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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英雄救美。◎

上午十點,一輛從城郊別墅開往機場的勞斯萊斯,被一輛紅色法拉利攔下。

一位身材優越面容素雅的旗袍女人,打着傘走下法拉利,步步生蓮地走到勞斯萊斯前。

車窗下落,露出一張英俊迷人的清冷側臉——唐吟。

女人探着車窗往裏面看,溫柔地笑:“嗨,寶寶。”

女人開口後,司機和秘書同時默契地對女人問好,随即同時低下頭裝聾。

唐吟的目光從電腦上移開,看向女人,神色平靜無波瀾:“顏女士。”

顏如玉伸腦袋進窗裏面,不高興地一手拍到唐吟的肩膀上:“叫什麽顏女士啊,怪生疏的,叫媽。寶寶,在你出差前,媽今天給你介紹位大師。”

說完,顏如玉腦袋出去,回頭沖法拉利副駕招手:“無一大師,麻煩您過來一下。”

一身暗橙色長衫的光頭大師合掌走來,對車裏的唐吟行禮:“唐總,佛說,緣,前世,世世,早已寫在命運簿中。貧僧不才,看出唐總三日後出差歸來時,将遇到三生三世的正緣,請唐總務必珍惜,否則恐有禍事發生,善哉。”

司機&秘書:“……”

他們此時好像不應該在車裏。

唐吟不徐不疾地摘下眼鏡,放到一旁,動作緩慢而優雅。

慢慢呷了口茶,唐吟的目光落回到電腦上,方對秘書珍珠說:“報警吧。”

顏如玉:“?”

大師:“??”

湯珍珠問:“唐總,怎麽說?”

唐吟:“假和尚,詐騙。”

大師喊道:“哎施主——”

顏如玉喊道:“哎兒子——”

顏如玉趕忙跟湯珍珠擺手說:“珍珠,快別報警,大師可沒收阿姨一分錢,人家是真的!”

顏如玉說着,一把推開剛好在橫店剃光頭拍完戲的假大師,腦袋再次鑽進車裏對唐吟說:“兒子,那誰都出國那麽多年了,你還真打算一輩子不談戀愛不結婚了啊?”

“媽也不是催你結婚生孩子,媽是想讓你找到一個好女孩,媽希望你們倆,會有靈魂上的契合,靈魂上的陪伴,靈魂上的相知相守。”

顏如玉拐了一堆彎兒,終于入了正題,高興地說:“所以兒子,你出差回來那天,跟媽去相親呀?五一大師給你算好了,那天是正緣。”

“那女孩真的可好了,聽說她每天就是看書呀,畫畫呀,插花呀,性格也可好了,乖巧溫柔,聽說從小到大都沒和人吵過架,可文靜了呢。”

唐吟心如止水,平心定氣地敲了兩下手表,問湯珍珠:“報警了嗎?”

顏如玉忙将腦袋退了出來:“好了好了,媽不說了,你們走吧。珍珠,等你們從上海回來的,你一定要第一時間給阿姨打個電話啊。”

湯珍珠不敢不應:“好的,阿姨。”

車窗落下,勞斯萊斯極速駛離。

演員張亮亮站在道邊直擦汗,擔心問:“顏姐,你兒子不會真報警吧?”

“當然不會。”

顏如玉打着小花傘,笑着擺手:“你沒看見我兒子多溫柔多乖了嗎?怕啥,不用怕,他那人就喜歡開玩笑,哈哈,多可愛,哈哈,呵呵。”

大夏天的,張亮亮臉上的汗更多了。

**

三天後,晚上十點,SLAY酒吧。

燈紅酒綠音樂震耳,閃光燈效眼花缭亂。

許清詞身着露着小蠻腰的短上衣,露半條長腿的豎開叉長裙,晃着一腳能踩斷人脖子的高跟鞋,百無聊賴地坐在卡座裏托着腮,随機點進淘寶直播,随機下單玩。

待發貨的數字已經升到五十多,買的玩意兒包括但不限于會跳舞的豬,會唱歌的鴿子,一碰就發出咯咯咯笑聲的蛇。

旁邊已經喝嗨了的姜璇,不停跟着強烈節奏搖晃身姿,另有營銷和護卡陪着兩人。

許清詞終于無聊得推開手機擡頭,抿着烈焰紅唇,長長嘆息:“璇璇,這就是你給我攢的局?”

許清詞一指旁邊那七八個人玩得正歡的熱鬧局,再指自己這邊只有她和姜璇兩人的冷清局:“我既沒坐到他們那桌,也沒等來唐吟。不好意思,我們倆都有女朋友了。”

許清詞說着,随口拒絕了今晚第四個來搭讪請喝酒的鮮肉小帥哥。

如果加上長得很一般的那幾個油膩男,今晚她和姜璇已經拒絕了十三個男人。

拒絕走了鮮肉小帥哥,許清詞敲了敲後腰,扭着腰肢說:“我今天姨媽第一天,酒也不能喝,腰還疼着呢,好疼。”

姜璇見許清詞的委屈勁兒上來了,忙說:“顧飛說唐吟肯定來,顧飛跟他一塊來,訂的就是那邊那桌,唐吟肯定來,你先別急,再等會兒,要不你喝點兒酸奶?”

許清詞胃脹,不舒服,搖頭,晃着手鈴懶洋洋地問:“顧飛是哪位,了解他嗎?他平時說話靠譜嗎?”

姜璇說:“一個總跟小明星談戀愛的公子哥兒,總去我那兒給他女朋友買衣服。除了人花心,人品還行。”

許清詞咬着紅櫻桃問:“所以,顧飛确定,你也确定,唐吟沒談過戀愛?”

姜璇:“千真萬确,顧飛原話是,‘唐吟上輩子是唐僧,所以這輩子從沒有這種世俗的欲望’。”

“唐僧哥哥哦。”

許清詞吃的紅櫻桃趁得她更加唇紅齒白,她若有所思問:“真有這種人嗎?”

姜璇搖頭:“反正我是沒見過,倒是見過不少表面正人君子,背地裏衣冠禽獸的。你姑怎麽說?”

許清詞吃掉了櫻桃,咬着櫻桃杆搖頭:“難搞,我姑認識唐吟他媽,三天前就商量約了今天我和他相親的事,但一直沒約下來,勸不動唐吟。”

姜璇了解許清詞:“所以你更感興趣了,所謂越得不到,越想要,許小姐現在的探索欲爆棚了。”

被人懂的感覺真好。

于是許清詞伸了個懶腰,拽姜璇起來,推姜璇去舞池:“別陪我幹等了,你去蹦會兒吧,我去洗手間。”

許清詞叫護卡大哥陪姜璇去裏面蹦迪,讓營銷小哥陪她去洗手間。

女洗手間門口人很多,在排隊,許清詞不急,低頭按着手機,繼續在淘寶胡買東西,慢慢排着隊。

忽有人大聲驚喜叫她:“許總,又見面啦。”

許清詞擡頭,意外看到了半熟的人,在飛機上和拍賣會上見過的朱奇帥。

朱奇帥懷裏摟着位漂亮辣妹,他已是一臉醉相,摟着辣妹的手在亂摸,一邊不懷好意地上下打量着許清詞的穿着與身材,眼裏明顯對許清詞興奮放光,已經用眼睛騷擾到了許清詞。

“我說,許總的身材可真好啊。”

朱奇帥笑得色眯眯的,手上動作用力捏了一把辣妹。

許清詞冷靜地看着朱奇帥。

游熠對朱奇帥做了調查了解,朱奇帥做新能源的世源科技是上市公司,公告披露的上一季度的營收額一百多億,相比第一季穩定增長,背後資源實力不小。

在這樣的場合下,許清詞心裏有警覺,面上不好直接拂了朱奇帥的面子,也心知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許清詞故作手機來電放在耳邊聽電話,同時對朱奇帥大方笑說:“朱總,确實巧了,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對了,朱總和朋友來的嗎,今天遇見就是緣,朱總盡管喝,今天我請客。”

說着,許清詞捂住話筒看向跟她過來的營銷小哥:“小哥,你安排一下,再問問朱總還喝什麽,盡管下單,都記游總賬上。”

說完,許清詞進了洗手間,立即打電話給姜璇。

但姜璇沒接電話,舞池裏聲音太大,姜璇很難聽見。

洗了手後,許清詞心想就算有營銷跟着,也該謹慎些,又給游熠打了個電話。

之後許清詞又待了會兒,才出去。

剛出洗手間,許清詞擡頭看見朱奇帥正陰恻恻地站在門口等她。

地上立着在維修的黃牌,門前已經沒有排隊的女生,那位營銷小哥也不見了。

對面男洗手間倒是有男人進出,但那幾個進出的男人對她這邊的情況視而不見,甚至還有人在故意吹口哨。

朱奇帥抽着煙朝許清詞腳下吐痰:“許清詞,來夜店玩你穿這麽少,你還跟我裝你媽了個逼啊?兩次三番拒絕我,你他媽的是看不上我?”

許清詞沉了臉,立即轉身往裏走,準備求助裏面正在洗手的女幫忙,先安全和姜璇彙合再找這逼人算賬,邊拿出手機要打電話。

但就在這時,許清詞的頭發被人從後面拽住,腦袋向後仰去,疼得頭皮都要被拽掉。

許清詞眼睛不可置信地睜大,極速喘息着,同時聽到朱奇帥罵人的聲音:“臭婊子,看你還想往哪走。”

接着下一秒,許清詞咬牙切齒地将手機往地上一摔,雙手抓住這人手腕往下折,一個轉身繼續壓住朱奇帥手腕。

許清詞的面無表情地看着朱奇帥喊疼,她猛地用力一腳踢到這人下位,朱奇帥登時疼得大聲尖叫起來。

許清詞她姑知道她長得漂亮又性格張揚,從小就帶她去上跆拳道課教她保護自己和必要情況下的反擊。

許清詞冷冷瞪了一眼疼得彎腰打滾的朱奇帥,轉身去撿她剛剛摔到地上的手機,渾然未覺身後和朱奇帥同行的流氓混子朝她撲過來。

“美女小心!”洗手間裏面的一個女生着急地朝許清詞大喊。

許清詞聞言回頭,流氓未向她撲來,只見一只手抓住了這流氓的手腕。

接着流氓突然大聲尖叫驚呼喊疼,好像手腕被擰骨折了,膝蓋發軟,被迫下跪。

許清詞蹲在地上,呆怔怔地側身仰頭看着突然出現的男人,忘了反應,大腦一片空白。

是唐吟。

燈光晃動在唐吟臉上,清冷面容有了顏色。

唐吟甩開将流氓甩開後,他低下了頭,兀自拿出西裝上衣紳士袋裏的方巾,慢慢擦着手,薄薄眼皮掩住了他的神色。

許清詞呼吸滞住了兩秒,餘光忽然有銀光一閃,她轉頭看過去,流氓手裏竟然有刀。

二〇二三年了,進入都要安檢的夜店,流氓手裏竟然有刀。

流氓狠着臉,突然朝唐吟的膝蓋捅過去。

許清詞大腦一懵,條件反射地伸手去推唐吟的腿,沒反應過來瞬息之間發生了什麽,就見她胳膊上都是血。

唐吟的腿上也都是血。

耳旁響起了罵聲和打聲,好像是唐吟的朋友在打架。

許清詞目不轉睛地看着唐吟被刀劃開的西褲,看裏面往外流出的血。

許清詞被人從地上扶起。

姜璇扶着她胳膊,不停急聲問她怎麽樣了。

許清詞逐漸感覺到了疼,看着唐吟腿上的血,看着被踢開的上面滿是血的刀,眼前都是鮮紅的血。

她忘了先跟唐吟說謝謝,滿滿思緒裏都是關于血的另一件事。

“唐總放心,我沒血液病。”許清詞脫口說道。

唐吟被顧飛扶着,他略略擡眼,看到許清詞手臂上流的血,有那麽兩秒的沉默。

周圍各種聲音嘈雜不斷,唐吟清冷的嗓音動聽如清冽清泉:“我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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