怪的打他一拳。

賀尋面色冰冷，接過檸檬茶問女生：“錢和身份證帶了嗎？”

一聽這話，女生的臉像熟透的紅蘋果，她點點頭：“嗯。”

夏湫回頭看，發現賀尋攬着女生的腰走進附近一家破敗的旅館，前面的牌子上幾個紅字赫然寫着：五塊錢一小時鐘點房。

蘇禧将鑰匙上面的土擦幹淨，看到夏湫看向旁邊的旅館，問：“夏夏，你在看什麽？”

夏湫收回目光：“沒什麽。”

……

回到家，蘇禧找出一雙拖鞋給夏湫，夏湫換上，擡眼看了看四周，房子裝修簡約舒适。

蘇禧把冰箱裏面的水果拿出來擺到桌上，又拿出幾盒甜奶：“夏夏，你先吃。”

初到別人家還是有些不自在，夏湫小心翼翼的坐在沙發邊上：“謝謝。”

蘇禧站起身：“我先去把洗澡水燒了。”

夏湫看到客廳裏面挂着一副巨大的全家福，蘇父蘇母坐在沙發上，蘇禧和蘇洲白站在他們兩人後面，畫面和諧，照片裏蘇禧笑彎了眼，蘇洲白微微歪頭靠向蘇禧。

蘇禧給夏湫拿了一套還沒穿過的睡衣。

洗完澡後，兩個人躺在床上，蘇禧抱着夏湫：“夏夏好軟啊。”她的手開始“不懷好意”的摸向夏湫的胸，然後一臉震驚，“我靠，夏夏，你深藏不露啊，快說快說，是d還是e？”

夏湫怕癢，她趕緊往後縮，試圖阻止蘇禧作亂的手：“好了好了，我癢，哈哈哈哈……”

夏湫被撓得上氣不接下氣。

蘇禧坐起來，捋了捋散亂的頭發，打趣道：“夏夏，平時真看不出來啊。”

夏湫害羞得裹緊衣服。

蘇禧：“好了不逗你了，夏夏我給你看個東西。”她穿上拖鞋“嗒嗒嗒”的跑到書桌前，從裏面拿出一本粉紅色的相冊。

“這是？”夏湫問。

“夏夏我跟你說，我小時候可可愛了。”蘇禧說着就把手裏的相冊攤到床上，翻開。

第一張是蘇禧坐在學步車裏的照片。

小小的人兒圓滾滾的，雪白雪白，像一個漂亮的瓷娃娃。

往後翻了幾張，夏湫忍不住說：“你小時候真可愛。”

蘇禧得意的挑挑眉：“那可不，小時候鄰居阿姨見到我都搶着抱呢。”

夏湫笑了笑繼續往後翻。

翻到中間的時候，照片裏突然出現了一個長相清秀的小男孩，小男孩很瘦，身子薄得像紙一樣，他蹲在地上，耐心的給一旁的妹妹剝糖紙。

夏湫指着照片上的小男孩：“這個是你哥嗎？”

蘇禧點點頭：“對啊。”

“變化還挺大的。”

蘇禧說：“我哥以前很瘦，爸媽說他們第一次去福利院的時候，我哥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角落裏，病怏怏的，衣服下面的骨頭十分咯人。”

夏湫點點頭繼續翻照片，一旁的蘇禧越說越起勁：“我爸媽工作忙，在我有記憶的時候起，就是我哥在照顧我。”

“我哥會幫我梳頭，也會幫我選衣服。”

“記得有一次我吃核桃卡到喉嚨，爸媽沒在家，我哥急得都快哭了，那一年他十歲，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哭。”

“我哥剛來我家的時候很沉默，其實我也覺得我哥這個人挺冷的，但是呢，有時候感覺他也挺暖的。”

“還有一次，應該是我上初中那會兒，班上有個男生給我遞情書，我哥知道後，怕他再來騷擾我，就每天放學來學校門口等我。”

“……”

“夏夏，我覺得有個哥哥真幸福。”

夏湫相冊也翻完了，她不置可否。

夜已深，兩個女孩躺在床上說悄悄話，說着說着就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半夜，夏湫被渴醒了，她輕手輕腳的起床來到客廳，借着室外的光，她走到飲水機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就在她準備回屋睡覺的時候聽到有什麽東西響了一下。

她停住，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

“咔噠”又是一聲。

她迅速的看向聲音的來源，是大門的鎖口發出來的。

她第一反應是賊在撬門。

夏湫來不及多想，她躲到鞋櫃的拐彎處，順手拿起隔斷上的盆栽高舉過頭頂。

“啪。”門開了，人的腳步聲和衣物的摩擦聲一起傳來。

有人進來了。

夏湫屏住呼吸。

“三、二、一”

她拿起花盆，使勁的往來人腦袋上砸。

“嘭。”

花盆掉在地上，泥土散落一地。

夏湫呆呆的看着來人：“蘇洲白。”

蘇洲白襯衣上滿是泥污，他從進門的時候就看到地上有一個影子，以為家裏進賊了，所以進來的時候十分警惕。

突然一個花盆砸向自己，他下意識的用手擋開，然後就看到了面前站着的女孩。

他皺起眉頭。

蘇禧被客廳裏的聲音吵醒了，她揉着惺松的睡眼推門出來，看到玄關處的蘇洲白時，她使勁揉了揉眼睛，再睜開眼時，發現蘇洲白還站在原地。

她這才相信這不是幻覺：“哥，你怎麽回來了？”

蘇洲白把鑰匙丢到鞋櫃上，順手打開客廳的燈：“有東西落家裏了。”

蘇禧發現地上的狼藉，她看了看夏湫又看了看蘇洲白：“地上這盆花怎麽回事？”

夏湫尴尬的站在一旁，她解釋說：“我剛起來喝水，聽到門口有動靜，以為進小偷了，本來想砸暈他的，結果沒想到是……”

她看向蘇洲白，一臉歉意：“對不起。”

蘇洲白擺擺手：“沒事。”

蘇禧也走過來拍了拍夏湫的手：“沒事的。”

蘇洲白拿來撮箕掃把，把地上的殘渣清理得幹幹淨淨。

蘇禧問他：“哥，那你今天晚上還走嗎？”

“不走。”說完，他倒掉垃圾，回屋拿了套睡衣就走進浴室。

夏湫拉着蘇禧，小聲說：“你哥剛被我砸了下，要不要去醫院檢查檢查？”

蘇禧給她遞去一個放心的眼神：“沒事的夏夏，我們去睡吧。”

剛走到床上躺下，就聽見浴室裏的蘇洲白在喊蘇禧。

蘇禧掀開空調被，吸着拖鞋走出去：“怎麽了哥？”邊說邊打哈欠。

“拿瓶沐浴露進來。”

“沐浴露沒有了嗎？”

“嗯。”

蘇禧跑到客廳裏的儲物櫃前，彎腰拿出一瓶玫瑰花香的沐浴露。

她敲了敲浴室的門：“哥。”

浴室的門是推拉門，猝不及防間，門被一下子拉開。

蘇洲白裸着上身，身後水汽氤氲，身上往下淌的水滴流過結實好看的人魚線，落入深不見底的深淵。

他拿過沐浴露快速的關上門。

門外的蘇禧已經呆了，長這麽大，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男生赤裸裸的腹肌。

哥哥平時看起來斯斯文文弱不禁風，想不到，竟然也深藏不露。

蘇禧摸了下鼻子，發現竟然流鼻血了。

她趕緊找東西堵住，處理好之後走回房間。

夏湫看到她塞住的鼻孔，擔心的問：“你流鼻血了麽？”

蘇禧點點頭，尬笑兩聲：“嘿嘿，天太熱了，睡覺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