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四世（1）

第四世（1）

公元710年，民黨經過多場戰役，取得最終勝利，擊退了海外國家侵略中夏國的軍隊，同時将民黨驅逐出國。建立了歷史上歷史上第一個人人生而平等的國家，正式取名為夏國。

新夏國建立，工業落後，農業衰敗，百廢待興。夏國選取各地代表組成政府—法治—社會體系，經過十多年不懈的努力，夏國正式趕上衆多海外國家。

歷經一百多年發展，夏國正式加入國際聯盟政府，在全球作用舉足輕重。

夏國首都為華京，是民國時期衆多愛國企業家級各界人士齊聚的地方。

華京市排名靠前的企業有很多，最出衆的就是司氏。司氏是在民國時期海城一戰之後搬到了華京，正式往醫學和金融方向發展，經過一百年奮鬥，基本上各領域都有所涉及，同時司家與中央的關系非常親密。

司家主家新一代小輩中有一位最出彩地長子，名司雲岚，早早留學回來開始接手家中企業，與中央取得合作。

公元830年：

司雲岚27歲。

為躲避家中父母提出的聯誼晚會，司雲岚早早地從公司直接打車朝着另一個偏僻的地方逃去。

車駛出了中心區，折了好幾個彎，最終把司雲岚放在了一個偏僻的街道上。

這個街道上的店鋪特別神奇，看風水的，驅邪的，紙紮店，賣冥器的…什麽都有。真的是什麽陰間什麽來，司雲岚還在旁邊看到了白事一條龍：“……”

沿着街道往深走去，天都顯得昏暗了些，仿佛挂着嗖嗖地冷風。

反正回去也是被迫認識這一家那一家适合婚配的女子，司雲岚索性往裏面繼續走。

街道上有很多鋪子，卻異常地寂靜，各店鋪的門口敞開着，卻沒有守着店鋪的人。

還挺讓人心裏發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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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走就是一個橫穿整個街道的陳舊精美的石質牌坊。

司雲岚穿過牌坊的一瞬，眼前一花，耳邊霎時變得喧雜起來，吆喝聲交談聲不斷，他再次恢複視力時。天空已經變作黃昏，透着燦爛的金色，街道上的店鋪仿佛忽然上了色彩。

街道上一下子出現了很多人，他們是各朝各代的打扮，三個成團五個成堆聚在各處不知争辯着什麽。

司雲岚這一身打扮可以說是非常突出，一下子吸引力所有人都視線，一時間街道上議論聲不斷。

“呦，這是誰家的徒孫啊，資質不錯，連外頭那陣法都破了。”

“也不一定是誰的徒弟吧…萬一就是個普通人呢？”

“普通人破得了老墨的陣法？”

“普通人怎麽了，都能破老墨的陣法，這資質是真的不錯，不知道他有沒有師父…嘿嘿嘿”一個白須老者辯駁着，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摸着胡子嘿嘿地笑了起來。

司雲岚隐隐約約聽了個真切，看着街邊店鋪的各位火熱的目光，額頭一陣冒汗，步履匆匆地往深處走去。

街道深處，店鋪變得越來越少，一個精致的木質店鋪位于街道最末端，那家店鋪的門半掩着，透着一小束光。

司雲岚無端有些緊張，只覺得心髒越來越快，他有些疑惑，長舒了一口氣推開了那家店鋪。

那是一家古玩店，門口上方深紅色的木牌上用毛筆勾勒出三個驚鴻的大字“歸客昔”。

深紅色的木門被推開，沒有發出一點聲響。

外面雖然還有些光，屋中卻異常地昏暗，屋中的桌子上點着一小盞油燈，發出昏黃柔和的光。

桌邊坐着一個人，身形修長，五官精巧，最突出的就是他有這一頭銀藍色的長發，用一根墜着玉的水藍色發帶高高束起。他穿着一件白色藍絲繡花的窄袖束腰長袍，腰間的玉封垂下，勾勒出纖細的腰身。

那人正在看一卷竹簡，聽到聲音想也沒想微微提高了聲音，朝裏屋道：“老板，有客人。”

門簾後傳來一道慵懶的聲音，與此同時門口的司雲岚心跳越來越快，一句話脫口而出，兩道聲音交織在一起。

“不是我，找你的。”

“先生。”

聽到這聲呼喊，白沐棠的手有些顫抖，依舊固執地看着手中的竹簡，而琉璃色的眼中在聽到那句話的一瞬間就噙滿了水霧不知不覺間便落下了一行清澈的淚，落到了身下的桌面上。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語氣卻是出奇地柔和：

“為師在。”

公元831年：

司雲岚28歲

出租車停在了一個偏僻的街道口，司雲岚非常流暢地走出一大截，穿過了牌坊，走進了另一方世界。

他和街道上其他人打過招呼，就接着往前走去。街道上的人報以熱情的回應，笑着看着他朝着街尾走去。

歸客昔——

白沐棠依舊穿着那套窄袖的長袍，淺藍色的眼眸中透着柔和的光，神色專注地坐在躺椅上看着手中的竹簡。

木門被人一下推開，司雲岚穿着匆匆換好地休閑服踏入了屋中。見到白沐棠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忽然溫和起來，眼中忽然亮起了光，舒緩了呼吸才開口道：“先生。”

早在他進門的那一刻，白沐棠就已經放下了手中的竹簡，面色無奈地倒了一杯茶推給了他：“我在。又不會跑，用不着跑這麽急。”

顧不上喝水，司雲岚雙目亮晶晶的，聲音也拉長了幾分：“今日是元宵，我想邀請先生和我一起參加今日的街上花燈宴，好不好？”

白沐棠的動作頓了下，輕輕笑了聲：“當然好。”

他們的每一世都有元宵夜的花燈，歷時一千多年，司雲岚拉他元夜上街游逛的習慣依舊沒有改。

原來竟是，又逢元宵夜。

當夜，正街——

歷經一千多年，元宵節的習俗有很多都沒有延續下來，街上的風氣幾乎也就只剩下了花燈與猜燈謎，剩下的就是街邊各樣的小攤子。街道上人潮擁擠，耳邊吵鬧地幾乎可以振聾了人。

司雲岚穿着厚實的保暖和長褲，外面套着一件長款的羽絨服，為了保暖絲毫不顧及形象。盡管如此，他依舊緊緊的拉着身邊人的冰涼的手。

這一次，白沐棠顯出了身形，與司雲岚一起擠在茫茫人海中。他依舊穿着那身簡潔的窄袖長袍，頭發更是連剪都不剪，就直接束了起來。

可能是器靈的原因，白沐棠的手沒有一點溫度。司雲岚忍不住擔憂道：“先生…真的沒事嗎？”

這一路上司雲岚不知道問了幾次，白沐棠滿是無奈，語氣依舊溫和：“真的，我不是活人，體溫對于我來說一點也不重要。你這愛操心的性子和前幾輩子一樣。”

偶然聽到白沐棠說以前的事，司雲岚忽然來了興致，他一邊買着路邊各種小吃，一邊聽白沐棠講述兩人前幾輩子的一些片段。

他早就知道兩人前世确實有着緣分，可是每當他想了解的再清楚一些，白沐棠總會輕輕一笑，然後把這個話題揭過去。

他的先生不想讓他知道以前的事。也或許是，實在是太慘烈。

好不容易聽白沐棠主動提起，司雲岚有一個問題脫口而出：“初次見先生時，先生的眼眸還是琉璃色，怎麽以後再見面就成了淺藍色了？”他直覺這個原因和以前的事情相關，因為他每一次提起都會被白沐棠輕飄飄地揭過去。

貿然聽到這個問題，白沐棠也是愣了一下，随即“嗯”了聲，答道：“以前不是，還有我的頭發，只不過變成這樣了，一時半會就變不回去了。”

他只是說了變化，卻沒有提原因，司雲岚感受出了他的隐瞞，只是輕輕笑了笑，手指插入他微涼柔順的銀發，聲音溫柔道：“是因為我，對嗎，先生？”

先生沒有說話，司雲岚依舊挂着笑，垂下的手卻緊緊的攥在一起，幾乎要掐出血來。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知道，他的先生為了他，到底發生了什麽。

兩人的情緒都低落出來，漸漸地走到了最末端，人群已經變得稀疏。

“別不開心了。”白沐棠的眉眼在燈光下顯得異常柔和，他變戲法一般從腰間取出了一塊玉佩，拉起司雲岚的手放在了他的手上。

“我的本體，這是我送你的元宵禮物，希望你喜歡。”

燈光之下，一身銀色的白沐棠有如月輝撒下，清冷而又溫柔。

“雲岚，我希望你不要被過去禁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