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魔鬼行徑

魔鬼行徑

“都散會了不趕緊回去?不是有急事嗎?”“無面”說到做到,将這次會議的時間壓縮到了極致,剛才一人分裂出來三十二個分身來給各個方面的負責人單獨解釋。

錦書本來聽完自己的部分就要走了,忽然想到了什麽就又回來了。

他笑了笑,撒嬌似地說:“要裝備。”

“要什麽?”“無面”劃開一個微型傳送門,問他。

“空間存儲器和轉換器,我有一塊寶地被人觊觎,我要去給他們一個教訓。”

“無面”聳聳肩,伸了個懶腰,道:“随你,對了,聯絡器要一直開着,要倒數的時候會提示。”

錦書邊接過“無面”給他的東西,邊回答:“沒問題。”

“裏面有一個淡綠色的瓶子,裏面是養魂的藥。還有些其他的,不管用不用的上都帶着吧。聯絡器随便找個插口連上能上網的設備,輸入指令,你的身份自動就會形成。還有,祂死後,靈力随便用,不用擔心了。”

“好。”錦書揮揮手,通過傳送門回到了五號世界。

還坐在會議桌旁的安奕疑惑地問她;“不把改進版的‘滅靈’給他嗎?”

“無面”搖頭:“你看他火急火燎的樣子,能記住新版那些繁瑣的步驟嗎?”

安奕收拾完桌面,開始準備睡覺:“成,那就這樣吧。反正只要被附身的那個身體健康就沒什麽大礙。”

“你拿個枕頭睡吧。”

“不,睡在臂彎裏最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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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市某座山林內,一隊裝備齊全的武警正跟着定位導航小心謹慎地前行。

在山口處繞圈的一輛僞裝成房車的臨時指揮車上,老王警官和其他正聚精會神地看着無人機傳來的畫面。

“姑娘,你确定這位置沒錯?”老王搓了搓手,哈了口氣。

現在還沒有日出,清晨的每一絲空氣都透着涼。車上開着空調還算好些,但仍止不住手腳的冷意。

賈晴在視頻那頭十分篤定地回答:“趙泉最後給我發的信息翻譯過來就是這座山的經緯度,再說了,你們的人破譯他最後消息的發送地點,不也是這裏嗎?”

負責聯絡的小哥插舌進來:“看到建築物了,東轉十五度,向前一千米。”

屏幕兩邊的人都提着心,都等着武警那邊的結果。

據之前的消息,這邊是複皇的一個人員轉移的窩點,目前守着的人不多,似乎因為總部那邊有事,大多都被叫走了。

武警分三隊包圍此地,再加上無人機空中壓制,不多時就端了這個窩點。

守着的人不過二十幾人,大多數還在睡夢中。負責守夜的人被□□電暈了,連求救信號也被無人機攔截了。

前線傳來一張張人間地獄的圖片,被綁到這裏的人都被關一個不到一立方米的狗籠裏,籠子上被打上丁戊己的标簽。

視頻裏,那些人有的體無完膚,有的精神失常。一些人似乎連話都不會說了,只是像動物一樣縮在籠子的角落裏嗚咽。

警犬在後山停住了,粗略挖掘後,在表層發現了十八個大小各異的頭骨。最小的那個還沒警犬的四分之三個頭大。

有棵粗壯的老樹上挂着許多木片,幾乎都要把樹枝壓彎。佝偻的老者在林中哀嘆。仔細看那些木片,上面都有字。

都是丁戊己加數字。

風一吹,木片之間互相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賈晴從聽筒裏聽着,卻覺着那是魔鬼的牙齒在摩擦,風則是魔鬼吃飽了打的嗝。

它在炫耀。

太陽升了起來,透過蹭蹭木片打在被白布蓋着的白骨上,坑越挖越深,骨頭也越來越多。有些甚至是碎片,拼不起來了。

那些骨頭的顏色随着土壤質地的變化越來越深,它們有的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埋了幾百年都無人問津,終于在今早重見了光明。

他們可以回家了,但他們還有家嗎?

武警又順着一條小道找到了幾座墳墓,有高有矮,簡約到只有一塊墓碑和一個矮矮的土堆,而且都是無字的墓碑。

“用紫外線燈照一下。”賈晴忽然說,她記得趙泉給他發的圖片裏有一張是紫色的。

她一早就去了工作室,現在正坐在秦雲雁的辦公室裏聚精會神地通過遠程連線參與這次代號為滅蛇的行動。

武警小哥通過指揮室得到了消息,拿紫外線一照,果然出現了字。賈晴将視頻放大,都是些她不認識的名字,但看到最後一個小土堆時她愣住了。

上面用漂亮的宋體字寫着——這裏葬着趙泉驕傲的靈魂。

等回過神時,賈晴發現自己已淚流滿面。

……

駐S國大使館,姜一葉着一身正裝,英姿飒爽,眼底下的淤青也讓她拿粉底液遮住了。她、大使與武警的負責人一起會見S國總理。

“感謝總理先生對我國掃黑除惡行動的支持……”他們剛乘飛機到達此地,開始标準的外交流程。

姜一葉暗自腹诽:這些比抓人難。

她說完,武警負責人說,接着大使說。三人中文說完還得等翻譯把這些都翻譯成S國語言。

她還不能躲,因為她是這次滅蛇行動的總負責人。

等這一系列的事情結束,姜一葉返回指揮車,下令開始行動。

打開手機發現多了不少消息,點擊其中之一。

【晚上七點四十五分給我打一個電話,何憐葉庭審結束就放他回來。看到消息不用回。】

姜一葉看了眼時間,現在是上午八點三十六分。

離複皇總部所在地的森林越近,越那種緊迫感越嚴重。風吹過枯枝打在石頭上,都能讓人聯想到子彈上膛,射擊的聲音。

好像不是想象,真的有炮彈炸響的聲音和硫磺的味道。

姜一葉皺着眉又點開另一個人給她發的信息:【新舊已開戰,新處劣勢。兩方傷亡新:舊=3:1。小羅右胳膊截肢了,未醒。舊黨內部有人在搗亂。】

她看着指揮室的屏幕裏那衛星地圖,兩個地方被打了叉,一個地方畫圈,一個地方标了交戰符號。另一張屏幕上,幾個紅點在複皇總部裏移動,那些都是這一年通過信息和反洗腦發展的卧底。

“姜姐,新黨北方四號武裝基地的人動了,朝西方三號過去了。”電腦前的小眼鏡彙報。

姜一葉點頭,示意自己知道。她調出這塊的地形圖,發現四號往三號走的路是山谷。

“用埋伏嗎?”她輕聲呢喃,摸着下巴琢磨。

武警的負責人是個臉上有一塊燒傷的中年人,代號紅河。

紅河擦着自己的狙擊槍,冷不丁說:“他們既然內戰,應該也把這裏埋伏了吧。”

姜一葉擺手,在觸摸屏上标了幾個位置,問:“你有經驗,看看這地方能不能炸。”

她又解釋道:“舊黨派去探查敵情的四組人,負責北面四號基地的一個是新黨的卧底,一個是我們的卧底。他們不約而同地都沒彙報存在四號基地這件事。”

“那可真巧。”紅河聽見這種酒廠笑話,粗犷地笑了兩聲,他拍了拍那個小眼鏡:“爆破的事你找他,我的專業不在這。”

忽然,姜一葉的手機又收到一條消息。

【之前那個未知號碼又給咱們發了短信。】

【圖片】

點開,是一張短信界面的截圖。

上面寫:西向北的山脈可伏擊,別去西,北向中行動時,可包圍。務必于天亮前攻下敵方總部。

這消息的發送人像是長了天眼一樣,知道他們現在所知的所有情報。他們不知道的他也知道。

本來根據新舊兩黨的戰況訂好的總攻時間是初八,硬生生被這消息的發送人逼到提前一天行動了。

因為他發了三句:【初七大風。西面一日內不攻而破。準備好鏟子。】

雖然不知道大風跟不攻而破的關系,但他們原來評估的時間是西面兩天,然後舊黨收兵,新黨發起反攻,他們就等這最後一天兩方都打沒了再發起行動。

現在又來了個別去西,難道那邊會發生什麽大事?還有這個鏟子……姜一葉琢磨着其中的關系,并将信息分享給指揮車裏其他人。

小眼鏡也算好爆破地點,放出無人機去安裝炸彈。

靜等一切發生。

……

B市幸城法院周圍圍滿了人,有群情激憤的粉絲,有公共平臺上看見這件事來吃瓜的樂子人,還有純粹看見這邊人多來湊熱鬧的。

法院的旁聽席也早就被人搶沒了。

粉絲:笑死,演唱會搶不着票,法院也搶不着。

梁松雲早早地來了,看人這麽多幹脆直接跟粉絲朋友們拍了張照片發到了公共平臺上,并配文:大家可以回家看直播的,外面太冷。直播指路→【鏈接】

十分悠閑自得。

然而圍觀的人并沒有減少,反而越聚越多,保安攔不住,最後公安部門的同志都來維護秩序了。

被告席上,何憐葉一身修裁得體的定制西裝,戴着白色的絲質手套,冷着臉等着他的随從将被告的桌椅都擦洗消毒一遍。

本來雖然梁松雲要告月牙灣這件事鬧得厲害,但對他來說就是大樹被蜉蝣撞了一下,不痛不癢,最多找個替死鬼下趟監獄的事。

可法院的傳票上黑字白紙寫着被告人顧末,他不得不來。

他現在的身份是複皇總部的人辦的,社會身份是月牙灣的CEO,不來的話會被強制拘傳,影響名譽。

舊黨的那群老古董還盯着他呢,他可不能落下把柄。

仔細回想一下的确是自己當年被放到月牙灣時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誘導手下的藝人簽過一些不平等條約。

他真沒想過這些沒有背景,沒有錢的賤民能翻起什麽風浪。

同時他也可以借這次在公衆面前露臉的機會賺一回顏粉,在裏面可以挑選一些發展成複皇的人。

法官到位,開庭。

那邊梁松雲方的律師正在陳述證據,這邊趙泉忽然繞了進來,伏在何憐葉耳邊告訴他舊黨發動政變這件事。

這一聽他可不淡定了,猛拍一下桌子,引起了周圍一小片人和廣大網友的注意。

何憐葉趕緊擺手示意沒事,他壓低聲音怒問趙泉:“有兩個基地已經敵方攻破了才告訴我,他們的腦子裏是長蘑菇了嗎?”

“據說是信號被屏蔽了,發不過來。”

何憐葉很信任趙泉,因為這是他親自從秦雲雁那裏搶過來的人,他親自洗的腦,調教成的狗。

所以可以将重要的東西留給這個奴才幹。

何憐葉扶着腦袋想了想,吩咐趙泉:“讓西營趁舊黨防禦不足,擒王。秦雲雁呢?”

“據咱們的人說在舊黨的指揮營裏。”

“抓住他,把他綁到祭臺上。你去安排一下,最好等的這破庭審結束後能立刻讓我回去。把大祭司也請過去。”

“是。”趙泉借口急性腸胃炎發作離開了庭審。

臨走前陰恻恻地向回看了一眼。光亮之下,法庭裏的人各種的面貌無法被掩飾。法官等人聚精會神地聽着原告律師闡述事實;梁松雲在寫着什麽;旁聽人員衣服貼在一起交頭接耳……

而何憐葉……像是喝下午茶的西方貴族一樣坐在聚光燈下,享受着世人的眼光。好似那些眼神都是贊許與仰慕似的。

但趙泉确實看見一個渾身赤紅,燃着火的魔鬼在不耐煩地裝成人。

何憐葉看了看表,吩咐律師:“以最快時間結束。可以讓利。”

誰承想原告的律師光闡述被告方的侵權行為就說了近一個小時,中間慢慢悠悠地喝了五次水,說到最後聲音都沒變,十分流利,這口才很難不讓人羨慕。

法官昏昏欲睡地聽完,剛打算叫被告方發言,就聽原告律師:“上面只是被告公司在影視劇、電影、綜藝上的侵權行為,還有演唱會、路演……”

對面原告席的梁松雲像早就料到了這些,拿了張紙寫新歌。轉筆哼歌寫譜一氣呵成。

等原告律師終于将所有歌曲侵權行為簡述了一遍,法官要求被告方發言。

被告律師:“根據《……條例》與之前和梁松雲先是簽訂的《……條約》,xxx電視劇和xxxx電影中使用插曲《溫熱》并不侵權……”

何憐葉:“咳……”

被告律師:“還有xxx演唱會唱的《無淚》……”

何憐葉:“咳咳……”

被告律師:“xx年12月28日的路演活動……”

何憐葉:“我讓你速戰速決!”

被告律師:沒見過這麽想給原告送錢的被告。

他看了看自己速記了三萬多字的文檔,沉默了。

“我方同意原告的觀點。”

何憐葉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被告律師在收拾東西準備離開自己的律師職業生涯,就看原告律師又站起來了。

“下面我給大家陳述一下被告方抄襲我的委托人的作品的證據……”

被告席的人又坐下了。

梁松雲把紙翻到背面又寫了首歌。

于是在場的和直播那頭的觀衆朋友們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原告律師:“巴拉巴拉……”十幾分鐘。

被告律師:“我方同意原告的觀點。”

就此往複。

等這些抄襲侵權的事說完了,何憐葉終于認為自己可以走了時,原告律師又跳起來:“我方補充證據,被告方要求旗下藝人吸食毒品!”

又引起一陣軒然大波。

何憐葉看了眼大門那邊,多了好幾個警察守着。他給趙泉發消息:“你先去總部,我這邊走不開了。把替罪羊準備好。”

看看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一點五十了。

對面梁松雲手邊寫着旋律點紙已經堆成一定厚度的小冊子了。

何憐葉甚至看到梁松雲用其中一張紅紙折了個心,中心寫上白白兩個字。然後再把只心放到自己襯衣的口袋裏,對着鏡頭比了個愛你的手勢。

想想都知道網絡那邊是個什麽光景。

大抵上就是cp粉的狂歡。

何憐葉:死基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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