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平衡和偏心

平衡和偏心

作者有話要說：
同人必有的一場戲來了（

很快就到了開學的日子。已經有了上一年經驗的埃斯特拉顯得輕松許多，火車啓動之後的第一件事并不是拿出毯子，而是掏出了一本《與巨怪同行》看了起來。雖然這本書沒有什麽實用的內容，但用來打發時間還是不錯的。

果然車開出去不到十分鐘，對面的德拉科就坐立不安起來，時不時看看門外，又看看正在看書的埃斯特拉，好像迫不及待想要去找什麽人。

“想去就去，別在火車上打起來。”她翻了一頁書，“克拉布和高爾呢？”

德拉科好像吓了一跳，抖了一下轉過身來坐好，“去哪裏？”

“別裝傻。想去找波特的麻煩吧？”埃斯特拉聳聳肩，“我又攔不住你。帶上克拉布和高爾，不然我怕你再被韋斯萊一拳打在眼睛上。我可不是龐弗雷夫人，沒有本事讓你一秒鐘之內就恢複到可以參加分院的樣子。”

聽到她這樣說，德拉科的臉頰泛起一陣紅暈。但是過不了幾秒鐘他就站起身來，氣勢洶洶地說，“我是為了我爸爸。誰讓韋斯萊在書店對我爸爸——”

埃斯特拉直接揮揮手讓他出去。讓德拉科去折騰一圈，一會她才能安心睡覺。

然而不出一會，書還沒翻到下一頁，德拉科就又怒氣沖沖地回來，帶着一絲迷惑和難以掩蓋的欣喜，“波特不在火車上！韋斯萊那個紅毛鼹鼠也是！哈！我猜他們兩個終于要被趕出霍格沃茨了，早該如此！”

“我猜他只是被什麽事耽擱了。“埃斯特拉不得不對他潑了一盆冷水。“鄧布利多大概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如果他想開除哈利·波特，上個學期末他就不會給他們加了那麽多分，對吧？”

“這個學期絕對不會再讓格蘭芬多拿到學院杯。“德拉科哼了一聲，“我要加入斯萊特林魁地奇球隊，在場上徹底打敗他。”

埃斯特拉覺得耳朵早晚要起繭子。但是顯然德拉科又露出了那種期待的神色，她只能點點頭附和，“沒問題，為了我們勉強維持到今天的脆弱友誼，我會冒着風險去斯萊特林看臺給你加油的。“

到校後的當晚過得十分平靜。分院儀式沒什麽特別，除了她那天在麗痕書店看到的維護哈利·波特的紅頭發女孩金妮·韋斯萊也分進了格蘭芬多。然而等到晚些時候晚餐結束後他們一同回到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埃斯特拉馬上就搞清楚發生了什麽——幾乎所有人都圍着波特和韋斯萊，臉上是向往興奮的神色。

這絕對是不合法的，但是和她又有什麽關系呢？她避開人群回到了女生宿舍，塔菲已經在床上躺好，見她進來在床上坐下也只是懶懶地翻了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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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郵差就将一封吼叫信帶到了格蘭芬多長桌上。這大概會是接下來一周時間裏德拉科的談資了，埃斯特拉低頭去看麥格教授剛剛發下來的課表。第一節是草藥課，和赫奇帕奇的學生們一起上。

吉德羅·洛哈特跟在斯普勞特教授身後，滿面春風，還在第三溫室的門打開後攔住了哈利·波特。其他兩人為了等他，也站得稍微靠後了一些。這樣在斯普勞特教授示意他們四人一盤給曼德拉草的幼苗換盆的時候，埃斯特拉和他們三個站在了一起。

曼德拉草不願意被人從土裏拔出來，也不願意回去。他們扭動着身體，兩腳亂蹬，揮着尖尖的小拳頭，咬牙切齒。埃斯特拉深吸一口氣，幹脆利落地拔出一顆，把它塞進了一只大花盆裏，示意剩下三個人趕緊堆肥。到下課時，他們所有人都滿頭大汗，腰酸背痛，身上沾滿泥土。

“真是神奇——我是說，其實你一直在課上做得都不錯，但是今天和別人比起來好像更熟練。“赫敏·格蘭傑氣喘籲籲地說，“而且你也預習了課本對不對？我看到你今天也想回答，但是看到我舉手你就沒有說話。”

梅林的褲子啊。格蘭傑主動和她講話？埃斯特拉把她的舉動歸結為對任何一個好學生的善意，于是點了點頭，“我假期沒什麽事做，就看了看書。我媽媽喜歡在花園種花，雖然不是曼德拉草，但是換盆的步驟是很類似的。”

他們沒再多說話，匆匆趕去上變形課，學習如何把甲蟲變成紐扣。甲蟲跑得太快，埃斯特拉把教材立起來，和羽毛筆搭成了一個三角形困住甲蟲才成功。她握着一把玳瑁一樣顏色的扣子，愉快地想着要把這個當惡作劇送給德拉科。

午飯後她把這一把扣子塞進德拉科手裏。後者一下就扔到了地上，“別以為我不知道——拿甲蟲變的？”看到埃斯特拉忍笑點頭，他忍不住抖了一下。

“陪我去院子裏坐一會吧。下午還有黑魔法防禦術的課。“埃斯特拉拉着他坐下來。天氣不算太好，陰雲籠罩，但是很适合睡覺。

德拉科剛陪她坐了下來，就看到了另一邊有個瘦小的男孩拿着相機，而他走過去的方向正是哈利他們三個。他正想開口嘲諷，卻感到肩上一沉，“埃拉？”

“陪我睡一會兒。上午草藥課我們給曼德拉草換盆，要累死了……“少女清淺的呼吸就在耳畔，身上還是那股好聞的花香（他至今也不确定是從身上還是頭發上），回到學校又重新紮起來的馬尾搭在脖頸。德拉科稍稍探過去看了一眼，果然銀色的鏈子還在她的脖頸上。

就這樣度過了相安無事的一個午後。埃斯特拉被德拉科叫醒，“你該去上課了。”她眨眨眼睛，看到淺灰色的眸子和紅得像蘋果的臉頰。

今天的天氣也不是很熱啊，她和德拉科道別走向黑魔法防禦術的教室，找到了一個靠後的位置納悶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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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有父母提醒她，黑魔法防禦術課的糟糕程度還是超出了她的想象。無論是那張完全關于洛哈特的調查問卷一樣的測試，還是一籠子的康沃爾郡小精靈，都讓她覺得糟糕透頂。

好在她終于熬到了周六，但是情況也沒有很好。為了早早答應的斯萊特林魁地奇選拔，她不得不從行李箱裏找出了一張最大的淺灰色披肩，除了禦寒之外也能完美地遮住她的金紅色的領帶和胸前的院徽。

但是等到埃斯特拉來到了禮堂餐桌上，發現波特和韋斯萊家的雙胞胎都不在餐桌上，韋斯萊和格蘭傑也只是拿了些東西就匆匆離開。

難道兩個魁地奇球隊在同一天訓練？埃斯特拉看了一眼斯萊特林長桌，德拉科已經不在了。她在包裏裝了些吃的，施了個保溫咒趕緊往球場趕。

果然埃斯特拉到的時候遠遠就看見金紅色和綠色球衣的兩隊隊員已經對峙起來。她看到德拉科淡金色頭發梳得十分整齊的後腦勺，聽到他熟悉的、嘲諷的、拖着長腔的十分容易冒犯人的語氣，“我是斯萊特林隊的新找球手，韋斯萊。剛才大家在欣賞我爸爸給我們隊買的掃帚。”

兩個學院的口角不需要她去調停。她原本不想理會，轉身就想找個看臺的位置坐下。直到她聽見了赫敏·格蘭傑尖刻地說，“至少格蘭芬多隊中沒有一個隊員需要花錢才能入隊，他們完全是憑能力進來的。”

無名的怒火一下竄了上來。“別對你不了解的事情随便評論。這樣對別人的實力妄加定論難道很有道理嗎？你不會覺得只要你說出來的話都是正确的吧？“

大概是她的語氣也不好，對面的人一下愣住了。德拉科站到她身前擋住她，得意的臉色暗了一下，嘲弄的語氣變得兇狠。“沒人問你，你這個臭烘烘的小泥巴種。”他說。

埃斯特拉立刻意識到事情要向着失控的方向去了。這個詞引起了爆炸性的反應，弗林特不得不沖到德拉科前面，防止弗雷德和喬治撲到他身上。格蘭芬多的追求手艾麗娅尖叫道：“你怎麽敢！”羅恩伸手從袍裏拔出魔杖，高喊着：“你要為它付出代價，馬爾福！”他狂怒地從弗林特的臂膀下面指着馬爾福的臉。埃斯特拉下意識地把德拉科推開，舉起魔杖應對。但是不等她念咒，巨大的爆炸聲響徹了整個體育場，一道綠光從魔杖後部射出來，擊中了羅恩的腹部，撞得他趔趄兩步倒在地上。”

“羅恩！羅恩！你沒事嗎？”赫敏尖叫道。羅恩張嘴想回答，卻沒有吐出話來，而是打了個大嗝，幾條鼻涕蟲從他嘴裏落到了大腿上。

“不是——我沒——“她吓了一跳，收起魔杖。

德拉科立刻說，“那光是從他自己的魔杖出來的！”

格蘭芬多的人手忙腳亂。“我們最好帶他到海格那兒去，那兒最近。”哈利對赫敏說，她勇敢地點了點頭。他們倆拽着羅恩的胳膊把他拉了起來，三個人走出了球場。

斯萊特林人高馬大的隊長拍了拍她的肩，而格蘭芬多的球員再次對她怒目而視。埃斯特拉感到了早起的疲憊，不再看他們，轉身就走向看臺。她把裝着早餐的包放在一邊，裹緊了披肩抽出看了一半的書，但埃斯特拉很快就發現自己無法專注上面的內容。上個學期類似的場面不是沒有過，她還和德拉科吵了一架。難道這一次也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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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拉科換好衣服走出更衣室，就看到看臺上埃斯特拉一個人坐着，手裏拿着一本書安靜地看着。

他走過去在她身邊坐下，發現她其實根本沒有翻書，連他來了都沒有反應。

“埃拉？“德拉科輕輕叫了她一下。

她這才擡起頭，淺褐色的眸子失焦了一瞬，又定格在他身上。“這是早餐，我用了保溫咒，應該還是熱的。“埃斯特拉把包拿給他，“兩個院的球員都走了？不過也是，鬧了一下，沒什麽訓練的必要了吧？”

德拉科拿着一個三明治慢慢地嚼着，打開了一瓶南瓜汁。

“你知道我沒有。“他突然低低地說道。”我沒有讓我爸爸幫我。“

“你爸爸不是說要給你買一把比賽用的掃帚？我相信他是在你入選之後才決定要資助整個隊伍的。”埃斯特拉慢慢說道，“但是你知道，德拉科。這些話等到你作為正式球員出場，幫斯萊特林拿到勝利，自然會少的。”

她看到德拉科握着瓶子的手已經有些泛白。“人總是會忍不住對不了解的東西有先入為主的惡意猜測，不是嗎？“

他不再說話，繼續安靜地吃着東西。等到一個三明治進了肚子，他好像一下有了更多的力氣講話，轉過頭來，淺灰色的眼睛認真地看着埃斯特拉。“我以為你要因為我用了‘泥巴種’這個詞和我吵一架。”

怔住的一下變成了埃斯特拉。她合上手裏的書，“是的，因為我在格蘭芬多學院，這裏有很多麻瓜出生的學生。我對他們的評價看法不重要，但如果我不為他們說話，我的日子會很難過。但這不是最要緊的，德拉科。”

“我一直覺得這個詞就和‘Fuck’，‘Bitch’，‘Slut’一樣。”連續說了三個并不好聽的詞讓埃斯特拉皺起了眉，“很難聽，很髒。如果你記得不要随便說髒話，那就也別說那個詞。”

德拉科接過她遞來的手帕，安靜地擦着手指。

“你永遠都是這樣。“他突然開口，視線卻沒有落在埃斯特拉身上。

埃斯特拉詫異地看着他，不明白為什麽話題突然到了她身上。

“你總是想找個最合适的——方法，”德拉科尋找着合适的措辭，“小的時候你可以讓長輩覺得你乖巧，同齡人又不覺得你無趣。來了霍格沃茨，你不想讓格蘭芬多孤立你，但是又不想因為他們和我吵架。”

“埃拉，我不知道是不是永遠都有這樣一個方法。”德拉科輕輕地說，淺灰色的眼眸十分認真地看着她。”我今天可以不找他們的麻煩，可以不說那個詞。可你要知道，我們從來都不可能真的和他們相安無事的。沒有我，他們也會因為你的父親說閑話。”

諾裏森家的獨生女是最安靜乖巧的女孩。從他第一次見到她，他就聽着父母這樣誇贊她。事實也确實如此，她總是乖巧地牽着父母的手，讓她打招呼她就禮貌地問好，讓她帶他在花園到處走走看看她就給他介紹花園裏的那些漂亮的植物。當然他們也一起淘氣過，大多數時候是德拉科起頭，在馬爾福莊園到處玩鬧。她也很配合，甚至還會在不小心闖禍的時候用自己一貫乖巧的樣子讓大人們不再追究。

埃斯特拉·諾裏森有神奇的本事，讓所有人都挑不出她的問題。

但是來了霍格沃茨，事情不再如此。如果天平不可能永遠都平衡，到了那個時候，她還會是永遠不和他吵架、站在他一邊的埃斯特拉嗎？

埃斯特拉把書裝進了空下來的背包，取消了保暖咒。“如果我只是想給自己少點麻煩，我就不會來這，更不會在兩個隊伍面前給你說話。”她看着德拉科，“畢竟——你才是我從小到大麻煩的源頭。對于我來說，你可比救世主波特的麻煩大多了，馬爾福先生。”

她把背包甩到了德拉科懷裏。“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