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chapter 29

chapter 29

蔣一縱全身像一灘爛泥似的倚在他酷炫的夜光藍電競椅上，一下又一下地嘆着氣。電腦屏幕上的光全數照在他臉上，他卻沒有一點清醒的感覺。

“你怎麽了，一副沒睡醒的樣子。”當祁璟其滿面春光地拿着一杯早安咖啡走到桌前的時候，蔣一縱都快掉到椅子下面去了。

“早——”蔣一縱特意托了個大長調，以示自己的不滿：“你不知道，你把隊長拐走的昨天，徐經理給我們安排了一個什麽樣的教練！”

祁璟其把一杯咖啡放在自己桌邊，又把自己另一杯咖啡放到江邈的會議桌上：“新教練？徐經理安排的？”

“昂，聽說是高價聘請的，主動來LK找徐經理報道要提前上班的。你是不知道他有多狠，他把之前隊長只給我一個人的加練，送到了每個人手上，美名其曰：給LK一隊送關懷。”

“就在昨天，大概是你剛上飛機那會兒吧，他親自，親自！把我從宿舍的床上拽起來的！而且白天訓練都沒有午休時間！”

見他憤懑不平，祁璟其卻表示納悶：“晚上呢？晚上還是十二點？”

說起這個，蔣一縱臉上的殺意和痛恨少了一點：“哦這個，聽說是他年紀大了，自己熬不行，也就讓我們跟着早點睡了，差不多……九點吧。”

“那不就好了，比平時少訓練三個小時，那加練還能叫做加練？”祁璟其道。

“诶你這麽一說，有道理啊。”

祁璟其：“……”

“诶我還沒問你呢，你爸媽覺得隊長怎麽樣？同不同意？喜不喜歡？”

祁璟其心說他們喜不喜歡有什麽用，他喜歡不就好了。但是又礙于江邈的身份和其他各種因素，所以不打算直接說出來他們兩個人的新關系。

“還好，不過下次這種事情不能麻煩隊長了。他以後問你什麽，你都不要告訴他。”祁璟其假裝很傷心地說道。

“不對啊，我覺得隊長那天問我你家裏人對你擇偶對象的要求的時候，就已經喜歡你了呀，怎麽聽你這話的意思，像是告白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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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璟其擠了一點哭腔加鼻音：“嗯，他只是出于隊長身份的樂于助人，對我并沒有其他的想法，如果遇到這種情況的人是你，他也會幫忙的。”

半信半疑的蔣一縱：“……我記得……”

“你什麽都不記得。”祁璟其道，“訓練吧，你看看這都幾點了。”

蔣一縱：“……”

“诶問題是你這幅樣子，真不像失戀的人啊。”說完這句，他還順帶指了指會議桌上的那杯咖啡：“被拒絕了你還幫人家帶什麽咖啡，你是舔狗啊？”

祁璟其瞥他一眼：“沒錯，我是。”

蔣一縱：“……”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人——他穿着很簡單的LK教練服，三四十歲左右，光亮的頭頂上沒有一根頭發，面色嚴肅，像是誰欠了他一百萬似的。

“祁璟其是吧？不錯，來的挺早。”那人走進來，把一沓紙張類的東西放在會議桌上，祁璟其認出來那是江邈的文件，出聲道：“您是？”

“我叫高維，從昨天開始，擔任LK一隊教練一職，你們隊長的工作，我會接手，從今往後，他只負責打比賽和訓練。”

他說話和做事的風格和江邈很像，不免得讓祁璟其多看了他好幾眼。

“高教練，我今天來的夠早吧？”蔣一縱問道。

“你今天來得早有什麽用，我這人比較注重第一印象，昨天你的機會已經被浪費掉了。”高教練看他一眼，毫不留情地說道。

蔣一縱剛想低聲吐槽幾句，就聽見高教練又說道：“喲，這咖啡是誰給你們隊長帶的？美式無糖無牛奶，還挺了解他的嘛。”

祁璟其嘴唇扇合了幾下，猶豫着要不要開口。訓練室的門再次被推開，話語中的主人公走進來，看都沒看祁璟其一眼。

“早。”江邈剛走到會議桌前，身後就慌慌張張跑進來一個少年。衆人一看就知道他是跑這裏來的，額頭上由于運動而不斷地溢出汗水。

劉雨文胡亂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笑着和衆人打招呼：“隊長好，教練好，祁哥好。”

他說完就連忙走到自己電腦桌前坐下來，全然沒注意到蔣一縱落在他身上的視線。

蔣一縱：“……”

“咳咳咳咳咳……”蔣一縱見狀不知道瘋狂暗示了幾分鐘才停下來，直到劉雨文笑着說了一句：“蔣哥也好。”他這才滿意地移開視線，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對了江邈，這個是不知道哪個混小子給你帶的咖啡，聞着不錯。”高教練把那杯溫熱的咖啡遞給江邈：“不如送我吧？我也沒來得及吃早飯。”

祁·混小子·璟其：“……”

江邈搖搖頭。

這麽一看，他心中的猜想更是了然。和江邈第一次見面就這麽熟悉的人全世界找不出幾個，能和他這麽無所顧忌開口的，肯定不是第一次見面。

他記憶中當時和江邈一個隊的那些前輩們基本都是一個不落的退役了，就算有幾個不是當教練就是當戰隊經理，但都不是管一隊的。

他們這批青訓生是LK近幾年收過的勁頭最猛的，尤其是他們一隊，無論是正是選手還是替補，都不太好管教，也沒幾個前輩願意來接手，這也是為什麽這兩年一隊越走越歪的原因。

所以這次，這個高教練既然被安排下來，就說明他不是一個嫌麻煩的主兒。

他思緒飄離之際，江邈已經二話不說地把那杯咖啡打開，濃香瞬間貫徹每個人的味蕾，江邈低頭輕呡了一口：“确實不錯。”

他沒有看祁璟其，但知道的人都聽的出來。尤其是被誇贊的主人公，嘴角上揚得停不下來。

蔣一縱納悶：不是他說，這看起來……真的不像告白被拒絕的樣子啊。

“行，說正事。”某高姓教練也毫不在意這件事情，把那一沓東西遞給江邈：“東西我看過了，問題不大，一隊這群混小子還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那你什麽打算，之後正常訓練？”

“當然不是，既然都被你拉過來了，就要教點實在的，你說是不是？”高教練邊說邊看了一眼蔣一縱：“尤其是某些懶床大戶，技術手段單一還不自知。”

江邈沒說話，他盯着自己那雙打了近十年游戲的手，有一瞬間的愣神。

“我建議你和他們一對一單挑一下，之後我再看問題。”

剛剛被說“懶床大戶”還沒現在聽到這句話激動的蔣一縱：“什麽？！和隊長單挑？教練你認真的嗎？你确定不是隊長對我的單方面虐殺嗎？”

“那就更需要練練你的技術了。”高教練見他這話，毫不客氣地說。

“人齊了嗎？都準備上號。”

劉雨文舉起手：“教練，隊長！周州哥請假半天！他有點感冒。”

江邈點點頭：“他情況怎麽樣，吃過藥沒有。”

“吃過了！應該睡一覺就好了。不過也挺奇怪的，前幾天看他還挺正常的。”

祁璟其聽聞擡起眼，與蔣一縱的目光在空中交織——

江邈見狀也看向蔣一縱。

“好吧好吧，我說實話，昨天帶他去了一趟酒吧，回去得有點晚，大概是被風吹的着涼了。”蔣一縱道，“我負全責，在他康複之前我給他帶飯。”

“行了，都開始訓練吧。”

高教練一聲令下，江邈也随之坐到了祁璟其旁邊那臺電腦前，那杯咖啡已經過半，稍稍有點涼了。見他還要拿起，祁璟其伸手攔下：“冷咖啡就別喝了，對腸胃不好。”

作為一名咖啡極度愛好者的江邈不情不願地把東西遞給他，低聲道：“多謝你的咖啡。”

“只喝一杯咖啡真的可以嗎？你都沒吃點其他的東西。早上還是要墊墊肚子的。我記得你剛來LK，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的時候，你還在一樓餐廳吃早飯。”

江邈點點頭：“只是今天不吃，沒事。”

“隊長，你之前在一隊打野的時候，也有吃早飯的習慣嗎？”

“沒有，就是因為之前一直不吃生病了，後來就不得不吃了。而且吃習慣了之後，我覺得早飯這種東西還挺好吃的。”

祁璟其回想起幾年前江邈有一段時間瘦到不健康的身形，剛想問清楚詳細情況，就被對方打斷了：“尤其是你送的早飯，格外好吃。”

他身子一頓，輕微地動了動脖子，把視線移動到了電腦屏幕上，怔怔地盯着。

當時他喜歡江邈的時候，也沒人告訴他和他在一起後會是這個樣子啊，小嘴像抹了蜜似的，要不是在訓練室，他就直接親上去了。

他沒看他，某人反倒不高興了。江邈越過他放在桌子上的胳膊，眼看又要去拿那杯冷掉的咖啡。祁璟其右手比他快一步：“想幹什麽。”

“沒什麽，我就是打算扔掉。”他這話說的自然，聽起來倒真不像是撒謊。

“扔什麽東西？江邈你進了嗎？小魚這房間都開了五分鐘了，還有祁璟其，你倆磨蹭什麽呢。”高教練突兀地聲音響起。

他這一聲，倒是把其他人的注意力都移到了這裏——

蔣一縱真誠地問道：“隊長，你和錦旗……幹什麽呢？”

江邈重新坐回座位上，臉上的尴尬一閃而過，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和過去一樣的嚴肅面孔，他快速在鍵盤上操作了幾下：“進了。”

“開始吧，第一把。”江邈認真起來：“一會兒打完了把房主給我。”

被單挑的人都認真起來了，單挑的人早就緊張到不行了，看的人當然也是。

“哦，好的隊長。”劉雨文見狀連忙選好神之巅游戲裏的競技場，确定了一對一的模式。

“別緊張，你技術比蔣一縱穩多了，抖什麽。”高教練拍了一下他的肩。

被無辜重傷的蔣一縱：“……”

江邈出于隊長的責任，聽見這話，安慰道：“別緊張，一個訓練而已。”

此時此刻深深明白劉雨文心情的蔣一縱出聲道：“隊長，這要是和別人，倒是真沒什麽。但是和隊長你……你知不知道自己有多神？”

“友誼賽就拿下了DS的一隊三殺，三連冠的獎杯也是當着玩似的拿……”

見江邈沒再回答他的話，而劉雨文也開始了選英雄狀态，自己也就乖乖閉嘴了。祁璟其瞥他一眼，示意：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

蔣一縱好好回憶了一下自己剛剛的話，新說他說的不是事實嗎？他們隊長這種天才少年，有什麽天賦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他說錯了嗎？

沒說錯的話，那大家為什麽這麽安靜？

思索間，這兩人的游戲對決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