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二十五

第25章 二十五

◎檢查◎

晚上十一點, 餘清音踩着門禁的點回宿舍。

舍管阿姨看她在玻璃門前要依依不舍的樣子,忍不住喊:“回去了回去了,戀愛明天再談。”

其實餘清音想的是自己暈暈乎乎的, 居然沒有把體檢的時間和地點定下來。

她心想有的事情辦成要靠快刀斬亂麻的, 揮揮手機示意, 轉身上樓。

岳陽知道她的意思,發條短信;【澡堂快關門了】

餘清音打南方來, 天寒地凍也沒改掉天天洗澡的習慣。

她看一眼手表, 腳步越發急促起來,等洗完澡好像記憶力也掉在浴室,壓根忘記本來要說的話。

倒是岳陽主動提:【我看了一下, 這禮拜幾個醫院估計都約不上號】

他下周的時間安排自己都拿不定。

餘清音很小人之心的覺得他在逃避,手在屏幕挪來挪去, 還沒組織好語言,就看到一長串的字。

岳陽:【我同學推薦了個體檢中心, 私立的,服務和體驗都比較好, 主要是不用等。他有關系,可以打折, 不貴的。你要是覺得可以, 我直接約了】

他發來體檢中心的信息,餘清音看了一下, 只研究出價格不菲四個字。

她心想自己果然狹隘:【多少錢我轉給你】

岳陽略過這句,自顧自:【後天上午你沒課, 怎麽樣?】

餘清音先回答可以, 還是執着于價格。

她知道肯定不便宜, 畢竟任何東西沾上私立兩個字, 翻倍都很有可能。

但岳陽就是佯裝沒瞧見,問:【你想查哪幾樣?】

他确實不太懂,一邊在網頁上搜索“男性傳染病”,結果跳出來的都是些路邊小廣告會出現的字眼,甚至還有兩張圖片,吓得他趕緊斷句,改成“男性、傳染病”。

可關聯出來的東西都差不多,包括一個xx男科醫院的聊天小窗口,嘀嘀嘀叫得人心煩,還不斷跑出新消息。

客服:【先生你好,有什麽可以幫到您?】

客服:【您好,我們有專業的醫院團隊,絕對保證您的隐私。】

……

岳陽都被滿屏的好搞暈了,偏偏電腦還卡住。

他不停地點鼠标,上面的一句話鑽進他的眼前。

客服:【其實很多男性都有這方面的困擾,這是很正常的,你不要有顧慮】

哪裏正常了?岳陽覺得一點也不。

他心想這簡直是對男性的侮辱,出于科學求真的知識,快速查詢一些權威的數據。

從國外,到國內。

他桌面上下載了一堆論文,不知情的還以為改行研究醫學了。

但一時半會,他得不出專業的結果,只有個初步的結論,那就是埋藏的身邊的染病人群,遠遠比他想象的更多。

對岳陽的沖擊不小。

他一直以為這只是少數群體,很單純地以自己為标準來衡量他人,這會想想簡直是不可思議。

那種需要自證清白才能被信賴的失落感減輕,岳陽合上電腦看手機。

餘清音在把單項和套餐的價格加加減減比對後,選了個婚檢套餐。

沒錯,就叫這名字。

打出兩個字很有負擔,對她來講太有負擔,只能委婉表示:【我們選16號吧】

這家體檢中心業務涉獵範圍之廣,羅列出來的套餐就有幾十種。

岳陽嘩啦啦往下拉動,走馬觀花停在16。

實話實說,他一時分不清究竟是婚檢更叫人意外,還是剛剛查到的那些資料。

但無論如何,他現在覺得這個體檢是太有必要做,很是積極:【我預約好了】

他沒提16號代表着什麽,餘清音更加不會講。

她趕緊說“晚安”鑽進被窩裏,第二天才想起來要給錢。

可惜一夜過去,岳陽徹底“賴賬”:【幹嘛的錢?】

這要是當面,餘清音能撓他。

她也有害羞的時候:【晚上自己吃飯!】

別啊,岳陽:【我下午去排隊買泡芙,吃一點】

看在泡芙的面子上,餘清音只好大方原諒他。

岳陽也沒爽約,跟她的放學鈴幾乎同時出現。

教室在一樓,餘清音隔着窗能看到他,下課後鬼鬼祟祟地冒着腰想吓她一跳。

岳陽又不是瞎子。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無可奈何地配合着這種幼稚。

裝得一點都不像,餘清音:“你做不了演員的。”

岳陽趁機給自己臉上貼金:“證明我是個不會撒謊的男人。”

他眼神真誠,誰看都會相信。

餘清音不去掃興想別的事情,說:“明天我自己過去就行,你來接我還得繞路。”

繞就繞,岳陽:“客戶讓我從上海順道去呼倫貝爾,我都得去。”

區區幾公裏而已,他難道就嫌麻煩了?

餘清音忽然想聽兩句好話:“顧客是上帝嘛。”

岳陽捏捏她的小拇指:“那你還是女朋友呢。”

是女朋友很了不起嗎?餘清音覺得也許是的。

她往前跳兩步,在食堂吃過飯去上鄧論。

雖然是大課,學生烏泱泱兩三百號人。

但岳陽覺得到底不太好,約上幾個還在本校讀研的大學同學打籃球。

餘清音下課來操場找他,好像看到一點他十八歲的樣子,去小賣部買礦泉水。

岳陽一口氣喝完,送她回宿舍的路上叮囑:“晚上早點睡,明天別吃早飯。”

注意事項對餘清音而言并不陌生。

她上輩子別的沒有,小毛小病不少,乳腺結節被學生們和領導氣出來,深覺得自己大概是活不到退休那天,每年給醫院貢獻不少錢。

但這次去的感覺不一樣,尤其是和岳陽一起,無端生出更鄭重的意味。

以至于她都覺得自己真的是去婚檢,下一秒就要步入神聖的殿堂。

尤其是體檢中心的服務态度非常好,幾乎每個項目都要有人重複:【做婚檢是嗎?在XX處排隊】

每講一次,岳陽就笑,像朵盛開的花。

餘清音也顧不上不好意思,有些麻木:“這麽愛聽,每年複查一次。”

雅思成績還有兩年過期,體檢報告又不是終身質檢合格證書。

每年?是個不錯的意頭。

岳陽現在只能從其中窺探到滿意的部分,心想滿十次應該能把婚前變成婚後,高興得哼着歌。

這抽的是他的血還是啥?态度真是叫人琢磨不透。

餘清音:“你一開始不是挺不願意的嗎?”

岳陽:“我辦留學簽的時候,叫我去開無犯罪記錄,我也不願意。”

他自認清白,被放在一個假定有罪的立場上,總覺得哪裏膈應。

這樣一想,好像可以理解。

餘清音:“對哦,這個也得開。”

什麽叫也,岳陽好笑道:“你能犯什麽罪?”

餘清音沉默兩秒,忍着羞恥感,伸出手指在他胸口戳一下:“耍流氓?”

看來應該給她見識一下哪種才叫流氓,岳陽似笑非笑:“星期六就能出結果,你等着。”

周末,聽上去很适合夜不歸宿。

餘清音背在身後的手指一算,可惜的嘆口氣。

眉心都蹙起來,居然還知道怕怎麽寫。

岳陽:“吓唬你的。”

餘清音才是拿捏他,越發委屈巴巴地看着人。

鬧得岳陽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我沒有很兇吧?我錯了。”

他邊說話邊反省,給自己倒是先判刑。

餘清音唇角洩露出一絲笑意:“作為懲罰,今天我請你吃飯。”

這算誰罰誰?岳陽:“你男朋友有點小錢。”

有工作的就是硬氣。

但餘清音覺得自己不差,捏着剛到賬的獎學金:“你女朋友也有,随便點。”

名單早就公布,岳陽已經慶祝過她得獎,也聽她計劃過錢怎麽花。

他道:“超支怎麽辦?”

餘清音豎起手指在唇邊:“扣餘景洪那份,別告訴他。”

這位“舅哥”可不好得罪。

岳陽還是按照自己能分到的份額點餐,難免有一絲貪心,希望自己能擁有她的全部。

不過餘清音牽挂的人太多,邊吃飯邊給堂哥發短信約時間,雨露均沾得很。

作者有話說:

改好了。雖然我沒有愛情,但清音和岳陽一定會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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