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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霍南笙心跳顫悠悠的。
移動顯示屏裏, 好幾個人都豎着耳朵聽這邊的動靜,即便他們聽不懂中文。
霍以南竟然敢對着他的下屬,公然和她……調情。
或許因為他是霍以南, 霍南笙不會被別人影響,唯獨聽他的話是刻在骨子裏的。二人在一起之後,他總是似有若無地說些聽了讓人臉紅心跳的話。其實那些話也不見得有多下流, 霍南笙有次無意間聽到李夕霧和男人打電話,說出來的話語,用詞,一個比一個露骨。
相比起來,霍以南還算正經。
霍南笙難得沒臉紅, 打量他一眼, 語氣平靜地回應他的調情:“我才不需要你陪。”
“我沒說你, 我說的是, 陪女朋友。”霍以南把她的話還給她,“你是我的妹妹。”
“……”
霍南笙如鲠在喉。
“妹妹現在是需要我把會議推遲嗎?”這句話,霍以南是用英文說的, 帶着別有用心的戲谑, 而後,他注視着移動顯示屏裏的下屬,嘴角含笑地說,“抱歉, 她被寵壞了, 沒有我陪着, 睡不着覺, 我可能需要給她講個睡前故事。”
網絡有些微的延遲。
過五六秒,那端的人各個擠眉弄眼, 打趣、羨慕的話,一句接一句。
還有人問他:“你妹妹多大,成年了嗎?”
霍以南幽幽道:“她在我眼裏,永遠都是小孩兒。”
他刻意壓低了嗓音,低沉似重金屬音樂,敲打着人的耳膜,砰砰作響。讓人有種,置身于中世紀的歐洲,而他是傳聞中騎白馬的白馬王子,矜貴,遙不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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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再遙不可及,那都是對外人的。
霍以南放在桌下的手,輕輕地勾住霍南笙垂在身側的手。
食指小心翼翼地試探,見她不抗拒,才敢将她的手都包于掌心中。
國外的工作都由齊聿禮負責,齊聿禮為了報複前兩天霍以南突然大早上叫他去公司開會,所以把這個會議推給了他。會議探讨至末端,還剩兩個點需要細究,大家當然不可能開會開到一半就停止會議,但還是為了配合霍以南口中的哄妹妹,壓縮時間,匆忙地讨論完。
讨論完畢後。
那邊的負責人忽然做了個wink,“霍,希望有朝一日能夠聽到你哄女朋友睡覺的消息,而不是哄妹妹的消息。你的戀情,才是我們期待的。”
其餘幾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附和着。
霍以南雙眸幽暗似秘境,笑意沉底:“是嗎?那可能得失望了,我暫時只想哄妹妹睡覺,沒想過別的女人。”
餘光裏,邊上貴妃榻上躺着的霍南笙,默默地舉着ipad,蓋過自己的臉。
都不用看,就知道,這會兒臊得臉紅了。
遠程會議結束。
霍以南起身,走到她面前。
隔着一只平板,他怡怡然道:“好了,丢人的是我不是你,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
“越來越什麽?”
霍南笙支支吾吾的,音色略顯朦胧,“越來越過分了。”
霍以南四平八穩的聲線,說:“我怎麽就過分了?我哪一句不是實話?嗯?”沉啞的嗓音尤為慵懶,給這寧靜的夜晚平添幾分暧昧的溫情。
隔着平板,看不見他人,他的聲音猝不及防地鑽進她耳裏,引起諸多癢意。
霍南笙以為自己不和他對視,就能夠提起理智和他争辯。到頭來發現,自己只要聽到他的聲音,感受到他的氣息,就沒有辦法不淪陷。
她收起平板,抱在懷裏。
見狀,霍以南把平板抽了出來,随手擱在一邊。 “哎——”霍南笙想拿回來,“我要選衣服的。”
“選什麽衣服?”霍以南倏地彎下腰,目光膠着在她臉上。
被他這麽近距離的睇睨着,霍南笙眼睫輕顫,她幾乎用氣音回答:“還能是什麽衣服,當然是穿在身上的衣服。”
霍以南喉結裏滾出意味不明的笑意,“李夕霧的眼光好,讓她幫你挑,如何?”
霍南笙瞬間猜到了他的話裏有話。
“——霍以南!”
“真好聽,比叫‘哥哥’還好聽,”不知何時,他雙手撐在她身側,他的行為舉止,放蕩中帶着些許克制。想靠近她,如同情侶般耳鬓厮磨,但也克己複禮,“再叫一聲?”
論霍以南現如今的身份地位,還真沒有人敢這樣氣急敗壞的叫他的名字。
偏偏聽了,他還沒半點兒來氣,甚至覺得如聞仙樂。
莫名的,談個戀愛還談出點兒受虐感來了。
霍南笙更氣了,但她本身就是沒什麽脾氣的人,生氣的時候,聲音嬌嬌柔柔的,“你好煩啊,哪有你這樣的人?”
“這不就站在你面前嗎?”知道自己再這樣,她估摸着真得生氣了,于是他問,“能坐起來嗎?給我點兒地方坐坐。”
“不給。”霍南笙嘴硬。
“好。”
他突如其來的松口,反倒令她驚訝。
她側眸,欲正眼瞧他的時候,腰上猛地一重,被他騰空抱起,然後,她被放在了他的腿上坐着。
霍南笙下意識看向門口:“門沒鎖。”
她緊張不已,手腳并用地,想從他身上下來。
卻被霍以南強硬地按壓住。
他臉色平淡,不鹹不淡的口吻:“怕什麽?誰敢不經過我同意,直接推門進來?”
“母親她——”
話剛出口,就被霍以南打斷。
“——以後叫她,你的母親。”
霍南笙怔住。
霍以南說:“你和她沒有血緣關系,也沒有任何法律上的關系,沒必要叫她那個詞,明白嗎?”
霍南笙瞳仁渙散着:“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除非你只是想和我玩玩。”
“我哪有?!”
“既然不是玩玩,那就別那麽叫了。”
霍以南手指勾着她身前一绺碎發,繞指揉纏着,他神色仍是漫不經意的,說話時的氣息溫熱,撲灑在她臉畔,引得她臉上溫度不斷上升。
“你不是我親妹妹,笙笙,你叫那個稱呼,會讓我有背德感。”
良久,霍南笙低低地嗯了聲,“知道了。”
她還是執着:“你放我下來。”
霍以南老神在在:“不放。”
“這是在家裏。”她試圖和他講道理。
“我還沒抱過你。”他也和她講道理。
這話落在霍南笙耳裏,只覺得他蠻不講理:“從小到大,你不僅抱過我,你還背過我,不知道多少次。”
霍以南順勢道:“既然抱過那麽多次,也不差這一次了。”
他放在她腰上的手很規矩,夏日衣衫布料單薄,他手腕壓着她腰,手心騰空,不碰她腰間軟肉一下。
霍南笙今兒個穿了條短裙,這個奢侈品品牌,受衆多為少女。
褶皺短裙,優雅中透着一絲俏皮,露出兩條細長白皙的腿,盡顯妩媚。她雙腿并着,坐在他的腿上,裙子又往上,稍稍地拉了點兒,隐約能窺見底色。
霍以南瞥了眼,艱難地挪開視線,繼而,欲蓋彌彰地,胳膊壓着她短裙,遮擋住。
為了開會,他特意換下休閑的家居服,身上套着件白色襯衫。
冷氣氤氲,襯衫攜帶着冷氣,接觸着她露在外面的腿根,涼的她雙腿一顫。
這坐姿實在太……
“以前也不是這麽抱的。”霍南笙掙紮着。
“以前你還不是我的女朋友。”他語氣何其坦蕩,何其的清白,“男朋友這麽抱女朋友,不可以嗎?笙笙,我只是想抱抱你,沒想做別的。”
換做別人,恐怕以為這是試探底線的開端。
但是霍以南,霍南笙還是信他的。畢竟這是在霍家,李素問還在家裏。 更何況,霍南笙依戀于他懷抱,她坐在他腿上,體型帶來的身高差渾然不複存在,她甚至比他還高一點兒,就一點點兒。
“那就抱一會兒。”她說。
霍以南問她:“要不要選衣服?”
霍南笙眨了眨眼。
霍以南也眨了眨眼:“畢竟是我花錢,我應該有選衣服的權利吧?”
霍南笙在意的不是這個,她在意的是:“我坐在你懷裏選嗎?你會不會累?”
話音落下,像是為了證明他不會累,霍以南擡腳,霍南笙順勢在他懷裏颠了颠。她一個沒注意,平直坐在他懷裏的姿勢,重心不穩,猝不及防地,跌落在他懷裏。
她頭微歪,雙唇就這麽自然而然地,貼上了他的唇。唇齒間的驚呼,截停于空中。
突如其來的吻。
霍南笙愣了幾秒,回過神後,想抽身離開,後腦勺猛地一重,他壓着她的頭,貼在她唇邊的雙唇,細細密密地啄吻着,熱氣渡進她齒間。
氣息纏繞,燈光是不摻雜任何顏色的白光,無端滲透着絲絲縷縷的綿綿情意。像是一碗白酒,看上去如白開水般清淡,一飲而盡,酒意醉人,意亂情迷。
“霍以南……”她叫他的名字越發熟練。 最後一個字,變得不甚清明,因為被他淹沒于齒間。
霍以南的聲線也變得含糊不清了,“乖,嘴巴張開,哥哥教你接吻。”
霍以南教霍南笙周全禮數,教她拳擊馬術,教她待人接物,教了她許多……即便他為此給她請了圈內最好的老師,付着天文數字般的薪酬,但他還是親力親為,唯恐旁人不夠細心。
他教了她那麽多,沒想到,連接吻,都親自教她。
霍南笙當真溫馴乖巧,安安靜靜地靠在他的懷裏,唇齒撬開,與他的勾纏住。她沒太多的接吻經歷,睖睜着雙眼,有些微的懵。
“乖,閉上眼。”霍以南伸手蓋住她的眼睛,他怕他眼裏的貪婪太明顯,欲望太赤.裸,被她看見,他喉嚨裏的聲早已啞了,是無法掩蓋的,沉入妄念的喑啞。
“我在吻你。”
“在咬你。”
“你的嘴很軟。”
他每做一個動作,都在進行解說,霍南笙好似置身火場,整個人滾燙。
直到最後,他善心大發,放開了她,在她耳邊吻了吻。呼吸間滾出的熱氣熨燙在她耳邊,他一字一句,說得極為緩慢。
他說:“記住了,這是我們第一次在家裏接吻。”
他還說:“以後還會有許多次。”
他又說:“不止在書房,還會在客廳,在樓梯,在廚房……在家裏的角角落落。”
最後。
他喉嚨裏低蕩出細碎的笑:“不止是接吻,我們還會做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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