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很好,即刻出發。”厲宇書毫不遲疑地牽起身旁女人的手。

“你們兩個是怎麽回事?”辛蕊頭疼地來回瞅着兩人。“難道你們都不怕嗎?姥姥生起氣來,那脾氣可是無人能擋,弄不好可能會丢性命的。”

“就算要跟她拼了,我也會豁出去。”藍又姍氣唬唬地揮動粉拳。“可惡,把我們弄到這個奇怪的地方,害我們吃了這麽多苦頭,根本是想整死我們!”

“我不清楚你口中的姥姥究竟有多大的神威或法力,我不欠她什麽,何須畏懼她?我倒想聽聽看,她要怎麽跟我算帳。”

眼前的男女一個高傲凜然,一個義憤填膺,辛蕊不禁又搖首。

“罷了,你們既然不怕,那我也甭替你們操這份心了。只是,你們都來到這兒也有好一段時間,女的還是一樣膽小軟弱,男的還是一樣狂傲自負,這下姥姥不氣死才怪!”

金色布幔徐徐飄動,後方是一架四腳雕成蘭花狀的雲頭金榻,抹着濃妝的老女人身穿一襲紫金交織的長袍,一手撐頭,一手支着煙鬥,側身而卧。

金碧輝煌的寝殿裏,四處可見各式珍奇的骨董,厲宇書一踏進這裏,總算明白那日在古宅裏,老女人為何會說那些骨董出自她家鄉。

“姥姥,他們來了。”一身嫩藕色衣裙的莞莞奉上了熱茶,擡起眼角瞥去,瞧見辛蕊領着藍又姍與厲宇書進來。

“嗯。”布幔後方傳來一聲輕應。

莞莞放下托盤,上前收起布幔,扶着花姥姥坐起身,再從她手裏接過煙鬥,改将熱茶奉上。

花寶姥姥單手執着熱茶,慵懶的目光掃過辛蕊,再望向走在她身後的藍又姍,嘴角不由得一掀,嘆道“還是一樣沒出息。”

然後,目光又瞥向藍又姍身旁的厲宇書,怒氣浮動,嘴角僵冷一抽,啐道,“還是一樣目中無人,将女人視為低自己一階的狂徒!”

辛蕊一眼便瞧出老人家怒氣猶盛,連忙上前請罪。“姥姥,是我不好,沒能幫着姥姥将這兩人導正,還請姥姥恕罪。”

“什麽跟什麽啊?”藍又姍聞言驚詫。“蕊蕊,原來你會把我趕出宰相府,目的是為了這個?”

姥姥淡淡一笑,道“不錯。蕊蕊知道我把你跟這男人帶來澤蘭,就是為了讓你成為堅不可摧的大女人,而那個男人也該學會向女人彎腰低頭。”

“你、你你你們!”藍又姍的纖指來回指着花姥姥與辛蕊,小臉氣炸。“你們少自作主張,亂拿別人的人生開玩笑!我想當什麽樣的女人,由我自己來決定,不是你們想如何就如何,你們不是神!”

“又姍,姥姥面前不得放肆。”辛蕊焦急地提醒。

對整個澤蘭王朝而言,花姥姥既是王朝的開國祭司,更是一手建立起女人天下的最大功臣;沒人知道花姥姥究竟活了多少歲數,亦無人知道她的過去。

世人只知,打從澤蘭王朝存在起,花姥姥便與王朝共存,澤蘭女子幾乎奉花姥姥為王朝之神,尊她敬她畏她。

“無妨。”花姥姥擺擺手,示意辛蕊甭在意。“至少她還有這麽點氣魄。”

真氣人!開口閉口便是什麽氣魄,什麽女人要勇猛強悍的,又不是全世界的女人都跟她們一樣,何必把自己的标準硬往別人身上套呢?

藍又姍氣得猛咬下唇,越想越不甘心。這趟穿越之行真是冤死了!

花姥姥目光略寒,睐向厲宇書,道“你這個男人,可真的是一個災禍,來了澤蘭非但不願就範,還想擾亂澤蘭的綱常,煽動那些賤東西造反。”

厲宇書微眯起眼,十足挑釁地冷笑回道“一個真正的男人就是有這種能耐,不管到了什麽環境、受到怎樣荒謬的法規壓迫,都不可能改變他。”

“狂妄的東西!”花姥姥面露不悅的低啐,語氣越發冰寒。

藍又姍心中警訊大起,連忙扯了扯厲宇書的手臂,壓低音量說“欸欸,你可別又惹怒她,萬一我們回不去,那就糟了。”

厲宇書眉尖一攏,下颚微微抽緊,硬是将滿腔的不滿壓下。

藍又姍輕捏他手背一記,小聲地說“讓我來交涉吧,忍一時海闊天空,一切以我們能順利回臺灣為主,嗯?”

秘書說得對。厲宇書順了順胸中的怒氣,褒揚的抛去一眼,将發言權交給她。

獲得了他的支持,藍又姍才挺起胸口,勇敢對抗極權。

每個女人想的、要的不同,而她,不過是一介平凡人,她不夠勇敢,不夠堅強,不夠果斷,因此她需要能夠帶給她安全感的男人,成為支撐她的後盾。

或許平等的世界永遠不可能存在,然而最重要的是尊重與包容,而非一致性的強迫每個人接受同等的價值觀。

“花姥姥,說起來我們跟你無冤無仇,頂多就是有緣罷了,希望你可以帶我們回去原來的地方。我們根本不屬于這裏,不該待在這裏。”

花姥姥見藍又珊目光堅定而清澈,語氣懇切,怒氣稍退,表情高深莫測的端詳她好一會兒。

片刻,花姥姥淡掃其它人一眼,道“我想跟藍小姐私下談談。”

“是的,姥姥。”莞莞咬字清晰,聲嗓嬌潤,聽來讓人心神舒暢。

只見她小小的身子站起,來到辛蕊與厲宇書面前,做了個請走的手勢。

厲宇書凝瞪着那只幼嫩的小手,想起那天正是莞莞這只手将他推出門外,讓他跌進一片詭谲的迷霧中,醒來後人已在這鬼地方。

高大修長的身軀驀地往後一站,動作之大,仿佛伸向他的那一手是某種猛獸,看愣了辛蕊。

“你好像很怕莞莞。”辛蕊忍笑地問。

“這小女孩很邪門。”厲宇書可不覺得自己的舉動可笑,他一臉警戒的直睇着笑得可愛無害的莞莞。

“這邊請。”莞莞不以為意的眯眼甜笑,領着他們往緊鄰着一扇紅木大門的偏廳。

寝殿裏霎時歸于寂靜,只見花姥姥靠坐在長榻上,手裏執着煙鬥,徐徐抽了一口,緩緩吐出煙霧,目光犀利地掃過臉上寫滿忐忑的藍又姍。

花姥姥悠悠地道“我先問你一個問題,你若不能老實回答我,我就不會放你們走。”

藍又姍沉住氣,點着頭。“你問吧,我一定老實回答。”

花姥姥半眯起眼,懶洋洋地斜揪她,語氣略帶不悅地問“你已經愛上那個男人,是不?”

藍又珊當下一噎,水眸瞪圓。這、這是哪門子的問題?!

花姥姥一雙利眼緊盯着那張秀美的臉蛋,嘴角不屑地揚起,貌似嘲笑,瞧得藍又姍渾身不舒服,直想躲開。

“在我送你們來澤蘭以前,我看得出來,你是不喜歡那個男人的。”

還未等到她的答案,花姥姥兀自往下說道“你只是為了溫飽,為了一些可笑的理由,不得不逼自己對那個男人谄媚讨好,不是嗎?”

藍又姍心虛的眨眨眼。“……确實是如此。”

“正因為看不過眼你那沒出息的樣子,加上那個男人确實太過狂妄,我才會将你們送來澤蘭,好讓你将澤蘭女子視為典範。”

“喂,你這麽做未免也太自以為是。”根本是随便玩弄別人的命運嘛。

“結果你來到這兒,一點也沒變,反而依賴起那個男人,到最後還愛上他,完全違背了我的初衷。”花姥姥痛惜的斥責。

“……”藍又姍當真無語了。這人又不是她娘親,也不是她祖上姥姥,她何必這麽一心一意的想将她磨成女漢子?

“那個男人雖然對你有心,可我就是看不慣男人爬到女人頭上,一天到晚發號施令,自以為高人一等。哼!說穿了,那些男人不過就是一根見異思遷、毫無忠誠可言的賤骨頭罷了!”

呃……就某些品性惡劣的男人而言,其實花姥姥這番言論也沒錯,甚至可說是大快人心。

“即便那個男人對你許下承諾,你也相信?”花姥姥忽問。

藍又姍微怔,随即點頭。“我信他。”厲宇書不是随便給承諾的男人,他既然認定她,便不會輕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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