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箱子鑰匙

箱子鑰匙

泊允哲攬着泠玉道：“老皇帝又給我倆送東西來了。”

“無事獻殷勤的老匹夫。”泠玉沒好氣道，“我當真是看都懶得多看一眼。”

“說起來霜兒和傻子他們倆上次來這沒見到我們，估摸着今日會過來吧。”泊允哲端着茶盞，若有所思道。

見他這樣的神态，泠玉問他：“哥哥有什麽事要同他們說嗎？”

“我倒是無事。”泊允哲道，“我要拿霜兒頭上的簪子。”

“母親的遺物，哥哥要那個做……”話說到一半，泠玉反應過來，“簪子就是箱子的鑰匙？”

“是的。”泊允哲說，“玉兒當真是聰明呢。”

“我竟半點沒察覺。”泠玉道，“幸好哥哥聰明。”

“你心思又不在那上面，自然察覺不到。”

泊允哲見他有些愣，便拿着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你心思不是都在我身上？”

泠玉笑了笑：“我還以為哥哥要說什麽呢，這倒是事實。”

泊允哲道：“本閣主不出虛言。”

“是。”泠玉道，“哥哥說要我下不……”

“閉嘴。”泊允哲道，“是正事呢，沒跟你說這個。”

“噢……”

不過今天祝觀瑾和聞霜倒是真沒來，白霧派亂作一團是早就發生的事，但是一直沒宣布解散。

直到今日，她們才真正在江湖上宣布了從此江湖再無白霧派。

作為武林盟主和盟主夫人，祝觀瑾和聞霜自然逃不了要處理一堆事情。

泊允哲得到消息的時候挑了挑眉，他笑着搖了搖頭：“倒是有些可惜。”

“哥哥指的是什麽？”泠玉道，“你不是從來看不上白霧派的工夫，覺得不過是些三腳貓功夫。”

“遺憾這世上女兒家們又少了個去處。”泊允哲道，“奉元令主倒大黴喽。”

泊允哲這話說的不錯，沒了白霧派，想學武的女子沒了這個去處，就只能照着藏書秘籍或者是旁的會些功夫的人學，這些人被武林正派的人統一稱為歪門邪道。

泠玉笑得像是要喘不過氣來：“泊允哲倒大黴。”

“滕泠玉！”泊允哲說，“奉元令給你耍兩天？”

“不要。”泠玉拒絕得十分幹脆。

泊允哲半眯着眼，開玩笑說：“你拿去找天照人換銀子花。”

泠玉說：“世上根本沒有奉元令，他們不過是聽命于你罷了。”

“你又是什麽時候知道的。”泊允哲說，“這世上可沒幾個人知道此事。”

“我猜的。”泠玉說，“哥哥沒好好藏過任何東西，若是真有，我應是不可能完全見不到的。”

“說不定我就只是沒放在家或者意閣呢？”泊允哲說，“我那麽多宅子商鋪。”

泠玉笑了笑：“哥哥不會。”

“這倒是。”泊允哲說，“都讓你知道了，沒意思。”

“可能雙修也跟着增進智力。”泠玉道，“左不過是哥哥聰明罷了。”

“不知羞。”

“哥哥是什麽，我都是哥哥唯一的正妻。”泠玉道，“我自然是說什麽都向着哥哥。”

“又來了。”泊允哲說，“不聽了，壞寶貝。”

泠玉笑了笑，不知道為什麽，他就是很喜歡聽泊允哲說這些。

他們同這世間的尋常愛人，原本就沒什麽不同的。

“你說蘭澤在傻子手裏能有多大用啊。”泊允哲道，“我素來不喜歡蘭澤。”

“因為它是把環首刀，哥哥才覺得不好看？”

泊允哲搖了搖頭：“因為它不好看，所以我覺得它不好看。”

泠玉：“……”

不管有沒有別的原因，泊允哲既然這麽說了，那他就這麽信了，省的戳穿了他他又要惱羞成怒。

“金擎白死都死了。”泊允哲說，“王太後到底知不知道她找了好多年的小兒子娶了霜兒？我都不想演了。”

“那哥哥便不演了。”泠玉道，“讓祝觀瑾給王太後修書一封，可好好管管她手下的人。”

“王太後可指着他繼承皇位呢。”泊允哲說，“他也就相貌好看，騙騙小姑娘還行，怎麽玩的過你。”

“哥哥都想這麽遠的事了？”泠玉道，“不過霜兒的性子，她倒是應該願意去天照當王後的。”

“玉兒為什麽這麽說？”

泠玉道：“戀愛至上，她怕自己當一輩子争權奪位的工具，能嫁給喜歡的人，那便在哪都行了，和祝觀瑾在一起，她總是歡喜的。”

“我也這樣。”泊允哲說，“玉兒在哪，我便在哪。”

泠玉眸子裏情緒動了又動，最後在泊允哲臉頰上落下了一個吻。

“哥哥。”泠玉說，“泠玉好喜歡你。”

“天下皆知。”泊允哲說，“你那晦氣爹也知。”

“倒是虧得他沒想幹涉我們的事。”泠玉道，“不然今日他已然是刀下亡魂了。”

泊允哲笑了起來：“蛇蠍美人。”

“在哥哥這不是。”泠玉道，“至于別人，我無意關心。”

“我知道。”泊允哲說，“就喜歡你明擺着的偏心。”

淩然敲門的時候，是泠玉起身開的門。

“閣主哥哥又出去吃東西了？”

“怎麽了，淩然？”泠玉道，“你這會兒來，可是出什麽事了？”

“有個大人登門拜訪，說是姓吳。”

泊允哲聽着話起了身：“你沒放他進來吧？”

“看着沒錢，我就沒放。”淩然道，“我還怕他偷我意閣東西呢。”

“沒放就好。”泊允哲道，“我和玉兒下去一趟。”

泊允哲下床順便就拿了個莫奈何在手上：“玉兒攙着我走。”

泠玉笑着便過去扶他，淩然是看都不想再看這二人一眼，麻溜就先下去了。

二人到了底下，便發現吳尚書一個人站在門口，只帶了個小厮。

“二位殿下給下官一個面子吧，陛下想見見二位。”

兩人對視一眼，泊允哲問泠玉：“玉兒想去見狗皇帝嗎？”

泠玉搖了搖頭。

泊允哲看着吳尚書攤手：“大人您看，吾妻不想，我自然是都聽他的，吾也不去。”

“陛下會殺了下官的。”

“這就更好辦了，你把他殺了，他不就沒辦法殺你了。”

“哥哥。”泠玉道，“玩笑差不多就可以了，吳尚書當真是會害怕的。”

吳尚書聽到泠玉說話，他連忙點了點頭：“三皇子，還是您體恤下官，求您了，你帶着晉王殿下跟下官見陛下一趟吧。”

泠玉點了點頭：“三日之後，我和晉王會去見他，尚書大人給我和哥哥一點時間。”

“下官多謝二位殿下了。”

“吳尚書慢走。”泊允哲說，“要轎子嗎？”

吳尚書哪裏敢坐泊允哲的轎子，他搖了搖頭：“下官自己走即可。”

“那你走吧。”泊允哲立刻送客。

吳尚書走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意閣的牌匾一眼。

“他看這個幹什麽？”泊允哲說，“我字有這麽好看嗎？”

泠玉道：“哥哥倒是沒忘記當時告訴我是自己的字，現在還是這套說辭。”

“怎麽就不是我的了。”泊允哲說，“玉兒你這話裏有話啊。”

“是謝盟主寫的嗎？”泠玉道，“我知不是你的字，但也不知誰的字能入的了你的眼，。”

泊允哲道：“書聖拓本上描的，所以也算是我寫的，畢竟是我動的手。”

泠玉笑了起來：“我說這二字着實精妙，原來如此，哥哥好生聰明。”

“你少來，這就不用誇了。”泊允哲解釋說，“投機取巧的方便做法而已，不值得誇。”

泠玉笑了笑：“好。”

“淩然、明贽。”泊允哲問道，“晉王府裏的東西你們搬完沒？”

“還沒呢，閣主。”淩然道，“皇帝出手好大方，要不是知道他想要你背後勢力，我都以為他想收你當男寵。”

“說什麽呢你，然啊，你是不是欠揍了？”泊允哲語氣裏全是笑意，明顯是在開玩笑。

淩然吐了吐舌頭：“閣主有工夫都去欺負玉哥哥了，才沒時間揍我呢。”

泊允哲和泠玉對視一眼，都從雙方眼中讀出了尴尬。

淩然離了他們之後，明贽才走過來拍了拍泊允哲的肩膀，而後指了指他的脖頸：“殿下長點心吧。”

泊允哲哼了一聲：“你就是嫉妒我。”

“對對對。”明贽說，“我就是，至少在這上面我可不丢人，不想閣主，生怕別人不知道你有個好黏人的愛侶。”

泊允哲把腦袋埋到泠玉胸膛間：“玉兒，他欺負我。”

明贽用鄙視的眼神看了看他們，而後默默離開了。

“我氣死他！”泊允哲說，“你看看明贽這個崽子，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真是過分極了。”

“就是。”泠玉道，“我泊哥這樣的可不好找。”

“說起來，我們三日之後去見老東西，那這兩日就得去找霜兒要簪子了。”泊允哲道，“應該是對我們有用好東西。”

“哥哥已經有猜測了？”泠玉道，“天照輿圖嗎？”

泊允哲模棱兩可：“可能是，也可能不是，箱子未開，我也不知道咱們娘親給我們留了些什麽。”

“咱們，确實是咱們。”泠玉嘆了口氣，“今年我們一去去祭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