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認父做賊

認父做賊

泠玉很快把思緒拉到正事上面，他冷靜和泊允哲分析道：“長安城裏消失的人越來越多了，其中必是有蹊跷。”

“嗯，挑釁我們來的。”泊允哲說，“丢的都是小男孩，這很耐人尋味啊。”

泠玉意味不明道：“不少百姓都只是想要一個男孩傳宗接代。”

“嗯。”泊允哲說，“我不想要，你別拿那樣的眼神看着我。”

“真的？”泠玉問道，“哥哥當真舍得？”

“什麽舍得不舍得的？”泊允哲說，“你又不會生，更別說生兒子了，既然不會，你同我說這個也毫無意義。”

“哥哥說得是。”泠玉道，“抱歉。”

“抱歉？抱歉什麽？”泊允哲說，“你有什麽對不起我的，這原本就是必然的，連這也要自責嗎？”

“我……”

“別你了。”泊允哲說，“剛剛的事，你就沒什麽話想說嗎？”

“哥哥既然說是挑釁我們的，那綠歌這麽一說，就更是挑釁了。”泠玉很快把思緒拉了回來，問他道，“哥哥，你是什麽時候知道的？”

“最多就比你早一點而已。”泊允哲說，“言歸正傳，這事我們插手不了。”

泠玉打量了他半天，見泊允哲神色都不帶變的：“哥哥的意思是老東西和滕景安也插手了？”

“然也。”泊允哲給了個鼓勵的眼神，“這老東西叫得好聽，玉兒啊玉兒，從前我只聽說過認賊作父，現在你倒是讓我知道什麽叫認父做賊了。”

“客氣了。”泠玉同他說，“我與閣主一心，旁人與我無關。”

“我就喜歡看你眼裏寫滿了喜歡我的樣子。”泊允哲輕笑出聲。

“那閣主呢？”泠玉反問道。

泊允哲只當是自己聽不懂：“什麽？”

“閣主說喜歡看我喜歡你的樣子，那你呢，什麽時候才會喜歡我？”泠玉明顯有了哭腔，“早知道閣主會說出的喜歡只有這麽幾句，我一定武林大會那次見你的時候，就和你相認。”

“玉兒？”泊允哲又叫了一聲，見他還是沒反應，便直接上手抱他了。

“你別哭啊。”泊允哲說，“你要聽喜歡，我說給你聽就是了。”

泊允哲松開了他，一看泠玉眼角還是有淚水，泊允哲一下子就不知所措了起來，他也顧不上管別的，幹脆湊着泠玉吻了上去。

泠玉從來不會拒絕他的吻，這會兒也是一樣。

一吻畢，泊允哲抱着泠玉躺在他懷裏，泠玉神色已經恢複成了平時的樣子，只是眼角依舊泛着紅，明顯就是剛剛哭過了。

“好玉兒，你千萬別吓我，你一哭我就不知道怎麽辦了。”

泠玉同他說：“若是只有哭才能換的了閣主的片刻注意，那泠玉可以一直哭給閣主看。”

“你可別，我可不覺得美人落淚更好看。”泊允哲說，“你我早就成婚了，泠玉，你就算什麽都不做，也是要跟我綁在一起的。”

“閣主難道不是一直都想着休了我再重新找一個聽話懂事的小男孩嗎？”泠玉說，“我除了臉勉強能讓閣主滿意，其他的地方閣主應該都看不上吧？”

“怎麽可能！”泊允哲說，“你來了之後，淩然他可都更喜歡你，小孩子可沒這麽多陰謀算計，喜歡就是喜歡。”

“閣主對淩然的好都沒拿出來說，閣主扮演嚴父，淩然現在年紀小不知道，早晚他會明白的。”泠玉說，“我做的不過是表面工夫，做着就是讓別人看的。”

“哇哦，玉兒這麽明白？”泊允哲說，“君子六藝，聖賢之書，看樣子玉兒學的不錯。”

“大略讀過些書。”泠玉說，“閣主通曉世間萬事，我自然不能差閣主太多。”

“這就誇起我來了？”泊允哲說，“吾妻之我美者,私我也,旁人之美我者,畏我也，我都是你們誇出來的，其實就是個榆木草包。”

“才不是呢。”泠玉說，“閣主就算是榆木草包，我也永遠喜歡閣主。”

“滕泠玉啊滕泠玉，你可真是沒救了。”泊允哲搖了搖頭，眼裏全滿是笑意，他承認，泠玉這樣的話，他聽着十分受用。

就算是帶有私心看自己泠玉才說的出這些話，泊允哲也承認，他這會兒聽了心情很好。

誰會拒絕一個對自己情深似海的大美人呢，反正泊允哲不會，他按着泠玉親了好一會兒才将他放開。

“哥哥。”泠玉道，“你還是沒說喜歡我。”

“喜歡你，”泊允哲，“只喜歡你。”

見泠玉心情平複了下來，他才開口道：“傻子今天要帶着霜兒過來，他已經找人來給我送過消息了。”

“看樣子他當這武林盟主當得挺潇灑。”泠玉說，“可惜霜兒對他當真有情，不然我必是要給霜兒重新找一個靠譜的夫君。”

泊允哲問他：“你看出來這麽了？”

“一點猜測而已，祝觀瑾應該不是我朝人。”

“确實不是。”泊允哲說，“玉兒猜的不錯。”

“不是猜的。”話說到這，泠玉也就沒繼續瞞他，“閣主看黃端送過來的信那會兒，并沒避着我。”

“啧，看不出來啊，玉兒。”泊允哲說，“你好好一個端方君子，居然也做這種事，剛剛還和我說是猜測，其實早就能夠确定了吧？”

泠玉立刻道歉：“閣主批評的是，我錯了。”

“又沒怪你。”泊允哲說，“但凡是人就都有好奇心，何況他娶霜兒，你不放心我也能理解。”

“人都有好奇心？”泠玉說，“那我好奇閣主，閣主願不願意讓我了解了解？”

“了解什麽？”泊允哲說，“意閣到底有多少錢還是錢莊有多少？”

見泠玉沒說話，泊允哲說：“你放心，我死了這些都留給你，別忘了給淩然和霍驚寒還有其他的人都分點，怎麽說他們也跟着我這麽些年了。”

“泊允哲。”泠玉聲音明顯帶了怒氣，“我說我要你活着，很多次了。”

“這也不是我能決定的啊。”泊允哲說，“這天下有多少人想要我死，我數都數不過來。”

“那你就當是為了我一人，斷不要順了旁人的意，行嗎？”

泠玉說完便哭了起來，泊允哲頓時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麽做什麽了，他只好裝作開玩笑的問道：“若是我死了，玉兒，你怎麽辦？”

“那我便同閣主共赴黃泉，無論生死，我都要同你做夫妻。”

“你既然這麽說，我斷斷是不敢死了。”泊允哲問，“你近來練劍練得勤，承影可有什麽變化？”

泠玉搖了搖頭，神色明顯有些低落。

“練功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能想到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你我雙修。”

泠玉眼裏滿是期待：“真的可以嗎？”

“廢話，當然不行。”泊允哲說，“這都不是能在小孩子面前聊的東西。”

泠玉有些不解：“淩然并不在啊。”

泊允哲道：“是啊，我說的是我。”

“閣主哪像小孩子？”

哪怕是遲鈍如泊允哲，現下也能反應過來泠玉說的是什麽，他聲音有些急：“滕泠玉，你以為挑釁我有用嗎？”

“閣主不是急了嘛。”泠玉說，“事關尊嚴問題，我不信閣主不理我的挑釁。”

“随便你吧。”泊允哲說，“反正我不跟你睡。”

“閣主怕什麽？”泠玉說，“這不是每個男子天生就會的事。”

泠玉想要與他四目相對，泊允哲卻下意識的想躲：“閣主是怕傷了我？”

“你矜持點。”泊允哲輕輕推了推他，“霜兒和傻子應該快到了，我們先下去。”

他都這麽說,泠玉也就不再做什麽了，而是跟在他身後，保持着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們從樓上下來，淩然便立刻迎了上來，泊允哲笑道：“然然過來，給我抱抱。”

泊允哲抱他很輕松，但放下來之後，還是說了句：“淩然啊，你胖了。”

淩然“啊”了一聲，而後毫無負擔道：“是玉哥哥養的。”

“怎麽，你提玉兒我就不批評你了？”泊允哲揉了揉他的頭發，“我只會一起罵你們倆。”

“真的嗎，閣主？”泠玉轉頭看他，眸子裏寫滿了深情，泊允哲看他這樣着實是招架不住，只好說了句：“罷了。”

淩然和泠玉都笑了起來。

聞霜和祝觀瑾來的時候給意閣衆人帶了些吃的，泊允哲沒跟他們客氣，旁人自然是也沒有。

泊允哲道：“傻子，你這武林盟主當的潇灑啊，現在都有閑錢花給我們了。”

“閣主這話可太折煞我了，沒有您就不會有我和霜兒的今日。”祝觀瑾道，“我自然不能是忘了您和意閣衆人。”

“您個屁，你別給我叫老了。”泊允哲拿起了一塊糕點細細品嘗，“傻子，你買的什麽東西啊，也不好吃。”

“真的嗎？”

泊允哲沒注意到祝觀瑾的眼神，開口道：“真的難吃。”

聞霜眼淚立刻下來了，泊允哲後知後覺，這才反應了過來，這怕是是聞霜的手藝。

他平時就怕美人流淚，何況這還是個女孩子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