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二個容妃

見朱由校這麽說，牡丹不再多話，含羞替朱由校斟酒，朱由校一副享受的樣子瞟了一眼高永壽，高永壽冷着臉坐在一旁并未看他，朱由校甚是失落的飲了一杯酒，随後滿上又是一杯，一杯接着一杯，沒有盡頭。

“別喝了。”高永壽把朱由校懷裏的姑娘扯開，攙扶着朱由校就要離開，朱由校并未喝醉，但整個身子壓在高永壽身上，滿嘴酒氣問：“着什麽急？還沒玩夠呢。”

“宮門快要關了，我們該回去了。”高永壽扯過朱由校的一只胳膊，架在自己脖子上，往門外走，但剛走幾步就遇到了熟人，九娘欣喜的看着高永壽，“公子，我就知道你今晚還會過來。”

朱由校微眯着眼睛，眼睛裏泛着精光，“這位姑娘是？”雖然是看着九娘，但問的卻是高永壽。

“小女名叫九娘，這位公子，你是第一次來吧。”

“我讓你說話了嗎？”朱由校突然推開高永壽，大發雷霆。

九娘被吓了一跳，警惕的退了幾步，偷瞄了一眼朱由校，這公子長的是俊俏，只是這火氣夠嗆，九娘實屬不知道自己哪裏招惹到他了。

高永壽甚是頭疼的閉了閉眼睛，随後上前道：“她只是這裏的一個歌妓，我們回去吧。”說罷，自行往門外走，這樣的情況着實讓人頭疼。

“歌妓是吧？這些銀子，唱一晚夠嗎？”高永壽把腰間的袋子扔給九娘，九娘并沒伸手去接，裝銀子的袋子啪嗒一聲掉在木板上，朱由校的臉色又沉了幾分。

九娘彎腰将袋子拾起，系回到朱由校的腰間，輕聲耳語道：“公子這些銀子夠是夠，但九娘只給九娘感興趣的人唱歌。”說罷，看了眼背對着他們的高永壽。

朱由校心裏的火頓時蹭蹭的往上蹿，走了一個容妃，又來一個九娘，高永壽你這桃花夠旺的，“高兄，人家姑娘對你這麽感興趣，你不點個曲子着實辜負了人家一番美意。”

高永壽并未走遠，聽到朱由校陰陽怪氣的聲音，掉頭回來坐到原來的位置上，“唱吧。”

九娘聽了，喜上眉梢，立馬準備好琵琶，彈唱起來，朱由校立在原地，靜靜的聽着那女子的聲音，手不自覺的攥在一起，“行了，回去吧。”

高永壽立馬起身，付了錢跟随着朱由校離開了紅花樓，這裏正值熱鬧的時候，高官子弟醉酒熏熏，來回穿梭，糜爛之風随處可見，朱由校越看越生氣，高永壽竟然來這種地方。

九娘抱着琵琶看着兩人的背影，高永壽高大的身軀緊緊的護在朱由校周身，替他擋開那些醉酒的客人，這兩人還真是有趣，九娘抿嘴笑了笑，收好錢去招呼其他客人。

集市上出游的人很多，小商小販依舊在叫賣，但朱由校已經沒有來時的那個心情去游玩，此時渾身都是怒氣，高永壽規規矩矩的跟在他身後，沒有說話。

高永壽敬業的把朱由校送到乾清宮門口才離開，朱由校終究還是叫住他，沉聲警告道：“不要再出現第二個容妃。”

“皇上多慮了。”

但願是朕多慮了，朱由校負手回到寝宮，小順子見皇上回來了，連忙來禀報：“皇上，你總算回來了，奉聖夫人和容妃娘娘恭候多時了。”

朱由校皺了皺眉頭，“客奶這個時候來幹什麽？”

“奴才不知。”

朱由校思索片刻，打算先換身衣服再去見客印月，剛從宮外回來，衣服還沒來得及換，可剛進寝宮就聽見外面傳來客印月的聲音，朱由校一陣頭疼。

“皇上回來了嗎？”

小順子恭恭敬敬的道：“皇上在裏面換衣服。”

客印月笑着點點頭，直接領着容妃進去，朱由校剛換完衣服還在系腰間的腰帶，客印月見狀連忙上前來服侍，責怪道：“皇上怎麽能親自動手？”

朱由校無奈的停下手，笑道：“這種小事，朕自己來就行。”

客印月頓時垮下臉，委屈的扁着嘴道：“皇上可是嫌棄我這乳母了？”

“客奶，你這又是從何說起？”朱由校笑着坐到案前看奏折，仿佛沒有看到一旁站着的容妃。

客印月給任容妃使了眼色，任容妃才慢慢的踱步過去，替朱由校磨硯，“皇上，日後這些小事，大可讓臣妾來代勞。”

朱由校收起奏折，輕笑道：“容妃這般賢良淑惠，朕着實欣慰。”

任容妃苦澀的笑了笑，不敢擡頭去看朱由校，專心的伺候在朱由校左右。

“皇上，天色也不早了，就讓容妃娘娘伺候着皇上早些歇息吧。”客印月看似識大體的勸道。

“這後宮之事有嫣兒處理，客奶日後就不必再操勞了，若是累壞了身體，朕可要心疼了。”說罷，朱由校扔掉奏折，背手往寝宮去。

客印月目光沉沉的看着朱由校離開的方向，“聽到了嗎？皇上日後不需要我操勞後宮之事，你可要憑自己的本事了，不要忘記你叔公叮囑你的事。”

任容妃點點頭，“容兒謹記叔公叔母的教誨。”

“快去裏面伺候着。”客奶囑咐了一句，就離開乾清宮，朱由校今日的态度着實讓她有危機感，她是陪着朱由校長大的乳母，向來她說什麽，朱由校聽什麽，但如今卻是這般态度，客印月怎甘如此。

任容妃深吸了一口氣才往朱由校的寝宮去，但并未發現朱由校的身影，只聽見寝宮旁側的木作坊裏有響動，想必他又是去忙木匠活了，任容妃坐在床榻上，猶豫片刻起身去推門。

門內，朱由校挽起袖口，正忙着刨木頭，擡頭看了一眼來人，又低頭繼續忙活，任容妃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朱由校，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去伺候，就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待着朱由校的吩咐。

“把那邊的錐子給朕拿過來？”朱由校兩只手都被占着，實在騰不出手去拿，任容妃連忙按着朱由校的旨意去找東西，但沒有發現朱由校要的東西。

“桌後面。”朱由校又指示了一遍，任容妃終于找到了朱由校要的錐子，一堆工具裏，身着紅衣的木頭小人兒意外搶眼，任容妃忍不住多看了幾眼，心裏一陣寒意，那個木頭小人正是高永壽，他穿着新婚之日的大紅喜服，嘴角帶着隐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