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君子所為

君子所為

總而言之他是個能力大，膽子更大的，倒是那位光風霁月的三皇子更好說話些。

今日明贽來這一遭，大家算是知道了這意閣裏都是些什麽樣的貨色。

一言不合出現在屋頂的，這可不是君子所為，一人如此，多半是人人如此，可見這些人都不是什麽有德行的。

這些侍衛敢議論是因為，他們并不知道憑泊允哲他們的功夫，完完全全可以聽清楚他們談論的是什麽。

“玉兒。”泊允哲說，“自以為是、愚不可及，真是像極了你那位皇帝陛下。”

“哥哥別侮辱我了。”泠玉道，“什麽我那位，我也沒法選。”

“我知道，故意說出來氣你的。”

泠玉頓時委屈道：“哥哥。”

“诶。”泊允哲道，“心肝。”

泠玉道：“哥哥老欺負我，我要不高興了。”

“诶。”泊允哲說，“那哥哥怎麽哄你呢？”

“哥哥知道的。”泠玉從頭往下看他，直到某個位置才停了下來。

“滕泠玉！”泊允哲說，“你這天天都想什麽呢？”

“哥哥。”泠玉道。

泊允哲又好氣又好笑：“怎麽天天這麽答？”

“哥哥次次這麽問，我自然是只能次次如此答。”泠玉道，“實話實說而已。”

“倒是我的不是了。”泊允哲說，“下次不問了。”

“怎麽會。”泠玉道，“哥哥不是跟他們說要帶我玩，怎麽……”

“我們說的玩是一個玩嗎？”泊允哲道，“泠玉，你摸着你良心說說。”

“可以是。”泠玉完全不躲他眼神，開口答道。

“這次就是不聽你的。”泊允哲說，“我帶你找個食肆吃飯去。”

“好吧。”泠玉道。

“這還委屈上了。”泊允哲說，“去北野閣。”

泊允哲帶他走了會後，泠玉開口道：“這不是去北野閣的路。”

“兵不厭詐。”泊允哲說，“這是說給老皇帝那幫下屬聽的，有他們跟着太麻煩了。”

“這倒也是。”泠玉道，“還是我們兩個人自在些。”

泊允哲肯定的點了點頭：“玉兒說的對。”

“哥哥這麽高興，是有什麽壞點子了？”

“這麽明顯嗎？”泊允哲說，“看樣子我得去找個戲班子學學。”

泠玉道：“哥哥說得已經比唱得好聽了，還要學什麽？”

“哇，滕泠玉，你居然這麽說我！”泊允哲道，“不喜歡你了。”

“這個不行。”泠玉說，“哥哥換一個。”

“就不喜歡你了。”泊允哲說，“沒的換喽。”

泠玉幹脆湊着他吻了上去，一吻畢，泠玉問道：“現在呢？”

“那現在喜歡一點點。”

“才一點點啊……”泠玉說，“一點點不夠，玉兒要哥哥很多喜歡。”

泊允哲笑了起來：“玉兒好可愛啊，我喜歡，不止一點點。”

“哥哥就是故意逗我玩。”泠玉道，“我看出來了。”

泊允哲坦然承認：“說得不錯，但是我不改。”

泠玉道：“哥哥還沒告訴我呢，到底因為什麽這麽高興。”

“我說去北野閣，老東西的人和商元墨的人肯定都去了，我有錢賺當然高興。”

“哈哈哈，原來如此。”泠玉道，“怕是他們打起來哥哥才會更高興。”

“這确實。”泊允哲說，“可惜我們這樣的相貌，老皇帝那沒人可堪比拟。”

“武功也是。”泠玉道，“老東西什麽都沒有，就剩膽子大了。”

泊允哲眯眼看他：“玉兒，你性子我當真是喜歡的不行。”

“嗯？”泠玉道，“哥哥指的是什麽？”

泊允哲說：“臉上看拒人于千裏之外，喜歡起我來又恨不能一直不離開我，嫉惡如仇，不論身份地位，只求一個對字。”

“哥哥太過誇獎我了。”泠玉道，“我沒這麽好。”

“什麽沒有。”泊允哲說，“太子殿下、未來天子，我說有就是有。”

“好，哥哥說有那我就有。”泠玉道，“雖然我沒這麽好，但是哥哥不會有錯。”

泊允哲與泠玉一起看到了信號，于是泊允哲對泠玉道：“打起來了，我們去看看。”

“诶。”泠玉道，“哥哥猜他們會打？”

“雖然說老皇帝的人不是東西，但是天照人不是東西，人人得而誅之。”泊允哲道，“況且這些人中也有人是有孩子的，商元墨的做法引起衆怒很正常。”

“倒是我少想了。”泠玉道，“我不如哥哥。”

“你哪裏是沒想到，你就是早就想到了，還派了人，你是怕我以身涉險。”泊允哲道，“玉兒，你就是太聰明了。”

“哥哥。”泠玉道，“我如何能不擔心你啊。”

“我都知道的。”泊允哲說，“我既然答應了你不會以身涉險，那就自然不會，何況我說的不是我們嘛，有你在，我自然是不敢拿命賭的。”

“有我在？”泠玉問他道，“我總有不和哥哥在一起的時候，那個時候哥哥怎麽辦？”

“那我就讓大家一起來保護我。”泊允哲說，“我絕不一個人沖上去。”

“這可是你說的。”泠玉道，“君子一言。”

“我算什麽君子？”泊允哲說，“玉兒，你跟我說這個沒用。”

“不。”泠玉道，“如果此世還有君子，那哥哥便是唯一一個，一心為民、舍生取義說的都是哥哥。”

“原來我在玉兒心中是這樣的。”泊允哲說，“未免有些太好了吧。”

泠玉搖了搖頭：“哥哥的好遠遠不如我說的這些，不過還有很多都是我要自己珍藏，不能讓旁人知道的。”

“啧。”泊允哲道，“就你最會說話，不像我，說得比唱得好聽。”

泠玉笑了起來：“哥哥還記得呢！”

“當然記得，這可是你說我的！”泊允哲說，“若是旁人，我可是要十倍百倍還回去的。”

泠玉點了點頭：“我知道，哥哥确實是這樣的，不會讓自己吃虧。”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泊允哲說，“我就是普通人。”

“對！”泠玉道，“哥哥說的不錯。”

“多日不見滕景安，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我朝境內。”泊允哲說，“你這就差一份诏書的事，他再想碰皇帝那個位置可就有些難了。”

“造反不看難不難，只看他滕景安有沒有這心。”泠玉道，“左右不過是賠上一條性命，贏了那可是滔天富貴。”

“說的也是。”泊允哲說，“我雖然無意做君子，但是也不想看我朝江山毀在異邦人手裏。”

“泠玉之心，同哥哥原本就沒什麽不同的。”

泊允哲看了他一樣：“這話你可說了很多遍了，玉兒。”

泠玉道：“我知道。”

泊允哲問他要不要去找找滕景安，泠玉頓時一愣：“哥哥已經知道他在哪了？”

“嗯哼，要不要去見都是你一句話的事。”剛說完這句，他又道，“不過你們從前就見過多次了，現在見不見也不打緊，不好看的人多看了對眼睛不好。”

“哥哥這是還在怪我？”泠玉道，“對不起。”

“我哪裏敢怪我的寶貝。”泊允哲說，“你跑了我可怎麽辦？”

泠玉看着宮牆，嘆了口氣道：“哥哥，我們新婚之夜，我見了他，确實是我不好，以後再也不會了。”

“以後？”泊允哲說，“新婚之夜你還要以後，瞎想什麽呢？”

泠玉道：“不是一直都想補哥哥一個嘛，若是我有機會，必然是要讓天下人都看看我和哥哥情深似海。”

泊允哲皺了皺眉：“皇帝新婚是不是有休沐？”

“自然。”

“那就好。”

“怎麽了？”泠玉道，“哥哥是怕我起不來耽誤上朝？”

饒是沒喝水，泊允哲也被嗆了一口：“這你就直接說了？”

“我不介意直接說出來。”泠玉道，“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泠玉是哥哥一個人的泠玉。”

泊允哲笑了起來：“聽着有些奇怪，不過倒是感覺還不錯。”

“哥哥就是我的。”泠玉道，“逃不掉了。”

“我和你糾纏不清到現在了，自然是不會逃了。”泊允哲道，“玉兒，我此生就盡托付于你了。”

“哥哥放心。”

泊允哲道：“你又同我說了這麽多話，還是沒回答剛剛的問題，到底要不要去滕景安？”

“哥哥再問我，那必然是自己想見了，哥哥想去我們就去。”泠玉道，“只是哥哥千萬要小心。”

“我知道，你放心。”泊允哲笑着看他，“玉兒，現在有你在，我豈敢受傷讓你不開心。”

泠玉道：“哥哥淨是些玩笑話，玉兒可真是不知道該不該相信了。”

“自然是可以相信的。”泊允哲說，“本主就算是說不上什麽武林第一，那也是意閣閣主和奉元令主，我要是不惜命，財不就都流到別人手上去了，再說了，玉兒，我要是死了，你恐怕是也不願意獨活了吧，我可不能虧，錢給你就算了，給外人我會難受的。”

“诶！”泠玉驚喜道，“哥哥，你變了？”

“自然。”泊允哲咳嗽了一聲，“突然覺得活着也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