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那怎麽辦呀師尊
第9章 “那怎麽辦呀師尊。”
有時候人的懷疑就是這樣,不分青紅,便判了你死刑。
按道理來說,花瑤作為羨仙宗的長老,被誤認成妖人,理當更加憤怒才對,但奇怪的是,被包圍起來的時候,最憤怒的人反而是許程璧。
許成璧也不知道為什麽,穿越到這個世界來之後,情緒就愈發難以控制,所以當有幾個士兵拿着刀劍試圖控制威脅他站在原地不動束手就擒時,他瞬間炸了,長鞭一揮,差點将方圓一裏內的建築毀了個精光。
古樸大氣的城門如同遭遇劇震,碎石磚瓦和石灰
撲簌簌地掉了下來,四周的百姓抱着頭倉皇逃竄,而士兵的表情愈發冷厲,兵甲曳地的聲音沉重的仿佛踩在人心上,又似一盆烈油,潑在了許成璧被冤枉而滋生出的煩躁和委屈上。
眼看着場面越來越不可控,花瑤猛地皺緊眉,一把抓住許成璧揮鞭的雙手,腳尖點地将對方提了起來,遠離人群。
“你放開我!”
許成璧猛地掙紮了一下,試圖脫離花瑤的控制,眼底裏冒出的紅光看得花瑤表情愈發沉凝,忽然伸出指尖,在許成璧的眉心點了一下。
許成璧一下便暈了過去。
花瑤将許成璧打橫抱起,急速向後退去,很快便避開了追趕的人群,隐身進入了城門外的深林之中。
.
等許成璧醒來的時候,已是正午。
他迷迷糊糊地試圖将掌心搭在眼皮上,卻發現似乎被鬼壓床了般動彈不得,只能偏頭避開過于灼熱的光線,身體先于意識,低聲含糊了一句:
“幾點了?”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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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疾風裹挾着鞭聲,猛地朝許成璧門面而來,他還沒反應過來,臉上就火辣辣地痛了起來。
許成璧倏然清醒過來,那點瞌睡随着疼痛消失地無影無蹤,這才驚訝地發現自己此時受制于人的尴尬處境——
他身體被無情鎖綁在了竹子上,而花瑤正站在他面前,拿着鞭子,面無表情地看着他。
“你綁我做什麽........”
啪——
滴着血的掌心握着鞭子,又揮起,重重落下。
鞭風割開空氣,抽開脆弱的衣服,直達內裏,像是要撕爛攪碎裏面的血肉般,不見血并不罷休。
許成璧痛的渾身發顫,每一根肌肉都繃緊,咬緊牙關,半晌,才從後槽牙蹦出一句:
“為什麽打我?”
“讓你體驗一下城中百姓心中的恐懼和痛苦。”
随着話音剛落,一道道鞭子又落在了許成璧身上,與之一道的,還有花瑤冷凝的聲音:
“你以情入道,當以善待終生,而不是縱容心中的惡霍亂天下。”
“我的能力,我想怎麽用就怎麽用,與你何幹。”
許成璧額頭全是因為疼而出的冷汗,劉海狼狽落下來一縷,遮住了陰冷的眼神:
“你為什麽不去責怪那些平民無辜冤枉于我?先撩者賤,我只是自保而已。”
“自保需要拆毀城牆嗎?”
花瑤搖了搖頭:
“這世界上比你強的人多的是,若比誰的拳頭硬,誰就擁有至高無上的處置他人的權利的話,那麽下一次你遇到比你更強的人,明明占理卻處于劣勢,該如何自處?”
“那便比他更強。”許成璧不假思索道:
“真理在大炮的射程之內。”
“.........”花瑤罕見的愣了一下,皺着眉,似乎是在思索許成璧話裏的意思,許久,才謹慎地道了一句:
“那麽你覺得,那些無辜的百姓,阻礙了你獲取真理的道路嗎?”
“那些碎石磚瓦,也許砸下來,就要了人的命。”
“不知道你看沒看見,今早城門口有個婦人在賣煎餅,身邊站着一個垂髫小兒,視線偶爾會落到一個守城士兵的身上。”
花瑤的聲音很緩,握着鞭子的手卻在發抖:
“假若那些碎石掉下來剛好砸中了那位守城士兵,那麽你有沒有想過,他的妻子和孩兒,該有多痛苦?”
“這就是你想要的真理嗎?”花瑤反問道。
“........”許成璧愣了愣,花瑤的話像是一盆冷水,兜頭潑了下來,令他發熱的頭腦驟然冷靜,理智緩緩回籠。
一腔邪念被全然壓了下去,許成璧的眼睛重新歸于清明,一句話也沒做聲。
身上的血浸濕了他的衣服,花瑤沒再甩他鞭子,只是緩緩解開了許成璧身上的無情鎖。
下一秒,許成璧就飛升上來,在花瑤錯愕的眼神中,一拳砸在了他身後的竹子上,一字一句道:
“下次我再犯渾,就這樣揍我。”
他輕聲說:“師尊,你打輕了。”
他的眼睛很幹淨,全無在城門口發瘋時的乖吝,令花瑤的表情有半秒的空白,随即緩緩皺緊了眉頭。
此時的許成璧,和剛才判若兩人。
但更讓花瑤不适的是,許成璧貼近他時,略微灼熱的體溫,幾乎要燙的他身體微微發抖。
許成璧看着花瑤驟然發紅的臉皮,歪了歪頭,忍了忍,到底還是沒忍住:
“師尊,你臉好紅。”
花瑤終于受不了,一把推開許成璧,臉龐依舊冷若冰霜,語氣卻惡狠狠:
“下去!”
.
兩個人最終還是易了容進了城內。
但花瑤此時靈力本就不足,不願意将原本就不多的靈力花費在維持一張沒有什麽存在感的臉上。
“那怎麽辦呀師尊。”
許成璧正常的時候還是挺正常的,并不知道花瑤已經在暗中觀察他并預防他時不時的抽風,表情為難道:
“你這張臉,真的太招人了。”
而且确實看上去雌雄莫辨,妖裏妖氣的,被人懷疑是妖怪确實很正常。
不對,他不就是個聖母白蓮花精嗎?
這句話許成璧雖然認同,但不好意思說。
彼時兩人正路過一處城中女娘們追捧爆火的胭脂鋪,花瑤被那香味迷得不适地眯起了眼,片刻後才反應過來許成璧在和他說話:
“你在說什麽?”
“我在說你這個臉。”許成璧斜眼瞥了他一眼,視線随後落在了花瑤身後叽叽喳喳聚在一起的少女身上:
“師尊剛剛是被別的小娘子勾走了魂麽?”
他這話聽起來有些僭越了,還帶着淡淡的酸味,但花瑤卻陡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不是,是那個胭脂鋪好香。”
他平日裏喜愛淡雅的檀香,那些甜膩的胭脂水粉味道,熏得他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
“唔?”許成璧指尖摸着下巴,沉思了半晌,像是誤解了什麽,忽然來了一句:
“師尊莫不是喜歡?”
他的表情逐漸變的玩味起來,頓了頓,又道:
“若師尊有這般好紅妝的癖好,徒兒倒是願意舍了這面皮,為你一二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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