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一更 納榮三小姐為妾(上)

第34章 一更 納榮三小姐為妾(上)

杜丹蘿走回松柏院的步子無比沉重, 髻間的珠釵因這紊亂的步伐而撞得叮當作響,身後的杜嬷嬷一臉的難色,正忖度着該用何等言語來安慰杜丹蘿。

她張了張嘴, 只能瞧見杜丹蘿怒意凜凜的背影, 卻是什麽話都說不出口。

一個妾室竟越過正妻替齊衡玉将賀禮贈給三姑奶奶, 縱然裏頭有齊老太太存心要敲打杜丹蘿的意思, 可這一番行徑着實把杜丹蘿這個正妻的臉皮踩在了腳底下。

齊國公府的下人們都是人精,短短一個時辰內,花廳內的消息便已傳遍了阖府上下。

“母親讓我去讨好老太太,可結果呢, 她竟這般擡舉那個妾室, 将我的臉面置之不顧。”杜丹蘿難忍心中的憤慨,倏地立定了步子,回身望向了杜嬷嬷這一夥人。

杜嬷嬷忙去瞧回廊內外伺候的下人們,見都是信得過的丫鬟仆婦後, 才松了口氣道:“夫人有什麽話還是進屋裏再說。”

家宴一事讓婉竹反将了她們一軍,若不是有人暗中相幫, 她們怎麽可能會敗給一個毫無根基的妾室?

榮氏手段狠辣,一揪便揪出了采月這個叛徒。

不巧的是,采月有一把極擅于唱念做打的妙嗓, 那康平王又是京中有名的愛戲之人, 齊容燕大婚之日他便點名要采月為他吟唱那一曲赫赫有名的《金玉奴》。

唱罷, 意猶未盡的康平王還向齊國公出言讨要了采月, 齊國公倒是不曾擅自做主, 只問起了遼恩公的意見。

康平王是當今聖上的胞弟, 且又是個出了名的閑散王爺, 陛下待這個胞弟更是親昵無比。

遼恩公自然不願得罪了康平王, 立時便向榮氏讨要了采月的賣身契,畢恭畢敬地贈予了康平王。

杜丹蘿雖恨不得把背主的采月千刀萬剮,可她也知曉孰輕孰重的道理,只得生生地忍下這口氣。

進了松柏院的正屋後。

杜丹蘿不由分說地便把梨花木桌案上擺着的茶盞碗碟都一股腦兒地揮砸在了地上,因這淩然的怒意,鬓發上的珠釵也頹然滑落,花钿随之摔了個粉碎。

“夫人仔細傷了手。”杜嬷嬷心疼不已,立時上前去攔住了杜丹蘿,小心地勸哄道。

杜丹蘿卻掙開了杜嬷嬷的手,只怒目望向她:“母親可說了法子?”

杜嬷嬷望着此刻被憤怒侵蝕的再無半分往昔的高雅清貴的杜丹蘿,一顆心碎的不成模樣,對婉竹的恨意也升至了頂峰,“太太說了,那位榮四小姐已在進京的路上,約莫再等個三五日就到了。”

聽得此話後,杜丹蘿姣美的面容上也不見半分喜色,短暫的釋然之後便是一波一波襲上心頭的哀傷,她頹然地坐在了團凳上,自嘲般笑道:“我與他,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榮四小姐與采薇不同,她一旦進了齊國公府,便是實打實的貴妾,打殺不得、欺辱不得,只能收攏。

杜嬷嬷在一旁心痛不已,想起這些年杜丹蘿吃過的苦頭,再到今時今日迫不得迎個貴妾進門,實在是身不由己,一時便忍不住落下了淚來。

*

齊衡玉去剿匪至今未歸。

婉竹除了在齊容燕回門一日出了一趟門,其餘時候都窩在碧桐院裏與丫鬟們說笑玩鬧,連內花園的景色也不賞,大有避世之感。

二房的胡氏去朱鎏堂向齊老太太請安的路上時常會路過碧桐院,她便總是與身邊的丫鬟說道:“咱們府裏又多了個聰明人。”

丫鬟們不解其意,胡氏也不願詳說。

齊老太太那兒,也派了個在碧桐院內蹲點報信,得知婉竹日日不是看書習字就是做針線活後,也放下了些心。

“玉哥兒媳婦做事做的太過分了些,我給這妾一點臉面也是為了敲打她一番,幸而這妾不是個恃寵而驕的。”齊老太太如此說道。

紫雨聽後卻只一味地奉承齊老太太道:“老太太是為了給三姑奶奶出這口惡氣,順帶着也警告世子夫人一番,她嫁進咱們齊國公府便是齊國公府的人,如何能總是讓遼恩公夫人來插手咱們的家務事?”

齊老太太笑着點了點紫雨的額頭,似笑非笑地嗔道:“就你精怪。”

綠竹見狀也湊到了齊老太太跟前,笑盈盈地說道:“老太太可別只誇紫雨姐姐,奴婢也知曉老太太還存了要試一試婉姨娘深淺的意思,若她恃寵而驕、得意忘形,您第一個容不下她。”

齊老太太聽罷便眉開眼笑道:“好了,都多大的人了還要再我跟前争這些,一會兒都去向容嬷嬷領賞吧。”

兩個大丫鬟不過是鬧個争寵的笑話來逗老太太的開心罷了,又有誰真敢在齊老太太跟前耍脾氣。

就說那良嬷嬷,本是朱鎏堂裏人人尊敬的管事姑姑,非但是奴仆裏的翹楚,連在各房各院的主子跟前也有兩分體面。

可她偏偏要做出收受外人銀財的糊塗事來,如今差事沒了,這麽多年積攢下來的體面也沒了。

“一會兒讓廚娘多熬一碗燕窩粥,送去碧桐院。”齊老太太說完這話後便阖了眸子,一副不願多言一句的模樣。

紫雨與綠竹忙乖巧應下。

*

婉竹卻是對這些紛纭的議論半點也不感興趣。

齊衡玉不喜野心勃勃、心機叵測的人,她便安安心心地扮演好這個無欲無求、只有一汪真心的妾室。

她的目标從來不是打壓杜丹蘿亦或者是讓杜丹蘿吃多少癟。

或者說。

她的對手從來不是杜丹蘿,而是齊衡玉。

思及此,婉竹便放下了手裏的針線活計,換了個姿勢倚靠在石青色的迎枕上,姿态虔誠地捧讀着手裏的《識文解字》,若是遇上什麽不懂的地方,便會勾畫一回,等齊衡玉回來再細細地問他。

本在外間灑掃擦拭擺件的丫鬟們見狀都放慢了動作,生怕弄出些聲響來擾了婉竹的清淨。

日子風平浪靜,一眨眼便到了三日後。

許久不曾現身的靜雙火急火燎地跑來了碧桐院,面色怪異地與婉竹說:“爺受了點小傷,姨娘不必擔心,如今爺正在康平王府與王爺談事,明日應能回府。”

這樣的事靜雙本該第一時間向杜丹蘿禀告,可明眼人都瞧得出來,齊衡玉與杜丹蘿之間只剩下了個夫妻的名分。

家宴一事後關系更是降到了冰點。

靜雙已向齊國公、李氏、齊老太太禀告了此事,婉竹是他來遞信的最後一站。

“先進屋喝口水歇一歇吧。”婉竹面露憂愁,見靜雙滿頭大汗的模樣,便讓金玉去泡了杯涼茶來。

靜雙卻是擺了擺手道:“改日再來姨娘這兒讨茶喝,奴才還要去為爺辦事兒呢。”

金玉卻眼疾手快地端來了一碗涼茶,板着臉指着他額頭上仍在淌下來的汗珠道:“你瞧瞧你流了多少汗,快喝口茶再走吧。”

婉竹冷眼打量着金玉與靜雙兩人,金玉的态度難得如此強硬,靜雙聽了這話後也只是赧然地撓了撓頭,而後便乖順地接過了那碗茶,一飲而盡後才離開了碧桐院。

金玉站在廊道上目送着靜雙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那背影再也瞧不見時才依依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她方才要走回屋內時,卻見婉竹正倚靠在門扉處含笑望着她,那雙秋水似的明眸裏仿佛有刺透人心的力量,霎時便讓金玉心內的這點小心思無所遁形。

“姨娘。”金玉既是羞惱也是害怕,不敢擡頭去看婉竹的眼睛。

婉竹見廊道上有幾個灑掃的丫鬟,便給碧白使了個眼色,讓她把小丫鬟們帶去耳房休憩片刻。

等四下無人後,她才緩緩開口道:“金玉,我與靜雙接觸的不算多,不知曉他品性如何,可你若是喜歡他,便要勇敢一些。”

靜雙自小便伺候齊衡玉,在下人堆裏也是排得上名號的人,想與他結親的丫鬟也比比皆是。

她只是個身份微末的妾,說的再好聽、再得寵,也只是個妾室,府裏上下多少雙眼睛正緊盯着她,因此,決不能由她來開口,讓金玉與靜雙喜結良緣。

金玉聽出了婉竹話裏的無奈,心中酸澀的同時不忘回話道:“我知曉姨娘的苦衷,也明白自己的身份。”

只這一言,便再無她話。

婉竹嘆息了兩聲,便道:“回屋吧。”

用晚膳時,金玉不見了蹤影,便由碧白和容碧兩人服侍婉竹用膳,中途婉竹不經意地問起金玉,兩個丫鬟俱是一愣。

碧白笑着打圓場道:“金玉姐姐身子不适,早早地便睡下了。”

婉竹聽罷也不去拆穿碧白善意的謊言,只道:“明日若是還不見好,便去請個府醫來,就說我身子不适。”

碧白應的痛快,額上卻滲出了一層薄汗。

不巧的是,臨睡前本該“生了病”的金玉卻走進了內寝,将守夜的碧白趕離了婉竹榻前,等四下無人後,才頂着婉竹灼灼的目光把月姨娘的信件遞給了她。

婉竹撕開信件後瞧了眼上頭的字跡,霎時臉色一白,不由分說地便要下榻。

金玉為她披了件外衫後,才不解地問道:“姨娘,這是怎麽了?”

婉竹坐在了臨窗大炕旁,一雙似颦非颦的柳眉擰在一塊兒,顯出幾分凝滞于心的愁容來,她一言不發地凝神思索,讓金玉的心慌亂得直打鼓。

終于,婉竹從茫然的思緒裏出了聲,并吩咐金玉去取筆墨來。

金玉不敢拖延,忙取了紙張筆墨來,又重點了兩盞燈,邊替婉竹研磨,邊輕聲勸撫她道:“姨娘別慌,慢慢寫。”

婉竹此刻的确是慌亂不已,下筆時皓腕還止不住地發顫。

針線筐就擺在桌案之下,婉竹取了個銀針,飛快地刺破了指尖,在信的末尾以血代墨,寫上了幾個字。

燭火昏黃,等金玉将婉竹所寫的信看完後,也明白了婉竹這般如臨大敵的原因。

榮三小姐,比采薇難纏百倍的人物。

等她一進門,便是實打實的貴妾,若是懷上了子嗣,只怕能與清河縣主平分秋色。

到時婉竹又該如何自處?

“姨娘,鏡音大師會幫咱們這個忙嗎?”金玉滿是不安地問道。

婉竹寫完了那一封摻着些“血字”的書信後,又讓金玉去把她前些時日翻閱古籍時記錄下來的讀書筆記拿了過來。

為了給齊衡玉變着花樣地做糕點,在翻閱古籍時她曾悉心罥寫下一些新奇的糕點方子。

“把這些方子一并送去。”婉竹說完這話後便脫了力,倚靠在迎枕上不聲不響,仿佛是倦極了的模樣。

金玉知曉茲事體大,也不敢耽誤功夫,立時便拿着信件去尋鄧廚娘。

這一夜,婉竹徹夜難眠,她影影綽綽的眸光落在屋內富麗堂皇的陳設器具之上,心跳聲紊亂無比,一刻不歇。

*

翌日。

婉竹眼下烏青一片,只得厚厚地上了兩層脂粉。

她在前院內并無什麽人手,便只能讓丫鬟們扶着她往內花園散心賞景。

金玉也是一臉的陰郁,不知曉榮三小姐有沒有住進齊國公府,也不知曉齊國公府的主子們對榮三小姐是何等的态度。

榮家雖比從前沒落了不少,榮三小姐卻仍是大家閨秀出身,給世子爺做妾也是美事一樁。

這樣只有利沒有弊的買賣,齊老太太不會不做。

“等到了冬日,這裏寒梅凜立的時候,應是一副豔麗極了的景象。”婉竹走到了一片幹禿禿的枝桠旁,笑着說道。

金玉卻是不斷地眺望着前院的方向,企盼着能在回廊上瞧見兩個相熟的丫鬟,也好問一問府裏的消息。

主仆三人在這光禿禿的梅林旁候了許久,總算是瞧見了個熟悉的身影——月姨娘身邊的采珠正從大廚房提了食盒繞回月華閣。

冷不丁瞧見回廊一側的梅林裏站着婉竹主仆三人,便笑盈盈地朝着婉竹福了福身道:“姨娘在這兒做什麽?前院裏可十分熱鬧呢,遼恩公夫人、榮三小姐,鏡音大師都在,您怎麽不過去湊湊熱鬧?”

婉竹攥着錦帕的手不斷收緊,臉上的神色卻是雲遮霧繞,沒有顯露出半分慌亂來。

“采珠姐姐說笑了,我是什麽身份也能湊到人前去?”說罷,她又笑問采珠,“只是我聽說鏡音大師甚少進公門侯府,今日登門是為了何故?”

“奴婢知曉的也不多,不過聽前院的姐姐說了一嘴,說大師這一回入府是想為府裏算一算風水。”采珠生怕再與婉竹交談下去會被好事者瞧見,敷衍了幾句後便福身告辭。

金玉笑吟吟地送走了采珠,才回身與婉竹笑道:“姨娘,鏡音大師既已登了門,那位榮三小姐應是不會再進府了吧。”

“不。”婉竹斂起了臉上的笑意,清瘦婀娜的身形微微有些發顫,整個人像是被籠罩在了無邊的夜色之中,讓人難以摸清她的心緒。

月姨娘寫給她的信件上寫了榮三小姐還有兩日才會進京,不知是何處出了差錯,榮三小姐竟是提前進了京,又起了個大早進了齊國公府。

即便鏡音大師一早便登了齊國公府的門,可人已在府裏了,即便大師再說些什麽生肖不合、八字不順的話也已經為時太晚,榮氏必有許多說辭在為榮三小姐開脫。

更何況齊國公府與遼恩公府同氣連枝,納個妾進門于齊國公府而言沒有半分弊處。

這樣的買賣,齊國公府不會不做。

“太晚了。”婉竹嘆息了一聲,便讓金玉和碧白扶着她回碧桐院。

榮三小姐進門一事已是板上釘釘,她如今能做的就是要早上懷上子嗣。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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