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

第 22 章

蟲鳴聲和微風吹動細細的撲簌聲響在寂靜的深夜裏格外清晰。

黎霧和周晟陽一個在車內一個在門口目光交彙着。

陸北烨順着她的視線看去,也看到了門口處站在臺階上半個身影沒入黑暗中的周晟陽。

黎霧沒有想到哥哥回來了,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好看的眉眼中氤氲着些許煩躁,她是真的沒什麽心思去解釋什麽。

“走了。”丢下一句話随即拉開車門下車。

走到周晟陽身邊擡眸看着他風塵仆仆的,熨燙妥帖的西裝袖口處帶了些許褶皺,應該是等了許久連衣服都沒換過。

周晟陽看着她眉眼間的疲憊,頓了頓,沒說什麽,擡手攬過她的肩膀往裏走去,回頭蹩了一眼依舊停在原地看着他們的陸北烨。

他們見面這兩次,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都沒有面對面交鋒過,只有目光交彙過,但無形之中他們在心裏已然默契的以黎霧為中心點,開始了無聲的暗自較量。

兩次的結果都是周晟陽把她帶回了家,對此周晟陽心感甚慰,陸北烨則是心痛難絞。

看似陸北烨占了下風,他卻并不這麽想,至少他能身為一個男人站在黎霧身邊,他們之間的感情是男人和女人的相處。

而他呢,陸北烨覺得周晟陽就是個在陰暗裏爬行的蛆蟲一般,不得見光,只能用那層虛假的兄妹關系擋在他們之間,陸北烨如此想着。

如果這個人不是周晟陽而是其他的男人,他或許心裏不會這麽難受,因為他是她的哥哥,那個位置本來是屬于他的!

對他來說周晟陽這個人的存在,無異于是對陸北烨的雙重打擊,因為他不止在跟他搶女人,他也在搶他的妹妹,争奪他的家人。

他能做的卻很少,他不敢怒不敢言,不敢擺到明面上被黎霧察覺。

現在看來周晟陽也是這麽想的,他也怕,他不敢說,至少現在不敢,至于為什麽,他現在還沒有想明白。明明周晟陽才是黎霧身邊勝算最大的男人,黎霧對他的依賴也不是假的,是怕被拒絕做不成兄妹?他不信,這對于一個十幾歲就能殺伐果斷坐穩周氏的人來說,并不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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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晟陽很想告訴他,他只是在利用陸北烨,利用他讓黎霧體驗那對她來說微不足道的愛情。

陸北烨這個人足夠強,社會地位足夠高,相貌也是上京城最頂尖的,他的妹妹,就算體驗自是也要最好的,他不急,他們都會等到那一天。

如果陸北烨知道了周晟陽的真實想法,他大概就不會嘲笑他只能利用那層兄妹關系了,他一定會憤怒到想殺了他,他一定會恨不得啖汝之肉飲汝之血。

人在戰場上怎會常勝呢,兩人無聲之中的較量到底是誰勝誰負,誰又能說的清楚。

但他們可能都忘了一點,黎霧也在這場看不見的擂臺之中,擂臺之中還會有意想不到的其他人。

鬥争之下誰能全身而退,誰能高高在上的目觀全局,只有造物主,而造物主也只能在一旁沉默的觀看,也無法預知結局。

—————

兩人進門,黎霧徑直走向沙發,邊走邊問道

“哥,你怎麽突然回來了?”

“爺爺叫我來接你,怕你把他生日忘了,拐着彎兒的暗示我一定要把他的寶貝帶回去。”周晟陽低頭看着門口被他的妹妹甩的亂七八糟的鞋,無奈的撿起擺放在鞋架上。

聞言黎霧心中了然,她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接通後黎霧率先出聲,語氣比平常軟了些

“爺爺。”

電話那邊傳來老人慈祥帶着笑意和寵溺的聲音

“哎,乖乖,你那邊不是淩晨了嗎怎麽還不睡,吃飯了嗎,什麽時候回來?”

一連串兒的三連問,俨然是一個寵愛孫女的老人,聽語氣哪裏能想的到這位居然是曾經稱霸一方,建立意大利第一黑手黨的高位者,也就在黎霧面前是這樣,周晟陽這血脈相承的親孫子都得靠邊兒站。

天大地大,他家寶貝孫女兒,周家的乖乖小公主最大!在他心裏黎霧就是頂頂乖的小寶貝兒。

黎霧也就在爺爺面前乖順些,對她來說世界上最重要的兩個人,就是她面前的男人和電話裏的老人。

她耐心的一個一個的回答

“下午睡太久了現在還不困,吃過了,跟哥哥一起回。”

聞言那邊的老人似乎更高興了語氣愉悅道

“好啊,早點回來好,就明天吧,反正也不用收拾什麽。”

黎霧看了一眼哥哥,眼裏終于透出了一絲笑意,今天的陰霾在看到哥哥和爺爺通話後散去了些。

她乖順的回答“好,明天我們就回去。”

得到了黎霧的再三保證明天一定回去後,那邊才放過了她挂了電話。

周晟陽在黎霧接電話的時候從酒架上拿了一瓶酒,這會兒正懶散的雙腿交疊坐在沙發上,一只胳膊撐着頭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的妹妹,薄唇輕啓慢條斯理的抿着酒。

男人的西裝外套已經脫了,搭在了一邊,領帶也解了,扣子解開了兩顆漏出精致好看的鎖骨,混血基因的眉眼深邃,碎發下的那雙精致的眸子,看着妹妹的眼裏寫滿了深情和愛意,仔細看看寵溺更甚。

真夠妖孽的,黎霧看着坐在她對面的哥哥心裏這麽想着,她從不覺得哥哥的眼神有什麽奇怪的,她覺得哥哥那雙眼看狗可能都是深情的,也可能是習慣了,畢竟哥哥對她的寵溺十年如一日的沒變過。

“爺爺怎麽催這麽急?他身體不舒服?”黎霧疑惑的問他

周晟陽看她眉眼間略帶擔憂的神色,薄唇微勾,想起了家裏那個想孫女想的每天四五個電話打給他,問他家寶貝什麽時候回來的爺爺

“沒,大概就是想你了,畢竟你在他心中地位是最高的,而我就是負責給你們倆賺錢花的。”

黎霧聽着他酸溜溜的話沒什麽反應,清冷的眸子看着他,揚了揚下巴冷酷的開口

“你的榮幸。”

“對,我的榮幸。”周晟陽一絲猶豫都沒有的接着話

他能怎麽辦,對他的寶貝妹妹,他只能寵着。

黎霧沒坐多久,陪着哥哥喝了一杯就上樓洗澡去了,她躺在床上想了想,今晚她不想做夢,一天之中發生的事太多,她也不想被哥哥發現。

她打開抽屜,拿出了寫着維生素實則裝着安眠藥的瓶子,倒出了一片,垂眸看着手裏的藥,片刻,又倒了一片,拿起剛剛哥哥給她倒的溫水一起吞了下去。

淩晨四點,安靜的走廊處傳來沉穩有力的腳步聲,随後房門被打開,走進來了一個身影颀長的人。

周晟陽獨自一人在樓下喝了一整瓶濃醇的威士忌,然後去房間沖了個冷水澡,想洗去心裏的那股子燥意,躺到床上卻怎麽也睡不着。

好幾天沒見她了,見到她之前他是真的很想抱抱她,然後告訴她哥哥想她了。

看見她在別的男人車裏沉睡着,他的妒火像是快要沖出一直以來他認為還算理智的身體。

是的,他看到了,他看到已經到家,陸北烨卻把車停在門口,沒有叫醒她,而是在微弱的光線下的車裏,用那他覺得很刺眼的深情看着她熟睡的臉。

他看了她多久,他就看了他們多久。

那一刻的他只想把他的妹妹搶回來,再把那輛她睡過的車砸了,把看她的那雙眼睛剜出來。

他努力的壓下心中湧上的恐慌,抑制住了體內的怒火,選擇了打電話,先行叫醒他那不知男人劣根性天真的妹妹。

他在怕,他每天都在怕,他不知道自己做的選擇對不對,他心裏知道除了他想的那種可能,還有一種可能,就是事情的結尾可能會是她徹底的離開他。

他自诩了解他的妹妹,自诩自己的選擇是對的,但一想到會有那種可能,哪怕是萬分之一,他都承受不了。

他上床躺在黎霧的身邊,側身看着她陷入沉睡中的那張皮膚白皙透亮,眉眼精致的臉,閡眼後垂下的睫毛更加纖長,他有時會恨這張臉,為什麽長得那麽漂亮。

這張臉會引來無數觊觎她的男人,也能得到很多人的愛,更可恨的是長着這張臉的人偏偏不通情愛,不懂情愛,不屑于情愛。

他擡手撫過妹妹額前的碎發,溫柔的把手放在她的臉上,一雙深邃的眼眸深情偏執的看着她。

別讓哥哥走到那一步好嗎,哥哥不想把你鎖起來,折斷你的翅膀,那時你的世界裏就只能有我一個人了。

如果最後你真的選擇離開哥哥,那也不要怪哥哥,哥哥不能失去你。

現在哥哥給你自由,給你選擇的權利,我的寶寶最乖了,絕對不會走那一步的對不對。

周晟陽自言自語的說着,手掌捧着珍寶似的撫摸着妹妹的臉,薄唇輕抿着小心翼翼的,親吻上妹妹紅潤柔軟的唇上。

似情人間的眷戀,細細的用嘴舌描繪着她小巧豐潤的唇型,撫摸着她的手逐漸移到了下颚,輕微用力收緊,黎霧的薄唇輕啓,柔軟的舌頭順勢鑽了進去,與她唇齒交纏,另一只手撫上了她脆弱纖細的脖頸,柔嫩的脖頸在寬大的手掌裏被掌控着,好似只要輕輕一用力就能輕易的折斷一般。

安靜的房間裏只能聽到男人越來越粗重的失控的呼吸聲。

他想,或許今晚他是真的喝的太多了,喝的太醉了,又或者是真的被她安心熟睡在別的男人身邊的畫面刺激到了。

他是知道黎霧有時會吃安眠藥的,今天她下車剛看到她的神色,以他對她的了解,她今天心情很煩躁,她今天很有可能會吃安眠藥。

所以他剛才并沒有和她提起陸北烨,也沒有問他們之間的任何事情,他不想見面的第一晚跟她談論其他人。

獨自一人在樓下喝了許久,也沒有舒緩掉心裏的那股憤怒。

他控制不住的走進了她的房間,他需要抱她,他需要看着她,他需要親吻她,他需要證明他的妹妹還在他身邊,不會被任何人搶走。

如果此時她醒了,如果她今晚并沒有吃安眠藥,他不會解釋他的行為,也不會後悔。

他會和她攤牌,告訴她,他愛她,他這個一手把他養大的人,對她的感情是男女之間的愛。

她會覺得他的哥哥惡心嗎?又當哥哥又當爸爸的把她養大,他卻想炒她,想跟她結婚,想跟她生孩子,想日日夜夜把她壓在身下。

可能會吧,哪裏不惡心呢?他自己有的時候都覺得惡心。

不過他不在乎,如果她怕,她想逃離,那是絕對不允許的,他會把她關起來,鎖起來,讓她只能看着他。

有什麽怕的,只是提前了一些而已,這樣或許也是好的,有時他倒是真的希望黎霧能夠發現他對她的感情并不是她以為的那樣。

只要她發現了,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去外面體驗那什麽狗屁不通令他惱火的愛情了。

但只要一天她沒有主動的發現,他就不會打破原有的計劃。

要擁有獨占一顆潔白耀眼的珍珠,自是需要好好籌謀的,他的妹妹值得他多年的隐忍和等待。

他呼吸沉重的看着她那張被他親吻過後略帶紅腫的唇,眼神深谙不明,喉結滾動,她太甜了,令他如此上瘾着迷。

“哥哥…….”

黎霧小貓兒似的在睡夢中呢喃一聲,細不可聞的好似幻聽。

周晟陽猛然看向她的眼眸,還是緊閉着的,她并沒有醒。

是夢話嗎?夢裏也有他嗎?

骨節分明略帶槍繭,溫熱的手掌重新撫上她的臉,他用額頭抵着她的額頭。

“哥哥愛你。”嗓音低啞的獨自說着

他把她緊緊的抱在懷裏,像是要揉進骨血裏一般,不容置疑的用那雙健碩的臂膀緊鎖着她。

黎霧沒有做夢,也沒有陷入回憶,她現在的狀态也不知是回到了八歲之前,還是十歲之後直到如今的二十歲。

也不知她叫的這聲哥哥,是哪個哥哥,是周晟陽,還是陸北烨。

這個答案很顯然,沒有人能回答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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