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計劃

計劃

樂隊排練時間和地點都是由貓頭鷹提前帶信告知,而有求必應屋被瓦格泰爾發現在棠海看來一點兒都不奇怪。反正那裏面已經沒有危險物品了,連消失櫃都被棠海劈成條送給廚房的家養小精靈們當柴火燒了。

作為臨時鼓手,棠海還是很盡責的,平時就是跟着一起排練,演出時把臉一蒙誰也不愛。反正再等一年古怪姐妹的原鼓手就入學了,到時候給他們一介紹,這個活兒也就順手推出去了。

自從那次摧毀完吊墜盒,棠海就盡可能多的找事兒做以防止自己放空瞎想。不得不說忙碌起來還是很有用的,至少她現在每天過得很充實,也沒時間去思考那份毫無可能性的感情。

如果不見到他就更好說了。

棠海是絕對不會承認自己落荒而逃了的,她那是理直氣壯的離開。這種由斯內普單方面發起的長時間冷戰怎麽能指望自己還繼續熱臉去貼冷屁股。

棠海很不爽。

即使獵到了四只兔子也很不爽。

“這是什麽?”麥格教授從棠海身後走過,又嗅着味道走回來。

棠海一手拿着砸開的兔腦殼一手持筷子夾起那坨白花花的腦髓,眼皮下的肌肉抽了抽,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向其解釋。

“emmmm,一種來自遙遠東方神秘古國的食物,您要不要嘗嘗?”

麥格教授皺着眉搖了搖頭,雖然每次吃飯棠海都會非常客氣地讓一讓,但她依然無法接受舒适圈以外的食物。而其他人對于棠海面前每天換着花樣的菜品已經見怪不怪了。畢竟她前段時間還剛剛組織了端午節包粽子活動,斯普勞特教授計時,棠小姐當裁判,除了赫奇帕奇還有不少其他學院的學生慕名參加。

“噢,讓我來看看今天的菜,”鄧布利多笑吟吟的走了過來,“是這個對嗎?”

“不是,你去吃你自己的。”棠海護食般的把盤子往身前拉近。

斯內普的座位離棠海隔了一個海格,那大塊頭往那兒一坐跟堵牆似的根本啥也看不見。他默默收回視線,但只是聽着就覺得心氣不平。

鄧布利多回到座位上,反手用指關節敲了敲餐桌,果然出現了一道新的菜品。只是他面前這盤基本都是肉,而棠海那盤更像是大塊的動物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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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這個色澤和味道,”鄧校一邊細嚼慢咽一邊慢條斯理地伸手把長長的銀色胡須和頭發把腰帶裏別了別以防弄髒,“西弗勒斯,這道菜你嘗過嗎?”

某老頭極愛拱火。

這讓斯內普更生氣了。

棠海離開的時候,故意無視了同樣起身往地窖走的斯內普,哪怕對方臉黑得像是有人故意當着他的面在熬制疥瘡藥水時放豪豬刺不關火。

嗯,棠海心理平衡了一些。

傍晚的女貞路,風是平靜的,吹拂過兩側修剪整齊的灌木叢。夏日的陽光是那麽毒辣,連落山之前都還在盡可能的發光發熱,仿佛明天不再見面了似的要将全部溫度毫無保留地撒向大地。

“喂,你這造型挺獨特啊?”

變身成黑狗趴在草叢裏的小天狼星被突然出現在身邊的女人吓了一跳,連帶着頭上綁定的粉紅蝴蝶結也搖曳晃動了起來。他剛想呲牙低吼,卻發現對方是熟人。

“先別變回來,哈利快放學了。”棠海随手摘了一片葉子幻化成狗鏈,回頭卻發現黑狗後退着跑遠了一些繼續怒視着她,頭頂搖曳的蝴蝶結讓它的模樣看起來極其滑稽。

“不綁你,開玩笑的,”棠海手持狗鏈笑得極其燦爛,“真的,你快點兒過來...”

“姐姐,這是你養的狗嗎?”正對峙着,一個弱弱的聲音響起,棠海順着來源回頭看去,帶着圓框眼鏡的小男孩正背着書包望着他們。許是異域面孔太過陌生,男孩明顯愣了一下,但面前這個身着粉色短上衣淺藍牛仔褲的年輕女生和他綁在狗狗身上的蝴蝶結很是有主人與寵物的适配特征。

“嗯——怎麽不算呢?”棠海故作姿态地掃了一眼定在原地的黑狗,內心又樂了起來。

“我以為是這附近的流浪狗來着,”男孩低頭不好意思地摳了摳手指,一頭黑色短發像鳥窩般濃密蓬松,“所以給它喂了些吃的。”

不得不說哈利跟他親爹長得真像啊——棠海暗自腹诽——看看人家這基因,馬爾福!

“它總自己偷溜出來,比較難管,”她裝作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沒餓死街頭真的要感謝你了,姐姐請你吃冰激淩好不好?”

哈利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錯覺,怎麽感覺黑狗的臉更黑了呢?

一輛小汽車駛來停靠在他們身旁,嘟嘟按了兩聲喇叭。車窗被搖下,留着滿臉大胡子的肥胖中年男人招呼了哈利一聲,副駕駛上坐着的胖男孩兒帶着笑,看起來和哈利關系還挺不錯,他們的目光在棠海臉上掃過,但并未過久停留。

“不用了謝謝姐姐,姨媽還在等着我回家吃飯,快把狗狗牽回去吧。”

汽車倒入女貞路四號的車庫,棠海望着男孩兒蹦蹦跳跳離去的背影,總感覺哪裏怪怪的。嶄新平整的校服,幹淨光亮的小皮鞋,眼鏡框也完好無損一看就是新配的。除了額頭的閃電疤痕和那雙翠綠色的眼睛預示着他的身份,其他地方怎麽看怎麽和原著裏描寫的那副受虐待模樣完全不相符。

太陽已落山,留下漫天霞光被如墨深藍由東至西逐漸吞噬。街燈一盞盞亮起,照着路牌和兩側低矮的灌木叢頂,在大片邊緣筆直的陰影中豎起一塊突兀的方形。這是原著中第一個給棠海留下深刻印象的地點,除了沒有看地圖的虎斑貓,女貞路确實是十年如一日的正常。

一人一狗互相對視了一眼,隔着一個十分疏遠的距離慢慢向道路盡頭走。行至無人留意的牆邊矮垛,轉過彎來就成了一男一女。

“你做了什麽?”棠海雙手插兜目視前方,語氣卻又冷了下來,跟剛剛和顏悅色的模樣判若兩人。

“不需要你管。”對方正忙着把頭頂的蝴蝶結解下來收進口袋裏。

棠海眯了眯眼睛沒理會小天狼星那沒好氣的态度,卻已心中了然。

“暑假?”鄧布利多打量着眼前已經焦黑化的戒指。

“你想戴就偷摸兒地戴,反正上面的詛咒已經被清除了,只要別被人發現影響了計劃,但是——”棠海話鋒一轉,“你知道的,人死不能複生,集齊三件死亡聖器也并不能成為死神的主人。”

“是人都有欲望,我也不能免俗。”鄧布利多笑了笑,伸手将盒子扣上,“辛苦你了。”

“不要說這些有的沒的,覺得辛苦就給我加工資,”棠海試探性地往嘴裏塞了一顆檸檬雪寶,說話有些囫囵,“托你的事情問到了嗎?”

對方一改剛剛倚靠着椅背的輕松姿态,稍稍坐直了身體,“妖精們說,如果一個家族徹底沒有了直系繼承人,而且無其它近親屬主動提出繼承財産,那麽其金庫內的遺産将歸古靈閣所有。”

“充公?”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

“不可能只有這些吧,”棠海将糖咬得咯噔咯噔響,“依着你和妖精們的關系,難道還問不出來我想要的信息?”

鄧布利多低着頭,目光卻越過眼鏡上方直看向她。那雙半月形的眼鏡片在某個特定角度映出兩道斜斜的藍色光線,這讓棠海莫名想起了高清鏡片不防藍光的推銷用語。

“的确,她可以繼承。”

“很好,”得到準确答複後,棠海扭頭看向一旁牆上的挂像,“布萊克先生,萊斯特蘭奇家族是不是只剩貝拉和羅道夫斯兄弟倆了?”

突然被問到自己那不争氣的曾曾外孫女,畫像中的老人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據我所知确實如此,而且他們三人都被判處了阿茲卡班終身□□。”

“那就暑假吧。”棠海的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手指有節奏地敲擊着桌面,她的表情很是令人捉摸不透,明明嘴角上揚着,卻感受不到一絲笑意。

魔法世界的治安并不好,生死觀念也很淡薄,這對于從現代世界穿越過來的棠海來說,要想生活下去,就得進一步降低自己的道德水準。她的心中早已形成了一個計劃,而這個計劃的實施和踐行只能由她來完成。棠海就沒想過指望鄧布利多,畢竟依照他的一貫态度,最多只是對她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他也确實是這樣做的。

就像他默許了小天狼星修改德思禮一家的記憶那樣。

不過這無所謂,事态的偏移是正常的,只要別影響她的計劃。反正從她下決心回英國的那刻起,就已經決定要親自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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