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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外守一的女兒外守有裏在她七歲的時候在一次學校組織的郊游活動中因盲腸炎發作，搶救不及時去世了。

身為父親的外守一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悲傷過度之下開始偏執的認為是當時負責送女兒去醫院的老師，也就是諸伏景光的父親，他綁架了自己的女兒，将她藏了起來。

這一扭曲固執的認知直接導致了諸伏夫婦的慘案。

雙親去世，唯一的親人諸伏高明也是未成年的情況下，只有七歲的諸伏景光被住在東京的親戚領養離開了長野縣。外守一也跟着定居了東京。

這些年外守一始終生活在可以看見諸伏景光的地方。

他做過男孩小學旁邊便利店的店員，也做過少年學校裏的修理工，現在他還是青年所上警校旁的洗衣店老板。

他始終偏執的認為女兒沒有死，只是被諸伏一家藏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的女兒和諸伏景光是好朋友，所以當年他才沒有對躲在櫃子裏的男孩下手。

他當初沒有在諸伏家找到女兒，那麽只要跟着諸伏景光總能有機會見到女兒。他是這麽認為的。

但他沒想到他跟了男孩十二年，整整十二年！他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的有裏！

只看到那個當初被他吓得躲在櫃子裏瑟瑟發抖的男孩臉上的笑容變多了，他有了別的好朋友！有了自己的生活！他根本就不在乎有裏！

明明有裏和他說過他們是最好的朋友！

外守一再也無法忍受了。

他發誓這次不僅要奪回女兒，還要讓諸伏景光痛不欲生，于是他盯上了降谷零。

他的計劃很完整，也很謹慎。把重要人質降谷零可能會有的舉動都基本預判到了，将他成功鉗制。

但是他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或者也可以說是他不知道這件事情。

警校配發的終端手環與商用的普通手環的功能是不一樣的。

降谷零一開始把手背在後面就調節好了模式，後面和諸伏景光那通視頻通話之後兩人的通話其實一直沒有挂斷，同時也保持着全程錄音。幾人通過敲擊的摩斯密碼傳遞消息。

商用店鋪的門鎖系統種類大多是一樣，松田陣平小時候就拆過不少，現在也是手到擒來。

洗衣機裏的炸｜彈都是外守一自制的，并不難拆，松田陣平和從小和他一起玩拆械在這方面也很有天賦的萩原研二兩個人小心一點就搞定了。

附近居民的疏散也已經被伊達航和諸伏景光完成了。

雖然鬼冢八藏一再和他們強調先不要輕舉妄動，他和警方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還有兩分鐘就能到。但他們幾個依舊趕在警方到來前把事情都做了。

*

明白自己已經徹底失敗并且暴露後，外守一幾乎癱倒，被伊達航反剪雙手壓在地上也沒有想反抗，一言不發，整個人就像被抽去了精氣神。

“zero！有沒有受傷！”

諸伏景光急急的抓着幼馴染翻來覆去的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傷。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也湊了過來。降谷零一開始還想反抗，最後被三人無情鎮壓，只能任人宰割。

然後他們得出了結論。

金發青年的兩個手腕上是膚色也掩蓋不住的幾圈青紫，還破了皮，裏面的血肉外翻出來，看起來慘的不行。

這是降谷零為了掙脫麻繩的時候被磨的。

外守一綁的死緊，不用點力氣根本沒辦法把繩子掙松。

反正他也沒什麽感覺，正合适這種硬核方法。

但想是這麽想的，現在面對表情不好看的幼馴染，還有幾個室友時降谷零還是有點心虛的。他想說點什麽讓他們放心，結果被幼馴染搶先了。

“zero，你的手指怎麽了？”

諸伏景光虛虛握着降谷零的雙手，在他的手掌裏，幼馴染顏色偏深的手十分顯眼。

左手的拇指一直保持着一個僵硬的弧度，仔細看還會發現它一直在微微顫抖。

諸伏景光剛才看降谷零戴上手環的時候就發現了這根手指的不自然，現在這麽看就更明顯了。

降谷零被問的更心虛了，只能打着哈哈，“應該是剛才被繩子綁久了，有點麻，過一會就好了。”

“是這個嗎？”萩原研二走到櫃子旁把那捆麻繩撿了起來，上面還有一截蹭上了一點血痕。

半長發的青年拿着繩子看了一會，“從繩子的卷曲程度可以看出小降谷當時被綁的很緊，沒有刀片或者鋒利物品的劃痕，可以判斷是直接解開的，但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解開的方法……”

萩原研二說到這裏看了眼降谷零的左手，說道：“小降谷該不會是直接掰脫了自己的手指吧？”

！萩原你以後不去當刑警簡直就是暴殄天物了！

降谷零心裏冷汗狂留，面上還是迅速垂下頭道歉，“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諸伏景光雖然生氣于幼馴染又一次對自己的不愛惜，但想到這人剛才經歷了什麽心裏還是生不起來怒火，他長嘆了一口氣，說道：“zero既然知道錯了，以後就不要這麽做了。明明我們都說好了的吧？你只負責轉移外守一的注意力，剩下的交給我們，稍微相信我們一點吧。”

“就是！說好的打配合，你一個人擅自行動萬一出點什麽事怎麽辦！”松田陣平也趁機說了他兩句。

理虧之下降谷零只好乖乖點頭，承認錯誤并且承諾自己下次不會了。

警笛聲由遠及近，幾個人聽在耳朵裏知道可以準備下樓了。

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走在最前面，伊達航控制着外守一走在中間，諸伏景光和降谷零走在最後。

震耳欲聾的聲音自身後響起時誰都沒有反應過來，滾滾熱浪從後面撲了過來，腳下的樓梯基座不穩的開始晃蕩，五個人都站不穩，條件反射的扶了一把牆。

一直對外界沒有任何反應的外守一突然暴起，他掙開伊達航的鉗制，趁幾個青年都在東倒西歪的空檔，目标明确的直奔已經有濃煙和火浪飄出的二樓。

“不好！”

諸伏景光決不會眼看着外守一自｜殺，他要把他親手交給警方！要讓他受到法律的制裁！

貓眼青年一秒猶豫都沒有就拔腿追了上去。

一只手卻仿佛提前預判了他的想法一樣，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他狠狠往後一拉。本身就站的不是很穩的諸伏景光被這股力帶的直接在樓梯上連退兩級臺階，砸在了後面松田陣平的身上，要不是萩原研二和伊達航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幾個人非要一起滾下樓梯不可。

諸伏景光卻顧不得這些了，他眼睜睜的看着剛才把他拉回來的幼馴染回頭對他大聲喊了一句“待會接住我！”就頭也不回的沖進了二樓，身影迅速消失在了火海裏。

“zero！”

“小降谷！”

“降谷！”

“金發混蛋！”

*

爆｜炸發生時降谷零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外守一的陰謀，他在二樓提前布置了定時炸｜彈，就是為了拖着他們所有人同歸于盡。

後怕的同時就是慶幸，慶幸他們下樓的及時。

不然……

不然的話……

降谷零不敢再想下去了。

外守一撞開他們跑上二樓降谷零就知道諸伏景光絕對會追上去。

果不其然被他猜中了。

但那可是hiro啊！

是他的幼馴染！是他看着長大的孩子！

他怎麽可能眼看着他去冒險！

不就是個外守一嘛！他來抓也是一樣的！

金發青年拉住了諸伏景光，自己沖進了火場。

濃煙滾滾，火焰在目之所及的每一樣東西上舞動燃燒。二樓的房間已經被完全侵占了，降谷零完全不受這些影響的迅速找到了已經被煙嗆得沒了動靜，不知道是死了還是暈了的外守一。

他拖着人到了窗戶面前，幸運的是因為爆｜炸的關系店裏的系統失效，陽臺的門是打開的。

降谷零看了眼自己的血條，89%的血量讓他瞬間安心了不少。

幸好幸好，血液充足，不會被清號了。

他抱着外守一沖向陽臺縱身一躍，身後的房間再次發生了爆｜炸，氣浪将他推出去了一點。

但降谷零絲毫不擔心，因為他知道那幾個家夥一定明白他的意思。

果不其然，他們安全的落到了被四個同期室友拉開的班旗上，避免了和大地親密接觸的機會。

*

警察已經到達了洗衣店，因為有爆｜炸物的存在，在指揮附近居民完成撤離避難後，與警校的巡邏機器人有些相像，但比它更高一點的白色警用機器人就對街道和現場實行了封鎖。

街道的幾個出入口處都站有機器人，黃色的虛拟警戒線在兩個機器人直接展開，杜絕了有居民擅自闖入的可能。

洗衣店外也有機器人拉起的警戒線，但與街道口的黃色警戒線不同，店鋪周圍的警戒線是紅色的，代表事件的危險程度。

和航拍機類似的機器人被飛到半空，開始對整棟已經滅火的建築進行掃描，最後确認了無爆｜炸物後，警察們才進入了現場。

降谷零五個人此時正站在一邊排成一排被趕到現場的鬼冢八藏訓話。

鬼冢八藏簡直要被這群不省心的學生們氣瘋了。

“你們兩個才大一的學生，入學半年都沒有就敢直接去拆｜彈！啊！嫌命長嗎？！”這說的是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

“我讓你當班長難道不是為了讓你危險時刻組織大家保護好自己嗎？你怎麽跟着他們一起胡鬧？！”這說的是伊達航。

“我讓你們在原地等着！等着！你們到好直接莽上去了！”這說的就是所有人了。

鬼冢八藏現在簡直心梗，又氣又後怕。但怎麽辦呢？都是自己學生，再不省心也不能撒手不管啊。

男人重重嘆了口氣瞪了他們一眼，“回去都給我寫檢讨！現在，給我全部上救護車去醫院！”

五個人每個人都是灰頭土臉的，也不知道有沒有受傷，還是去醫院讓醫生看一看才能放心。

松田陣平正想反駁，被一旁的幼馴染拉住了只好憋了回去。幾個人不情不願的往救護車的方向走過去。

降谷零和諸伏景光走在最後。

金發青年偏頭看了好幾眼自己的幼馴染，均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心裏恤的發慌。

諸伏景光的表情一直僵着，就連剛才挨訓都沒有任何變化，平靜到詭異，搞的鬼冢八藏都沒有太說他，直接帶了過去。

“……hiro。”降谷零在心裏給自己打氣直接拉住了諸伏景光，“你不要……”

“不要生氣是嗎？”諸伏景光直接截斷了他的話。

他的語氣太冷靜，冷靜到降谷零愣愣的看着他忘了自己剛才想要說什麽。

“我怎麽可能不生氣，零？換做是你你會不生氣嗎？”青年直直的看着他，自己的眼睛卻有點泛紅。

“你知道沖進火場會有什麽後果嗎？你知道一個不小心你就可能死在裏面嗎？手指也好，剛才也好，zero你根本就不在意自己！你也根本不在意看着你這樣對自己的我的心情！”

情緒過度的積壓導致一着爆發本人也不是那麽控制的住。

說到後面諸伏景光已經在吼了，他顯少有這樣與人發脾氣的時候，更何況對向還是降谷零。

但是他真的已經控制不住了。

從意識到zero被外守一劫持，到剛才幼馴染不顧自身安危沖進火裏。

zero這麽做都是為了他！

但是！他真的做不到眼睜睜的看着這個人讓自己置身危險，無論是為了誰都不行！

“那你呢？”

諸伏景光說話的時候降谷零一直沉默着，直到他說完了才輕輕反問了一句。

這次輪到諸伏景光愣了。

前面，已經注意到他們兩個人的動靜的松田陣平三人面面相觑。

降谷零苦笑：“hiro難道就覺得我可以眼睜睜看着你沖進去嗎？”

金發青年情緒突然起伏，他一把抓住幼馴染的胳膊，力道大的諸伏景光甚至都皺起了眉。

“hiro問我知不知道裏面的危險，我當然知道！不知道的是hiro吧！”

“我死了就死了，hiro怎麽可以死？”

是的，hiro怎麽可以死？

就算npc消失了還能再次刷新出現，可誰能保證再次出現的會是什麽？

就算一模一樣，那也不是屬于他的那個hiro了！

降谷零一瞬間覺得腦子裏出現了什麽畫面，但是只是一閃而過，快到他來不及去捕捉就又消失不見了。

勁風直沖面門而來，還在神游的降谷零只覺得臉頰上一股大力傳來，他被帶的直接向後坐倒在了地上。

他愣愣擡頭，站在他面前的幼馴染臉上燒着他從未見過的怒火，一雙上挑的藍色貓眼微微泛紅，整個人看起來被氣得不輕。

作者有話說：

*锵锵！更新奉上！

*祝大家周日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