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要我什麽
第34章 要我什麽
季商一路上沒再和他有什麽親密接觸,盡管身上那點微妙的燥熱還是沒有消失,但桑落的思緒好歹是清明了一些。
又得益于季商的貼心,回去這一路,桑落一直都是“衣衫不整”的,被酒勁兒蓋過去的羞恥心又被行人偶爾掃過的目光給勾了出來。
回到酒店時,桑落身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一進門就往洗手間蹿,跑動間還撞上了玄關櫃。
“跑什麽?”季商下意識皺眉。
“尿急。”桑落嘴比腦子快,答完就鑽進了洗手間。
季商看着緊閉的玻璃門,沒忍住笑了一聲。
尿急個屁。
桑落還真尿急,着急忙慌地解決問題,還不忘把水龍頭打開。
龍舌蘭其實是一種生長于墨西哥的植物,有着世界上最高的植物花序,據說有催情效用,用它釀的酒,自然也具備這種效用。因着這個功能,龍舌蘭這種酒豔名在外,多少帶着點微妙的暧昧在裏頭。
桑落喝的只是一杯特調雞尾酒,其效用不至于像經典故事裏的春、藥那樣,讓他就地發/情,最多只能讓他的某些情緒更加躁動一點,只好給自己扒光了去沖澡,然後悲催地發現,他沒有拿衣服。
磨磨蹭蹭地沖澡,隔着磨砂玻璃,偶爾能瞧見季商的身影閃過,水聲淅瀝,那動靜遲遲不消停。
桑落剛想擡手,敲門聲忽然響起,他吓了一跳:“幹什麽?”
“衣服給你放外面了。”季商聲音有些沉,“洗快點出來。”
桑落“哦”了一聲,也不敢弄了,只想洗快點出去,卻因為太着急,沒踩中防滑墊,“砰”的一聲,撞上了玻璃門。
聽見動靜,季商迅速地返回,一把拉開浴室的門。
水汽彌漫,一片朦胧中桑落白皙的胴體是最清晰的焦點,他驚慌扭頭,露出一張潮濕又明亮的臉。
純淨的黑與白之間,他後腰上絢麗的極光和洶湧的海水像是有了生命,湧動着,仿佛某種妖異圖騰,無端勾出些許旖旎。
季商呼吸停了一瞬,旋即錯開視線,快步走進去,在桑落顫巍巍爬起來的時候搭了把手。
“我,我,我沒事。”被季商攬在懷裏,桑落有些被吓到,瑟縮着想要屈起雙腿遮擋些什麽,但沒用。
淋漓的水聲中,季商被澆了個透濕,同時也什麽都看了個全,包括桑落同樣變得深紅的耳根和嘴唇。
季商沒說話,沉默間,氣氛有些微妙的尴尬,還有更多的暧昧。
反正已經被發現了,桑落索性自暴自棄了。
“那個酒,好像有點厲害。 ”
季商:“……”
潮濕的皮膚滑膩柔軟,季商手上握得很用力,擠壓出柔軟的白和粉。
桑落胳膊被捏得有點疼,但他沒有出聲,此時他受欲念的驅使,比先前更渴望和季商的身體觸碰。
“洗好了嗎?”季商神色自然地移開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浴室的空間狹小,聲音聽起來比平時更為低沉。
“嗯,快了。”桑落點頭,眼神閃躲,一下一下地掃過季商胸口,對方白色的襯衫因為濕透而貼在皮膚上,透出緊實誘人的肌肉輪廓。
季商伸手關上水龍頭,然後松開了手,轉頭欲往外走:“洗好就出來。”
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勇氣,在季商轉頭要走的時候,桑落伸手拉住了他的胳膊。
“你都淋濕了,要不然一起洗吧?”桑落像蚊子嗡一樣,還欲蓋彌彰地補了一句,“小時候也不是沒有一起洗過。”
季商掃了一眼他緊張且不舍的手,然後視線移回到桑落的臉上。
他沒有說話,對視的那一眼,桑落緊張得幾乎忘了呼吸,心髒更是像撞南牆一樣躁動不止。
念随心動,下一瞬桑落也跟着撞上南牆,直接擡手攬住季商的脖頸,仰頭吻了過去。
季商沒有直接甩開他的手,也沒有躲避這個吻。
桑落不清楚季商在想什麽,他也不想去猜季商這是因為訝然而忘了躲避,還是遲疑間地默許,只是生澀地用嘴唇碾磨着季商的嘴唇,然後伸出舌尖舔舐,試圖鑽進齒縫,嘗一嘗情欲的滋味。
在桑落生疏地咬着季商的下唇,手上也不得章法地想要去撕扯季商濕透的襯衫的時候,季商像是終于思考出一個結果,開始有了行動。
他伸手捏住了桑落的後頸,微微用力将他往後拉開了些許距離。
桑落有些迷茫地睜開眼,看到季商微蹙起的眉頭,心頭驀地一沉,卻聽季商說:“想勒死我嗎?”
桑落一怔,旋即發現因為他扯着襯衫的後領,以至于前頭沒解開的紐扣卡在了季商的喉結下面。
“沒有。”桑落倏地松了手,窘得沒辦法再去看季商,臉紅的像顆蘋果。
沉默間,桑落又伸手去替他解扣子,卻反被抓住了手腕,他只好擡眼看向季商。
季商的眉頭松開來,長睫下的眼睛漆黑一片,看不清是什麽情緒。
像是害怕被拒絕,桑落又一次先發制人,既然手被限制,他便繼續用嘴巴,低頭咬在季商喉結,用唇齒去替他解襯衫扣。
牙齒咬住,舌尖頂*,呼吸噴灑在季商頸側的皮膚上,讓濕的更濕,燙的更燙。
桑落看不到季商的神情,但能感覺到他喉結滑動。
被這微妙又暧昧的動靜鼓舞,桑落越發急切,舌尖幾次擦過他的皮膚,終于是将紐扣解開,釋放出季商沉着而滾燙的呼吸。
在桑落還想繼續往下咬第二顆紐扣的時候,他忽覺頭皮一緊,季商抓住他潮濕的頭發,讓他被迫仰頭。
“誰教你這麽脫別人衣服的?”季商鋒利的長眉又蹙了起來,嗓音也像是壓了石頭,深沉的同時磨出幾分顆粒感。
“沒有人教,你也不是別人。”桑落小聲辯駁,猴急似的又用被解放的雙手去剝扣子。
季商沒有阻止,或者說他從一開始就沒想阻止。
襯衫被撥開,季商漂亮緊實的胸腹一覽無餘,桑落打開了淋浴,熱水兜頭灑下來,像滾珠一樣砸在他緊實的胸肌上,滑出無數暧昧的濕痕。
那杯龍舌蘭的效果在此刻到達了巅峰,桑落有些站不住了,肩背靠着牆,腰腹卻是往前挺,隔着濕透的西裝褲貼上季商大腿。
彌散的白霧中,桑落雙眼裏盈滿的欲求幾乎溢出來,他喊季商“哥”,哼哼唧唧地說:“我好難受,你,你幫幫我。”
細如蚊吟的四個字,從唇齒間滾出來。
季商打濕的額發落下來幾縷,搭在他漆黑的眉頭上,壓出一片陰影,顯得眼神格外深沉,目光沉默着壓過來,讓桑落無端生出些許不安。
“哥,你幫幫我。”
他一雙眼被折磨得近乎血紅,裏頭是無助也是乞求,讓季商想到了另一雙相似的眼睛。
水聲變成了哭聲,季商耳邊恍惚又傳來了桑榆的聲音。
失了體面又失了理智,毫無辦法,只能寄希望于他的卑微乞求。
“小商,你幫幫我。”
“桑落他不可以,他怎麽可以……怎麽可以是你。”
“你是哥哥,你只能是哥哥,你明白嗎?”
“你答應我,你會讓桑落死心。”
“哥……我難受。”
兩道聲音相互拉扯,季商扣在桑落後腦上的手無力地松開來。
桑落被放開,身體更站不住了,抵着牆徐徐往下墜。
季商閉了閉眼睛,那只手沿着桑落的後頸往下,一路滑過蜿蜒的背脊線,停在那個由極光組成的Spet上。
像是終于撕扯出一個結果,他微微用力往前帶了一把,幫桑落穩住了要下滑的身體,同時壓過來,與他靠得極近。
位置變換,熱水也将桑落打濕,迸濺的水珠中他下意識閉上眼睛,肌膚和西裝褲的摩擦更是讓他沒忍住輕喘出聲。
微妙的刺激像電流一樣蹿過,桑落聽到水聲中季商低沉的聲音。
“你要我怎麽幫?”
桑落渾身一顫,費勁地睜開眼,模糊的視野中,季商的神情依舊很冷,但目光卻很燙。
桑落覺得自己在他的目光裏被點燃,他不管不顧地拉着季商的手,像是得到了什麽可以得救的寶貝。”
桑落恍惚覺得自己在做夢,回到昨晚的那個夢境空間,可季商的體溫和季商的聲音又讓他清楚地認識到這是現實,這不是夢。
欲念無法被填滿,桑落渴望更多,他雙手抱緊了季商的脖頸,掌心胡亂地游走,從後頸流連至背肌,又繞至胸腹。
正當他擦過胸肌想要往下的時候,季商忽然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沉聲說:“別亂摸。”
桑落一愣,睜開眼看到的依舊是季商冷淡的一張臉,他有些失落地問:“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
桑落不說話了,浮蕩的情緒也跟着下落了一些。
但季商垂下的那只手卻沒有松開,又止住了他下落的趨勢。
可還是差一些,桑落眯着眼,在模糊的水汽中仰望着季商。
在他雙手又一次胡亂摸索的時候,季商忽然停了動作,轉而抓住他作亂的手,一把推過頭頂,同時關上了淋浴開關。
水聲消失,桑落猛然睜開眼,他清晰地看到水珠從季商濃黑的長睫上墜落,底下一雙眼像是海底的寶石,暈着深沉的光。
“我剛說了什麽?”沒了水聲混淆,季商的聲音又恢複了冷淡。
桑落喘息着,一時沒敢說話。
一切都停下了,刺激和快意同時消失,桑落覺得自己正在從夢中清醒,失落的惶恐讓他不安,走投無路一樣故技重施,擡起下巴想要去吻季商。
但這一次,沒有成功。
季商沒有低頭,甚至又一次微微側過臉避了一下。
桑落飄蕩的心像是沉進海底,他委屈地質問:“不是說‘現在是現在’嗎?”
“這句話倒是記住了,別的怎麽就忘了?”季商神情沒有任何變化,聲音卻比先前冷了一些。
桑落有些蒙:“什麽別的?”
“你說呢?”季商反問他。
桑落這會兒被欲念掌控,哪能猜到季商在說什麽,迷迷糊糊地說:“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難受,我還想要。”
“想要什麽?”季商不為所動,不僅是手,視線也将桑落牢牢掌控,“要摸我,還是要親我,還是要我……”季商徐徐垂眼,無形的視線化為實質,落在下頭。
桑落顫抖着,墜下兩滴黏膩的水珠。
無論是季商的目光,還是他說出口的露骨話語,都讓桑落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刺激,讓他迫切地要得到這些。
但季商不給。
“只能要一個。”他說。
桑落呼吸急促,張着嘴呼出又熱又潮的氣息,說不出話。
季商又問:“要什麽?”
“要你……繼續。”桑落最終還是臣服在了欲念之下。
“那就聽話。”季商似乎是笑了一聲,又似乎沒有,桑落無法分辨,他只能感覺到季商松開他的手,又再次握住他。
淋浴沒有再次被打開,但熱氣彌漫,那場沒下完的大雨好像又開始繼續。
桑落神思迷離,覺得自己像一片雲,在夢境世界墜落,又覺得自己是一片樹葉,被狂浪卷進海底。
似實似虛的氣息和觸感,讓他顫抖又讓他恍惚,被高高抛起,又被完全淹沒,海水時而猛烈,時而溫柔,壓迫他又撫慰他。
桑落覺得他這一生或許都無法從上岸。
他要溺死在這片海。
這片名為季商的海裏。
心甘情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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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