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魂夢一別十五載(下)

她話音剛落,只覺一瞬間天旋地轉,耳邊聽得銅壺青杯、竹簡燈臺噼裏啪啦落了一地,她的背脊被抵上一片硬涼,矮幾的邊緣将她後腰咯得生疼,她倒吸一口涼氣,側眼一掃,果見滿地狼藉,而她,被姜諸兒緊緊壓在矮桌上。她又是心痛,又驚怒,喝道:“哥哥,你要作甚!快放開我!”

姜諸兒氣勢熏灼,眼中猩紅。“瑤光,我不會放手。死也不會。”他的呼吸粗重,停在瑤光頸邊,冰冷的淚滴連連落下,沁冷皮膚。“瑤光,我等了你十五年……我謀劃好了一切,你怎麽忍心離棄我?怎麽忍心……”

瑤光只覺一顆心似被人狠狠揪住,混亂之中她根本無法思考,只本能地奮力頑抗,拼盡全力要推開。她排斥的舉動生生觸痛了姜諸兒。姜諸兒完全失了理智,呲目欲裂,額上青筋暴起,徑直緊緊箍住她的雙手,制在頭頂,濕熱的吻重而密集的落在她頸上。

“姜諸兒,你給我放手!”瑤光避無可避,竭斯底裏地怒喝起來。仿佛是為了應和她的話,裂帛之聲霍然驚起。瑤光只覺胸、前一涼,衣襟竟是被姜諸兒生生扯開。凝白的肌膚光滑勝玉,在昏暗的天光下泛出柔和的光澤。姜諸兒炙熱的手掌撫摸進去,吻一路肆虐,雙眼紅得幾要滲出血來。“當年,也是在這間寝殿,你将自己交給我。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我這一輩子都會癡戀于你。瑤光,當初是你答應的,不離不棄……”

胸、前冰涼很快擴散到全身,瑤光狠狠咬住下唇,生生咬出血來,而眼淚肆意不停。她徒然說不出話了。當初,當初,是她種下的惡果。她忽然想笑,然而心中卻猶如針紮似的疼痛,疼得她快喘不過氣來。她緊緊閉起眼,身上酥麻熱烈的觸感更加清晰。她的腰帶被解開,上身幾近赤、果。她在絕望中,沙啞發聲,開口竟成了微弱的哀求——“放手,姜諸兒,我求你放手……”從始至終,她都是倔強的,從不認輸,更不會哀求,可現在,她怕了……她真的怕了。她慣了安定,再不想要動亂,她的生命再經不起動亂——她不想來日在戰場上看見自己的兒子被屠殺!

姜諸兒動作一頓,緊緊盯住她的臉,那張臉那麽美,美得讓人窒息,那哀求的目光,像是一把匕首,直直戳入他的心髒,連疼痛都來不及有,他就已經敗下陣來。他忽而低低笑出聲來,笑聲凄涼,待到最後止住的眼淚又出來了,無法控制地流淌而下。

原來一旦哭出來,就再難止住傷心,正如有些事情,一旦開始,就再無法結束。

姜諸兒伸手,去撫摸瑤光的唇瓣,想讓她放開被咬出血印的唇。瑤光側臉避開,一雙紅腫的眼仍是不住流出淚來。“姜諸兒,不要讓我恨你。”

呼吸在此刻死去,姜諸兒只覺那把匕首更用力更深入。

手上的鉗制終于松懈,瑤光一把拉住衣襟,倉惶起身,兀自跌撞疾步開了殿門。

殿外暮色已至,濃墨的顏色破散在整片天空,侵吞最後一絲明亮的光線。瑤光還沒能踏出殿門,就被人攔住了,她心下一凜,這才看清原來殿外有人守衛。攔她的是一個穿赤色衣袍三十歲上下的男子,視線相對,他恭敬地垂首,卻是沉聲道:“沒有主君的吩咐,公主不能走。”

瑤光緊緊抓住自己的衣襟,手心的汗在幾欲将衣襟浸濕。她尚未說話,便見昏暗的光線下,剩下幾人恭謹拜倒,齊聲道:“請公主留步!”

“好一群忠心為主的狗!”瑤光怒極反笑,她只知道自己在不管不顧地嘶吼,聲音啞掉了,身體也簌簌發抖,“讓我走!我早已不是齊國公主,我是魯公夫人!我是魯公夫人!”

“瑤光……”身上一重,瑤光忽覺溫暖侵襲。姜諸兒的外袍披到她身上,衣上熟悉的清淡香味萦繞而來,瑤光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目光如炬,直直逼視着姜諸兒,聲音微弱沙啞卻異常清晰,“放我走。”

姜諸兒神情凄楚又隐有不甘。他靜默地看着她,似要把她的模樣烙印在心底。夜色恍如流水一般,緩緩凝聚下來,姜諸兒的眉目在昏暗中漸漸模糊。半晌,他終于開口,一字一句,艱難卻兀自堅定,“我,不會放你走。”

他話音方落,殿門外的奴仆心領神會,将門再度關上,殿內頃刻沉浸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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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光的心狠狠沉下,她不由自主地步步後退,終于背脊抵上一片堅硬冰冷,退無可退。黑暗之中,她感覺到姜諸兒就在身前,指尖忽而觸及一陣溫暖,她禁不住顫栗。耳邊忽聽得姜諸兒重重嘆出一口氣,良久,他輕聲開口道:“瑤光,三天之後便是婚禮。這三天,我求你留在我身邊,好不好?”

瑤光将臉靠在石壁上,冰冷令她神智清醒,也令她身體瑟瑟,連帶聲音也有幾分寒意。“放我走。”

“我不會碰你。”姜諸兒緊緊拉着瑤光的手,愛憐地輕吻她的手心,“瑤光,我只要你陪我三天。”

三天.無論她肯或不肯,都只能留下。幸而,姜諸兒一向對她重信守諾,答應不再碰她,就一定謹守。

無論怎樣,這三天都是在煎熬,對瑤光是,對姜諸兒更是。

夜晚,瑤光累得極了,無法抵禦地墜入夢境,卻又因心中不安而無數次從夢裏驚醒。每每這時,姜諸兒總是不出意料地在旁寬慰,瑤光執意拒絕,但下一次,姜諸兒還是會出現。

她醒了又夢,夢了又醒,一個接一個的噩夢,接踵而來,不肯饒過她。後來有一次,她夢見死去已久的齊僖公,那一刻,她說不清自己是什麽情緒,只知道她的心痛得緊緊揪在一起,久久不能纾緩過來。姜諸兒仍在對她輕言寬慰,她終于沒法再拒絕,抱着他痛哭一場。

白日,姜諸兒偶爾與她交談往昔趣事,看她梳妝,為她準備她喜愛的菜肴。更多不說話的時候,他便靜靜地看她,眼光寵溺。無論她做什麽,都是一副饒有興趣的樣子。若是沒有中途這十五年,這一切竟恍惚回到了當初。只是現在,她對當初,除了退避,只能退避,再無選擇。

三天.很長,又很短,瑤光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過來的。但,終究過來了。

第四天,天子公主将入駐臨淄,身為齊公的姜諸兒需親自接迎。

天子公主的婚嫁,與諸侯公主略有不同。因為身份更加高貴,所以主婚之人必是與天子同姓的近親諸侯,方能彰顯氣派。婚禮儀式更加繁複,所以真正的婚禮在第二天才會正式舉行。也就是說,姜諸兒今天就必須做好一切準備,而姬允,要到明天,才需要前往主婚。

辰時方至,子瑾便領了一衆奴仆備好玄端禮服在殿外恭候姜諸兒,然而姜諸兒久久不出,只吩咐靜候。

三日之期已到,今日姜諸兒該遵守承諾,讓她回去。瑤光在奴仆的服侍下簡單梳洗,一身碧色新衣,青絲結鬟,飾物簡單,耳上松綠瑩潤通透。

姜諸兒一直在旁靜靜看着瑤光,神色淡漠。

妝成。瑤光回眸,緩步走到姜諸兒身前,臉色平靜。她張口欲言,卻忽覺唇上一涼,姜諸兒修長的手指輕輕壓在她的唇瓣上,截住她未出口的話,只道:“我先送你回去。”話音寵溺,卻隐有沉郁威嚴,是完全不容拒絕的陳述。

瑤光眉心緊鎖,眼光複雜,姜諸兒只作未見,徑直吩咐奴仆去備車馬。

瑤光微不可察地輕聲一嘆,默然轉身過去。他們從小一起長大,彼此十分了解對方,如今姜諸兒這般作為,瑤光知道,他仍不肯放下。

手心忽有溫熱,瑤光一怔,姜諸兒握緊了她的手,她順着他的手臂擡眸去看,但見他望着殿外,眼光飄忽,似感覺到瑤光的目光,他手上更用力了一分。他語音低微,“我別無他意,只想再多看你一眼。”

瑤光咬唇未語。

很快,車馬備齊。姜諸兒牽着瑤光出來,根本不看候在一邊的子瑾及衆奴仆。正欲上車,臻首在旁的子瑾驀然跪拜在地,她身後的奴仆立時跟着恭謹跪了一片,只聽子瑾語氣中透出一絲焦急,道:“主君,天子公主如今已駕臨臨淄城外,還望主君示下……”

子瑾的話成功地令姜諸兒和瑤光停下動作,姜諸兒掃了子瑾一眼,神色未變,但語氣隐有冷意,“告訴公主,吉時未到,寡人不便相迎,讓她先等到午時。”

此言一出,瑤光不由颦眉。今日是天子公主入城,本無吉時之分,姜諸兒這番話若當真傳了出去,只怕會讓天子不滿。雖然齊國強大并不懼怕天子,但與天子不睦,總歸不是好事。

果然,子瑾沒有領命,她深深稽首,懇請道:“天子公主已至城外,主君此時若不接迎,唯恐公主不愉……”

“夫人今日實在多言……”子瑾的話尚未說完,已被姜諸兒冷聲打斷,他長眼微眯,透出目光銳利,睃視在子瑾身上,“一切事宜寡人自有斟酌,尚無需你來做主。”

子瑾身形一顫,久久難言。

姜諸兒決定的事,一向不會更改。瑤光沉思半刻,掃了周圍服侍的幾人,目光落在一個青年男子身上,她依稀記得他是三日前在殿外攔她的那人,想來應是極得姜諸兒信任。于是瑤光徑直指着他,沉聲吩咐道:“你先帶領衆臣代齊公前去迎接天子公主。告訴公主,齊公十分重視此次婚禮,正飾以盛裝,因念及公主一路行程疲乏,不忍久候,是以先派人前來接迎,齊公稍後便到。”

男子聞言,擡眸飛快看了瑤光和姜諸兒一眼,有些遲疑,複又恭敬臻首,卻只字未言。

姜諸兒黑眸深邃隐有光亮,意味深長地看了瑤光一眼,忽而展顏一笑,輕輕拉住她的手,道:“你在擔心我。”

瑤光未語,只掙脫了他的手。姜諸兒收了笑容,見剛才瑤光一番命令下去,仍未有所動靜,不禁皺眉斥道:“彭生,公主的吩咐你為何還不照辦?”

被喚作彭生的青年男子身形一滞,旋即叩首領命,聲音沉穩:“喏,臣下領命,即刻便啓程。”言罷,快速退下。

姜諸兒将瑤光送上馬車,見子瑾一行仍跪着,只一擺手威儀淡聲道:“都起來罷,一切按公主說的做。”說完,不再流連,與瑤光上了同一輛馬車,緩緩駛向驿館。

從齊宮到驿館并不遙遠。瑤光恍惚憶起十五年前她扮作男兒同姜諸兒一齊去驿館會當時還是世子的姬允。

同樣的路,仍是他們三人,一切都還仿佛當年模樣,只是其中情誼早已變味。

天色猶自陰霾,太陽躲在厚重的雲層裏不肯施舍一丁點溫暖,今日或是一個大雨天氣。一路上,瑤光和姜諸兒都沉默着,安靜的車內只聽得車輪辘辘聲響,如同響在心上,斑駁行出一片荒涼的痕跡。

無論用多緩慢的速度前行,路終有盡時。當馬車穩穩停在魯公居住的驿館前時,車內氣氛更加壓抑微妙。瑤光踯躅一下,方低微澀聲道:“我走了,你早些去迎接天子公子罷。”

姜諸兒沒有回應,只目光灼然。

瑤光低聲嘆息,身形一動,欲起身離去,衣袖卻徒然一緊。瑤光驀然回眸,見姜諸兒緊緊抓着她的袖擺,一雙黑眸深不見底,似期翼,似痛苦,情緒複雜。“瑤光,那年大雪夜,如果我們沒有被抓住,現在和你在一起的人,應該是我……”

瑤光心裏一重,神情隐有凄楚,卻只能啞然苦笑。姜諸兒所說,她從前不是沒有想過,只是,當年年幼,她只想到兩人在一起便是幸福,卻忘記了脫離貴族的生活是多麽艱苦。她不過在荒涼的別宮待了四年,已承受不住,更何況姜諸兒從小養尊處優,從未體會過世間艱難,若真走了那一步,他們之間的感情,遲早會被世俗消磨幹淨。倒不如今日,雖再不能見,但至少彼此心中仍存想念。

思及此,瑤光別過臉去,避開姜諸兒,只淡聲道:“齊公該去迎接天子公主了。”瑤光垂眸收回衣擺,執意離去。

“瑤光,不要走……”她方起身,卻聽姜諸兒一聲急喚,腰間猛然一緊,她被蠻橫的力道帶到姜諸兒懷中。“唔……”她尚反應不及,堪堪只發出一個音節,已聞見熟悉的香味迎面而來,唇上發熱,姜諸兒發狠地親吻住她。

天上驚起的幾聲悶雷在瑤光腦中轟然,姜諸兒靈巧的舌侵入進來,在她口中肆無忌憚,她的呼吸被霸道奪走,那炙熱的觸感令她渾身顫栗不已。車外聚起的大風瘋狂呼嘯,吹起窗外繡簾獵獵作響,她恍惚覺得臉上沾染到了點點濕意,她情急之下只憑本能撕咬反抗,她不清楚她是咬了自己,還是姜諸兒,兩人都不知疼痛,但口中卻很快漫開腥甜。腰間被緊緊箍住,這個吻仍在不管不顧的持續,狂烈糾纏,傷人傷己。而車外,陰霾已久的天氣,終于化作一場暴躁的雷雨,在頃刻間席天卷地。

刺目的銀龍在天邊狂亂舞動,一聲震天撼地的驚雷霍然炸開,有劈山裂地之勢。這場糾葛的吻不饒不休,一個執意逃避,一個趁勝追擊,唇齒之間只剩腥甜,零碎的血跡沾染到唇邊,沒能幹涸又被吞噬。眼前昏天暗地,直到氣息都已用盡,這個吻才停歇下來。

車外雨聲急促,一道急閃,映照得瑤光臉色煞白。不及喘氣,她撐着最後一絲清醒終于從姜諸兒懷中掙脫。姜諸兒呼吸粗重,唇上鮮血汩汩。瑤光使力狠狠吸進一口氣,淚水翻湧的美眸帶起一絲冰冷怒意,她根本未及思考,揚手揮來。

姜諸兒擡手輕易抓住她的手腕,略微上挑的眼尾此刻頹然盡顯,他凝視着她,眸中隐有光亮,淌着鮮血的唇終于帶起一絲凄楚,他的話音微弱冰涼至極,正如他握在腕間的溫度,令她寒顫。“瑤光……你的心裏,原來真的已沒有我。”

瑤光心裏霍然一凜,驚得收手,臉色在剎那間白得可怖。她只覺得呼吸難過,這個連她自己也從未意識到的事情如今從姜諸兒口中說出,令她驚惶失措,連連敗退。終于,她落荒而逃,而這一次,姜諸兒再未阻攔。

悲歡離合人間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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