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二十四
第24章 二十四
◎第二更◎
岳陽火急火燎趕往B大的時候, 餘清音在上課。
說是課,其實也不太準确。
因為作為第一個報名的人,劉婉君的目的是給自己找個陪練。
餘清音覺得自己的價值不止于此。
不過放眼整個B大, 雅思能考出高分的人不止她, 加上她只是大一的學生, 再怎麽自我欣賞,市場也擺在那兒。
不過事在人為嘛。
對話的時候, 她一邊在本子上劃拉着, 從模樣看上頗有點正兒八經的意思。
就是看不出來她寫的是什麽。
劉婉君也不是故意看的,只是兩個人在學校的咖啡廳裏,地方就這麽點大, 她随随便便就能看清。
就是看不出來是什麽。
她也不好奇,順着話接着往下聊。
其實她的口語已經不錯, 只是對成績的要求高,又怕這點底子出國讀研不夠用, 尋思還是趁着在國內的時候多磨磨耳朵。
餘清音估計自己在她眼裏就是智能一點的播音機,四十五分鐘一到, 還是想發揮點多的作用:“學姐,有兩個地方我覺得可以加強一下, 你介意聽嗎?”
聞道有先後, 術業有專攻。
劉婉君雖然覺得她不是專業的老師,但還是認同人家的英語比自己強, 說:“當然不介意。”
餘清音看着自己做的筆記:“圖書館這題,你說……”
既然是考試, 肯定有模版。
劉婉君事先準備了幾段話, 聽得出來她幾乎是一字不差的複述自己講過的句子, 有些詫異:“你記憶力挺好的。”
餘清音筆尖在紙上戳兩下:“全靠爛筆頭。”
她這鬼畫符的幾筆, 倒很有一點醫學院的風采。
劉婉君:“速記嗎?”
勉強算是吧,就是短時間內好使而已。
餘清音還是刷專四專八卷子時練就的經驗,點點頭:“腦海裏翻譯出中文,每個單詞寫首字母。”
即使她初高中的時候,語文幾乎是最拉垮的科目,反而英語常常被認為像外國人。
但在有需要的場合,母語的地位始終很難被取代。
這法子聽着不錯,劉婉君:“我聽力反應沒這麽快。”
得再猶豫幾年,才能轉換成想要的意思。
凡事都靠熟能生巧,能考上B大哪有笨的。
餘清音:“聽一句口翻一句,不要那種日常對話。。”
即使她沒有留過學,也知道老師們并非都發音都字正腔圓,如果水平停留在吃什麽喝什麽的話,坐在教室裏肯定兩眼一抹黑。
辦法,大家其實都有得是,學到哪步就因人而異了。
劉婉君微笑表示聽見了,先把她剛剛提出來的幾個地方再改一遍,說完問:“這樣可以嗎?”
和對話中的臨時反應不一樣,她現在答得堪稱是模版。
餘清音:“超級好。”
劉婉君心滿意足,喝掉最後一口咖啡,拿上結賬單:“那我先走了,下周見。”
餘清音擺擺手,等人家一轉身,她端莊的模樣徹底維持不住,興奮道:“你什麽時候來的?”
岳陽在她旁邊的桌子坐了三分鐘,伸手碰碰她的頭發:“剛到。”
只是她太認真,沒有發現而已。
餘清音确實沒察覺外界的事情,自然地牽他的手:“那現在去吃飯吧。”
說句實話,岳陽都覺得自己沒有她勇敢,想想還是得像個爺們一樣,琢磨着在哪裏好下手。
他打定主意,做賊似的左右看,發現此地不太合時宜,問:“想好吃什麽了?”
餘清音:“肉,大量的肉。”
語氣好像被餓了好幾天,岳陽上下打量她:“怎麽感覺又瘦了。”
餘清音捏捏臉:“因為現在一天只吃三頓飯。”
她在家就不一樣,有時候能吃五頓,一開學自然地制造了熱量缺口。
岳陽下意識表達兩句心疼:“太少了。”
少?餘清音好笑道:“你一天吃幾頓?”
岳陽忙起來可能只有半頓,一個三明治就敷衍了。
他尴尬地撓撓臉:“我争取每天好好吃。”
餘清音知道他顧不上:“健康很重要。”
又說:“年輕也不是這麽糟蹋的。”
岳陽現在全天下最喜歡的詞彙,必然是“年輕”兩個字無疑。
他露出一點喜色:“是的,不能仗着年輕就為非作歹。”
這是自我批判的樣子嗎?怎麽嬉皮笑臉的。
餘清音:“态度不端正。”
岳陽連忙收斂,舉手敬禮:“對天發誓,絕無此意。”
餘清音現在很相信天地有靈,覺得冥冥之中一定有因果循環。
她道:“沒有打雷,暫且成立。”
首都可不愛打雷,倒是有很多別的。
岳陽:“對了,接下去會飄柳絮,你之前有什麽過敏源?”
過敏?餘清音:“應該沒有。”
又略帶一點遲疑:“小時候好像不能吃芒果。”
那會大概六七歲的樣子,這幾年卻沒有這個毛病,吃得特別高興。
岳陽聽她提過,還打算她生日給定個芒果千層蛋糕,有點不放心:“确定現在能吃?”
餘清音:“我昨天還吃了一個芒果班戟。”
岳陽很不科學:“如果是罐頭水果,裏面要是加太多防腐劑,可能會改變芒果本身。”
餘清音滿頭冒問號,微微前傾:“你認真的嗎?”
确實有點傻,岳陽極力挽救形象:“說不好的事。”
行吧,關心則亂嘛。
餘清音:“你悄悄跟我說行,萬一被老板聽見,怕你被打。”
岳陽撸起一點袖子,展示自己見縫插針的時間裏練出來的微薄肌肉:“不怕。”
餘清音只看得到他用力後更加凸起的青筋,伸手戳一下:“你這樣很好打針。”
就這血管,簡直一紮一個準。
這算誇獎嗎?岳陽無奈道:“清音,咱不打針。”
兩個人正在往烤肉店走,餘清音突然停下腳步看他:“你不會怕打針吧?”
這樣一想,鐵漢柔情也挺帶感的。
岳陽只想推翻自己剛剛那句話,現場紮個七八下給她看。
他道:“怎麽可能。”
語調還挺高的,餘清音敷衍地哄他:“嗯嗯,不怕不怕。”
心裏有些遺憾看不到他嘤嘤哭的樣子。
岳陽來了勁:“走,現在就證明給你看。”
他拉着女朋友想往校醫院的方向走,又沒用太多力氣。
餘清音甚至游刃有餘地退兩步:“不是,好端端的,你現在去能打個什麽針?”
岳陽确實沒病沒災的,想想說:“疫苗?”
說到疫苗,餘清音想起件事,望向他:“你做過體檢嗎?”
岳陽:“入職體檢算嗎?”
餘清音不太清楚他們公司的标準,心想除非岳陽哪裏有問題,否則應該不會沒有任何男女之間的想法。
她道:“當然不算,是戀愛體檢。”
戀愛檢什麽?岳陽頭一次聽說,還以為是哪個公司推出來的活動,問:“啥意思?”
因為是乍然提出,餘清音沒有組織好完美的語言,想想說:“沒測過,測一下。”
又不是網上那些點點手指頭能做的測試,哪有人想去體驗這個的。
岳陽以為她是擔心自己三餐不正、睡眠不足的後果,說:“沒事,我好好的。”
他安慰的摸摸女朋友的頭,語氣溫柔得不像話。
餘清音一下子覺得語言直白興許可以被接受,開口之前先問:“你今天有什麽願望嗎?”
這問的不像今天,而是臨終。
岳陽摸不着頭腦,還是說:“有一個。”
餘清音:“那我們交換願望。”
交換?
岳陽比她高半個頭,微微屈身:“你自己說的,不許後悔。”
他的眼神有點奇怪,餘清音認慫:“我後悔了。”
落子無悔,岳陽一錘定音:“我的晚點再說,你先說。”
萬一他不願意,那這就是最後的晚餐。
餘清音現在很想吃烤肉,說:“我也晚點。”
兩個人懷揣着各自的“願望”吃飯,吃完不約而同往僻靜的地方走。
月黑風高的,格外蕭瑟。
餘清音被吹得受不了,站在公園假山的後面:“岳陽,事先聲明,我不是針對你哈。”
這個開場白,怎麽意思不太妙。
岳陽往前跨半步,幫她擋住更多的風:“好,不是針對。”
餘清音其實看不太清他的表情,接着說:“我剛剛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在談戀愛,最好一起去查傳染病。”
她這具身體還沒打九價,脆弱得很。
說句實話,傳染病這三個字,光聽着都不太好。
岳陽下意識地皺眉:“我沒病啊。”
聽這意思,是不太願意了。
餘清音覺得跟他撒撒嬌也許可以,又覺得這本就是合理的要求,一時陷入兩難。
連頭都不擡一下,岳陽只看她的發頂,都覺得透出一股委屈勁。
他心想甭管是去測什麽都行,若有似無的縱容:“你還是只針對我吧。”
戀愛什麽的,最好還是永遠跟他談的好。
言外之意,餘清音品了三秒,才說:“現在到你的願望了。”
剛說完傳染病,岳陽覺得自己的願望恐怕很難實現,指腹輕輕按在她的臉頰:“這裏很軟。”
餘清音還沒回過神,他人也靠過來,同樣輕輕親她一下:“只能等查完了。”
到時候連本帶利他都要拿回來。
大家剛剛同桌吃飯,現在講究也來不及了。
餘清音在意的其實是床上傳播:“親一下也行。”
月色正好,假山遮擋住兩個人的身影,連風在這會都像是靜止,還提前帶來一點春天的氣息。
此間的一切很完美,除開她瞪得圓溜溜的眼睛,叫人不好意思放縱。
岳陽一手蓋住她的眼,一手放在她腦後。
從姿态來看,更像是強迫,動作卻很輕柔,宛如一片羽毛掃過。
掃過一下,又一下。
作者有話說:
晚安~
今天我看了兩個視頻,以為自己能把油煙機拆下來洗,結果拆壞了。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有的錢還是給專業人士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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