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救救孩子

救救孩子

泊允哲似笑非笑：“玉兒，你最好記住你今日所言。”

“滕泠玉必當牢記于心，一刻不敢忘。”泠玉看着他的眼睛說道。

泊允哲沒想到他這麽正式，一時之間倒是有些亂了心緒：“我逗你玩的。”

“我知道，可我說的是我想說的話，字字肺腑。”泠玉說，“與閣主說了什麽無關。”

“随便你吧。”

泊允哲本來沒有和他繼續聊下去的欲望，但是泠玉問他：“哥哥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嘁。”泊允哲說，“意閣之主，天下事皆知，靠的不是嘴上說說而已，是人。”

泠玉問他道：“哥哥是說霍前輩？”

泊允哲笑了出來：“玉兒，你怎麽用前輩稱呼他，太客氣了，不過這事不是他去查的，只是正好有人注意了飛雲派的動向，同他說了一聲而已。”

“原來如此，到底是什麽都瞞不過你，閣主好生厲害。”泠玉贊嘆道。

泊允哲搖了搖頭：“違心話還是少說，玉兒。”

泠玉沒當回事，只是同他說：“閣主如何知道我瞞你了？”

“沒有嗎？”泊允哲說，“成日拿情愛的話诓騙我，很有趣？”

泊允哲和泠玉還有話沒說完，意閣就有人來了，二人也就沒繼續說下去。

他們的事是他們自己的，沒必要拿到人前去說。

想要意閣做事，最重要的是能給的出代價。

而今天的來人是個女子。

泊允哲還沒開口，只聽那女子問道：“只要給的起代價，意閣什麽事都願意做？”

泊允哲看都沒看她一眼，手上擺弄着一個不知道什麽時候弄回來的莫奈何：“也不一定。”

那女子頓時怔了一下，當場便跪了下來：“求閣主救救我的兒子。”

“在我這跪也不頂用。”泊允哲說，“本閣主沒什麽善心，做事全看銀子說話。”

那女子把頭上簪子拔了下來，然後小心翼翼的放在手裏，想要遞給了泊允哲。

泊允哲只是瞥了一眼，就跟她說：“假的，小姑娘，你被騙了。”

這女子臉色一僵，不死心道：“他還給過我別的，閣主……”

“你說這簪子天天戴在頭上的東西，他都給你假貨，別的能是真的？”泊允哲說，“小妹妹，動心你可就輸了。”

此時，一直都沒露面的泠玉此時從裏面出來了，他開口說道：“閣主不肯幫你，我幫你，你有事直接說便是了。”

“玉兒？”泊允哲說，“你不是在後院練劍，怎麽出來了？”

“聽到閣主說動心，我心裏着急，便出來看看。”泠玉說，“是辜負感情的人可恨，不是動心的人愚蠢。”

“姑娘，你進來說話吧。”

見泠玉要幫這個忙，淩然也就去扶她起來了。

他們家閣主向來說話算話，給不出錢財的單子不接，沒因為這個女子和泠玉發火，都足以見得他是對泠玉有情誼在的。

那女子主動介紹道：“閣主，夫人，我叫綠歌。”

泠玉點了點頭，泊允哲開口說道：“好的，綠歌，你兒子丢了不去報官，來找意閣算什麽事？”

綠歌邊哭邊道：“官府管不了天照人，我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了，求求閣主救救我的孩子，他才剛三歲啊。”

意閣找不出一個女子，淩然見到她這樣這架勢也是全然不知道該怎麽辦了，意閣在朱雀大街做生意，賺的是富貴傻人的錢財。

泊允哲本事大，脾氣更是。沒錢但是真缺幫助的這倒是頭一個，她是不是需要尚未可知，但膽子大絕對是真的。

聽她哭了半天，泊允哲只開口說了句：“願意跪，你就繼續跪着吧。”

淩然一臉不解，但是泊允哲沒有回答她的意思，他只能看泠玉，泠玉回答淩然說：“天照人。”

其他的話他并未多說，但是淩然明白了，天照人在長安城作惡多端，眼下倒是惡人先告狀了起來。

官府再不頂用，也輪不到對本朝江山有野心的人來評頭論足。

因為“天照人”這三個字，綠歌幹脆也不再裝了：“閣主好眼力，但我還是不知，閣主是什麽時候看出來的。”

“意閣之主，天下事皆知，你聽說過吧。”泊允哲說，“你既然聽過這說法，就別來問本閣主這種蠢問題。”

泊允哲用眼睛輕掃了她一眼：“還有，你們家主子眼光不行，自己醜就算了，讓你出來做事還挑這麽個拿不上臺面的東西，可給本閣主惡心壞了。”

“閣主既然看出來了，為什麽不殺我？”綠歌問他道。

“我拿乘霄殺你？”泊允哲說，“就你也配？”

“謝閣主不殺之恩。”綠歌說完之後就沒再廢話，她飛快跑了。

“玉兒什麽時候看出來的？”

“你玩莫奈何從不分神。”泠玉笑着說，“你既分心看了人，就證明必然是有熱鬧看了。”

“知我者，玉兒也。”泊允哲說完又揉了揉淩然的腦袋。“淩然啊，你多學着些。”

“是，閣主。”

泠玉道：“綠歌必然不是重要角色。”

“剛剛那個？”

“是。”泠玉道，“哥哥還是這樣的脾性，永遠不為不重要的人花時間，人家自報家門都沒仔細聽。”

“确實是的。”

“閣主總是這樣。”淩然說，“太厲害了。”

“嗯。”泊允哲看向淩然，“所以今天發生的這些讓你學到什麽了？”

淩然看着他的表情，開口試探性問他道：“閣主和玉哥哥好有默契？”

他這麽一說，泊允哲頓時就斂了笑容：“這是你要學的？去看書吧然然。”

“哦，好的。”感覺到泊允哲是想支開自己，淩然答完就往裏走去了。

“閣主幹嘛老欺負他？”泠玉問泊允哲道，“淩然還是很聽話的。”

“我若不在了，也不知道誰能夠護着他了。”泊允哲說，“我當然想他好好長大，也多學着些安身立命的本事。”

“可我想閣主長命百歲。”泠玉說，“泊允哲，我想要你好好活着。”

“這就有點強人所難了。”泊允哲說，“這天下想要我死的人可不少。”

“想要承影的也不少。”泠玉說，“承影既然願意認我，我便信江湖傳言，他年我若登臨帝位，閣主便在高處陪我，好不好？”

“好啊。”泊允哲語氣聽不出喜怒，像是敷衍，又像是很願意。

“你既這麽說，那我拼了命也得護你周全。”泠玉說，“閣主等我。”

“天照人今日沒見到我露面，金擎白必生禍心，玉兒，你千萬保重。”泊允哲說，“承諾什麽的以後再說，你的性命才是第一等大事。”

“我明白。”泠玉說，“我都沒得到閣主呢，自然不敢死。”

“好理由。”泊允哲說，“玉兒，我可是記住了。”

只是自此之後，泠玉練功夫的時間明顯長了不少。

冬去春來，天亮的要比以前早不少，泠玉卻是起得要比之前早了。

只要泊允哲起來，他總是能看到泠玉準備好的早餐的，有時是他買的，有時是他自己做的。

泊允哲素來是喜歡去外面吃的，被泠玉這麽養下來，倒是自己再也沒出去吃過一頓早飯。

泊允哲心裏知道他可能是為了保護自己的承諾，但還是裝作自己不知道：“玉兒整日這麽辛苦是為了什麽？”

“為了心上人。”

“心上人？”泊允哲細細品了品，“好美的詞。”

“閣主不問我是誰？”

泊允哲看着他似笑非笑：“答案如果不是我的話，你就告訴我。”

泠玉不再言語，泊允哲笑了笑。

“玉兒過來，讓我抱抱。”

泠玉靠了過去，泊允哲不止是抱了他，還和他交換了一個吻：“玉兒，你不必為我擔心，我并不怕什麽。”

“所以我承擔兩份害怕。”泠玉說，“閣主安心随性就好。”

這話一說出來，泊允哲當真是不知道怎麽接了，泠玉說喜歡自己他都已經不知道要怎麽辦了，現在還要說這樣的話，當真是能算上情深似海了。

他轉移話題道：“你倒是不像老皇帝的兒子。”

“這些都是不重要的事情。”泠玉說，“是不是天潢貴胄無所謂，我想做的，只是閣主心上人罷了。”

“啧啧啧。”泊允哲歪頭笑道，“不像假話呢。”

“自然不是假話。”泠玉道，“哥哥，就算是我說了這麽多次，你不是也沒信過，饒是如此，我也還是想要一次次的告訴你。”

“知道了。”泊允哲說，“不同你說這個了。”

“哥哥，能不能親我一下？”

泊允哲看了他半天，到底還是與他交換了個吻。

泠玉滿目深情，泊允哲坐下看着他道：“你別這麽看我，老是讓我覺得欠了你什麽東西。”

“好。”泠玉回答完，便坐在他旁邊坐了下來，泊允哲只是看了他一眼，但是被沒說什麽。

“好喜歡哥哥。”泠玉道。

“說夠了嗎？”泊允哲說，“接下來我們談點正事。”

“好的。”泠玉道，“哥哥先說還是我先說？”

“你說吧。”泊允哲說，“我聽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