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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但是她從沒想過會零距離。
在包廂的時候光是隔着一段距離看過, 便覺得自己亵渎了江憫行罪大惡極,眼下密接體會,江魚魚恨不得以萬死給江憫行謝罪。
江魚魚側躺着, 嘴裏咬着手,開始後悔剛才在樓下被江瑤氣昏了頭,竟然做出裙下空空的舉動, 要是她不把那件小衣丢到江瑤腳下,她一定不用跟江憫行這麽近。
嗚嗚嗚嗚嗚她對不起她的大學老師嗚嗚嗚。
鼓起的床被尚有空氣,江魚魚本該覺得裙下涼風習習,誰知仍舊好似悶熱一片,更可怕的是, 她聽見了江憫行的腳步聲, 就圍繞在大床周圍。
她嗅着床被上清淡的木質香, 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江憫行把她抱到了他的卧室,她現在是在江憫行的床上。
“……”江魚魚幾乎抓狂,人躲在被子裏, 面頰滾燙, 她不敢掀開被子,心裏更是猶如蝴蝶效應一般,腦子裏開始不斷回放包廂裏江憫行籠罩她的畫面,分明在車上已經調整好情緒, 眼下窘迫感再次襲來, 連同這次接觸灼熱後的罪惡感, 兩者一同擠在她腦海裏, 情緒快要将她腦子裏攪成一片渾水,江魚魚崩潰地都要哭了。
她猜測江憫行把她抱來他的房間, 是為了質問她為什麽私自做主演那種沙發親熱戲份,還逾矩到抽了他的皮帶,并且不知羞恥在他臉上擺弄她的小伊,她後知後覺回想起那副畫面,她穿過的小伊離他優越的鼻梁似乎僅半根手指的距離……
“啊啊啊啊——”越想,江魚魚越覺得尴尬得無以複加,她分神想着,幸虧今早穿的不是性感豹紋丁字褲,不然她現在一定會從江憫行卧室的窗戶裏跳下去。
但是現在并不是慶幸她今早穿了純白清純小伊的時候,江魚魚狠狠揉了揉臉,把無關緊要的事情丢之腦後,狠狠崩潰起來,她一會要怎麽面對江憫行的質問嗚嗚嗚。
她自覺特別尊師重道,可是今天從出門開始,幾乎每一件事都在亵渎她的大學老師。
江魚魚不想面對了,她現在只想逃。
想到逃,江魚魚頃刻間堅定了心思,眼下既然面對質問無所适從,不如暫且躲過今天晚上,興許明一早身體早就平複的江憫行不會再質問她今天晚上所做種種。
她既然打定了主意,江魚魚開始找偷溜的合适時機,她把手從嘴裏拿開,放輕呼吸,聽着床邊踱步似得腳步聲。
那陣腳步聲越過床尾,走到大床裏側床頭櫃,繼而停下,像是拉開了床頭櫃的抽屜,撥了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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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後,腳步聲再次響起,并沒圍着床邊,反而是遠離了床側,走了約莫五六步,停了下來。
再之後,沒了動靜。
江魚魚小心翼翼地一點一點拽起被子,努力把被子邊角拽到手邊,然後極輕極輕地掀起被子一角,她偷偷看向江憫行的位置。
卧室燈光充足,江魚魚清楚瞥見江憫行修長挺拔的身影站在開放的陽臺上。
好消息,他是背對着大床,她要是偷偷溜走,他完全不會注意到她,更好的消息,他長指間夾了一根香煙,像是才點燃,這樣就表明,她有一整根煙的時間來逃跑回自己房間。
天時地利人和,這時候不逃,就沒機會再逃了!
江魚魚微微吸了一口氣,立即放輕動作,竭力在爬下大床的過程中不弄出一點動靜。
等到安全悄無聲息爬下了的外側大床,江魚魚在低冷的空調房都累出一身熱汗,她沒去管額頭薄汗,也沒敢站起來,生怕她直立着行走引起江憫行主意,她幹脆并且十分不拘小節地半匍匐在地上,雙手雙膝着地,膝行着一點一點往卧室的玄關處挪。
眼瞧着快要爬到大床床尾,再爬幾步就要摸到玄關的入口,江魚魚附低的視線突然出現一雙锃亮的手工定制皮鞋。
江魚魚頓住,慢吞吞地順着熨帖筆直整潔的西裝褲管往上敲,還沒瞧見江憫行俊美的臉,率先看見的是忽視不了的要塞之地。
她眼睫毛猛顫,瞬間躲閃開,往上看,就見江憫行垂眸,眸光全然擱在了她臉上。
“……”
江魚魚不做她想,腦子裏就一個字“逃”,她頓也不打,既然被發現了,她也不卑微地匍匐了,她撐着地起來,随即邁開小腿,就往玄關處跑。
但江憫行伸了一只手,長臂輕而易舉攬住了她的腰,她的逃跑沖刺還沒開始,就被迫夭折。
“……”
腰上那只攔她的手臂結實有力,隔着一層層單薄柔軟的裙踞布料,好似都能燙到她腰上的肌膚。
眼瞧逃回自己房間無望,江魚魚瞬間洩了力氣,被迫雙臂攀附着江憫行的手臂,軟趴趴地靠着他一只手臂站直,她臉低低垂下,嗚咽着:“嗚嗚嗚江老師,我承認錯誤,我不該解您的皮帶,也不該讓您看見我的內衣,更不該在您面前叫那麽騷,但我發誓嗚嗚嗚,以上這些行為都是在演熱戀情侶的戲碼,我絕對沒有亵渎勾引您的意思!!!”
手上的香煙在餘光瞥見她嬌小身影在床上蛄蛹時就已經掐滅,丢在了陽臺桌上,江憫行垂眸,看着癱軟着挂在自己手臂上不肯擡頭,嘴裏一副後悔莫及的嗚咽腔調,他擡了手,本想用手輕撫她柔順垂洩的卷發,但想到自己指間還有香煙的殘留氣味,不想污染了她的秀發,他便收了手,淡淡開口,“知道你沒亵渎的心思,江魚魚。”
江魚魚仍舊不肯擡頭,她道:“您那裏起來,我也不是故意的,您別覺得是我故意……”
江憫行:“不會。”
江魚魚聽他情緒平和,嗓音平靜,似乎真的是沒有跟她計較方才在樓下演戲時她自作主張做出的那些行為,更沒有計較他要因她的自作主張而要忍耐欲望一事,她輕輕松一口氣,卻仍舊不敢擡頭看江憫行。
她嗫嗫地道:“那您……松開我吧,我要出去。” 江憫行卻沒收走手臂,他仍舊半攬半抱着她的腰,低頭看她柔軟卷發上的一個小小發旋,他問:“剛才想偷跑出去做什麽?”
“……”江魚魚不敢說自己偷跑出去是為了躲避他的質問了,畢竟他毫無質問的想法,她以為他要質問實則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嘴唇翕動,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麽理由搪塞過去。
江憫行見她不答,緩聲道:“是想躲開我?”
“不是!!!”江魚魚欲蓋彌彰地仰着頭矢口否認,見江憫行眸色微深探究地看她,她怕他繼續猜出她就是要躲開他悄無聲息回自己房間的端倪,她嘴巴比腦子快,說:“我是要去樓下撿我的內褲!”
話落,她觑到江憫行轉深的眸,空調冷風拂過,她捂着臉,幹脆破罐子破摔了,破碎的嗓音從指縫裏鑽出來,她道:“只穿裙子不穿內衣跟您聊天……我沒安全感,江老師。”
江憫行定定地瞧着她。
江魚魚說完就羞憤欲死,她重新把臉壓在江憫行的手臂上,她聲若蚊吶,艱難道:“江老師,我現在可以出去……撿了嗎?”
“不行。”江憫行嗓音低沉,依舊平緩。
“……”江魚魚欲哭無淚,“為什麽不行?”
“江瑤還沒走,一會再下去。”
江憫行說着,手臂從她腰上抽走,随後邁步走到陽臺,彎腰撿起抽煙時擱在桌子上的手機。
江魚魚腰上沒了束縛,也不敢走,江憫行沒放行,理由還很正當,江瑤還沒走的話,她确實不能出門,畢竟她剛才演的是正在跟江憫行親熱,眼下才幾分鐘,她一個人衣裙完整地出江憫行的房間,熱戀情侶的事就會漏洞百出。
不過——
江魚魚小聲問:“江老師,您怎麽知道江瑤還沒走?”
江憫行拿了手機,折返回來,站在她身前,垂眸瞧着她,把手機遞到了她面前,“監控裏面看到了。”
江魚魚下意識接過他的手機,點亮屏幕,就見江瑤正一臉愁悶坐在客廳沙發上擺弄着手機。
她有點無語江瑤狗皮膏藥的性子,疑惑道:“她不走還待在這裏幹嘛?”
江憫行伸手過來,點了下屏幕切換到微信,“剛給我發了條微信,她不想寫反省書也不想讓我告知她父親,要跟我認錯。”
江魚魚低頭去看,随即默了一秒。
江瑤:【憫行哥,您一會跟江魚魚結束了,您下來一下呗,我跟您認真道個歉,您就別介意我今晚唐突上門了好不好?我保證,我這次就老老實實坐在客廳等您,絕對不會去偷聽江魚魚叫/床。】
江魚魚:“……”
觸及那條微信,江魚魚好似這才記起來忘記了什麽,她眼風下意識錯開手機,往江憫行西褲上瞥。
只一眼,江魚魚臉紅心跳地迅速移開。
啊啊啊啊果然如所感知到的一般,令人膽戰心驚。
江憫行注意到她那好奇的一眼,他眸色漸深,聲卻平緩低沉,道:“裙子很長,不會走光。”
江魚魚還沒接上江憫行的思路,她滿腦子還都是江憫行那個長相朦胧但可怖的弟弟,她讷讷道:“啊?”
“我去洗澡。”江憫行轉身,“你自己在房間呆會。”
江魚魚思緒這時跟上了江憫行的思路,江憫行此刻去洗澡,其中一個原因應該是平複他的燥火,另外一個原因就是給她安全感,不然她裙下空空,再跟他帶一個房間,确實是很沒安全感……
即便明知道品性端正的江憫行不會對她做什麽,但還是會不自在,畢竟要是江憫行在,她肯定會叭叭地跟他找話題聊,然後就會面臨一個尴尬地情況,她嘴上可能聊得火熱,裙下卻涼飕飕地往裏灌着冷氣。
目送着江憫行的身影消失在主卧的浴室門後,江魚魚立即放下手機,摸到空調遙控器調高了度數,溫度再這麽低下去,她屁股蛋都是冰的。
将溫度調高後,江魚魚想着江憫行這一個冷水澡估計得洗大半個小時才能消退,她不敢去坐江憫行的床,坐去了卧室內的一組單人沙發上。
江魚魚的手機跟包包都在樓下玄關處放着,她沒拿上來,她便用江憫行的手機看微博打發時間,還沒找到微博APP的标識,一個電話通了進來。
備注顯示是江瑤。
“……”這位堂妹是真的勇,明知道她堂哥正在進行樓上卧室跟“她”進行“生命大和諧”,竟然還敢勇到打電話過來。
江魚魚正要挂斷時,屏幕頂端微信同時跳進來江瑤的一條微信。
江瑤:【憫行哥,你好了嗎?能不能快點下來?只要您不要我寫反省書也不告訴我爸,您讓我做什麽都可以!!!】
“……”果然江瑤還是個沒開葷對那種事一點也不了解的小女孩,她跟江憫行才上樓不到五分鐘吧,難不成她以為江憫行是個秒男?
江魚魚其實還是想挂斷的,但莫名的,她想起自己因為江瑤的多事,大晚上本該好好發瘋放松,結果卻硬生生支棱起來繼續扮演假女友的事,費心費力不說,還差點讓她亵渎了江憫行,想到這,她不可避免地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單人沙發的靠背不高不低,江魚魚先是扭頭,手趴在沙發的靠背,看向浴室門,明知道江憫行剛進去,估計還沒打開冷水的花灑,但她還是不太放心,怕江憫行突然出來。
确保浴室門緊閉,她收回目光,繼而手捏着嗓子清了清,随後,手下摁了電話的接聽鍵。
江瑤嬌俏的嗓音立即在話筒裏響起,“喂?憫行哥!你好了嗎!你快點下——”
江魚魚并不等她說完,便開始實施捉弄計劃。
“嗯……啊嗯憫行……輕輕點……”
江魚魚在學習一件新事物有極強的天賦,江憫行手機上那份三十分鐘的音頻,她那天只在江憫行老宅卧室聽了幾分鐘,她便能十分惟妙惟肖地模仿起那種時刻的女性嗓音。
喘不上氣的柔媚嗓音,比音頻裏更勝一籌,聽的人骨頭都能酥掉。
江瑤果然沉默了,随之而來是一聲不用話筒都能聽見從一樓客廳傳來的尖叫聲,“啊——”
電話倏地被江瑤挂斷,江魚魚聽着盲音,微微笑了一下。
讓江瑤老是疑神疑鬼,要不是她老是多事,江魚魚的工作量都能大大地減少。
越想越開心,江魚魚唇角正要大幅度揚起,卻聽見有人喊她名字,低沉地不能再低得悅耳嗓音,“江魚魚。”
“嗯?”誰喊她?這個時候誰喊她?
江魚魚茫然地四處查看,卻在扭頭時,瞥見浴室門口扶着浴室門把手的江憫行,他襯衣脫掉了,下身圍着一件白色浴巾,露着勁瘦的窄腰和一段白生生腹肌的腰腹。
“……”
她剛才給江瑤聽的那幾句像模像樣的浪蕩聲,全讓江憫行聽了個完全?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江憫行一定是剛出浴室。
一定是這樣!!!
江魚魚試圖說點話讓自己放輕松,卻見江憫行眸底漆黑瞧着她,慢條斯理地開口,“剛才是在……自娛自樂?”
“……”他聽見了......他從頭到尾全都聽見了!她叫/床就叫/床了,偏偏她還加了江憫行的名字,他不會以為她躺在沙發上意/淫他吧?
江魚魚臉色大臊,她竭力裝出一副淡定的模樣,說:“咳咳……江老師,我是在……練習練習,怕以後您堂妹再偷聽,您找不到音頻資源,我好方便人工頂上。”
江憫行出了浴室,朝她這邊走。
江魚魚眼下見不得他那麽靠近,他還沒洗冷水澡,還沒冷靜下去。
她把自己縮在單人沙發上,屈腿抱着雙膝,磕巴了下,“您……您有事嗎?不不不洗澡了嗎?”
“剛想起要給同事發一份郵件。”江憫行伸手朝她,面上好似對她剛才的“練習”一事沒什麽反應,“手機給我用下。” 江魚魚大氣不敢出,雙手把手機遞了上去,“給您。”
江憫行站在沙發背後,半垂着漆黑的眸,長指在屏幕上點了兩下,發送過去郵件後,他退出郵箱,點開一個黑色軟件,重新遞了回去。
“好了。”
江魚魚依舊雙手恭敬接過手機,卻見手機頁面上是一個黑色錄音軟件,她下意識問道:“您要用錄音嗎?”
“你用。”
江魚魚還沒反應過來,“啊?”
“不是怕我手機上那份三十分鐘的音頻消失不見?”江憫行垂眸看她,頭頂的燈光垂射下來,鼻梁在他俊美的臉頰上留下一道高聳的陰影,他道:“你剛才叫的很好,不用練習了,直接錄下來就好,不用擔心它丢失,保存後它會自動在我賬戶裏備份,永久不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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