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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下半場預決賽從早上九點開始,第一名選手也是為女性,但比餘頌年長大了一輪,已經有二十九了,這次比賽便是她最後的機會了。她上臺的步調很穩健,但在燈光下,面龐終究難掩憔悴。
她彈得中規中矩,略顯死板了。評委給分比餘頌想象中低,對她雖然是件好事,但也确實可惜了。這位選手必然要被淘汰了。
周修達湊在餘頌耳邊,道:“我認識她,我沒出名的時候,她也和我一起參加比賽。現在我都要退休了,她還在參加比賽。”
餘頌道:“為什麽?”
“很簡單,就是水平不夠啊,在比賽得不到名次,如果你失敗了,她就是你的未來。為了成為職業鋼琴家不斷參賽,不斷失敗,最後放棄,讀一所還算可以的藝術大學的研究生,混上幾年,最好的出路就是在學校執教。”
“這不會是我的出路。不成功,我寧願去死。”餘頌扭頭就走,該輪到她去後臺準備了。
上臺的前一刻,餘頌在厚重的簾幕旁等候,頭頂的燈光太亮,一片恍然的白,走到鋼琴邊的幾步顯得格外漫長。一腳輕,一腳重,可是坐上琴凳又都釋然了,全不記得了,照着譜面彈就好。她選的是勃拉姆斯的Op.118No.2間奏曲。
安思雨在臺下旁聽,周修達就在旁邊,他趁機問道:“勃拉姆斯是誰?”
周修達道:“你想聽俗的還是不俗的?”
“什麽意思?”
“不俗的就是官方介紹,勃拉姆斯是德國古典主義最後的作曲家,與巴赫貝多芬齊名,作品不算多,但都是經典。不過他的感情史更有意思,他喜歡上了老師舒曼的妻子克拉拉,一聲苦戀,終身未婚。所以他的很多曲子都是克制又無望的愛,你就算不懂樂理都能聽出來吧。”
安思雨只能聽懂憂愁,帶着嘆息的未盡之言。他幾欲落淚了,不明白她為什麽會有如此沉重的心要傾訴。
她無法欺騙自己的心。
餘頌在琴聲中迅速衰老。兩百年前作曲家的憂郁讓她憔悴。舒曼是勃拉姆斯的良師,悉心教導他。克拉拉是舒曼美麗的妻子,忠貞不渝。真正的愛情故事裏沒有反派。舒曼死後,勃拉姆斯立刻遠走他鄉,以免流言滋生。許多年後克拉拉死去,又過了幾個月,勃拉姆斯也離世。
曾經這對她是索然無味的轶聞。她理解不了醉心情愛的男男女女。多愚蠢,愛上不可能的人就像是光天化日下大步走入海裏。現在她明白,人總是無法欺騙自己的心。
明明她和安思雨的故事沒有開始,她卻已經可以預見結局。他們沒有未來。安思雨的母親說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他們沒有未來。她的母親警告她,不要在窮困潦倒時妄談愛情。他們沒有未來。周修達也勸她,他不夠成熟穩重。他們沒有未來。她也這樣告訴自己,但她無法欺騙自己的心。那片刻的沖動壓倒了一切。
餘頌結束演奏,起身鞠躬。評委給了一個高分,她能順利晉級。她來不及興奮,只是忙着下臺。她能知道到安思雨必然在臺下等待,他們将有話要說。
果然,她穿過後臺的走廊時,被安思雨一把拉住。後臺有個小化妝間,供女選手補妝,暫時不會有人來,他有些強硬地把她推進去,道:“我完全聽不懂你在彈什麽,可是我能聽出來,你很痛苦。為什麽啊?”
餘頌反問道:“你對我的好,是不是不求回報的?哪怕我一無所有,什麽都不是,你還是會對我好?”
“對啊,當然是這樣。”
“所以我很痛苦。你對我這麽好,我真的很難受,我可能一生都沒辦法回報你。假設我這次比賽是冠軍,運氣很好,成了大師的學生,過兩年變成了很出名的鋼琴家。我想回報你,那你想要什麽?”
“沒什麽想要的。都行啊。”
“看着我,你不能什麽都不要。”她望着他的眼睛,他全無躲閃。他對她的好,好像是她在澀谷街頭的演奏,見者有份。“你什麽都不想要,那我還能給你什麽呢?”
“為什麽你一定要回報我呢?”
“因為你看錯我了,你說我不是那種誰對我好,我就喜歡誰的人。但我就是這樣的人。如果你不喜歡我,那我總要回報你一些東西。”
“誰說我不喜歡你?”
他猛地推了她一把,她的背貼在化妝鏡上,沒壓實。他騰出一只手扶住她的腰,再把臉湊過去吻她。一股橫沖直撞的熱氣,攪得餘頌頭暈目眩,他的吻就像他本人。
過了一會兒,她氣喘籲籲推開,道:“你怎麽親得亂七八糟的。”
安思雨道:“我覺得挺好的。電視裏都這樣演的。”
“少看電視,多聽聽音樂吧,以後我出唱片了,送你一張。”
“好啊。”
出來的時候他們發現走廊裏站着一個人,預決賽排名第一的選手秋山正專心致志地盯着地毯,尴尬地等他們走過。他們這才想起剛才沒有關化妝間的門。
安思雨道:“我覺得那個***人看到我們接吻了。”
餘頌無奈笑道:“我覺得不是瞎子都看到我們接吻了。還有人家有名字的,叫秋山襄,是這次比賽的奪冠熱門。”
因為有小雨,回去的路上,他為她打着傘。一頂透明的雨傘斜擎着,像是一道屏障,把他們同外界隔絕開。細細密密的雨滴打在傘面上,由日光照得剔透,也是流光溢彩。餘頌擡頭看了眼安思雨,面頰先是一白,又是一紅。
回去後餘頌整夜沒睡,一個是雨後氣壓低,她又把房內空調調低,睡得手腳冰涼。一翻身,她又想起了自己的家庭和前途,被子變得格外沉重。她甚至弄不清安思雨有多喜歡自己,不敢細想,他的回應好像是一種順理成章的安慰。
正因為餘頌沒有睡熟,虞詩音淩晨敲門時,她才立刻能去開門。虞詩音穿着睡衣,驚慌失措道:“我媽好像病了,你能不能把周修達叫來。”
餘頌點頭,周修達在樓上。她立刻穿着拖鞋跑樓梯。其實周修達也不是醫生,只是出了事,她們總覺得有個大人在旁更安心。
周修達趕到虞母房間時,她已經略有好轉。原來虞母不太嚴重的心髒病,并以為這次旅途不算操勞,但半夜還是忽然心悸,吃過藥緩解了症狀,只是臉依舊煞白。
周修達道:“心髒問題的話,最好還是回國吧。這一次沒事,不代表下次發作就沒事。虞詩音一個人沒事,我可以幫您代為照顧。”
虞母起先不肯,怕影響虞詩音比賽,可一圈人都跟着勸。她終于是讓步了,抓着周修達的手,很鄭重道了謝。
虞詩音其實想陪着母親一起回國,但虞母心意已決,怕驚動病情,她也只能默認下來,低着頭獨自坐在走廊外面。餘頌跟着出去,一樣與她席地而坐,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你,就和你一起坐一會兒吧。”
“嗯,謝謝你。”虞詩音把頭抵在膝蓋上,并沒有看她,卻悄悄伸出一只手握住她。餘頌也用力回握住。
過了一會兒,周修達過來把兩個女孩哄去睡覺,他訂了最早的一班機票,直接叫出租車陪虞母去火車站。等餘頌第二天醒來,已經八點多了,周修達也回來了,說虞母已經安全登機了。
餘頌吃早飯時發現自己有些咳嗽,周修達已經熬了一整夜,她不敢讓他更擔心,就吃了點随身攜帶的潤喉糖。因為當天沒有比賽,她也沒放在心上。在走廊裏碰上虞詩音,約她一起去琴房練習。主辦方為選手提供鋼琴練習,不過要提前預約,每人每天不超過兩小時。
進了琴房,虞詩音直截了當,道:“我要走了,我放心不下我媽媽。”
餘頌驚道:“你要退賽嗎?”
“對,但我不會主動走,我要用一種有趣的方式讓他們趕我走。不然我媽肯定覺得她耽誤了我。”
“我真佩服你,要是我遇到這種情況,不會這麽幹脆就走。”
“不會的,那可是你媽媽吧。到時候你就不會這麽想了。”
餘頌想,正因為是親媽,所以才要随她去。這話她自然沒說出口,只是一瞬間心頭的嫉妒尖銳如針刺。她不是嫉妒虞詩音的天賦或家境,而是碰觸到龐然命運的輪廓。所謂的各有天命,虞詩音豁達樂觀,熱情洋溢又粗心大意,她是一切氣勢磅礴的交響樂而生的。她則陰郁自憐,細密的哀情足以增添她演奏技巧。
她從不懷疑虞詩音的未來,她早晚會成名。舞臺就算再狹窄也能容得下專屬于她的一架琴。
只是她迷茫于她們的未來。她們的友誼來得太輕易,就像是她和安思雨的愛情。她了解人生無常,好運和努力往往全無關系。她覺得自己正處在一個微妙的十字路口,前方是柳暗花明還是走投無路,她一時也看不出端倪。命運或許早就為衆人寫好了譜面,只是她還在等待單獨的華彩。
她道:“不管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反正我知道你也不會因為別人的建議改變想法。”
虞詩音點頭,還有些得意,道:“不過我提前告訴你,就是因為你是朋友。你要好好比賽,連同我那份一起加油。之前我還怕你中途要走,結果走的是我。之前是我小看你,和你道歉。”
“沒事,我沒放在心上。”這話一出,餘頌都覺得自己太假。“你走之前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當然。”
餘頌道:“你能不能彈一下莫紮特的D小調幻想曲,演奏的同時把硬幣放在手背上,盡量不讓它掉下來。”
半決賽是九進四,依舊分兩天完成比賽。這次抽簽虞詩音排在第三,孔正熙在第四,餘頌則是倒數第二上場。
虞詩音選的是貝多芬的因為她先前的精彩表現,賽場內外不少人都對她寄予厚望。餘頌一時也想不到她怎樣故意退賽。如果在這樣的大型比賽中有意犯錯,既不尊重舞臺,傳出去也影響名聲。虞詩音再恃才傲物,也不是這樣的人。
她選的是海頓的F大調奏鳴曲,這首曲子拿來比賽,是個頗為大膽的嘗試。海頓的曲子入門簡單,精通卻難。外行人看不起海頓,內行人就很謹慎。就像是徒手畫個圈圈,小孩子也能畫,但要畫得像圓規一樣精準,沒有多年的苦練很難做到。
她的發揮很好,彈到中途,餘頌看到主評委面上都浮現淡淡微笑。不出意外的話,虞詩音必然能晉級決賽。可臨收尾時便出了意外。
按照樂譜,曲子應該結束了。可是虞詩音的演奏卻沒有停,她即興發揮,又加了一段華彩,洋洋灑灑又彈了近一分鐘。臺下先是起了細小的躁動,接着便是死一樣寂靜。評委凝視她的神态宛若默哀。
餘頌也被她的發揮吓得冷汗直流。古典音樂,在比賽中不按樂譜自由發揮,是前所未有的舉動。她立刻轉向周修達,問道:“她是在自己編曲子嗎?怎麽搞的像是爵士樂一樣的?”
周修達解釋道:“不,真的要說的話,她這才是最正統的演奏方式。古典時代的鋼琴家既是演奏家又是作曲家,像是莫紮特和克萊門蒂,都是在貴族沙龍裏演奏,經常會彈到最後即興演奏一段,把氣氛推到最高。只不過現在的鋼琴家沒有寫曲的才能,古典樂圈子又覺得名家的譜子像聖經一樣不容亵渎,所以沒人敢這麽做了。”
“可是我看評委的臉色很難看。”
“當然了,放在歐洲這都是很出格的舉動,更別說在***了。***人最循規蹈矩了,這種張揚個性的行為能把他們的腦淤血都要氣出來了。不過我猜她是故意的。她這個人像是煙花一樣,就算要走,也要用最轟轟烈烈的方式走。”他咳嗽兩聲,有些看好戲的樣子。
餘頌不作聲,只是緊盯住舞臺中央。已經出分了,三個評委只有一個歐洲人給了極高分。另外一個給了不及格,主評委幹脆給了個零分。
虞詩音先是一愣,繼而笑開,手往身後一揚,極其張揚地鞠躬離場。她是最怕平庸的人,中規中矩的好就是不好,零分倒是史無前例的,自然和滿分一樣光彩。不等她走下臺,下面不知是誰起了頭,竟然響起了掌聲。
起先這不過是零零碎碎的幾下拍打,一下,兩下,可漸漸地,這聲音起了勢,帶着一種搖旗吶喊般的聲量,無數人加入進來,一下,兩下,這摧枯拉朽般的掌聲整整持續了五分鐘,甚至影響了孔正熙的上場。
孔正熙發揮得很好,但已經沒有人再在意她了。虞詩音帶來的震撼,如餘音繞梁,久久難以散去。這消息也傳得很快,有記者在外面攔着虞詩音進行采訪。她得了這比賽近三十年來第一個零分,記者不懷好意地問她有何感想。
虞詩音道:“挺開心的啊。我彈琴彈給自己聽,我對自己的演奏很滿意。”因為太熱,她撥了撥那一頭蓬亂的長發,被抓拍了照片。***記者給名人取外號一向很誇張,公主王子像是大賣場批發,要麽就是動物園出逃,什麽猛虎雄獅。但他們顯然不喜歡虞詩音張揚的性格,便給她取了個不成體統的外號,叫她フクロウ,也就是貓頭鷹的意思。因為貓頭鷹的聽覺極敏銳,捕獵時極其彪悍。她又恰好有一雙标志性的大眼睛,下巴又太尖。
虞詩音後來挺喜歡這個外號的,因為她覺得貓頭鷹可愛。西周時曾把貓頭鷹稱作戰神鳥,在西方又是女神雅典娜的象征。餘頌卻覺得別扭,因為貓頭鷹恰好愛吃倉鼠。
虞詩音當天下午就走了,訂的是淩晨回國的航班。餘頌特意送她去車站,虞詩音把沒吃完的甜點塞給她,道:“我先走了,你慢慢玩。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要比賽。”
餘頌道:“你有什麽要我做的嗎?”
“沒诶,本來想讓你再給我買點泡芙的。算了,等你回國都不好吃了。”她搭着餘頌的肩膀一攬,道:“對了,還有一件事,你少和男孩子一起玩啊。男生在五年級之後就變得又傻又笨的,也別談戀愛啊。談戀愛多無聊啊。”
餘頌笑道:“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不談戀愛,每天彈琴。”
“說到做到哦,那跟着你那個男生不是你男朋友啦。”虞詩音心滿意足地抱了她一下。
餘頌扯了個小謊哄她,道:“不是,他是過來旅游的,就是順便來給我捧場的。以後回國碰上了,你也別和他鬧別扭了,畢竟是我同學,也幫了我很多忙。”這番解釋如果說給老練些的人聽,很容易被戳穿。但虞詩音在情感上比同齡人幼稚太多,還像個小學女孩,極直白地嫉妒朋友身邊的異性,下意識覺得他們搶占了自己的位置。餘頌沒有多想,覺得幾年後虞詩音自然會懂,而那時她和安思雨未必還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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