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落幕戲

落幕戲

“刺客,有刺客!”

崇盛十八年,夜半,晟王宮亂成了一鍋粥。

最高大的的一座宮殿滾起熊熊大火,在夜幕中盛放詭麗的巨花,熱浪撲面而來,打得人不敢靠近。

火光中,一道纖細的身影提劍走出,粘稠的血順着她的劍尖滴落。

有眼尖的舊宮人一眼認出,指着她不敢置信,嗫嚅着:“王……王後!”

“妫後!是妫王後來索命了!”

宮人吓得失了神智,瘋癫跑遠。

提劍的人被抽淨力氣,沒打算再去追宮人,仍由他報信。

今夜是微生夜加封儲君的典儀,他連儲君的禮服都沒來得及換下,帶着随行的羽林衛匆匆趕來。

卻還是遲了。

看見提劍女子的那一刻,微生夜臉上的神情從冷繃到錯愕,再從錯愕到慌亂。

所有的變化幾乎在一瞬之間,複雜又精彩。

微生夜一眼就認出皮囊下的蘇了桃。

他們從小一同長大,有着融于骨血的熟悉感。

多花一眼,都嫌浪費。

眼見微生夜來了,蘇了桃索性也不再僞裝,擡手撕下易容的面具。

她聽見屬于自己的聲音飄來,涼涼的,不帶一絲活氣:“抱歉。但除了你母親,無人能殺微生九皓。”

即使有聖火,蘇了桃也很難接近微生九皓——一個詭詐又多疑的帝王。

只有扮成妫清月的模樣,才能讓微生九皓放下片刻的防備。

這片刻的失神,就是她得拿命去賭的所有生機。

弑王,本就是命懸一線的豪賭。

所幸,蘇了桃成功了。

在微生九皓倒下的那一刻,脖間噴出血線,他才如夢初醒,意識到眼前的人是來殺他的。

燭臺被帶倒,火焰瞬間舔着燭油滾起。

咽氣前,微生九皓認出眼前的是活生生的人,艱難吐字道:“吾兒……甚蠢。”

“他确實蠢。”蘇了桃擦去臉上溫熱的血,喃喃自語。

不蠢的話,怎麽會願意将象征帝王的聖火分她一半,讓她有機會來殺微生九皓?

只是蘇了桃沒想到,微生九皓臨死前,最挂念的人竟然是微生夜。

一個被他忽視十七年的孩子。

一個他最厭惡的王後生下的孩子。

蘇了桃手中的劍遲來的顫抖。

她想起來,不久前的月夜,微生夜曾珍重地捧起她的雙手。

他對着瑩瑩月光,許下他能給出的全部承諾:“我若為王,你當為後。”

可他不知道,蘇了桃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利用他。

她只想從他身上取得聖火,去殺了他的父親,書就歷史。

蘇了桃幾乎拿不穩劍。

她跌跌撞撞走出去。

有聖火在,尋常的火焰無法近她的身,自動避開了她。

沒想到微生夜來得這樣快,她這個刺客一出去,就和帶羽林衛趕來的他迎面撞上。

兩人相對而立,沉默無言。

蘇了桃等着微生夜的質問,可他始終一言不發。

他似乎有許多話想說,卻一個字也沒問,一個字也不敢問。

劍光一閃,微生夜忽而拔出儲君佩劍,直指着她!

蘇了桃看出了他眼中的怒意,也明白微生夜想通了一切。

他想必已經知道,她一直以來都是在利用他。

所有的情意,都是裝出來騙他的。

微生夜這麽聰明,怎麽可能到現在還看不出來,還沉浸在美好的幻想中,不願醒來呢。

蘇了桃緩緩閉上眼,心中生出倦怠。

走到最後一步,才發現一切都好沒意思。

卑鄙的活,與坦蕩的死,都不是她想要的。

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未來臨,溫熱的液體卻先一步濺到蘇了桃臉上。

她內心戰栗着睜開眼,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微生夜斬殺了随行的羽林衛!

蘇了桃內心無比驚恐。

瘋了、他瘋了!

可微生夜丢掉了會傷人的劍,選擇以毫無防備的懷抱上前,輕輕擁住她:“別害怕。”

他細細擦去她臉上的血,明明顫抖得比她還厲害,卻還是不斷安慰道:“鳶尾別害怕。我會保護你的。”

“我把他們都殺了!不會有人知道,你也不會有事。”

蘇了桃反應過來後,猛地将他推遠。

她崩潰喊道:“微生夜你醒醒吧!我殺了你的父王!我用你給的聖火殺了你的父王!你卻還想保我?你是不是有病。”越說聲音越低,最後泣不成聲。

微生夜搖搖頭:“我沒病。你說過,你是來保護我的……”所以他也決定保護她。

哪怕殺遍所有人,他也決定保護她。

“那是騙你的!”

蘇了桃冷冷打斷他,擦去眼淚笑道,“我一開始,就是為了得到你的聖火,然後殺死你的父親!這才是我唯一的目的,其他的所有話,都是假的,都是騙你的!”

他恍若未聞,依舊想上前:“不會的。你說你喜歡我,想做我的王後,要和我白頭偕老……”

“那也是騙你的!”蘇了桃步步後退,指着他怒道,“我根本就不稀罕做你的王後!”

“我說喜歡你,也不過随口一說。”

蘇了桃殘忍又輕蔑地說,“你不會當真了吧?你不會真的喜歡上我了吧?那你還真是可笑。你的愛,就和你的人一樣廉價!”

東方露出一絲白,再過不久朝陽便會升起,這個世界将被光明籠罩。

蘇了桃默然片刻,平靜釋然道:“微生夜,既然你不殺我,那我走了。”

“去哪裏?”微生夜幾乎脫口而出,“我們一起走!”

他不想獨自留在這裏,他想和她一起離開。

“我們不能一起走。”蘇了桃搖頭,幾乎忍不住眼淚,“我要去一個沒有你的地方。”

“我讨厭,這個人命比草芥還輕賤的地方。”她輕聲道。

為了活命,所有人都在濫殺。

為了權力,所有人都在不擇手段。

“讨厭?”

微生夜猝然笑起來,這笑難以自抑,他捂住了臉,只露出一只布滿血絲的眼,“你竟然讨厭。哈哈,太可笑了!”

微生夜似乎是瘋了,又似乎只是露出原本的面目。

他停住笑,仿佛自問般:“誰又不讨厭呢。”

蘇了桃靜靜看着他,沒有回應他的話。

微生夜恢複理智,撕心裂肺地追問:“對你而言,我算什麽?”

“你用完就扔的工具,還是你不屑一顧的真心?”

他啞聲下壓着無處宣洩的怒,如同地獄爬上來的惡鬼,上前緊握住蘇了桃的長袖。

他不願放她走!

他不願意!

裂帛之聲響起。

長劍斬過,蘇了桃決絕地割斷兩人最後的牽連。

微生夜攥着被舍棄的一部分,跌坐在地。

這一刻,他也如同手中緊握着不肯放手的廢帛,被一同舍棄了。

看着頹廢的微生夜,蘇了桃溫聲道:“我來自另一個世界,來這裏,只是為了修正你所在世界的歷史軌跡。你既不屬于我的過去,更不會出現在我的未來。”

她終于肯回答他的問題。

“所以你對我而言,自然什麽也不算!”

蘇了桃激動地說着。

不知是在勸服自己,還是想勸服微生夜。

周圍緩緩飄起白色的光點,蘇了桃的身體逐漸湮滅。

這場與史孤注一擲的豪賭,她贏了。

可并沒有想象中那般喜悅。

蘇了桃慶幸自己不用再回到這個黑暗無光的時代。

但這也意味着,微生夜得永遠留在這裏,獨自面對一個個數不到盡頭的夜晚。

想及以後再也不見,她幾乎慌亂地叫住他。

微生夜聞言,擡頭望向她。

蘇了桃欲言又止,卻道:“微生夜,我從未愛過你。”

所以,你也不必愛我。

恨,是她留給他最後的仁慈。

恨一個人,總比時時記挂一個再也見不到的人輕松。

他們以後再也不會見,連寫有他的史書,也不會出現在她的世界裏。

天光終于驅散黑暗,華麗的宮殿被燒成灰燼,轟然倒塌。

大批的羽林衛趕到,只剩滿地殘骸,以及伏地不起的少年儲君。

微生夜顫抖着,想從灰燼中捧起什麽。

卻終是徒勞。

……

晟國史卷。

帝夜十七,弑父登基,萬古書。

十七歲的微生夜登上白骨累成的臺階,踏碎仁義道德,劍指諸子百學。

他站在所有正派人士的對立面,成為晟國史上,最年輕的新王。

*

昏暗的牢房裏,蘇了桃終于憶完過往大夢,混沌醒來。

她唇邊的黑血已經幹涸,與她蒼白的臉色形成鮮明對比。

周圍安靜得出奇。

蘇了桃掙紮着爬起來,卻發現隔壁的瘋犯已經沒了蹤影。

蘇了桃想起他是誰了——她提劍走出微生九皓宮殿時,遇上的宮人。

原來他沒有死,而是一直被關在這裏。

“醒了?”黑暗中傳來一聲沒有感情的詢問。

蘇了桃有些恍惚,尋着聲音來源處看去,竟然不是她的幻聽,而是真的微生夜。

蘇了桃的心仿佛被針紮中,瑟縮了一下。

微生夜一襲黑衣,隐沒在黑暗中。

要是他選擇一直沉默下去,蘇了桃很難發現他。

“微生明景說你想殺孤,孤不信。”他在黑暗中笑了兩聲,是不帶半分感情的冷笑,“現在想來,孤可真是蠢到無可救藥。”

“不過很可惜,蘇夫人,你的刀偏了些。孤死不了,你的地獄到了。”

微生夜的語氣格外平靜,像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蘇了桃靜靜聽他說着,只低下頭去看自己的雙手。

那上面已經沒有枷鎖。

除了微生夜,蘇了桃再想不出第二個敢放她的人。

她覺得奇怪,又不敢出言打斷他,任由他繼續說下去。

微生夜靠在離蘇了桃最遠的角落裏。

他繼續平靜地說:“真心不能感動你,感情在你眼裏更是不值得一提。難以想象,這樣的你,竟敢言愛。”

曾經的她,竟然有臉教他去愛這個世界。

真是諷刺又可笑。

微生夜問:“愛是什麽?”

“是父親?他利用孤,将屠刀舉向孤的母族,恨不得孤自生自滅。或者兄弟?他們個個都巴不得孤馬上去死,成全他們的帝王業。哦對了,還有你。你欺騙孤,利用孤,榨幹價值的時候再舍棄孤。這些,就是你口中的愛嗎?”

他一口氣說了許多話。

微生夜冷笑兩聲:“如果是這樣,那孤願意繼續愛你。”

用最深的恨意,去愛你。

見蘇了桃不理他,微生夜終于從黑暗中走出來。

他手中拿着生辰那日,準備送與蘇了桃的長木盒。

但現在,微生夜不想送了。

“你冒充孤的母親,讓孤背上弑父的千古罵名。你一筆帶過的三年,是孤的三年兩個月零七天,一千一百六十二個日夜。”

“每一天,孤都在恨你!”

微生夜停頓片刻,“可你回來了,孤還是興高采烈地想與你和好,想與你歲歲長相守。”

“可是,蘇了桃,你不配。”

是啊,她确實不配。

蘇了桃很認可他的話,一句也反駁不了。

微生夜的語氣毫無波瀾,仿佛在講別人的事。

他的眼睛卻染上濃重的悲傷。

可惜蘇了桃不曾擡頭,也沒有看見。

昏暗的牢房裏,只有高牆上的小窗投進來的光線。

塵埃在光中狂舞,木盒劃出一道抛物線,“哐”一聲,摔落在蘇了桃腳邊。

一副紅底金字的卷軸從木盒中滾出。

許是老天爺也見不得蘇了桃過得太安心,那副卷軸就這麽毫無預兆、一點點在她面前鋪開。

蘇了桃只看了一眼。

她的表情凝固片刻,慌忙收回目光,不敢再細觀。

這細微的動作落入微生夜眼中。

他好整以暇蹲在她面前,欣賞她的狼狽。

微生夜問道:“原來你也會後悔嗎?”

蘇了桃終于擡眼看他,說出第一句話。

“後悔……什麽?”

她的唇上許久沒沾水,連帶嗓音也有些幹啞,顯得不近人情,“後悔沒殺了你嗎?”

蘇了桃問道。

微生夜偏頭怪異地看着她,臉上隐有怒氣,又很快被另一種快意壓下去。

他釋懷般笑道:“孤殺過好多人,多得記不清。可孤從不覺得愧疚,也不感到痛苦。有時孤也好奇,懷疑自己本來就是一個沒有心的人。”

“可是蘇了桃,你比孤還狠毒。你讓孤意識到,你才是那個真正沒有心的人。你想殺孤,可你殺不了孤,并且再沒有機會!”

他搖頭說道。

微生夜猜到了。

蘇了桃完不成任務無法離開。

他伸手想撫上蘇了桃的側臉,卻被她偏頭躲過去。

他淡然一笑,表面上毫不在意。

口中卻惡毒地說着:“真是可憐。可你這輩子都只能留在孤身邊,待到老死!”

老死?

蘇了桃緩緩牽動唇角。

這對她而言,甚至算得上友好的祝福。

微生夜離開前,吩咐暗衛将蘇了桃丢到冷宮去。

不然想羞辱她一頓的話,還得跑老遠,費力不讨好。

暗衛低頭道:“是。”

直到再也看不見微生夜的背影,蘇了桃才恍然回過神。

她神情麻木,四肢仿佛僵住。

蘇了桃扶着牆壁想站起來,卻不受控制撲倒在地。

這一幕落在暗衛眼中,顯得十分狼狽。

蘇了桃卻恍若未覺。

她緩慢地爬到卷軸前,伸出指,一點點夠住它、将它攥入手心!

費盡力氣,她終于捧起卷軸,死死抱在懷中。

暗衛道:“蘇夫人,走吧。”

他沒有因為蘇了桃失寵而言語不敬,在這向來捧高踩低的王宮裏,實屬難能可貴的好品質。

暗衛來得晚,他并不認得蘇了桃。

可他見過蘇了桃。

那時還是夏日,帝王曾為她撐傘,行過太液湖畔。

一池蓮荷,青青尖角。

天空下着朦胧細雨。

少女低着頭,并未看見帝王眼中時刻戒備的愛意。

等她擡起頭時,卻只能看見他眼底的厭惡。

這一切都被暗衛收入眼中。

他遠遠看着,紙傘傾斜,帝王濕了半邊的肩。

可主人沒有危險,暗衛不會現身;主人沒有詢問,暗衛也不能回答。

暗衛沉默地扮演着旁觀者的角色。

暗衛也并不是生來就是暗衛。

在他小時候,家裏人還算齊整時,曾聽母親說過一句話,直到現在還記憶猶新。

“表現出來給別人看的,不一定是真的,那些試圖隐藏住的,反而一定是真的。”

這句話沉睡在暗衛記憶裏許多年,直到那一刻,才真正活過來。

暗衛向來沉默少言,話少了,想的就多了。

別人總說帝王暴戾、乖僻又狂妄。

暗衛也是這麽覺得的。

可帝王也有心上人。

帝王之愛,就像滂沱的雨傾洩進沙漠,天晴後,不會有人知道那裏下過雨。

只有途經的人,才知道那場雨下得多麽盛大。

暗衛是唯一途徑的人,可他只能是一個沉默的旁觀着。

不免遺憾。

暗衛看向眼前狼狽的蘇了桃,轉念一想,忽然了悟。

雨過之後,沙漠會有綠洲,會長出青草,會出現新生命。

雨水下進沙漠的心裏。

沙漠懂得雨水的欲言又止。

她一定懂得,帝王有多麽愛重她。

*

“蘇夫人,進去吧。”

暗衛将蘇了桃帶到冷宮,恭敬地退了下去。

蘇了桃還未踏入,寒氣已經撲面而來。

空氣一下子跌破冰點。

仿佛有無形的靈體在暗中捉弄蘇了桃,不時撞她,讓她一路磕磕絆絆,總是不能走得順暢。

蘇了桃臉色慘白,所幸總算扶住門,來到破敗蕭索的宮殿前。

她想做的都已做完,再沒有可牽挂的事。

不對。

蘇了桃醒過神,低頭看着懷中沉甸甸的卷軸,想起還有件很棘手的事。

她得把它燒掉!

燒掉!

……

腦中似乎只剩這一個詞。

對,燒掉。

內心掙紮許久,蘇了桃終于露出虛弱一笑。

她跨出門,準備找些幹草,一道門檻卻将她絆倒了。

明明是最不起眼的一道門檻,卻讓她摔得頭破血流。

蘇了桃一跤跌下去。

被她捧在懷中、攥得發皺的卷軸滾了出來!

這裏的光線比牢中好不少。

擡眼便是刺目的金字。

荒涼處,更顯喜慶妖異。

那些熟悉的字跡,天骨遒美,落下一筆一劃:

天成佳偶,喜蔔紅鸾。

既成白首之約,好将良緣永結。

不求相敬,且詠關雎。魚水永諧,歲歲長相映。

不問高堂,但歌麟趾。書向北辰,迢迢雙星并。

謹以此約,奉吾後鳶尾。

蘇了桃臉色本就蒼白,此時更是褪去最後一絲血色。

她眸光顫抖,緩緩移向落款處。

微生夜于崇盛十八年三月春。

是三年前,微生夜親手寫下的婚書。

原來是三年前就寫好的婚書。

他竟然還沒有扔掉、竟然還想送給她!

或許是摔得太嚴重,蘇了桃幾乎痛得不能呼吸,她張着口,額上冒出層層細汗。

她試圖壓下心悸,可是毫無作用。

她的手指顫抖,卻已抓住卷軸的一角。

蘇了桃痛得咬唇,發狠要将它扔遠些,再也不要來她眼前毒害她!

可終究無力地垂下手。

她輸了。

輸給這一紙婚書。

無人之處,蘇了桃躺倒在地,眼淚順着臉頰橫淌下,終于痛哭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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