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楊清河抵着頭,快速回複道:等我幹什麽?
趙烈旭:下來。
楊清河收了手機,和張蘊打了聲招呼,下樓。
酒店門口停了好幾輛警車,還有兩輛私人車。
楊清河找準那輛奧迪走了過去,漆黑的玻璃面,裏頭什麽都看不到,她剛彎腰想敲車門,窗戶就搖了下來。
趙烈旭把手上的資料往副駕駛上一扔,左手擱在車窗上。
楊清河穿着條紅色的高腰小禮裙,外頭披了件米色透明的小外套,剛剛沒太注意,現在一看姑娘精致的很。
趙烈旭盯着她領口看了兩秒,蹙了眉。
上回也是,她穿的衣服領子都低,一彎腰總會有些露。
“站直了。”他低沉道。
楊清河嫌棄的切了聲,慢慢直起腰,不知道這人又抽什麽風。
小張跑來,朝楊清河笑了笑,轉頭對趙烈旭說道:“趙隊,那...我們先押人回去。”
“你們先走,我一會就來。”
“是。”
趙烈旭下車,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伸手給她攏了攏小外衣,“我要先回警局處理點事情,你要是吃完飯我還沒下班,就找個老師送你回去。”
“哦,讓張老師送嗎?然後張老師就發現我和趙隊長同居了,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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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烈旭氣笑,“打的的話記得把司機的工號和車牌號發給我,如果我下班的早我會打你電話,我來接你。”
楊清河眼珠子快翻到天上,“哦。”
趙烈旭手抄在褲袋裏,“聽到沒?別讓我擔心。”
“你讓我下來就為了說這個?”
“還有,你傷口還沒好,別吃那些發物和辣的,如果要敬酒,喝點果汁代替,懂了嗎?”
楊清河雙手背在腰後,聲音軟了點,卻還是一個硬邦邦的哦字。
“趙隊長還有什麽吩咐嗎?”
“沒了,去吧,乖一點。”趙烈旭伸手摸了摸她頭。
他胳膊上一抹血色異常顯眼,楊清河握住他手腕。
“流血了。”她說。
“小傷。”不過被碎片濺滑了一下。
男人的手臂硬如鋼鐵,皮膚散發着炙熱氣息,楊清河擡頭看他,他嘴角勾着淺笑,硬朗的臉龐棱角分明。
她想到他抓人的那股狠勁兒,穩準快,渾身都透着硬氣。
這樣的男人卻對她溫柔細語。
真是......
她真的是沒辦法抗拒。
可他的溫柔廉價的不得了,又不是只對她一個人有,她不過是他同情的受害人裏的其中之一。
想到這兒,楊清河氣絕,甩下他的手,吐出兩個字:“活該。”
她轉身就走。
趙烈旭:“......”
他嘶了聲,這女人的臉怎麽說變就變。
趙烈旭對着那人影叮囑道:“別一個人回去,聽到沒?”
楊清河轉過頭對他做了個鬼臉。
他笑了聲,漆黑的眼眸微眯。
以後總歸有法收拾她,這小丫頭片子。
......
從會議室出來,趙烈旭和雲州公安的副隊長握了握手,随意聊了幾句,送走副隊長。
陳冀從三樓下來,看到他,說道:“曾國發的相關證據都交給檢察機關了,審查起訴後會安排上庭。”
“行。”
“我聽小張說,你們去抓人碰到小嫂子了?”
趙烈旭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小張什麽時候也那麽八卦了?”
他記得,警局裏最三八的就是陳冀了,跟個長舌婦一樣。
陳冀:“诶,這不是大家好奇嗎,都說趙隊長在車裏等人,等來一個漂亮姑娘。小張就随口一解釋,我聽說,技術部門那朵警花眼睛都氣紅了,人家都暗戀你好幾年了。”
“......”
“就大眼睛,高高瘦瘦的那個”
趙烈旭:“你吃飽了撐的沒事幹?”
陳冀:“咦~對了,剛剛李局給咱們訂了飯店,說明天下午去搓一頓,美滋滋美滋滋。”
“明天?這麽快?”
“那可不,我使出渾身解數,磨破了嘴皮子才求到的。怎麽樣,明天把她帶過來正式介紹介紹呗。”
趙烈旭琢磨了會,“行。”
陳冀把檔案大夾胳肢窩裏,從錢包裏掏出個方方的東西,枚紅色的,塞給趙烈旭,“喏,別說兄弟不仗義,月黑風高的,要安全駕駛。”
說完,陳冀夾着尾巴逃了,高呼,“回家,回家!”
趙烈旭捏着那盒東西看。
杜蕾斯,超薄超滑更敏感。
......
楊清河回到包廂,飯桌上多了個人,那人背對着門口,穿着黑色的西裝,背影挺拔有氣魄。
副校長見她回來,笑道:“清河,來來來,你父親正好也在這,你怎麽都沒和我們說。”
楊清河細眉一皺,慢慢走過去,逐漸看清了男人的面容。
确實是周坤。
剪裁得體的西裝,昂貴程亮的皮鞋,舉手投足間都是冷漠,商人的标配。
周坤放下酒杯,起身,臉上始終保持着微笑,他幫楊清河拉了把椅子。
副校長說:“來,你們坐一塊。”
楊清河冷着臉坐下,周坤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水味,她往張蘊那邊靠了點。
周坤淡淡道:“正好來這裏談筆生意,原本打算明天去你學校看一下,剛剛恰好碰到副校長,你的事我和你母親都聽說了,如果覺得不舒服過幾天和我一起回紐約。”
他的一字一句都是冰冷的,聲音低沉卻不富有人情味。
他不論和誰都是這樣的語調,仿佛他是個沒有七情六欲的人。
楊清河早就習慣,應付了聲嗯。
周坤也不再和她說一句話,微笑聽着副校長說話,偶爾附和一下。
她雖然和周坤交際不多,但這個人,從一開始見到開始,楊清河就對他有點排斥,總有股說不出的冷麻感。
那一年,初到周家,和周坤眼神對上的那一刻,她背脊像爬滿了螞蟻。
他擁有一雙細長的眼睛,能看的人心底發寒。
或許,資本家都有這樣一雙眼睛,讓人不敢輕易造次。
楊清河嘴裏沒了味,只是幹幹的坐着,那股若有若無的香水味聞得她不适。
副校長說:“學校今年年底打算新建一個圖書館,多虧了周先生的資助,我替本校學子向您表示感謝。”
周坤神情始終如一,“如果找不到合适的設計師,可以聯系我助理,我可以為學校介紹一些優秀的設計師。”
“好好好,真的感謝,來,周先生,敬你一杯。”
周坤微微點頭,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副校長:“忘了介紹一下,這位是餘城縣長程剛在,這位是畫展的策劃人董麗,這位是我校老師張蘊,也是清河的專業課老師。”
周坤視線停在張蘊身上,他眼眸微斂,淡淡笑着,“畫展辛苦了。張...張蘊,是嗎?感謝你對清河的照顧。”
張蘊一怔,随即擺擺手,“應該的。”
周坤依舊笑着,抿了口紅酒,他微微往後靠,雙指微攏,撫了撫袖口。
張蘊目光愣愣,手握成拳,低頭不語。
散席時周坤讓助理去結賬,簡單打了個招呼讓他們先行離去,說和清河有事說。
包廂裏只剩兩個人時,黃暖色的燈光都是冷的。
周坤喝完了剩餘的一點兒紅酒,開口道:“有什麽需要可以告訴我。”
他做事一向體面,在紐約時的開銷花費每個月都會按時給,并且數目可觀。
楊清河:“好。”
助理結完賬回來,周坤說:“我送你回學校。”
“我自己回去。”
周坤斂了笑容,“你得讓我跟你母親有個交代。”
崔萍會關心她?
他知道自己說的是體貼面,也知道她都知道。
都是表面而已,楊清河不想和周坤擡杠,就随了他。
助理在前頭開車,楊清河和周坤坐在後頭,他看起來有些疲倦,在阖眼休息。
助理導航定位在中際大學。
楊清河:“去欣苑。”
“是。”
周坤雙手合十擱在腿上,不聞不問。
楊清河偏頭看向外頭,夜色将這個城市染黑,密密麻麻的燈光也抵抗不了這種能吞噬人般的墨色。
這一路,周坤都不曾和她說一句話,就連到了小區樓底下,她下車,他也沒有說一個字。
周坤仍然閉着眼在休息。
車子駛去,揚起一陣風,落在地上的梧桐葉被卷起又落下。
電線杆上的鳥忽然群起而飛,撲朔的身影都融在了夜色裏。
前頭一輛奧迪駛來,正好與周坤的車擦肩而過。
楊清河一眼就認出那是趙烈旭的車。
她看了眼時間,已經快十點半。
趙烈旭按了兩聲喇叭,剛搖下車窗,只見小姑娘等也不等他就自顧自的上樓了。
趙烈旭:“......”
楊清河換鞋進屋,也不管後頭的男人,喝了杯水,把包放房間,在卧室待了會走到陽臺上收衣服。
趙烈旭在廚房那邊煮糖水,見她出來了,說道:“肚子難受嗎?等會過來喝點熱水。”
小姑娘又把他當空氣。
趙烈旭雙手撐在琉璃臺上,盯着她的身影微微笑着。
她穿的紅裙子裙擺褶皺随着微風輕輕擺動,長發束在一側,身高有限,收衣服時會墊腳,那件幾近透明的小外套從她肩頭滑落。
晾衣架戳好幾次都沒戳中衣架,驀地,手上一熱,不知何時,趙烈旭站在了她身後。
他一件件的收下來,楊清河接過衣服捧在懷裏。
他說:“衣服你洗的?”
“難不成田螺姑娘洗的?”
“手洗的?”
楊清河:“嗯。”
“家裏有洗衣機,別用手。”
“哦。”
趙烈旭說:“明天局裏有個慶功宴,李局請客,我帶你一起去。”
“我又不是你的誰,去幹什麽。”
“誰說你不是了。”
夜幕低垂,他的嗓音低沉有力,又多了幾絲蠱惑的沙啞感。
楊清河直勾勾的盯着他。
趙烈旭把衣服給她,“怎麽了?不願意?”
“你剛剛那話什麽意思?”
趙烈旭低笑不語,只是捏了捏她臉蛋,眼底的溫柔如他背後的繁星皎月。
“我問你什麽意思。”
趙烈旭:“明天去了就知道了。”
逗她玩呢?
她随手抓了件衣服一巴掌甩他臉上,氣呼呼道:“不去!”
趙烈旭臉被扇的一疼,拿下一看,是一件t恤和內褲,t恤是他的,內衣是她的。
楊清河走了幾步又折回來,搶過他手裏的內褲,“變态!”
趙烈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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