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章

第 9 章

“參見寧貴妃娘娘。”衆人齊刷刷地行禮。

“平身。”寧貴妃螓首蛾眉，氣質高雅，雙目銳利有神，看起來精明強幹，她盯着衣飾淩亂的墨臺成玉和墨臺宜蘭說道，“成玉、宜蘭，你倆是公主，怎可如此亂來？”

“寧貴妃娘娘，是七皇姐無理要讓九皇子妃下跪，我看不過去出手制止！”墨臺宜蘭噘着嘴，滿是委屈，“豈料七皇姐惱羞成怒，指着鼻子罵我！”

“成玉你讓九皇子妃下跪？”寧貴妃面有愠色。

“我……我我只是開玩笑，胡說的。是宜蘭先動的手！”墨臺成玉伸出右手展示手上的傷，“君子動口不動手，她先打人就是不對。”

“這種事能開玩笑嗎？”寧貴盯着墨臺成玉，“問你什麽就答什麽，不要推脫責任。”

“母妃，我真的只是開玩笑。”墨臺成玉看到寧貴妃犀利的眼神後不由得心虛起來，“兒臣知錯了，兒臣不該開這種玩笑，一定好好向九皇子妃道歉請罪。”

“七皇姐你當時可不像是在開玩笑！當時你可兇了，我不過是說了幾句公道話，你就大發脾氣，還說什麽我跟九皇子妃是一夥的！”

“你們就是一夥的還不能說嗎？況且你一直挑釁我，還拿父皇母後壓我，所以我才……”

“成玉，說話要注意分寸。”寧貴妃的語氣很平靜，不過眼神中包含了太多東西。

墨臺成玉很氣，但立刻會意，改了态度：“我承認我是有不對，該罰就罰，但宜蘭也有錯！”

“我錯在哪兒了？你可想別拖我下水！”

“是你先動的手！君子動……”

“你指着我鼻子罵，我只是把你的手揮開而已！”

“你那叫揮開？我的手被你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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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給我住口。”寧貴妃呵斥住兩人，“你們兩是想把事情鬧到皇上那兒去嗎？皇上本就日理萬機，難不成還要抽空來處理你倆打架的事？”

“兒臣不敢。”墨臺成玉和墨臺宜蘭異口同聲，兩人默默低下了頭。即使再受寵，打架始終是錯的，可不敢鬧到皇上那兒去。

“宜蘭，禁足一日。”寧貴妃冷冷道，“成玉，禁足三日。”

“母妃，我……”

“再多争辯一句就多禁足一日。”

“寧貴妃娘娘，宜蘭領罰，先告退了。”墨臺宜蘭見墨臺成玉讨價還價沒成功，她自然沒必要再說，于是氣哄哄地行了禮，快步離開了。

墨臺宜蘭離開後墨臺成玉的表情瞬間改變，眨眨眼，皺皺鼻子，噘起嘴用撒嬌的語氣朝寧貴妃道：“母妃，我真的是……”

“快給九皇子妃道歉。”寧貴妃毫不留情，嚴肅的神情一點也沒緩和。

墨臺成玉被吓了一跳，撅着嘴委屈地轉身面向褚意行了個禮：“是成玉錯了，成玉不該說那些話，不該任性，還請九皇子妃見諒。”

“該罰就得罰，嘴上道歉可不夠。”寧貴妃對褚意道，“是成玉做錯事，必得給她些教訓，否則以後還會闖禍。”

褚意趕緊向寧貴妃行了個禮：“寧貴妃娘娘已經罰了七公主，褚意沒受傷，七公主也知道錯了。”

“母妃，我真的知道錯了！”墨臺成玉雙手合十求着寧貴妃。

“是看在九皇子妃的面子上才饒了你，回去好好禁足。”寧貴妃依舊嚴肅，“快謝過九皇子妃。”

“多謝九皇子妃！”墨臺成玉心裏想着好漢不吃眼前虧，先過了這個坎兒再說，行完禮就跑了，“母妃，兒臣告退。”

望着墨臺成玉遠去的身影，寧貴妃搖了搖頭，接着對褚意輕聲道：“今日委屈你了，成玉和宜蘭自小被寵着，實在不懂事。”

“沒有沒有。”褚意搖搖頭，忽地又覺得不妥，趕緊行禮道，“寧貴妃娘娘言重了，一切都是誤會。”

“果真是通情達理的好孩子。”寧貴妃面帶笑意，她正還想說什麽，照晴突然跑了過來。

“奴婢參見寧貴妃娘娘。”

“起來吧。”

“寧貴妃娘娘，九皇子和九皇子妃該出宮了，容妃娘娘命奴婢來尋九皇子妃。”

“這說着說着，時辰就過去了。”寧貴妃一舉一動都十分得體，“快去吧，別讓容妃和九皇子等急了。”

“是，褚意告退。”褚意恭恭敬敬地行禮離開。

褚意走後寧貴妃身邊的嬷嬷小聲開了口：“此處離容妃宮裏也不遠，娘娘您都處理完了，容妃才遣人來，這也……”

“呵。”容妃輕笑一聲，搭上嬷嬷的手緩緩邁步離開，“這宮裏的事啊，光用眼睛哪兒能看清。”

“娘娘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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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意回去後容妃和墨臺璟什麽也沒問，只說時辰到了，該離宮了。

褚意和墨臺璟行完禮，容妃叮囑了幾句，兩人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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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臺璟依然走在前面，走得很快。褚意的腳早就磨破了，方才阻攔兩位公主時，太過用力，現下剛恢複的左手又有點疼，手疼腳疼，她還得保持端莊，這樣一來，根本跟不上墨臺璟。

墨臺璟感覺到褚意跟不上，于是停下腳步吩咐道：“我還有事，得去一趟別處，你們送夫人回府。”說完，便快步離開了。

褚意都沒聽到墨臺璟說什麽，就看見對方的身影越來越遠，她還以為是墨臺璟知道她和兩位公主之間的事，生氣了，吓得一激靈。待宮裏引路的太監來告知實情後，她才長舒一口氣。

然而，褚意還沒舒暢多久，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參見太子殿下。”

見引路的太監恭順地行禮，褚意也趕緊跟着行禮。

“免禮。”來人是太子墨臺樞。

“太子殿下，這位是九皇子妃。”引路太監低着頭為墨臺樞介紹，“九皇子殿下和九皇子妃入宮谒見完畢，奴才引九皇子妃出宮。”

“為何只有九皇子妃一人？怎不見九弟？”墨臺璟的聲音渾圓而低沉。

“回太子殿下，九皇子殿下有急事先行離開了。”

“九弟也是，出宮門又耽擱不了多少時間，竟留九皇子妃一人。”墨臺樞輕笑一聲，對着引路太監道，“走慢些吧，九皇子妃不熟悉宮中的路。”

“是，奴才遵命。”

“多謝太子殿下。”褚意不敢擡頭，她清楚墨臺璟與太子、皇後不合，她怕太子另有所圖，于是能避則避。

“慢些去吧。”墨臺樞沒有多說，邁步離開。

褚意跟着引路太監繼續往宮外走去。

反方向的墨臺樞卻邊走邊回頭看了一眼褚意的背影，接着對旁邊的小太監道：“這九皇子妃，好似更漂亮了，可惜呀……”

小太監會意地阿谀道：“是她沒福分。”

“哼。”墨臺樞嘴角的冷笑意味深長，“指不定以後會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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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意回到府中，以知月的性子，一定會在府門口迎接，可卻沒看見她。褚意和青蘭怕知月出事，慌忙回到小院，結果看見知月滿手是土地跑來迎接。

“夫人！你們回來啦！”見照晴也在，知月默默将手背到身後。

“照晴你先下去吧。”褚意開口支開照晴。

“是，夫人。”

照晴離開後，青蘭先開了口：“知月，你這是在做什麽？滿手是土，髒兮兮的被照晴看見了多不好。”

“我在做叫花雞！”知月開心得很，“今日我看到廚房那邊有好多雞，想起以前我們在外面玩時做的叫花雞，便問廚房婆子要了一只雞來。”

“廚房婆子給了你雞？”褚意很驚訝，平日府裏的人都不待見她們三人，怎麽會同意給知月雞？

“我也是抱着試一試的心态，沒想到她就給我了。我還反複确認過可以給我。”知月老老實實交代，“當時旁邊有許多人，大家都看見了。照晴不是說過嘛，九皇子府不會虧待任何人。一只雞而已。”

照晴确有說過此話，褚意覺得或許是自己太草木皆兵了，知月高高興興地跑來，自己該放松些：“好了好了，辛苦你了，什麽時候可以吃呀？”

“再等一會兒就好了！”知月喜上眉梢，“對了，後院的秋千紮好了！就在柳樹旁，可棒了，小姐先去看看吧！”

青蘭輕輕拉住想往後院跑的知月：“我陪小姐過去。你呀，先去把手洗幹淨吧。”

“差點忘了，你們先去，我馬上來。”知月跑得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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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意往後院走時忽然想起今日在宮中，她反手壓制住兩位公主的事：“青蘭，我以前的功夫好嗎？”

“嗯，小姐的功夫很不錯的，可以說比一些護院還厲害。”青蘭如實答道。

“真的？”褚意喜出望外，“那我有沒有認識什麽世外高人？比如住在深山裏的，需要用鴿子傳信的那種？”

“應該……沒有吧。”青蘭搖搖頭，“小姐為何這樣問？”

“呃……你還記得今日我壓制兩位公主的事吧？我還以為是有什麽世外高人教過我呢！”

“小姐的功夫是老爺和大少爺手把手教的，起初是小姐鬧着想練功夫玩，結果老爺發現小姐有天分，之後便一直練着了。”

“哦，是這樣啊。”

說話間，兩人已到達秋千處。

褚意坐上了秋千，青蘭在後方輕輕地推。

秋千蕩起來，微風拂面，褚意頓感心情舒暢。最擔心的進宮谒見算是順利通過了，應該可以輕松一段時日，如果這段時日可以恢複記憶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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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叫花雞好啦！”沒一會兒，知月抱着叫花雞跑來，滿臉笑容。

随後，三人開開心心地分食叫花雞。褚意坐在秋千上，青蘭靠在柳樹邊，知月盤腿坐在地上。有說有笑。

府上的人時不時會少褚意的吃食，給褚意送來的和記錄上的差得很遠，照晴很多時候也會默許這樣的行為。

褚意已經習慣了，她有青蘭和知月，只要三人都好好的，日子也是快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