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鳳凰社

鳳凰社

對于大部分純血統巫師來說，麻瓜研究學對于自己的生活并無用處，而混血或者麻種出身的巫師在聽過布巴吉教授的課之後也只會覺得無聊，因為很多知識對于他們來說根本就是常識，所以選修這門課的學生很少，而且大多都是沖着好拿學分來的。

故而從一開始大家就沒有對這位新來的老師報有什麽期待。結果沒想到，第一節課學生們就發現，這位看似只有顏值的老師，竟然是有真東西的。

作為一個正兒八經在麻瓜世界活了好幾十年的人，好歹前世也算是個看遍人間冷暖的資深社畜，教一群懵懂無知的小孩子那是綽綽有餘。接過四年級的教學任務，棠海在原本教材的基礎上做了些改變，從歷史、地理和政治三個方面把知識做了串聯和切割，還順便用魔法借鑒全息投影技術升級改造了教室裏的投影設備，開局一個巨大的全彩地球儀就把學生們給鎮住了。

“既然大家都已經在開學典禮上見過面，那麽我也不必再自我介紹了，我不管你們之前是怎麽學過來的，或許有些人是真的對麻瓜世界感興趣，也有些人則是實在沒辦法了來這裏湊學分，但是作為一名老師，我從始至終都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希望你們可以在此有所收獲。”

選修麻瓜研究學這門課程的人确實少得可憐，望着教室裏寥寥無幾的學生，棠海的教學熱情不僅沒有被熄滅，反倒熊熊燃燒起來。她踏着白色小皮靴走下講臺，漸變綠的馬面裙搖曳在一排排空蕩的桌椅之間，“四大洋七大洲，兩百多個國家和地區。我敢說，哪怕是麻瓜出身的巫師，也不會比我更加了解這個世界。在這門課上，我将向你們展示普通人類——也就是你們口中所謂的麻瓜們的生活方式、思維習慣，以及發展方向，從而涉及到一個最為重要的問題，即如何處理巫師與麻瓜之間的關系。不要指望在我這裏得到一個确切的回答，希望你們可以在充分了解這個世界後，轉動你們的大腦去思考，你想怎麽做，你該怎麽做。”棠海的音量不大，但擲地有聲。

“那麽在我的課堂上，有幾點要強調：首先，不必翻開課本，只需準備一支筆和一個筆記本，我會告訴你什麽地方是必考點，記下來即可；其次，我不會布置作業，你們只需要認真聽講并且理解消化掉我課堂上所提到的內容就夠了；最後，課後有任何問題都可以随時聯系我，不管是學習上的還是生活上的都可以，我很樂意傾聽并且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範圍內幫助你。”

“那麽下面，就讓我們一起來看看人類生活居住的這顆星球，到底蘊含着多少奧妙。”

比爾敢說這是他在霍格沃茨上的最生動有趣的一堂課了，內容充盈而翔實，節奏緊湊不拖沓，形式新穎且多樣，其中還夾雜着許多他們從來沒有了解過的信息，當然最重要的是授課老師實在是賞心悅目。棠海的魅力無關乎性別，從穿衣風格到言行舉止，處處透露着她的特別。

很快，棠海就成了霍格沃茨新晉的明星教授，慕名前來蹭課的學生擠滿了原本空蕩蕩的教室。

而同時，棠海和鄧布利多的計劃也在緊鑼密鼓地推進着。

“聚會？”聽到鳳凰社要重啓的消息，斯內普站在校長室裏眉頭緊鎖，“是出現什麽問題了麽？”

“沒有沒有，”鄧布利多擺擺手，語氣溫和地安撫道，“坐，西弗勒斯。雖然黑魔王暫時沒有動靜，但我們依然要未雨綢缪，這次聚會主要是為了歡迎新成員的加入。”

“新成員？”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單手托腮笑得很慈祥。

這是自1981年鳳凰社解散後，成員們的第一次聚會，地點定在韋斯萊家的陋居，當然不可能是以鳳凰社的名義舉辦，只是借用個聖誕節之類的由頭。當鄧布利多通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很驚訝，因為除了斯內普外，還有一位陌生的東方來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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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理得知棠海會來家中做客的時候驚訝地差點兒從座位上蹦起來，“您認識棠小姐嗎？媽媽。”

“不認識，是鄧布利多教授提及想帶幾個人一起過來，她是你的老師是嗎？”

“對，麻瓜研究學的助教，但是她還沒給我們上過課。”

“我上過，”比爾探過頭來，一臉壞笑地故意氣弟弟，“不過查理應該很期待和棠小姐見面。”

“聖誕節也不想讓我好過是吧！”查理氣憤地叫嚷起來，茉莉堵住耳朵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繼續忙活家務，孩子多了每天都是這種狀态，她早已經習慣了。

剛和幾位教授一起移形換影到陋居外的棠海站在門口就聽到了裏面孩子們的喧騰。

“哦別鬧了，客人們來了！”莫莉擦幹手上的水急忙去開門，“好久不見鄧布利多教授，麥格教授，聖誕快樂！”

“您好斯內普教授，棠小姐，歡迎來到陋居！”她熱情地和每一位客人們打着招呼。

“您好韋斯萊太太，”棠海将提前準備好的禮物拿出來，客廳裏擠滿了紅頭發褐雀斑的小家夥，一個熟悉的身影十分顯眼地站在其中。

“萊姆斯，好久不見。”棠海客氣地和他握手。

“棠，早就聽說你回來了，”盧平有些驚訝，目光轉向站在一旁和節日氛圍明顯格格不入的斯內普，“西弗勒斯——”

“我和你還沒有熟悉到互稱教名的程度。”斯內普瞥了一眼對方伸出的手，幹脆利落地嗆了回去。

盧平讪讪收回了手。

對于棠海決定加入鳳凰社這件事，斯內普本就非常不高興，今天又遇到了曾經差點兒要了他命的盧平，他的氣壓就愈發低了。

尴尬的氣氛沒多久就被小孩子們的鬧騰聲蓋了過去，棠海剛準備打量一下四周，就被比爾和查理團團圍起來往樓上房間走，“棠小姐，您還沒有給我上過課。”

“我想你們應該不是準備讓我在聖誕節假來家裏給你們補課的吧？”

“只是有一些問題想要問您。”查理的房間布置的還算整潔，但任誰來看都知道這個房間的主人一定是馴龍愛好者，牆上貼得滿滿都是各種龍的圖片。

查理從鎖着的抽屜裏拿出一本厚厚的書，“棠小姐，您見過中國火球龍嗎？”

棠海了然，果然和海格一樣是個龍瘋子。

“其實龍這種生物在西方和東方所象征的形象是非常不同的......”房間門突然被敲響，比爾跑去打開，卻被門外斯內普如一堵牆般的黑色高大身影下了一跳，其渾身散發的冰冷氣場連房間裏正津津樂道翻着書的棠海和查理都感受到一絲不對勁。

“開飯了。”他正眼瞧都沒瞧兩個男孩兒，目光只盯着棠海。

完了，把蝙蝠一個人扔樓下了，怕是要炸毛。

人已到齊，穆迪和金斯萊一左一右挨着海格坐下，顯得這大塊頭實在是施展不開，一會兒撞桌子一會兒撞椅子。棠海坐在斯內普和盧平中間，對面是唐克斯夫婦，安多米達那頗似貝拉的長相讓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餐桌上，亞瑟先生不停地拉着棠海讨論麻瓜世界的種種新鮮玩意兒。

“電腦，就是你剛剛提到的那個人們用來辦公的大塊頭，未來将會變得體積越來越小，越來越輕薄，像一本書一樣，但是卻能存儲相當多的信息，大概一臺多的能放二十萬張照片或者大幾百部電影這樣，”她比劃着，“雖然麻瓜沒有魔法，但是他們的科技水平一直在高速發展，就像巫師的魔杖一樣，科技之于人類來說也是一種工具，不斷為生活提供着便利。”

“您為何不多帶一些課程呢？”查理遺憾地詢問，“都快一個學期了，我還沒有聽過您的課。”

“對于大部分巫師來說，布巴吉教授教的知識已經夠用了，”棠海喝了一口白水，目光注意到珀西面前那只在桌上爬來爬去吃着食物殘渣的老鼠，瞬間覺得無比惡心，“我想你們應該沒有多少人會真的願意畢業後去麻瓜世界生活吧？”

她不動聲色地在自己吃剩下一半的那塊奶油蛋糕中加了點佐料往前推了推，眼看着它被老鼠一點一點吃掉。

終于逮到你了！棠海按耐住內心的激動，表面波瀾不驚地朝鄧布利多使了個眼色。

“珀西，這是你的寵物嘛？”棠海提着那條細長尾巴将昏迷過去的老鼠拎起來，故意往盧平的方向偏了偏，“欸？缺了一只腳趾呢。”

盧平的臉色在看清那只老鼠後突然變得煞白，珀西正準備伸手接過來，卻被他略顯激動的聲音打斷，“這，這是......”

“你認識？”棠海微眯了眯眼，一臉意味深長地看着他。

盧平顯然陷入了糾結，幾次擡頭都沒能回答出這個問題。

氣氛變得異常詭異，察覺到不對勁，茉莉起身催促着讓孩子們上樓回房間。

“珀西，這只老鼠能不能借我用用，另外你的聖誕禮物應該現在就寄到你的房間裏了，”棠海用變形術将茶杯變成一只小籠子，将那只吃飽喝足剛剛“睡着”的耗子放進去，“同時也是慶祝你明年入學，聖誕快樂！”

她重新關上了籠子門。

沒了孩子的餐廳頓時安靜了下來，碗盤被轉移至水池中，桌面上清理一新，關着老鼠的籠子被放置在正中央。

大家沉默地坐在位置上，這詭谲的氛圍讓棠海想起了記憶中的某個drama名場面，戲精上身，棠海今天感覺自己興頭上來了。

“今天我們大家之所以歡聚在這裏，是為了我們同生共死的好朋友——”棠海拖着長音站起身，舉起手中盛着白水的高腳杯做作地環顧四周，“小矮星彼得。”

盧平猛地擡頭看向她，完全蓋不住眼神中的驚詫。

“他活在大家的口口相傳裏，為了兄弟能兩肋插刀，為了制服叛徒結果壯烈犧牲，雖然連一具全屍都沒能得以保存，但梅林爵士勳章卻永遠銘記着他的精神。”

棠海舉着高腳杯離開座位，緩緩繞着桌子踱步，清冷的音色卻攜着異樣的語氣，讓人摸不着頭腦，“無論別人覺得彼得有多麽無私多麽無畏，多麽英勇正義。但我知道，他不是這樣，或者是說，他完全不是這樣，所以他才會奮不顧身地丢下那根腳趾來拯救大家，或者是分擔兄弟的痛苦，或者是親自品嘗了這種痛苦，簡單來說，他和伏地魔一樣，都在這個世界上社死了，而最諷刺的是，他以為沒有人會知道。”

“可是彼得啊，我們是如此情深意重的好同學，我怎麽會不知道呢。所以今天，我要敬我們的大英雄，感謝他，分享了這麽一個頻頻反轉精彩異常的好故事，我也發自內心的祝願他，從今往後，和那只沒鼻子的老禿子一樣，開始發爛，發臭！”

一杯水自上而下澆在籠子上，将籠內的老鼠淋了個濕透。在場的除了鄧布利多和盧平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小矮星彼得，醒醒吧，這戲該演完了。”棠海拽着濕漉漉的老鼠腿将其從籠子裏揪出來随意地丢在桌面上，毛茸茸的身體開始顫抖着膨脹，從巴掌大小的體積變成了一個球狀人形。

“真的是他！他沒死！”在場的各位終于反應過來，紛紛抽出魔杖指着癱在桌上抽搐的男人。

配合彼得演完戲的棠海靜靜坐回角落裏，看衆人将他捆綁起來審問。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斯內普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旁。

“唔……剛剛？我看珀西抱着的耗子缺了一根腳趾，”對不起教授，棠海在心中不停地道着歉，“我上學時有見到過他們偷偷練阿尼馬格斯的形态。”光看斯內普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這謊撒得非常沒水平，不知從何時起，她越來越不願意做欺騙他的事情了，一句謊言要用一萬句來圓，但她實在不知道該不該對他和盤托出，隐瞞是為了保護自己，也是為了保護他。

回到房間的珀西聽到窗外傳來一陣篤篤聲，打開窗戶，一只貓頭鷹腳系紅綠緞帶卡片飛了進來。

“禮物，升學快樂！”

這場鬧劇以大家一起扭送“重生”的小矮星彼得去魔法部為結尾，臨出門前，盧平走到棠海面前幾次欲言又止，背景音裏是莫莉在教訓剛剛躲在窗外偷聽了全程的雙子。

“有什麽話以後再問吧，”棠海将外套挂在臂彎處，“你最近這段時間會很忙。”

她回頭問身邊的斯內普，“你要去嗎？”

“能一睹棠小姐的神通廣大，求之不得。”又生氣了，棠海舌尖頂了頂上颚，果然什麽話到了他嘴裏，都變得一股子怪味。

斯內普确實是生氣了，但确切來說他是在生自己的氣，氣自己總是想對棠海了解更多，氣自己總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情緒，明明她沒有理由什麽事情都告訴他，可他就是想知道，只要是關于她的事情他都想知道。

棠海沒想到的是，魔法部居然要求斯內普和盧修斯兩個前食死徒出庭作證。

“明明直接灌吐真劑就成，為何又要讓他出庭？”棠海擋在斯內普面前質問工作人員。

“這是福吉的意思，當初彼得的梅林爵士勳章可是克勞奇執意授予的，能再狠狠打一次死對頭的臉，何樂而不為呢？”穆迪一瘸一拐地走過來停在棠海身邊，“不過我也樂得看看當初幾位逃得坐牢的前食死徒會如何應對。”他的假眼轉啊轉，最終停留在斯內普身上。

“你不相信鄧布利多？”棠海十分讨厭別人投射到斯內普身上的那種懷疑的眼神。

“噢棠小姐，我記得你似乎也是被要求出庭作證的人之一吧。”穆迪拄着拐離開，話音落在腦後。

棠海轉身看着一言不發的斯內普，“你當初被帶來了多少次？”

“什麽意思？”

“我問你當初被魔法部調查了多久？”

“一年。”

福吉，棠海的大腦飛速旋轉，她并不記得福吉前期有什麽作妖行為，雖然後期确實很拉垮就是了，非要喊兩個前食死徒出來對線估計就是想把戲做全套，來證明自己和當初推行不審即判政策的巴蒂·克勞奇不一樣，雖然對方早已與部長職位無緣。

“你相信我？”斯內普低頭對上她的眼睛。棠海沒想到斯內普會問她這句話，畢竟她的相信與否對于他來說似乎并不重要。

“你不相信我？”她擡頭反問回去，目光灼灼且堅定——拜托，他有什麽是她不知道的嗎？“放心，有我在，誰都別想動你。”棠海伸手整理了一下他的衣領肩袖，動作熟絡得任誰看都是一對恩愛眷侶。

斯內普稍稍定下心神，從剛剛開始他一直都強忍着疑惑和怒意。而此刻，他只需要她的一丁點信任，這就夠了。可一想到棠海剛剛護着他的嚴肅模樣，斯內普不由得又糾結起來，她對他越好，他就越是患得患失，明明棠海為何會知道小矮星彼得的阿尼馬格斯是老鼠的這件事情待會兒在法庭上她必然會解釋清楚，他竟然還糾結于她為何不把這一切都告訴他。他又算什麽呢，不過是一個躲在陰暗中每天偷窺觊觎陽光下的美好的小醜罷了。

棠海知道這件事和斯內普關系不大，就算福吉再怎麽想看他們互咬順便以公平正義合法合規的賢良名聲來博得自己的威望，畢竟小矮星彼得的叛變除了伏地魔之外連食死徒內部也無人知曉，他根本得不到什麽有用信息。

如果說有什麽新聞是除了小矮星彼得詐死之外最值得登上第二天預言家日報頭條的話，棠海在法庭上舌戰群儒的精彩場面無出其右。如果不是她的話術精湛，差一點兒就要誤傷鄧布利多，甚至暴露盧平的狼人身份了。

“如此刨根問底，還非得把已經洗脫罪名的人叫來對峙，到底是真的想進一步查明什麽還是只是一場政治作秀呢？”棠海的聲音不大，但句句都是沖着福吉去的，“法庭不是舞臺，案件不是故事，新聞報紙更不是工具，制度漏洞該補補，別把無關的人卷入你們的派別相争。”

傻逼玩意兒，多此一舉，老老實實走流程就完了非得拉扯上別人，一出好戲讓他整稀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