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歸雁與流浪者之歌

歸雁與流浪者之歌

奧瑟卡利搖搖頭，惋惜地說：“就算是當年的我，也不敢這麽做啊。”

他愛自由厭拘束，能容忍一個老頭子對他指手畫腳還能因為什麽呢？不就是打不過嗎？

旅行者老家有一句話說得好，打不過就加入，奧瑟卡利在監獄和組織之間選擇了組織，他就不會在沒有後路确保自己能逃脫追捕的情況下對組織boss動手。

奧瑟卡利理所當然地想，也不知道那個人對組織有多大的誤解，以為憑那三腳貓功夫就能幹掉烏丸蓮耶，真是太可笑了，連琴酒那關都過不了。

更何況他老師也說過，小不忍則亂大謀，想要長久的自由，不能因為短時的壓迫和控制跟組織翻臉。

奧瑟卡利突然有些茫然，什麽老師？

他從小到大摸滾帶爬地活到二十多歲，學都沒上過幾天，哪來的老師？

可他記憶裏好像是有這麽一個人告訴過他這句話，看不清臉，甚至連身形都藏在霧裏，奧瑟卡利模模糊糊地只記得那雙按在他頭上溫暖的手。

奧瑟卡利吓了一跳。

他默默地按住太陽穴，飛快地把自己在月影島上幹過的事全部過了一遍。

湖川千春對人的一切生理表現了如指掌，奧瑟卡利呼吸節奏一變，她就問道：“怎麽了？是暈船嗎？”

那必然不可能是因為暈船，奧瑟卡利最開始不适應，到剛剛跟他們插诨打科已經恢複不少了。

“我覺得不太好。”奧瑟卡利捂住頭，“你說如果一個人突然多出一段記憶，會是什麽情況？”

松田陣平：“哈？！”

高橋三戰臉色不好看，她要開快艇沒法回頭，忍不住說：“湖川千春，你沒給他吃什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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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有，三姐，”湖川千春很冤，“我們恨不得把他倆當祖宗供起來，哪裏可能往教授那裏推呢？”

“現在是什麽感覺？”松田陣平臉上帶了一點擔憂，扶住了奧瑟卡利的腦袋。

可以說這是奧瑟卡利這麽多年來第一次被他溫柔以待，簡直可以說受寵若驚了，但這溫柔他消受不起，連連搖頭：“沒事，只是有點奇怪。”

“多了什麽記憶？”川崎十二好奇地問。

奧瑟卡利沉默片刻，面無表情地說：“只是有一個人想當我爹。”

四人：？？？

奧瑟卡利咳了一聲，說：“開玩笑的。”只是多了一個老師而已。

但很奇怪，他覺得那個看不清面容的人似乎沒有惡意，好像他曾經真的有一個溫柔的老師，會摸他的頭安慰他……好像還會永遠偏心他。

奧瑟卡利輕輕地在心裏想，生怕驚擾那段荒唐的記憶。

但回過神來他又有些唾棄自己，不就因為川崎十二他們各個都最關心松田陣平嗎？至于這樣胡思亂想嗎？

這醋吃得就很莫名其妙。

奧瑟卡利啼笑皆非，沒想到自己還是這種人。

他對自己的記憶太有信心了，從小到大的經歷他記得一清二楚，很确定自己沒有老師，那個被按頭頂的人不是他。

既然如此，那麽這段記憶的主人是誰？第三任教授嗎？

還是某個實驗體？

“關鍵不應該是為什麽會突然多出一段記憶嗎？”高橋三戰作為三姐比川崎十二靠譜多了，趕緊把話題拉回來，“不會真的是意識轉移吧。”

“怎麽可能，這裏可是柯學……”湖川千春下意識地反駁，說到一半連忙閉上嘴。

奧瑟卡利很會抓重點：“柯學？”日語裏柯學和科學根本不是一個讀音，奧瑟卡利想弄錯都難，“還是什麽特別的意思？”

湖川千春幹笑一聲。

“我很早就想問了，”松田陣平瞥了一眼奧瑟卡利右手，看他飛快地比了個手勢，心領神會地問，“你們是什麽身份？”

“哈哈，只是來維護這個世界的人而已。”川崎十二大氣都不敢出，但被三姐暗中打了個信號，硬着頭皮胡扯。

奧瑟卡利哼笑：“不止吧，來自異鄉的旅行者。”他一字一頓地說，“有自己的一套語言體系，有自己的溝通交流方式，那個異鄉是什麽地方？”

“雖然你們日語說得很标準，”松田陣平接話，繼續逼問，“但你們在一些地方的用詞和我們習慣不一樣。”

頻道裏一陣沉默，松田陣平向奧瑟卡利使了個臉色，他們都猜得到三人在暗地裏跟其餘九個兄弟姐妹溝通交流，找一個合理的借口。

“好吧，果然瞞不過你們。”高橋三戰嘆氣，“不愧是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問：“我很有名嗎？”

“你可是很多人的白月光啊。”川崎十二小聲吐槽，“還有你的同期們。”

奧瑟卡利點點頭，毫不意外地說：“看來你們知道劇情。”

“你們現在已經猜出了什麽？”高橋三戰問。

松田陣平說：“你們說這個世界是一部動漫，而我來自這個動漫的衍生同人世界，動漫是需要觀衆的，所以你們是那些觀衆。”

湖川千春低低嘆氣，高橋三戰輕聲說：“是，你們是二次元的人物。”

奧瑟卡利笑：“你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說明你們不知道我們倆之前的那個世界，而萩原研二認識松田，他跟松田是同一個世界的人，那他為什麽會和你們認識？”

三人猛地屏住呼吸，高橋三戰停頓了一會兒，淡淡地說道：“這不是你們應該知道的。”

奧瑟卡利“哦”了一聲，倒也沒再追問下去。

松田陣平倒是露出思索的表情，手指頂着下颔，眼神飄忽。

他們離開了月影島，高橋三戰摘下了他們的耳麥，意思很明顯，就是接下來的事情不是他們可以摻和的了。

奧瑟卡利揉着耳朵，看高橋三戰正找油箱給快艇加油，真誠地提議：“開得很熟練，下次別開了。”

高橋三戰翻了個白眼。

看見她又回月影島時，松田陣平揣着手，慢吞吞地說：“你覺得他們說的那些有幾成是真的？”

奧瑟卡利伸手比了個“七”，說：“七成，不能再多了。”

松田陣平贊同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