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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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傍晚，小小的福田吉兆在趴在院子的圍牆上看着院外的同齡小孩嬉戲打鬧，一臉的羨慕。
“福田，”福田升明背着手，出現在小福田身旁，“在看什麽？”
小福田回頭，沒說話，默默從圍牆上下來。
“你想和他們一起玩，那就去啊。”
小福田看着他們玩的開心，腳伸出去又縮回來，縮回來又伸出去，在院門口徘徊了很久。
小鳥在小孩們的頭上打着旋，歡快地叫着，他擡頭，恍神間，腳已經不自覺的邁出了院門，小跑到了那群歡快的小孩旁邊。
小福田吓了一跳，似乎沒想到自己膽子這麽大。但是來都來了，他猶豫着開口。
“你們好……我、我可以和你們一起玩嗎？”
那是他小時最大膽的第一次，也是他最大膽的最後一次。
小孩們互相看看，小聲議論着，小福田就捏緊了拳頭在一旁惴惴不安。他們沒理他，還是圍作一團小聲說着什麽。小福田手足無措站在一旁，聽着他們越來越大那諷刺的笑聲。然後壓根不給他回答，笑着手拉手跑開了。
小福田愣住了，愣在原地，愣愣地望着遠去的背影，失落地走回了院子。
福田升明嘆了口氣，蹲下來把小福田摟在懷裏，拍着他的背安慰他。
落日的餘晖灑落小福田臉上，恣睢淺绛将他包圍。同齡夥伴不要他，他父親要他，落日也願屈身替他渡輝。
小福田在父親的懷裏茫然，帶着少許慶幸——幸虧，他還不是一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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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運總是不公的，不是嗎？十歲的福田吉兆手裏捧着白色的小雛菊，蹲在父親的墓旁，怔怔地聽着寒鴉悲鳴，凜風尖銳地在他耳邊吼着。
為什麽呢？他放下花，小心翼翼的摟住石碑，像當年父親摟着他一般。
輕輕地吻了一下石碑，細心的擺正白雛菊，福田離開了。
一個人，離開了。
石碑上，是歪歪扭扭的幾個字。
父親，祝您下輩子有個漂亮的孩子。——福田吉兆
不是吉兆嗎？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大人不是總說像孩子一樣無憂無慮嗎？
因為我長得醜，我就不是孩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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