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剖白

第57章 剖白

既然犯了錯, 那一定是要接受處罰的。

對于時昭琰來說，處罰靈石已然不算什麽了，畢竟他也是能一擲千金買下陵宜花的人，自然不會缺錢。

但這種事情多少會讓人感覺尴尬。

也還好朝暮門并沒有寫檢讨的規矩, 自己也就罷了, 若是帶上晏青溪一起和自己寫檢讨, 那真的是無法想象。

雖然這麽說，但時昭琰的腦海中還是浮現出那種畫面, 那一刻，只覺得又尴尬又好笑。

晏青溪雖然不怎麽抛頭露面, 但畢竟是掌門的徒弟，又是天資出衆，自然是名聲遠揚。

這也是時昭琰無意間透露自己知道晏青溪的身份後, 他也未曾懷疑的原因。

傳聞中的晏青溪, 清冷如仙，光風霁月，是朝暮門弟子眼中的表率, 這名聲太好了, 以至于無人相信他會做出拿資源包養時昭琰的事情。

要是真因為和自己無證禦劍交了檢讨，那晏青溪的形象怕是會損傷不少。

雖然時昭琰覺得晏青溪并不在意，但他還是覺得自己得幫師兄維持幾分。

“你在想什麽？”

晏青溪的聲音忽然落到時昭琰的耳中。

轉眸望去, 時昭琰正好對上了晏青溪那雙略帶着茫然的眼眸。

“我突然想到, 若是師兄同我一起胡鬧的事情被其他弟子知道了, 那先前的好名聲是不是都會被毀了？”

“什麽好名聲？”晏青溪眼神微黯, “都是傳言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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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認為朝暮門弟子印象中的晏青溪就是真正的自己, 更不想時昭琰認為那就是真正的自己。

“哪裏算傳言呢？”時昭琰搖頭, “師兄是不是妄自菲薄了？”

“那我就細細同師兄算算, 若是哪裏不對的，還請師兄糾正。”

此時的兩人已然回到居住的院落之中，一時間，只剩下他們兩人。

時昭琰順手關上了門，便不懷好意地笑着，視線只落在晏青溪身上。

晏青溪與他相識許久，一見時昭琰露出這樣的笑容，便能猜出對方肚子裏藏着幾分花花腸子。

只是，他并不會阻止罷了。

或許是因為晏青溪本人亦想知道時昭琰是如何想的。

既然是在私人的地方，時昭琰便也不愛規規矩矩地說話，他輕笑着，語氣中帶着幾分輕佻。

湊到晏青溪的耳側，時昭琰低語道：

“傳言中說師兄容貌出衆，如仙人之姿，這點在我看來并沒有錯處。”

晏青溪并未反駁，即便他很少在意自己的容貌，卻也知道這點并沒什麽好反駁的。

在說下一句時，那人又把玩起晏青溪的青絲。

“傳聞中師兄投資卓越，宗門內無人能比。”

晏青溪搖頭，任由着時昭琰的一步步接近：“這個誇張了些。”

“朝暮門中有不少天資出衆之人，旁人不說，葉師兄與郁師姐便勝于我。”

時昭琰聽着，面上依舊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師兄是不認同這點嗎？”

“嗯。”

聽到晏青溪的回複，時昭琰便順着那青絲慢慢往上攀，指節輕碰着那已然生出薄紅的耳垂。

“那……傳聞說師兄一心向道，清心寡欲。”

清心寡欲？

晏青溪一愣，他沒聽說過這點……

這次都未等他自己來反駁，時昭琰便吻上了晏青溪的側臉。

“這個傳聞的确是假的。”時昭琰觸之即離，語氣中透着笑意，“畢竟師兄很喜歡我。”

“似乎并不能做到清心寡欲。”

“還有說師兄光風霁月，為人坦蕩的。”

時昭琰話音剛落，便察覺到晏青溪的身形微僵。

嗯？

時昭琰似乎意識到了什麽，微眯起眼睛，繼續道：“這不會是假的。”

兩人的距離本就離得很近，時昭琰清楚地感受到晏青溪的呼吸停滞了。

是緊張嗎？

時昭琰輕輕笑了一聲，抓住了那攥緊的手，輕輕将其掰開。

“師兄是覺得心魔後的自己不夠正派嗎？”

掰開的手心裏又是那四道泛了紅的月牙印，時昭琰嘆了口氣，用指腹輕輕揉了揉那彎月。

觸碰間，那微潮的觸感黏在兩人相觸的肌膚上。

“可我又不是因為師兄是個好人才心動的。”

世界上的好人雖然不多，卻也不是沒有。朝暮門裏就有幾個稱得上是好人的家夥，難道時昭琰要一個個喜歡過去？

“那是因為什麽？”晏青溪問。

時昭琰并未急着回答，只是輕輕吻上晏青溪的手心。那微癢的觸感，讓晏青溪眼睫微顫。

但他的确沒有之前那般緊張了。

時昭琰的吻緩緩停下，他順勢将下巴搭在晏青溪的手心，擡眼望着那張看似清冷的面龐。

他的眼中常常是帶着笑意的，此時亦是如此，但笑意之中卻藏着鄭重與赤忱。

“喜歡哪有那麽多原因，”他道，“在師兄之前，我從不知道什麽是喜歡，也未曾想過自己會喜歡上什麽人。”

“直到師兄站在我面前時，我才意識到何為心動。”

“所以我的理想型并不是傳聞中的師兄，而是我面前的晏青溪。”

晏青溪的指尖稍稍動了動，眼底閃過一絲晦暗不明。

如今的時昭琰依舊認真地看着他，眼神中的那一份燙意，仿佛這個人的眼裏只有自己一人。

這一份認知，讓晏青溪下意識攥着時昭琰的下巴，似乎想要将人抓得更緊些。

時昭琰也不掙紮，任由晏青溪所為。

仿佛在說，師兄，我是你的，随便你做什麽，我都不會離開你。

晏青溪斂下眸中的情緒，最終主動親吻上了時昭琰的唇。

之前，無論親吻過多少次，晏青溪的吻總是帶着幾分生疏。

可這次卻是不同。

他的吻帶着幾分強勢，雖然依舊沒有任何技巧可言，然氣勢洶洶，絕不落于下風。

仿佛在宣告自己的主權。

時昭琰也随着他，反正自己總是占便宜的那個人。

漸漸的，鐵鏽味在兩人口中四散，大抵是不小心咬破了唇，只是并無人在意。

明月已入懷，又有何人會在意別的無關緊要呢？

……

吻畢，晏青溪後知後覺地紅了耳尖，他對上時昭琰的眼神，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其實也沒有什麽要說的了。

一切皆是心照不宣。

……

宗門大比中可能遇到金丹期的對手，就算時昭琰想耽于情愛，晏青溪也不答應他的。

所以，築基期的某人只能灰溜溜地回去修煉。

只是回去的路上，他腦子裏不免想起一些進入游戲前的事。

心動這事本來就有些玄乎，在遇到晏青溪之前，時昭琰前二十幾年也沒遇到過一次。

作為一個與衆不同的男大生，時昭琰并不像自己同學那般熱衷于戀愛。

他清心寡欲，無欲無求，平常看見戀愛腦都是默念一聲“智者不入愛河，冤種重蹈覆轍”，以示尊重祝福。

甚至被自己的同學懷疑是不是喜歡男人。

後來證明，還真是。

初見晏青溪的時候只是隔着屏幕，時昭琰第一句話就是：“他好好看。”

當時舍友正在打游戲，只是瞥了一眼，眼裏并沒有如時昭琰眼中一般的驚豔。

“這不是晏青溪嗎？原來你喜歡清冷款的？”

在舍友看來，晏青溪的建模是肉眼可見地比其他建模精致，但他更驚訝于時昭琰居然會誇游戲裏面的NPC好看。

“《問道》不是有攻略線可以走嗎？你要是喜歡這個NPC可以攻略他啊，還能與他結為道侶呢。”

時昭琰下意識地拒絕：“我要走事業線，男人只會影響我的拔劍速度。”

舍友也不奇怪，畢竟他也沒見時昭琰有什麽戀愛傾向，便只把這件小事當做集體生活中的一個小小的插曲。

但……

這顯然不是小插曲，而是時昭琰人生中最重要的轉折點。

幾天後的下午，舍友便聽見了時昭琰叫聲。

“晏青溪他是我老婆！”

舍友：原來真香這種事情也能發生在那個寡王身上。

他懷着好奇的心思去看，便見那人喊完這一句以後，就把頭埋到了自己的枕頭裏。

能看見的，也就是藏在那黑色發絲下，紅透的耳朵。

舍友：啊，好一個第一次心動的純情青年。

他并沒有去看時昭琰的電腦屏幕，并不知道那屏幕裏面的晏青溪到底是什麽精怪，居然讓萬年寡王動了凡心。

而此刻把頭埋在枕頭裏的時昭琰并沒有再去看屏幕，但腦子裏一直回放着方才屏幕中的那一幕。

一身白衣的人執劍站在自己身前，忽然回眸看向自己，那清冽的鳳眸中是平日裏見不到的溫和。

那時風亦寂靜無聲，天邊滿是雪色，仿佛只有面前之人得以丹青着色，落入時昭琰的眼眸之中。

一眼驚鴻，心中再無別的想法，只留悸動。

時昭琰很早之前便知道晏青溪的名字，但無論旁人口中這人是多麽的完美，他都沒有什麽感覺。

直到第一次見面，他才對晏青溪有了興趣。

時昭琰想着，在遇到晏青溪之前，自己哪裏會管什麽NPC的好感度？只要勉勉強強刷個點頭之交讓劇情能劇情可以繼續下去就行了。

只有晏青溪能讓自己慢慢琢磨對方的喜好，心甘情願地去刷好感度。

時昭琰想到晏青溪，嘴角便忍不住上揚，只是在不經意間，扯動了嘴角的傷口。

唇上的痛讓他的表情出現了一絲僵硬，但想起往事，時昭琰還是美得冒泡。

雖然他并沒有問晏青溪是何時喜歡自己的，但以他的性子，在護在自己身前的時候，便已經有些心動了。

嘿嘿，師兄喜歡我，所以在我被污蔑的時候維護我，嘿嘿。

嘿嘿，他心裏有我，嘿嘿。

時昭琰樂完，卻是忽然想起來一件事。

自己被污蔑的那個劇情點是什麽來着？

當時好像光顧着看晏青溪了，自己一周目的時候是因為什麽被污蔑的？

時昭琰只有一周目的時候遇到過這個劇情點，之後幾周目也未曾遇見過，就沒怎麽放在心上。

可現在突然想起，時昭琰總覺得這個劇情點似乎并不會很簡單。

當時似乎是宗門大比結束後的一段時間。

按照時昭琰前期那副“我要搞事業”的肝帝的面孔，自然也拿到了宗門大比的第一，安安穩穩地進了內門。

後來說是朝暮門失竊了什麽東西，嫌疑莫名其妙地落在了時昭琰的身上。

也好在後來有晏青溪作證，自己才得以保留清白，但那失竊東西卻依舊是不翼而飛。

時昭琰記不得那是什麽東西了，或者說，因為當時的時昭琰尚是“人微言輕”，所以朝暮門并沒有向自己透露失竊的到底是何物。

不過，總是要小心些吧。

……

既然時昭琰的身上多了一項任務，接下來幾日，他自然不能再陪晏青溪去過栖神節了。

不過，這栖神節本來就鬧，晏青溪也不喜歡，去與不去關系不大。

反正兩人就住在同一處，加上沒有閉關的緣故。修行之餘，時昭琰總會去晏青溪那裏走走。

當然，這“走走”顯然并不單純。

可在今日，時昭琰輕輕敲了敲晏青溪的房門，卻并未像往日一般得到回應。

其實他并不感覺意外，因為今日正是八月初五。

時昭琰不知道八月初五這個日子到底發生了什麽，雖然隐隐約約猜到此事與前世有關，但晏青溪既然不願意提及，自己也不會問。

自從猜到那個結果之後，時昭琰就禁止自己主動向晏青溪詢問相關事情。

他在等晏青溪自己願意坦白，反正一輩子那麽長，自己總能等到的。

時昭琰收回了敲門的手，擡眼看了看空中的驕陽，微眯起眼睛。

而就在此時，空中掠過一道黑影，又傳來一陣鳴啼，似是一只驚鳥。

時昭琰眼尖，正巧看見那鳥的腿上綁着些什麽。

當機立斷，時昭琰踢起腳邊的一塊碎石，将那飛鳥踢落，眼見着黑影墜落到牆的另一邊，他便越牆而過。

這牆的另一側亦是晏青溪的院落，這正是溫泉所在之所，平日修行之餘，時昭琰也會在此休憩。

院落中種滿了楓樹，若是之前，這與其他樹木并無什麽不同，放眼看去滿目蒼綠，郁郁蔥蔥。

可如今，這楓葉已然染上了一層紅色，恰似那日栖神節，街道上挂着的大紅色飄帶。

其實時昭琰也不知道晏青溪為何會把在院子裏種這種血紅的楓樹，他原以為對方更喜歡如雪般的梨花。

但紅色亦很襯晏青溪。

時昭琰不由想起之前晏青溪唯一一次穿紅衣的模樣。

本就如雪般的肌膚被大紅襯得愈發白皙，直到那一刻，時昭琰才緩緩意識到，晏青溪那般清冷的人，竟也會讓人懷疑他是不是魅妖化了形。

這般清絕而豔麗，矛盾卻美得蠱惑人心。

面色微紅，時昭琰連忙把腦海裏的畫面揮開。

雖然他很想看晏青溪穿嫁衣，但時間顯然未到……

等等，時昭琰算了算時間，原本還有些羞澀的面上露出一抹凝重。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每一次打出be線的季節好像都是秋天？

游戲的文案中很少透露日期，因為游戲中的時間對玩家來說并不是十分重要，甚至還算得上是累贅。

但游戲中的場景卻是會為了真實性而應季節發生變化。

而八月初五正是初秋。

不會是自己四次死亡兼成親的日子吧？

時昭琰這般想着，忽然聞到了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氣。

晏青溪在這裏？

時昭琰一愣，一時有些躊躇。

雖然不打算問晏青溪，但時昭琰心中也有猜測了。

這會兒晏青溪刻意避開自己——沒準這會兒正偷偷摸摸給前幾周目的自己燒紙呢。

自己這個當事人去看應該不太好吧？

但那擊落的飛鳥出現在此，着實有些許詭異，時昭琰意擔心其中會暗藏什麽隐秘，最終還是踏入這片院落。

微風拂過，樹梢上搖搖欲墜的葉飄落到了地上，踩在腳下，發出了輕響。

時昭琰是故意踩在葉子上的，便是刻意告訴晏青溪——自己來了。

若是有什麽不想讓自己看見的，可以趕快收拾起來，避免被撞破。

可不知道為何，晏青溪似乎并未聽見聲音，樹影之後傳來也沒有什麽動靜。

唯有雪松的香味依舊，勾着時昭琰繼續向前。

直到時昭琰望見樹影之後的一道白衣身影。

晏青溪此時正坐在溫泉邊，他并未束發，任由那如瀑般的青絲垂落。而紅色的楓葉随風落在了他的發間。

恍惚間如那嫁衣的紅，那一瞬便成了時昭琰眼底最豔麗的一抹色彩。

時昭琰并未刻意隐藏自己的氣息，可距離逐漸靠近，晏青溪卻還未察覺到他的存在。

這不免讓他覺得有些古怪，照理來說，晏青溪是極為敏銳的。

以他金丹期的修為，若是有意探查，哪怕是院落中掉了一片樹葉，晏青溪也會知曉。

沒有人都走到他身後，卻依舊沒有任何反應的道理。

時昭琰心中升起幾分憂慮，雖然理智告訴他晏青溪沒有會出事的可能性，但有些情感卻是無法抑制。

快步上前，時昭琰剛靠近晏青溪的身側，那一直未動彈的人忽然轉身。

發間的紅葉悄然飄落，劃過了晏青溪的雪色衣袍，最終落到一旁的溫泉水中。

孤零零的，無端有些可憐。

只是時昭琰并無太多時間去關注這一片孤葉。

此時，格外冰冷的指尖抓住了時昭琰的手腕，轉首之時，鳳眸中帶着些許淩厲。

只是在看清來人之時，晏青溪的眼底露出了幾分錯愕。

“你……怎麽來了？”

時昭琰飛到千裏之外的心思總算是被拉了回來，他想起那只被自己射中的鳥。

“方才有一只鳥從師兄弟院落之上飛過，我看他的腳上綁着什麽東西，看上去實在可疑，便把它擊落。”

“剛剛好便落在了師兄這裏。”

時昭琰說到一半，便忍不住四處張望起來：“師兄方才有看見那只鳥嗎？”

在時昭琰看來，這鳥兒實在可疑，畢竟都是修仙了，傳信多半是用符箓，又怎麽會用信鳥？

這背後絕對有問題。

時昭琰很有自信，對上的卻是晏青溪那略顯無奈的神情。

“栖神節期間，若是要約人出去，多半是用青鳥傳遞的。”

時昭琰：“……”

這栖神節的規矩怎麽這麽多啊？

若是那一日時昭琰願意把視線從晏青溪身上挪開些，想來是可以看見不少商販都在賣青鳥。

一籠一籠的，絕不算少見。

時昭琰不懂栖神節，而晏青溪卻也沒把此事放在心上。

他松開了時昭琰的手腕，可即便如此，時昭琰的手腕之上依舊留着一陣無法消散的寒意。

“師兄真是在閉關？”

時昭琰反應過來，這股連晏青溪都無法控制的寒氣，怕是那萬年玄冰。

——原來對方是在吸收此物，那晏青溪還真沒騙自己，他當真是在閉關。

晏青溪自然知道時昭琰的言外之意，身形微僵，但好在他很快便找到了那只從空中落下的鳥兒，順利地轉移了時昭琰的注意力。

那無辜的鳥兒撲棱着翅膀，似是想要展翅而飛，可那青灰的翅膀上已然沾上了血跡，無論如何掙紮都無法再次飛翔。

心知自己做錯了事情的時昭琰有些心虛，立即從儲物袋裏頭拿出來外傷藥，想要幫這只鳥兒包紮。

只是這鳥比時昭琰想象中更有靈智，一見到這個傷害自己的人，它就發出來刺耳的鳴叫聲。

似乎是威脅，但結合這只鳥兒的身形，似乎并沒有什麽威脅性。

但晏青溪也無法接觸這只鳥兒，正在吸收萬年玄冰的他，體溫比平時還要低許多。

本就受了傷的脆弱的生靈顯然無法忍受晏青溪身上的刺骨寒意，這事情似乎只能落在時昭琰的肩頭上了。

時昭琰幹笑一聲道：“啾啾？過來，我沒有惡意的。”

“之前的事情是我不對，但是現在這傷口總要處理對吧？”

晏青溪在這裏看着時昭琰傻兮兮地哄着那受了傷的小鳥，嘴角卻是不自覺上揚了些。

在時昭琰的不懈努力下，那只鳥兒的敵意似乎并沒有那麽重了。

一時得意，時昭琰便伸手去抓那只小鳥。

可就在他的指尖觸碰到那青灰色的羽毛時，那鳥兒卻是忽然驚起。

它居然飛了起來，只是那受了傷的翅膀并不能幫助它飛行多遠。

“撲通！”

那只鳥兒果然掉了下來，最終掉進了那一片溫泉之中。

時昭琰：“……”

……

也許是因為掉進了溫泉水中，那只鳥兒終于老實下來。

用靈力将它身上的毛烘幹，又上好了藥，時昭琰這才算松了口氣。

這一番下來亦算是兵荒馬亂，時昭琰輕松下來，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晏青溪，卻捕捉到對方眼底那不易察覺的笑意。

“師兄……”

時昭琰雖然知道晏青溪是幫不上忙的，但對上他眼底的笑，心中還是有些不平衡的。

聽着時昭琰那略顯哀怨的語氣，晏青溪望向那雙滿是委屈的眼眸。

随後，一個冰冷的吻落在了時昭琰的眉梢。

觸之即離。

晏青溪知道時昭琰很容易滿足，一個親吻便讓他面上的委屈消散，又恢複了平日裏的笑顏。

不像自己……

想要的永遠比時昭琰多。

“師兄，這紙都泡爛了，我們要不模仿上面的字跡再讓啾啾送過去？”

時昭琰并不知道晏青溪在想什麽，得了一個吻，他已然心滿意足，願意去幹正事了。

這鳥兒畢竟是去送信的，若是這信沒送到，豈不是可能耽誤一對有情人？

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這種遭報應的事情，時昭琰可是不幹的。

只是，當慢慢捋開那皺巴巴的紙，卻發覺什麽寫着的并不是什麽邀請。

而是……

靜心臺陣法已破，改尋時機再布陣。

切記小心，莫被發現。

作者有話要說：

恢複日六，看我能堅持幾天。握拳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